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傍晚，動物園閉館之后，熊貓園這邊重新熱鬧起來。

    秦伊人和戴曉曉再次連線，不過這次被放大到了電腦上，面朝著場地：一輪橘黃色的夕陽接近遠方的天際線，絢爛的晚霞猶如波光粼粼的湖面，悄然變化，美麗動人，一只只歸巢的鳥兒劃過低矮的天空，很快消失不見。

    空景下方，是被鳳尾竹包圍著的熊貓園場地，再里面一點，被放出來兩個大桌子，這時候圍著一些熟悉的人：戴曉曉，韓子瑤，老高，老張，張……都是平日里熟悉的飼養員或者鄰近的保安，甚至連郭玉潔也在，正笑呵呵地坐著，和旁邊的人話。

    別墅這邊，顧蒼半靠在枕頭上，似乎百無聊賴，又似乎在偷偷看著床頭的蛋糕。

    起來，蛋糕是什么滋味？他懂，但生日蛋糕是什么滋味，他不懂。

    秦伊人正在床頭忙活著，在蛋糕上面插了一根蠟燭，沒急著點燃，確認什么都弄好之后，來到顧蒼身邊，陪著看電腦。

    熊貓園那里也已經準備好，兩個蛋糕，一一大，大的人吃，的熊吃，戴曉曉抱著露露坐在正沖著攝像頭的位置，一邊擼貓……擼熊貓，一邊在另一臺筆記上點來點去。

    片刻后，從中出來一個兩個彈窗，一個對著周松，一個對著魏姐和蒹葭、霜霜。

    “生日快樂，蒼蒼、露露。”周松臉上帶著一絲疲憊，離得近了還能看到眼鏡后的黑眼圈。

    魏姐則不時時低頭看著手表，片刻之后道：“蒼蒼是去年8月4日下午6點分秒出生的，露露比蒼蒼晚十分鐘左右，大概是6點4分15秒出生的……”

    “哇，魏姐記得真準！”戴色急忙拍馬屁，“看樣子馬上就到六點二十三了啊！”

    “那就以蒼蒼的出生時間為基準被兩個壽星慶生吧。”園長郭玉潔如此道。

    “可以可以，我來念倒數。”韓子瑤興沖沖地拿著手表在旁邊晃悠。

    夕陽的余光下，照到露露有些畏畏縮縮的熊臉，晦明變換，卻能看出來心情不錯，在戴曉曉懷里滾來滾去，還時不時跟旁邊的二哈懟上幾掌。

    別墅這邊。

    秦伊人突然低頭，雖然一直面帶微笑對著屏幕，卻一直留意著顧蒼。

    從剛才起，顧蒼的身子就在輕微地顫抖著。

    她疑惑，看過去。

    顧蒼縮成團子，熊身很用力地往枕頭上面擠，讓枕頭形成一個凹坑……蜷縮，是沒有安感的象征，顯然，就在這一刻，顧蒼特沒有安感。

    這一切仿佛都是虛幻的。

    他很害怕，又想起了昨晚的噩夢，是否象征著什么？亦或是，純屬自己嚇自己？

    不遠處，窗簾被晚風吹動，仿佛有一股涼氣從那里襲來，讓顧蒼抖的更厲害……正在這時，他的身子突然被人抱起，下一刻，落入秦伊人的懷中。

    “不怕。”秦伊人拍了拍他的屁股，見其眼中的恐懼退散了些，輕輕一笑，跟著把蛋糕放在自己和電腦之間，拿著打火機，點燃，“時候我也總是怕這怕那，但到過生日的時候，奶奶就會告訴我，過生日的壽星最大，就是鬼兒都不敢惹……蒼蒼今天過生日呢，不要怕。”

    身后是柔軟的懷抱，顧蒼的顫抖逐漸平復。

    好在這一幕沒有被拍下來，剛才秦伊人壓了壓電腦，現在見顧蒼恢復正常，這才重新弄好。

    同時間，那邊的韓子瑤也開始念起了倒數：

    “五！”

    “四！”

    “三！”

    “二！”

    “一！——祝你生日快樂，預備，唱！”

    這一刻，秦伊人、戴曉曉、韓子瑤、魏姐、周松、郭玉潔、老高以及其他來祝賀的人，一起唱道：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露露變得害羞起來，縮在戴曉曉懷里，二哈卻更加雀躍，猶如附和節奏一般，用熊掌在桌子上砰砰敲著，熊媽蒹葭原正低頭玩弄懷里的霜霜，聽到唱歌，也疑惑地轉過身來，抱著霜霜湊到鏡頭里，看見鏡頭里的顧蒼和露露，激昂地叫了兩聲，然后低下頭，啃在霜霜屁股上……

    周松那邊，似乎是在食堂，正聲唱著歌，驀地，時紅要扶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出現在鏡頭中，也不話，兩人就這么靜靜地站著，看向鏡頭。

    ……

    “蒼蒼、露露生日快樂！”

    良久，生日歌唱完，一群人了生日快樂，鼓完掌后，熊貓園那邊就抱著露露去吹蠟燭。

    別墅這里，秦伊人也低頭看向顧蒼：“蒼蒼？吹蠟燭嗎？”

    正呆呆地，依舊沉浸在剛才氛圍中的顧蒼被驟然驚醒，轉動熊身，熊爪在秦伊人身上抓了抓，確確實實感受到這種觸感之后，瞬間開心起來。

    我終于過生日了……原來過生日就是這樣的……真特喵的爽啊……這么多人慶生……當熊貓真好啊……

    正胡思亂想著，秦伊人把它抱到蛋糕面前，示意他吹滅蠟燭。

    于是乎，激動的顧蒼張開嘴，一口把還帶著火的蠟燭頭咬掉，吞進嘴里，嚼了兩下，咽進肚子里。

    “(⊙⊙)…”

    ——看到這一幕的一群人都是這個表情。

    “蒼蒼，你沒事兒吧，張開嘴讓奶媽看看，有沒有燒到口腔。”戴曉曉反應很快，急忙湊到鏡頭前。

    聞言，顧蒼張開嘴，伸出舌頭，左右晃了晃，示意自己沒有什么問題之后，一群人才松了口氣，然后繼續分蛋糕吃蛋糕。

    “喏，蒼蒼，蛋糕。”秦伊人切了兩塊蛋糕，拿出來帶水果的那一塊遞給顧蒼。

    顧蒼探出熊掌，卻沒有直接抓取，而是蹲坐在床上，示意秦伊人放到自己面前，而自己……一把拿起切蛋糕的刀，狠狠地插在蛋糕上，挑起來，挑到嘴邊，一口吃掉。

    口腔頓時一陣甜膩膩的感覺——這就是生日蛋糕的味道？

    眼角頓時多了幾分濕潤。

    吃完這一塊之后，他就沒有再囫圇吞棗，而是端著一盤一口一口地咬著，靠坐在枕頭上，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黑暗中的燈光，人，熊，是那樣的溫馨，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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