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

    “還是失敗！”

    方成眉宇皺起，眼眸淡然，雖然心性古井無波，但也止不住生出一絲失望的情緒。rg

    連續(xù)試驗(yàn)近百次，無一例外，盡皆失敗。

    方成著實(shí)想不通，自己分明按照步驟、一一契合，為何最終結(jié)果卻是失敗。

    區(qū)區(qū)一個此界的終極魔師，方成根不放在眼里。

    三月之后，離開此界，他仍是撼動寰宇、馳騁虛空、亙古未有的不朽六步。

    但是。

    能否成為終極魔師，是能否爭搶虛空器具的關(guān)鍵。

    方成豈能不在意。

    時光幀幀流逝，外界光線散發(fā)光熱，仿若朝陽普照天地，和熙溫暖的光芒自屋外灑照進(jìn)來。

    一些光斑，羅列地面。

    那是由于房屋窗戶的古老破舊，有著細(xì)微洞孔。

    方成盯著地面光斑，一言不發(fā)。

    漸漸地。

    光線愈發(fā)明亮，房屋距離府邸門口，約莫也就十米的距離，有些往來者的閑談聲音，傳入屋內(nèi)。

    隨著時間流逝。

    聲音有些喧雜起來，有拖動行禮的動靜，有六蹄生物噠噠踩踏地面的響音，靜悄悄的黑夜徹底褪去。

    終迎熱鬧白晝。

    若是按照地球、藍(lán)星計(jì)算，此刻正是清晨五六點(diǎn)的樣子，但鎮(zhèn)內(nèi)也非常活躍，生機(jī)勃勃。

    而房屋內(nèi)。

    “為什么失敗？”

    “為何！”

    方成眼眸盯著地面上漸漸明朗的光斑，外界的嘈雜聲音仿若寂靜希聲，絲毫影響不了他。

    下一刻。

    啪嗒啪嗒。

    一陣腳步聲響起，發(fā)清晰，靠近門口，隨之而來的是咚咚的敲門聲。

    “方大哥。”

    外面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你醒了么。”

    正乃早晨起來的白發(fā)少年、王言，他站在門口，輕敲房屋木門，面龐隱隱閃過一絲糾結(jié)。

    恩！？

    方成眼眸一動，沉思打斷，驟然清醒。

    念頭閃爍。

    不過就是一次失敗，因何糾結(jié)萬分？倘若徹底失敗，不能具備終極魔師的力量，有何妨？

    他終歸還是不朽六步！

    假設(shè)最差的結(jié)果——

    也無非是不能擁有爭奪虛空器具的資格、機(jī)會，這么一點(diǎn)后果，難道他承擔(dān)不起？

    這點(diǎn)失敗，算得了什么！

    他仍是方成，不曾隕落，亦未曾墮落！可是黎明時分、試驗(yàn)汲取空間法則粒子的失敗，竟然導(dǎo)致自己心性波動若此？

    困惑不解。

    剖析己身

    方成捫心自問，自己的心性，不至這般脆弱！

    究竟因?yàn)槭裁矗?br />
    恍惚間，方成驟然明晰。

    自始至終，他的修行道路，一直在成功告捷，再怎么坎坷曲折的道路，也是生生攀登，披荊斬棘而過。

    而在此界，如何翹取力量，卻終于直面失敗。

    須知。

    任方成再怎么強(qiáng)橫浩瀚，在虛空具秘境，也不能抗衡法座軀體的限制封鎖。

    唯一的方案，宣告失敗。也正由此，他產(chǎn)生了一些不該有的落寞失望情緒。

    “不該如此。”

    方成輕輕搖頭，眸光閃爍至剛至純的凜冽心性：“這一方法，就是由旭檔亢法座額外告知的。”

    “若成功，是自己的幸運(yùn)。”

    “可若失敗，也萬萬不該灰心喪氣。”

    試想。

    其他修行者，沒有旭檔亢的告知，難道就注定失去爭搶虛空器具的資格？

    不是這樣！

    任何道路，不可能只有一條！牽動法則粒子的方法失敗，定然存在其他方法！

    正面失敗，否定自己，才能進(jìn)步！

    在修行道路上，沒誰能一路順利成功，必須不斷剖析己身，秉持攀登態(tài)勢！

    方成眨了眨眼睛。

    短短瞬息。

    無數(shù)無量的念頭思考，在心中流淌，仿似千磨百淬，將方成的心性洗滌晴朗。

    咚咚。

    房間木門再次敲響。

    方成微微一笑，將困惑失敗原因的念頭壓在心底，抬步走到木門之處，輕輕拉開厚重木門。

    門外，正是白發(fā)王言。

    “早上好，王言。”方成道。

    “恩恩。”

