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天不似北方那么寒冷,但到了深冬時節,秦州城也不再那么熱鬧。rg夜晚的萬家燈火依舊彰顯著這個城市的平靜寧和。
秦州城是一座多災多難的城市,十二年前的暴雨讓這座城市險些毀去,大難過后開始恢復,卻好景不長,遭遇了七王之中最強的龍王,開始了長達十二年的黑暗統治。
但秦州城又是一座生命力極強的城市,這座城市從百廢待興到現在的繁榮鼎盛,以一座城市的壽命來丈量,只用了很短的時間。短到讓人驚嘆,當然這和秦州城特殊的地理位置有關,作為整個帝國氣候最宜人,交通最為便利的地方,秦州城的一切變化似乎也都合情合理。
宸玲不愿過多來到這個地方,因為會觸及一些不好的回憶,她對秦州的百姓,也總是帶著幾分歉疚。她原是想要去西域弘城,卻不想剛好遇到了昊天教的大批高手暗中來到秦州城。直覺讓她覺得這一切有古怪,于是原有可能和宸回在西域相逢的宸玲,最終來到了秦州城。
此刻的宸玲在秦淮橋,夜晚時分的秦州城被燈火點綴,如處在一片繁星之中。她身后只有一名女子,乃是魔宗三大長老之一的最后一個。
魔宗三長老如今是白北冥,唐閑,卿妙月。魔宗原的十三長老大多功法高強,實力強絕,但魔宗也常年處于混亂狀態,慢慢的開始往世人心中的魔發展,真正的開始做一些江湖人所不齒的事情。這些事情之中就包括對秦州城的黑暗統治。
而宸玲繼任魔宗宗主之后,將那些自以為實力強絕便可無法無天的魔宗長老盡數擊敗,魔宗十三位長老去十留三,其中一位后來已經退隱,宸玲便找到了唐閑。唐家千年來唯一一個練成了魂鎖術的天才偃師。而白北冥則一心鉆研醫術無心過問當時已經算是群雄割據的魔宗,故而反而得到了宸玲的賞識,也是三大長老之中最為宸玲所重用的。而卿妙月作為三大長老中唯一一個女人,或者,原魔宗十三長老中唯一一個女人,是宸玲最為親近的。當然,作為女人卿妙月又年長于宸玲,也是唯一一個不稱呼宸玲為宗主的。
三大長老皆會些功夫,以唐閑武藝最強,但三人都非宸玲的戰將。魔宗長老去十留三的一戰之后,魔宗漸漸的統一,宸玲的威望也達到了頂點。但盡管當年的星辰宗極為強大,冠絕九大派,占據中原武林半壁江山,可經過數十年的打壓,即便這樣的龐然大物不會消失,但也所剩無幾。
而宸玲斬殺了十位長老后,魔宗便無一名頂尖武者,雖然各地都有不少七葉境界六葉境界的高手,甚至七王之中的猿王和象王也都屬于魔宗,但較之如今的九大派,魔宗還欠缺些火候。宸玲卻不以為意,在她看來,如今的魔宗不缺頂尖高手。就好比霸劍門,莊生曉和任隨云雖然強大,但距離最頂尖強者,尚有差距,霸劍門弟子也算是江湖精銳,但真正讓霸劍門走到江湖最強門派的,只是依靠寧無邪一人。
所以宸玲并不太在意于尋找最頂尖的戰力壯大魔宗,她的想法很簡單,也很霸道,我強即魔宗強。
當然,三位長老在宸玲眼里雖然武藝不高,卻各有過人之處,甚至這些過人之處在她看來,遠非武藝高強的人能比,白北冥生死人肉白骨,宸玲經歷過無數次險戰,有了白北冥在身邊,便能在重傷之后以短到匪夷所思的時間恢復,而唐閑以其真假難辨的傀儡和易容術,能輕松的混入很多地方,魂鎖術更是讓唐閑能在絕對安的環境下刺探敵情,在探查請報上,無人能及。
至于卿妙月,魔宗長老中武藝最弱卻也最危險的存在,有著傾國之姿,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天下間沒有她聊不了的話題,既是魔宗的智囊,也司掌魔宗刑罰。卿妙月的手段直指人心,對于審問更是極有一套。也是世間唯一一個知曉攝魂噬心術的人。魔宗功法多帶幾分邪氣,同彌藏的傳音控魂**一般,只不過攝魂噬心術更為強大,除卻能操縱中術之人,還能知曉其部分記憶,這是一種直攻人識海的能力,這種能力多用于意志不堅定之人,彌藏是通過毒藥紅瞳怨剝離人的意志。而卿妙月所以靠的則是她的美色。
