道家入門三境，練氣凝神致虛，到了致虛境界才稱羽士，致虛圓滿的丹玄羽士（通常丹玄都是指內丹）幾乎是空境以下戰力最強的修行人。rg

    鄧閑、晴山和惠圓都是能以第二層境界階對壘第三層境界的奇人，可要是碰上第三層境界中致虛圓滿的丹玄羽士，三人聯手也未必能討到便宜。

    因此，一個能煉制致虛丹的外丹玄修，對步安來，不單意味著白花花的銀子。想象一下，要是能組建一支部由丹玄羽士組成的鐵血親兵，建功立業自不必言，裂地封疆都指日可待。

    做了短短一息白日夢，步安又回到了現實，眼下還有件要緊事，關于神魂修為的晉級。

    花姑娘似乎什么都略懂一二，步安琢磨著，她可能也知道一些舊神的底細。但他不好直接問，便將話題又繞了繞，擺出一付要了解天下修行界的姿態。

    花姑娘向他解釋，非但州江湖中看不到佛門修行人，別處也相差無幾，原因不只是佛門避世，更佛門神通有關。

    其實步安已經從惠圓嘴里聽到過一些，但花姑娘講得更透徹。

    她，佛門六神通是講緣法的，不是想修哪種神通，便能修成。

    佛門六神通中的三種神通，即天眼通、天耳通和他心通，在沒有達到空境（第四層境界）之前，都如雞肋一般，得之無味，棄之可惜。

    天眼通目力超群、天耳通聽力不凡（這一點張瞎子天生就會），他心通看似能洞察人心，但同樣要憑運氣，幾百個人里頭能遇見一個恰巧能通的就算不錯。不過一旦進入空境無相，晉升明王，三種神通便會脫胎換骨，又是另一番局面。

    步安暗道，這就像刮彩票撞運氣，每個和尚都是一張彩票，刮到什么是什么。三種神通形同“謝謝惠顧”，誰刮著誰倒霉，只是下面還寫著一行安慰性的字補充：請勿丟棄票根，還有第二次開獎機會——可惜第二次開獎得修到佛門空境無相，絕大多數和尚一輩子都沒這個機會。

    花姑娘又，三大神通，神境通金剛神行，宿命通知過去未來，漏盡通最為難求，萬里無一，是感化惡人，實則掌控人心，霸道之極。

    步安點點頭，神境通就是惠圓那樣，宿命通是惠圓的師父，漏盡通把人當成傀儡來控制，確實可怕，好在和尚們刮到漏盡通的機會最低。

    花姑娘接著又提到墨家，墨家傳人早已放棄修行，便連當代巨子都不是修行人，都是些擅長營造，鉆研機弩、火藥的怪人。

    至于其余諸子傳人，每百年能有一兩個天賦絕倫的高人出現便不錯了，大多都已失去完整傳承，不足為懼。

    她了半天，卻始終不提自己是不是修行人。步安猜她有意隱藏，便沒有追問，隨口道：“我聽世上還有舊神……”

    花易寒微微一怔，接著湊近道：“公子是覺得亂世既至，舊神必會從東海卷土而來？”

    步安故意板著臉道：“不可不慮。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玲瓏坊可有舊神的資信？譬如他們都有哪些境界，與修行人相較，又孰強孰弱。”

    花易寒也覺得有理，沉吟片刻，便為步安釋疑。

    她，舊神最初也是神州先民，只不過開化稍早，便成了先民們眼中能夠溝通上天的巫。

    巫受部落供奉，于祭祀中獲得信徒魂力，接著便食髓知味，吞并部落，來爭奪信徒。可如此一來，天下大亂，信徒反而打少，于是有極聰明的舊神，想出了一個很高妙的法子，不啟戰端也能招攬信徒。

    花易寒到這里，笑吟吟地看著步安，像是在：“以步公子的才智，不知有沒有猜到他們想了什么法子？”

    步安翻翻白眼道：“吹牛唄……牛皮吹得大真，信徒自然就多，還用打仗做什么。反正有神力，稍稍露上一兩手，不怕騙不到人。”

    花易寒由衷欽佩道：“公子果然了得！”

    我都見過自稱造了字的倉頡，還猜不到這些，不如一頭撞死算了。步安笑得有些輕蔑，在花易寒看來，像是在：他們這點伎倆算得了什么。

    步安又問，舊神可有境界之分，是不是古老的舊神就強大。

    花易寒，以她所知，神魂修行犯了天戒，因此舊神晉升會遭雷劫，境界愈高雷劫愈強，因此最古老的舊神怕是都已隕落，不然諸子百家也不可能有能力驅逐舊神。

    雷劫？！步安聽得頭皮發麻。不管花姑娘的是真是假，他都得報以萬分重視。假如穿過來，好日子沒過上幾天，倒給雷劈死了，豈不成了史上最衰的穿者！

    見他一臉嚴肅，花姑娘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自己所知的舊神境界傾囊相告。

    她，舊神源自于巫，因此第一層境界是巫；第二層境界是人有神力，故稱作人神；第三層境界是諸神之中的庶民，稱作神人；接著是神將、神帝與天神……

    步安掰指頭數了數，皺眉道：“怎么就六層？比修行人少了一層？”

    花易寒解釋，天神之上另有一神，自稱混沌初開第一神，但其早已經隕落，此后舊神再無能與其相提并論者，因此這境界連個名字都沒有。

    步安隱約猜到了這是哪個舊神，又問這六層境界都有哪些神。

    花易寒搖搖頭道：“我只知天神曾有隕落者稱“昊天”；神帝似乎曾有五帝，如今恐怕五不存一；神將中曾有一神……”

    “怎么？”步安見她有些猶豫，追問道。

    “……與你那大師兄同姓。”花易寒皺眉道。

    “同姓算什么，同名同姓的人都多了去了。”步安臉上輕松，心里卻咯噔一下。

    他知道屠瑤、樓心悅、方菲兒和宋青每一個人的身世，可偏偏從沒有聽誰起祝修齊家在哪里。

    這位祝師兄確實有些神秘……難道他是舊神后人？姓祝，舊神，步安摸摸下巴，回憶起自己走在祝師兄身邊時，也沒覺得熱烘烘的。會不會是想多了？

    花易寒接著解釋，舊神各境界的實力，幾乎都相應地比修行人高出一層，又有神魂心血能夠世代傳承，只要有信徒在，實力便能完整傳續，假如東海舊神卷土重來，確實不可不防。

    送走了花姑娘之后，步安琢磨，自己是該離開州城一趟了。假如晉升會挨雷劈，也得找個荒郊野外，躲著所有人……

    一念及此，他突然想起，素素曾經很關心地問他：“公子不會真要被雷劈吧？”

    怎么就一語成讖了，還是，這丫頭真的知道些什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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