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罪之有?”
商白這理直氣壯的一句話讓謝長生肺都快氣炸了。
殺了那么多人你還“何罪之有”?要是這樣都沒罪,那什么樣才算有罪?
他狠狠的瞪了鐵筆閣長老司徒雷一眼——如果不是你的人混賬,哪里會有此等事情發(fā)生?又哪里會在事情發(fā)生之后,還被人抓住痛腳?
“崔永泰不過是臨時過來輪值的,怎么能代表得了鐵筆閣?”司徒雷訕訕道,“他的授權(quán),那是沒有效果的。”
看起來臨時工理論,不只適合于某一界,某一國,竟是可以萬界通用的。
“可是他輪的是鐵筆閣的值,當(dāng)他輪值之時,代表的就是鐵筆閣。”商白對鐵筆閣殊無好感,所以嘴里一點都不留情:“司徒長老現(xiàn)在這話來推卸責(zé)任,叫人好生不解。如果他不能代表鐵筆閣,那么能代表鐵筆閣的人是誰?又在哪里?”
“你這分明就是狡辯!”司徒雷也憤怒了,拍案道:“崔永泰最多也就是錯話了,你拿他錯的話來當(dāng)你屠戮同門的擋箭牌,你當(dāng)大家是傻的嗎?殺人那么多同門,就是死罪。似你這等心狠手辣之輩,哪個門派能容得下你?你再狡辯又有何用處?”
“我知道再多都沒用啊……”商白輕聲笑道,“你們都已經(jīng)有了判決了,我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不是了嗎——你們不必在這里搞什么審判,惡心,直接來一道詔令,:執(zhí)法殿有旨,判商白死罪,欽此——就可以了。你們偏要審,偏要做那個樣子,那么,我也只能配合你們了。嗯,我忘了,你們鐵筆閣,唯一精通的,也就是做個擺設(shè),做個樣子吧?”
“你!豎子!放肆!”司徒雷氣得話都不囫圇了。
謝長生冷冷道:“此人絲毫不知悔改,已經(jīng)徹底陷入魔障,無藥可救了。司徒長老,宣判吧。”
“謝大使得是。”司徒雷好不容易平抑下心情,肅聲道:“混元劍道外門弟子商白,于大秦垂拱十六年正月十九日于蘊(yùn)秀峰殘殺同門弟子謝重明、單承貴等五十三人,重傷一百零六人,罪惡滔天,人神共憤,不斬不足以平民憤,不斬不足以明典刑。今宣判,斬!立決!”
宣判之后,他來應(yīng)該問一聲商白服不服罪,但是想來商白不可能服罪,也就沒問他,而是問堂上諸人:“各位,可有什么異議?”
“沒有異議。”謝長生最先開口。
傳法殿長老周懷偉,草木堂長老顏平,煉器堂長老歐陽治也都跟著道:“沒有異議。”
問道閣長老候希陽暗嘆一聲,最后還是道:“沒有異議。”
“既然如此,”司徒雷向旁邊站立的執(zhí)法隊員道,“那就執(zhí)行吧。”
“我有異議!”突然間一聲冷喝響徹大堂,一個女子清冷的聲音自門外傳了進(jìn)來,緊接著兩扇大門“轟”的一聲崩散為粉末,一個周身耀射著刺目毫光的青衫女子出現(xiàn)在粉末之后。
“蒼翠峰主!”
看到來人,坐在審判席上的眾人都站起身來。
這件事居然驚動了蒼翠峰主。
而且她的還是“我有異議”。
這下子復(fù)雜了。
“不知蒼翠峰主駕臨,我等有失遠(yuǎn)迎,還請恕罪。”司徒雷是鐵筆閣的地主,連忙迎了上來。
謝長生站在那里,臉色鐵青。
他沒想到,蒼翠峰主竟然要為一個的外門弟子出頭。
他在內(nèi)門數(shù)百年,自然知道蒼翠峰主何等恐怖,那可是被混元劍道掌教真人抱元子多次推許為混元劍道戰(zhàn)力第一的大人物。她要有異議,連掌教真人都得頭疼。自己在她面前,和螻蟻又有什么差別?
來想憑借權(quán)勢將商白處死,沒想到來了一個權(quán)勢遠(yuǎn)在自己之上的人要保商白,還真是一個莫大的諷刺。
看到蒼翠峰主帶著那一聲“我有異議”出現(xiàn),商白已經(jīng)絕望的心里又升起一絲希望來。
能活著,誰去想死?
他是想過,如果陸空城知道自己的事,求到有一面之緣的蒼翠峰主身上,事情不定有一點轉(zhuǎn)機(jī)。除此之外,他也沒有別的可以指望了。
只是他自己也能感覺到,這位蒼翠峰主對自己似乎有諸多不滿,能不能出面救自己,還是未知之?dāng)?shù)。而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什么動靜都沒有,心中的那一點點希望,也漸漸變成絕望了。沒想到在這最后關(guān)頭,她還是出現(xiàn)了。
“高手果然都要到最后登場啊!”他心想。
守在鐵筆閣大門外請愿的一大群人也聽到了“我有異議”那一聲冷喝,然后看到那個渾身上下似乎散發(fā)著刺人光芒的青衫女子憑空出現(xiàn),知道事情起了變化,一下子都精神起來了。
“她居然親自來了!”龍劍吟目瞪口呆。他雖然沒有見過蒼翠峰主,但是聽過其人其事,自然很容易的猜出了來者身份。
“那是誰啊?”潘雪兒很好奇的問。
“她就是蒼翠峰主!”龍劍吟苦笑道,“以前聽商白過蒼翠峰主曾帶他巡游內(nèi)門,我心里還有點不信。現(xiàn)在看來,那是真的。我們的大師兄,和這位蒼翠峰主關(guān)系不淺啊!”
