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從宋國公府遁走，浪費一首詩，破了“靈氣不留外人田”的規(guī)矩，步安也沒覺得太可惜。 rg

    萬一孔浩言真的開口要他去爭一枚逐月令，不答應(yīng)得罪人，答應(yīng)就得罪自己。所以，能逃則逃吧。

    一路回到客棧，結(jié)清房錢，匆匆出城時，素素恍然道：“公子是故意跟那人吵架的？”

    “不吵一架，怎么名正言順地溜走呢？”步安笑道。

    “怪不得公子硬素素認錯了人呢！”素素嘻嘻笑道：“原來是要故意寫詩氣氣那個大俠！”

    “老和尚精得很，不定已經(jīng)被他看出來了。”步安聳聳肩道。

    兩人共乘一匹馬，出得杭州城時，天色已近傍晚，雨也漸漸停了。

    步安急著趕去別處投宿，可他再怎么催馬，馬也跑不快。多了鏈甲的七八十斤分量，他吃得消，馬卻不行了。

    好在距離邪月九陰還差兩天，就算夜里趕路，素素也不至于擔(dān)驚受怕。馬跑不快，步安便索性不去催了，一路慢慢悠悠往東南方向去。

    大梁朝終歸不能算是純粹的古代，即使江南東道多河多丘陵，官道也修得四通八達，杭州城附近，更加不怕沿途找不到地方投宿。

    騎在馬上，步安回想今天在宋國公府的經(jīng)歷，隱約覺得有些奇怪。

    “素素啊，你有沒有覺得，挨了那一記雷劈之后，公子我好像變聰明些了？”步安隨口問道。

    “公子來就是天底下最聰明的人。”素素理所當然地答道。

    這丫頭凡事總是自家公子最好最厲害，步安早就聽得耳朵長繭，這一回卻有點不同——他想起了因為丟魂落魄而變得老實巴交的惠圓和尚。

    “要是再這么來幾次，你我會不會就記起來了？”他皺眉道。

    素素總他是忘了，步安以前不信，現(xiàn)在卻覺得未必沒有可能。惠圓和尚的兩個分身都在別處輪回，生得卻和他一模一樣，也都叫作惠圓……那不定上輩子地球上的步安，也是眼下這個步安的分身。

    “嗯，肯定能記起來。”素素開心道。

    步安覺察到素素回答時，身子明顯有些僵硬……難道是怕的？他于是試探著問道：“那要是記起來了，素素怕不怕？”

    素素扭過頭來：“公子答應(yīng)過素素的，若有一天記了起來，哪怕殺我滅我，也不會怨我。”

    步安記得，那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不久，在天姥山流云臺上，頭一回見到素素的那天晚上。他，報恩什么的萬一是搞錯了，可不要怨自己。素素當時就是這么回答的。

    能有多大的仇怨要殺你滅你呢，步安有些無語。

    “你都替我把天雷擋下來了，有什么仇怨也一筆勾銷了。怎么害的我吧？公子我保證不生氣。”他像哄孩似的笑嘻嘻道。

    素素默不作聲，身子忍不住地發(fā)抖。

    她這一抖，步安也忍不住心里打顫——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素素你老實……公子我原來是不是一只鬼？！”他覺得一定是這樣的。素素最怕的不就是鬼嘛！除了鬼，還能有什么讓她嚇得渾身發(fā)抖。

    然而，素素聽他這么問，卻突然咯咯直笑，笑得前俯后仰。

    “公子怎么會這么想的……公子怎么可能是鬼呢……公子是……公子是……”

    步安見她就是不往下，忍不住問道：“是什么？”

    素素扭頭嘻嘻一笑道：“公子最厲害了。”

    步安有些無語，最后又問道：“那你的靈力是我給的嗎？”

    素素想了想道：“是也不是。”

    這下步安也知道套不出這丫頭的話來了，以前還戲言要打斷她的腿，現(xiàn)在看來，腿也不是這么容易能打斷的——連天雷都奈何不了這丫頭。

    他暗自琢磨，自己沒穿過來之前，那個土著步安似乎是個窩囊廢，可素素偏偏他最厲害，那就有兩種可能。

    要么是土著步安深藏不露，憋著要來天姥書院干一件大事；或者是這具身體被自己占據(jù)之前，還被另一個更厲害的家伙占過，而那個厲害家伙在天姥山的竹林子里給了素素靈力，又被素素給害了。

    總之應(yīng)該跟天姥書院脫不了關(guān)系。天姥書院有什么神奇之處？竹林秘境？詩仙李白的傳？

    難道竹林秘境里的那塊大青石有古怪？李白真的躺在這石頭上去過仙境？

    所以素素口中天底下最厲害的那個人，是想要通過這塊石頭，成仙得道，卻碰巧自己也躺在另一個世界的這塊青石上睡覺，所以倒霉沒去成仙境，被自己替換了？

    可李白一夢成仙的傳已經(jīng)過去一千多年了，要真有這回事，恐怕早就被人試過不知多少回了。

    咦……以前怎么沒想到過這些？

    五十三乘七十百三十四，靠！真的變聰明了！五三十七乘七百八十四……好吧，也沒聰明得太過分。

    舊神晉升不像是能夠變聰明的，要不然十七那個瘋丫頭也不會傻乎乎的那么好騙。

    那難道自己晉升一次，真的是將落在輪回里的魂魄召回來了？因為跟舊神晉升不同，招來的雷劫才這么駭人？上輩子渾渾噩噩只混了個二，連個妹子都勾搭不上，也是因為魂魄不，就跟眼下的惠圓和尚一樣？

    這特么都什么鬼？

    步安正想得腦子發(fā)脹，聽見素素叫他，隨意啊了一聲。

    緊接著又是一聲“公子……”

    步安拍拍素素道：“什么事？”

    素素一臉茫然地扭頭道：“什么？”

    “你沒叫我？”步安驚道。

    這時又是一聲“公子”，連素素都聽見了。

    只見這丫頭嚇得魂飛魄散，一下子從馬背上跳了下去，撒丫子往前跑。

    步安也翻身下馬，抓著胸前的內(nèi)甲威脅道：“你快出來！再不出來我吸了你！別人怕鬼，我可不怕！”

    他正喝罵著，卻見身前夜色中，輕飄飄地浮著一個妙齡女子。

    那女子一見步安便拜倒在地，柔聲道：“謝公子搭救之恩……”

    “你是甲中魑魅？”步安驚道。

    “魑魅是那道士誤作，奴家原名池眉，隨家人隱居山林，為賊人所害，死而化鬼……”

    這女鬼稱參昉為道士，果然是被煉進甲中的陰魂，就是不知道怎么真能出來。

    “你當我三歲兒嗎？”步安冷笑道：“這身軟甲害死那么多人，恐怕都是你所為吧？”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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