    王言點(diǎn)了點(diǎn)腦袋，有些欲言卻止，雙手在背后糾纏，眼睛也低垂著似乎不敢看方成。

    他喏喏道：“方大哥，我的母親請你前去吃早餐。”

    方成眼眉一挑，登時明白了。

    王言終歸是個少年，暫時不具決定權(quán)，昨晚王言熱情邀請自己住宿在家，肯定是遭到了他母親的訓(xùn)斥。

    王言怯懦也是因此。

    他昨晚可是拍著胸膛的話，結(jié)果第二天就被訓(xùn)誡了一番，少年自尊心作祟，肯定有些不舒服。

    “哈哈。”方成輕笑一聲，伸手摸了摸王言的腦袋，將他的純粹白發(fā)弄得亂糟糟的，隨后道：“走吧。”

    王言一怔：“方大哥，你不害怕么？”

    “為什么害怕。”方成笑瞇瞇道，跟著王亞向府邸東側(cè)房屋行走，而王言則是撅了噘嘴，不好意思出原因。

    在他內(nèi)心，世界上最嚴(yán)厲的就是他的母親。

    豈能不怕？都該怕的！

    府邸外的嘈雜熱鬧聲響動靜，與府邸內(nèi)的冷清落寞，形成了鮮明對比。

    噠噠噠。

    一陣六蹄生物的踩踏聲音，自門口經(jīng)過。

    王言不由自主地停頓腳步，探頭探腦地向外瞄了數(shù)眼，眼底閃過一絲艷羨。

    所謂的六足生物，乃是齒烈馬，唯有準(zhǔn)級戰(zhàn)士以上才能騎乘。

    而他王言距離準(zhǔn)級戰(zhàn)士，還有十分遙遠(yuǎn)的距離。

    方成淡淡笑著，也不催促。

    過了一會兒，王言回過神來，急忙拉著方成的衣袖，匆匆步入東側(cè)房屋、即——用餐廳。

    ——

    餐廳內(nèi)。

    主座空蕩，但在左側(cè)座位上，首位端坐著一位中年女子，次位乃是王言，至于方成則是落座右側(cè)首位。

    中年女子，約有三十歲左右，歲月的流逝似乎不曾抹滅她曾經(jīng)的美貌，依然風(fēng)韻秀麗。

    她衣飾俱皆淡藍(lán)。

    烏黑秀發(fā)用一根同樣深黑的絲帶系起，臉上罩著一層淡淡霜色，顯得高貴冷漠。

    她，正是王言母親、澹邰翠。

    “方成閣下，請問你來自何方？”澹邰翠淡聲問道，眼底隱涵一絲不滿，瞥了眼王言。

    昨晚黃昏時分，她困乏異常，早早睡去了。

    若是知曉王言的舉動，定然不會同意，豈能讓一個陌生青年隨意住在家內(nèi)。

    太危險。

    畢竟眞秋帝國的治安，雖然穩(wěn)定，卻也時常有著燒殺擄掠、劫奪殺戮的罪惡。

    王言腦袋深埋，有些憤憤然。

    “咳咳。”

    方成輕咳一聲，看著桌面上擺著的三道清淡菜碟，微笑道：“澹邰翠，你好。”

    “我是遠(yuǎn)方的來者，因路途經(jīng)歷遙遠(yuǎn)，暫時沒有錢財(cái)。昨晚的臨時借住，實(shí)屬魯莽，還請見諒。”

    方成淡淡道。

    他的淡然寫意、超然物外的氣概涵養(yǎng)，勃然而發(fā)。

    須知。

    氣質(zhì)是虛無縹緲的東西，絕非一朝一夕可以培養(yǎng)出來。

    但是。

    方成歷經(jīng)滄桑，不論地球時期、亦或是寰田疆域、仙屠滅絕、乃至空涅疆域內(nèi)的薪火榜、總御經(jīng)歷，盡皆彌足寶貴。

    這么一點(diǎn)點(diǎn)的累積，氣質(zhì)也朝夕添增。

    見識壯闊波瀾的星空滅絕、也親臨蒼茫無涯的永恒虛空，目前的場面對方成來講，實(shí)在是愜意得很。

    仿若是放松休假的狀態(tài)。

    方成開口道了幾句，登時引起了澹邰翠的贊嘆與咂舌，她眼底閃過一絲驚異，問道：“方成閣下，你的路途遙遠(yuǎn)，究竟有多遠(yuǎn)？”