雖然女人的美色,只會對男人有用。盡管宸玲一直不承認,但這確是一個男人占據了多數強者之位的世界,卿妙月審問過不少人。每審問一個人,便能多知曉一切或有趣或無趣、或骯臟或邪惡的記憶。魔宗的人畏懼宗主宸玲,因為這個女子年紀輕輕,卻有著躋身江湖最頂尖的實力。但他們更畏懼卿妙月。卿妙月的實力不強,可任何一個男人,都容易在不經意間,被她或挑逗或幽怨的眼神吸引,繼而被窺探到內心深處的秘密。
魔宗如今的體制已經大改,宸玲自己的總舵負責培養戰斗成員,用以追殺,守衛。白北冥的分舵則負責醫救,其間弟子多為學醫學藥,但又與正統醫術不同,多是不為正道人容納的偏門左道。而唐閑所負責的是諜報科,里面的弟子大多聰明機靈遍布各地,替魔宗搜集情報。卿妙月的分舵便是刑堂,雖然是刑堂,其間弟子也還有另外的職責,便是鉆研魔宗先賢留下的典籍,可以是古怪能力者最多的分舵。
而魔宗經歷這樣的整改后,雖然勢力依舊未擴大,與九大派尚不能比,但集中了資源后的魔宗如一把利刃,可以打入任何位置。亦不容覷。
某種意義上,宸玲很想撮合卿妙月和唐閑,這二人的實力不強,卻能混入世間任何組織里獲取一切信息。唐閑有著數不清的人格,是個十足的怪人。卿妙月也有著無數人的記憶,她偶爾流露的神色也總是意味難明,看起來有時候該是個十幾歲的少女,但偶爾又仿佛三十歲的貴婦,她是魔宗長老,似乎也有些年了,宸玲繼任宗主前她便已經是長老了。
唐閑卻似乎早已心有所屬,魔宗上下的人其實多少都知道一些。唐閑對宗主有好感這件事情,大概只有宗主不知道,以及唐閑自己還以為是秘密。而卿妙月對唐閑同樣也不感興趣,能讓卿妙月看上的男子似乎還沒有出現過。兩個女人的談話,即便是魔宗宗主和魔宗長老,也跳脫不了一些尋常女子的趣味。
比如之情郎。
以往這個話題宸玲的回答總是很直接,與卿妙月觀點相似,這世間的男子總是很無趣,二人也是因此互引為知音。在窺視過了足夠多的男人內心里的秘密后,一些原有趣的靈魂也不再有趣,慢慢的,呈現在卿妙月眼里的,只有骯臟的****。這世間的愛情極少,因為少人們卻反而覺得珍貴,因為珍貴反而容易相信。
所以有時候世人很奇怪,明明背叛比真愛多,世人卻選擇相信愛情。宸玲不怎么信,她的母親雖然算不上遭遇背叛,但為了等一個男人,等到死去,這在她看來極是不值。卿妙月就更不信世間還有深情人。
無論是武林高手,帝國奸細,很多大能之者內心深處都有著一些讓人不齒的陰暗秘密,這些秘密被被卿妙月知道后,便發覺得諷刺。
只是最近,卿妙月細心的發現,宗主似乎對世間男子的印象改觀不少,細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她又問了白北冥,得知宗主與她一直在尋找之人的徒弟相遇了。雖然年輕卻經歷過無數記憶的卿妙月知道,宗主或許遇到了一個很了不起的人。她不禁有些好奇。
這個冬天是一個充滿戰禍的冬天,秦州城沒有受到波及,仿佛一個世外的避難所。宸玲不知道昊天教率領如此多的高手來秦州城用意何在,當然她很快就會知道,她要做的也很簡單,無論昊天教打算對這座城市做什么,她會竭力阻止。
此時此刻,宸玲與卿妙月在夜里相會于秦淮橋,便是因為唐閑和卿妙月的聯手已經知曉了昊天教的據點,但真正意圖似乎只有昊天教掌教知道,無論卿妙月還是唐閑,都不敢接近昊天掌教,因為過于危險。
