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堂中,余三斤和寧子衿面對面坐著,唐章、施狄、何歡、宇文風(fēng)、容已晏、陳拓等六人,按照尊卑次序分別坐在其他座椅上。uukla
大殿正中,一個(gè)瘦骨嶙峋的老者端坐在宗主大位上,臉色蒼白,氣色不佳,久不久便捂嘴咳上幾聲,連氣息都極其不穩(wěn),顯得十分虛弱。
這人,便是大羅宗的宗主玉震坤,因沖擊元嬰失敗,走火入魔,神魄遭到反噬,識海受損,落下了嚴(yán)重的后遺癥。
這種傷勢,基上是藥石無治的癥結(jié),玉震坤能苦苦掙扎著活下來,已然是奇跡。
雖然十分孱弱,但玉震坤身上透出的那種威儀,依然讓人不敢覷,那是一個(gè)上位者自然流露的氣勢,即便弱不禁風(fēng),也能震懾宗。
畢竟,他只是神魄受傷,體內(nèi)靈丹九層大圓滿的修為,卻是擺在明面上的,若他拼著一死,來個(gè)魚死破,即便元嬰一層的大能,也得有所忌憚,因?yàn)樾奘咳糇员κ菢O其可怕的。
這也是這么多年來,雖然玉震坤不問宗事,但大羅宗依然屹立于二階勢力前列的原因。
沒有人會傻到那等份上,去招惹一個(gè)沖擊元嬰失敗的茍活者,這種人是最為可怕的,他隨時(shí)可以像飛蛾撲火一般,綻放出瞬間的璀璨!
“諸位,咳咳,如花已將太子之意告知于我,咳咳,這事,座也是贊同的,這大羅宗宗主之位,我茍活之軀,繼續(xù)占著也沒用,咳咳,若能選出合適人選,倒是卸去我之包袱!”玉震坤喘息著道,不是很長的一段話,他硬是咳了三次,顯然得十分費(fèi)勁。
“宗主豁達(dá)!我等身為長老,卻無法替宗主分憂,來懺愧!”容已晏面露愧色。
“唐章,咳咳,無論道廷有何意旨,你身為大羅宗長老,當(dāng)記得自己的身份!”玉震坤來渾濁的眼睛,突然變得凌厲起來。
唐章心神一凜,趕緊站起來躬身道:“宗主贖罪!屬下對大羅宗忠心耿耿,不敢有一點(diǎn)私心!這選宗主之意,確實(shí)是道廷太子的旨意!”
玉震坤不置可否地望著唐章,沒有再話,他轉(zhuǎn)頭對余三斤笑道:“我亦邪,咳咳,若是前些年你娶了如花,這宗主之位早傳給你了,咳咳,也輪不到那道廷太子指手畫腳的!”
罷,眼中閃過一道微不可察的異芒,極其深邃。
“宗主厚愛,屬下當(dāng)之有愧!”余三斤抱拳道。
他早就暗中打量了玉震坤許久,通過《遁一真訣》的感應(yīng),他隱隱感覺到,眼前這個(gè)憔悴的老人,身上有一股極其可怕的氣息,卻又不出個(gè)所以然來。
但任他怎么看,玉震坤都是一個(gè)病怏怏的老人,而且還是垂死掙扎那種。
“唉!咳咳,大羅宗從歷代老祖手中傳下,如今已有萬年,風(fēng)云變幻,幾經(jīng)浮沉,一度淪落到一階勢力,
咳咳,在我玉震坤手中,好不容易才升為二階勢力,來想著突破到元嬰,去逐鹿三階,咳咳,沒成想一步不慎,卻成為了廢人!
不管宗主之位最終由誰繼任,我都希望,他能以振興大羅為己任!咳咳咳咳……”玉震坤好不容易,才把話完,眼睛,卻有意無意地掃了余三斤一眼。
“我等謹(jǐn)遵宗主諭旨!”眾人齊齊恭聲道。
“既然,那郁兒定下了天驕戰(zhàn)選宗主的規(guī)則,咳咳,座也不便干涉,我看這樣吧,定于月十五,正式啟動(dòng)天驕戰(zhàn)。
在座共有八名長老,咳咳,你們每人派出四名座下弟子參與角逐,共有三十二名弟子出戰(zhàn),采取兩兩對決的方式,勝出者進(jìn)入下一輪,直至最終奪魁者,其師尊為宗主人選!”余震坤費(fèi)勁地道。
“宗主此法甚佳,三十二人兩兩對決,剛好不會出現(xiàn)輪空的情況,對大家都極為公平!”唐章趁機(jī)奉承道,眼角流出隱蔽的喜色。
“看樣子,咳咳,唐章你座下弟子最有實(shí)力,你也最有極為繼任宗主啊!咳咳……”玉震坤道。
“屬下教徒無方,哪里比得上宗主,遠(yuǎn)的不,就玉城主吧,在你的調(diào)教下,短短百年不到,便晉為靈丹修士,豈是屬下可以仰視的?更別龍翔……”唐章滔滔不絕。
話未完,卻被玉震坤擺手打斷了:“以后,休得在座面前提這個(gè)人的名字!”
話間,眼睛直視唐章,眼神十分凌厲。
“是,宗主!”唐章懨懨然應(yīng)道。
他的心里,卻是暗暗得意,故意提龍翔的名字,目的就是惡心玉震坤。
龍翔乃玉震坤的得意弟子,三十歲不到晉升靈丹,五十歲不到成為靈丹中期,百年不到,卻已是靈丹九層大圓滿,為了爭取元嬰之機(jī),二十年前,叛出大羅宗,投奔了道廷,想來,如今已是元嬰大能了。
這事,正是玉震坤的心結(jié),整個(gè)大羅宗無人不曉。
起來,若那龍翔繼續(xù)留在大羅宗,哪里輪得到他們這幫人來爭奪宗主之位?但很顯然,人家志不在此,玉震坤沖擊元嬰失敗是現(xiàn)成的例子,他自然不會留在大羅宗冒險(xiǎn)。
“既然大家沒有異議,選宗主之事,就這樣定下來吧!為了公平起見,我會親自鎮(zhèn)壓場,咳咳咳咳……”玉震坤道。
“宗主,你沒事吧?”寧子衿有些艱難地問道。
來,她想稱呼玉震坤為爹的,但堂堂寧家大姐,豈能叫一個(gè)外人為父親?若這事傳回寧家,得翻天,因此,經(jīng)過仔細(xì)權(quán)衡,她還是稱呼宗主。
畢竟在這議事堂上,即便玉如花的身份是玉震坤女兒,但稱呼宗主并無不妥。
玉震坤露出頗為憐愛的目光,望著寧子衿,輕聲道:“無妨,老毛病了,這一天不咳,還不習(xí)慣了!”
老狐貍就是老狐貍,明知道玉如花乃外人假扮的,卻依然裝得如此自然,這讓余三斤十分警惕起來。
他心里暗道:“這玉震坤,絕不簡單!”
“既然事情已議定,大家就此散了罷!座也該回去休養(yǎng)了!咳咳,這副殘軀,來不爭氣了!”玉震坤朝眾人揮手道。
就在這時(shí)候,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嘆息:“唉!一別二十載,師尊,您老人家竟然還耗著沒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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