    “多遠(yuǎn)？”

    方成失笑一聲，嘴角扯了扯，斟酌詞語涵義：“非常遙遠(yuǎn)，具體計(jì)量方式比較繁瑣。”

    五彩湖泊的直徑、深度，是以虛空流年的計(jì)算的。

    自湖面到湖底的距離，根不能用光年衡量，且遑論此界的距離計(jì)算方式。

    澹邰翠愣了愣，高貴神情頓時瓦解，驚愕道：“難道您是傳中其他陸地的來者？”

    眞秋帝國位于冬南大陸，而在傳之中，還存在著其他陸地。

    這些秘聞，澹邰翠是知曉的。

    王言眼睛一動，抬起目光，激動莫名地望著對側(cè)的白衣方成，心里情緒宛若翻江倒海般。

    其他陸地？

    冬南大陸，四周盡是汪洋，能橫跨汪洋的存在，無一不是終極戰(zhàn)士、或是終極魔師！

    那是真正值得仰望尊崇的強(qiáng)者！

    顯然。

    澹邰翠也聯(lián)想到了這一點(diǎn)。

    下一刻。

    方成卻是輕輕搖了搖頭：“再遠(yuǎn)些。”

    “嘶！”

    “哇！”

    一聲吸氣聲音，澹邰翠的高冷徹底崩塌。一聲驚呼，王言的眼眸內(nèi)滿是崇拜尊敬的星星光芒。

    一場早餐，賓主盡興。

    方成如愿以償?shù)乩^續(xù)借住下來，有時間考慮如何獲得力量。

    而澹邰翠也是熱情洋溢，不再倨傲冷漠，既是對強(qiáng)者的尊敬，也是為兒子王言的考慮。

    若是有幸得到方成的指點(diǎn)，兒子王言至少可成一位準(zhǔn)級戰(zhàn)士，甚至有著成為魔師的可能性。

    因?yàn)椤?br />
    在澹邰翠心中，已將方成當(dāng)做一位終極魔師。

    終極戰(zhàn)士的體態(tài)，不可能似方成一樣的飄逸，那么既然能橫跨陸地汪洋，極有可能是終極魔師。

    至于懷疑、猜忌，也是有的。

    可這些在可能存在的機(jī)緣之下，皆是煙消云散。一位疑似終極魔師的強(qiáng)者，值得澹邰翠去賭一把。

    最壞的結(jié)果，也就是犧牲一下自己的美貌。

    ——

    西側(cè)廣場、正午時分。

    量永凜冽的目光，掃視場。

    約有數(shù)十名青少年，雙膝彎曲，渾身肌肉繃緊凝結(jié)，死死扎根在地面上，仿若盤根樹木。

    嘀嗒。

    嘀嗒。

    一滴滴汗水，砸在土地上。

    青少年們，不敢絲毫懈怠，既是害怕畏懼量永的懲罰，也是為了將來能有所成就。

    在眞秋帝國，想要過上高檔次生活，享受崇敬，只有兩條路，其一就是有著貴族席位，可他們都是平民，與貴族距離太遙遠(yuǎn)。

    那么也只剩下一條路——成為強(qiáng)者。

    偶爾有些過往者遠(yuǎn)遠(yuǎn)觀望一番，觀察自己兒女的勤奮程度，目光充溢鼓勵欣慰的神色。

    想成為強(qiáng)者，不吃苦怎么行。

    “唔。”

    一襲白衣的方成，端立在百米遠(yuǎn)處，靜靜看著：“這些肌肉姿勢就是此界的煉體？”

    “未免有些太薄弱了。”

    “想必應(yīng)該是一些基礎(chǔ)煉體法門，真正有價值的煉體法門，都掌握在貴族手里。”

    方成暗暗推敲著。

    舉一反三，類此推己，就算是基礎(chǔ)法門，方成也能汲取內(nèi)涵，篡改創(chuàng)出適合己身的法門。

    須知。

    方成悟性就是再差，也相當(dāng)于普通不朽，所謂的悟性差，只是相對而言。

    正當(dāng)此時。

    轟！

    地面震顫了一下！

    轟轟！

    地面開啟劇烈震顫！

    西方道路之上，有著一只龐然四足巨獸，仿若齒烈馬，但其體形遠(yuǎn)遠(yuǎn)超過齒烈馬十倍不止！

    在其之上，端坐著一位中年男子！

    “恩？”

    方成眸光一動，露出好奇神色：“這就是此界的——魔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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