“她就是咱們混元劍道戰(zhàn)力第一的蒼翠峰主?”潘雪兒一臉的駭然。
雖然不認(rèn)識,但是蒼翠峰主的大名,混元劍道弟子里又有哪個不知?尤其是她以女子之身而登上門派戰(zhàn)力第一人之位,更是眾多女弟子的偶像。
沒想到那般尊貴的存在,也會為商白出頭。
然后她面現(xiàn)喜色:“這么來,大師兄應(yīng)該沒事了吧?”
“蒼翠峰主都出面了,他應(yīng)該沒事了。”龍劍吟心情也放松許多,“能壓下蒼翠峰主的,也就只有掌教真人了。掌教真人是不可能為這等事跟蒼翠峰主唱對臺戲的。”
他當(dāng)然不知道,掌教真人真的為這件事和蒼翠峰主唱了對臺戲。
蒼翠峰主清淺帶著那句“我有異議”登場后,也不理會司徒雷的殷勤,冷冷的看著他:“大白天的,審判犯人,怎么都跟作賊一樣,把大門關(guān)得死死的?你們這是在審判犯人,還是在偷偷摸摸的做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蒼翠峰主的氣場何等強(qiáng)大,她的逼問讓司徒雷背后冷汗涔涔而出。他連忙將禍水東移,瞟了謝長生一眼道:“回峰主,是謝大使吩咐關(guān)門的。”
“很好,執(zhí)法殿的權(quán)威很大,派一個人來,就可以命令門派長老了。”清淺臉轉(zhuǎn)向謝長生,“你要不要現(xiàn)在給我一個解釋?還是我去找凃空明來給我這個解釋?”
謝長生哪里敢讓她去問凃空明?只得硬著頭皮道:“弟子也是見外面聚焦那么多人,恐怕影響到此案審判,才建議關(guān)了大門的。”
清清也懶得捏“吩咐”和“建議”的刺,只冷冷笑道:“怕外面那些練氣境的弟子影響你們這些金丹巔峰乃至元嬰修士的審判?你們真的是好大的出息!”
“他們?nèi)颂嗔耍x大使也是唯恐激起眾怒,釀成事故,因此不得不出此下策。”候希陽很心的替謝長生解釋。
謝長生心頭怒火三千丈——候希陽,我把你孩子丟井里了?讓你來這么解釋?又是怕激起眾怒,又是出此下策。別人要整我,你就忙不迭的遞刀子,你至于嗎?
但是在蒼翠峰主面前,他什么都不敢,只能聽著。
“呵呵!”清淺果然抓住了候希陽遞過來的刀,“怕激起眾怒?你們倒是對自己做的是什么事情清楚得很哪!眾怒。呵呵。你們但凡有一點公正之心在,又怕激起什么眾怒?”
“他們只是被別人煽動了……”謝長生弱弱的爭辯著。
“他們被誰煽動了?”清淺直視著他,“天機(jī)學(xué)社留在外門的所有人都被你們關(guān)了起來,還有誰去煽動他們?因由何在?利益何在?為什么只有人煽動他們請愿赦免商白,而沒有人煽動他們請愿嚴(yán)懲商白?民心背向,你們就沒想過?還是你們認(rèn)為這一點都不重要?由著你們循私情、泄私憤就可以了?”
雖然清淺的目光給了謝長生極大的壓力,可他仍是在為自己辯解:“此人屠戮同門,按律當(dāng)斬,不是循私情、泄私憤。”
“我怎么聽是鐵筆閣允許了他按自己的方式解決的呢?”清淺雖然才出現(xiàn),可是她的神識早就降臨過來,對這里的事情了如指掌。對于商白給自己找的無罪理由,她自然不客氣的借用過來:“鐵筆閣為外門執(zhí)法處,既然要他用自己的方式解決,就是許他便宜行事。就有什么錯,自然有鐵筆閣擔(dān)著,怎么就要斬他了?”
“那只是鐵筆閣執(zhí)事意氣之辭,不是意。此子歪曲原意,執(zhí)意行兇,其心可誅!”謝長生也是狠勁來了,在明知道清淺要保商白的情況下,還是要抗?fàn)帲η笾蒙贪子谒赖亍?br />
“在執(zhí)法之處發(fā)意氣之辭,那位執(zhí)事有那么無知?你們把這鐵筆閣看得也太不堪了吧?”清淺諷刺的笑道,“我倒是覺得,他那或許不是什么意氣之辭,就是他的意呢。也許他就是見不得那些欺凌殘害同門之輩,特意讓商白過去清理門戶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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