“他們來的人不多,大多教眾都留在弘城,但我從審問之人的記憶中得知,弘城的百姓已經部入了教,如今他們和萬藏部落聯手,西域那邊恐怕會出亂子。”卿妙月道。
“沒有查明他們來秦州城的原因么。”宸玲輕聲道。
“似乎只有大祭司和掌教知道。而其余人,他們都只是被安排探索秦州城,熟悉秦州城。”卿妙月道。
“可有關于天機閣的消息?”宸玲問道。
“暫無,起來,玲兒你為何斷定天機閣和昊天教有關聯,目前我們能知道的也僅僅只有宰相之子言醒和他的貼身護衛李藏劍是屬于天機閣,但這二人,言醒極為謹慎,李藏劍更是實力強絕,調查這樣的存在,十分困難。”卿妙月道。
“直覺,我曾聽天機閣里曾經一人提及過天機閣的閣主,是因為被帝國忌憚其野心,而遣出了中原,如果一個人對帝國有野心,就必然不會忽視帝國的敵人。昊天教與天機閣必定有所聯系。”宸玲道。
卿妙月笑道:“呵,這人的推斷倒是很大膽很直接嘛,他既然以前是天機閣的人,所言或許不真。而且為何會離開天機閣。”
宸玲搖頭道:“這樣的一個人如果想要騙我,不需要繞這么大的彎子。至于離開,只是因為有了更好的去處。”
“聽起來,他好像很會騙人吶。”卿妙月道。
“能把言家,整個武林都騙過去的人,的確算會騙人。”宸玲道。
“有趣,有機會的話,玲兒帶我見識見識這個人唄,還從來沒有男人能在我面前假話。”卿妙月忽然對這個人很感興趣。
宸玲沒話。
“這人不會就是你找的那人的徒弟吧?”卿妙月好奇。
“白長老果然很多嘴。”宸玲沒好氣的道。
隨即她又補充道:“不是他,是他的賬房。”
卿妙月仰起臉,笑道:“我審問過許多人,倒是沒審問過賬房。看起來玲兒你這段時間,際遇真是不少。”
宸玲面對卿妙月態度就很溫和,不似面對白北冥那般嚴肅,更不似面對宸回和客棧眾人那般冰冷。她輕聲道:“不過就是幾個還算不無趣的人,入不得卿姐法眼的。”
“入得我玲兒法眼,怎么就入不得我的眼。武林大會我雖然未親身參與,但聽白長老,你甚至動用了七情訣,天機閣的確是厲害,但是玲兒你所的那群人,也算是與天機閣交鋒了一次,還取得了勝利,看起來更不簡單。”
“這世間啊,見識過的人無趣男人多,就該對這種事情絕望,卻偏生的,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存在有趣的男人。你我這算不算賤?”卿妙月著著笑了起來。
宸玲倒是聽出了幾分反諷的意思,也笑了起來。
“我會去會一會這個昊天掌教,卿姐,你和唐閑一定要盯緊秦州城。他們來到秦州城必然不是好事情。”
“這話題轉的可真生硬,不過怎么?”卿妙月問道。
“秦州城的位置幾乎處在群城環繞中,能連接各個城市,如果秦州城一旦毀去,便等同于從帝國的腹部刺入了一刀。尤其,如今西域和北域都在戰爭期間。”宸玲道。
卿妙月自然知道這些,但她不解的是:“可玲兒,我們星辰宗最終不也是要推翻帝國么,如今楚國的皇族也找到了,楚民也被救了出來,對我們而言,如果帝國削弱了,其實該是好事情不是么。”
宸玲搖了搖頭道:“卿姐,白長老并不在乎光復楚國,唐閑也只是希望唐家能夠因魔宗而壯大。我雖然也一直反抗帝國,尤其是目睹過天坑城的慘狀后,更是對帝國深惡痛絕,但帝國的削弱,不該是由秦州城的百姓來承受痛苦。”
卿妙月淡淡一笑:“宗內早些時候一些人都道你冷血無情,殘忍****,以雷霆手段血洗星辰宗,但誰能想到,玲兒你卻是將百姓之命看得比國仇重。姐姐佩服,我知道這座城市對玲兒你來有些特殊,但玲兒,這世間王權的交替,就是建立在無數百姓將士的尸骨上,這是歷史亙古不變的道理,除卻圣人,誰也無法更改。如今還有一股勢力在暗中相助我星辰宗和楚人,到時候,也許真的會有一天,你的利劍會指向秦國的百姓。”
宸玲知道卿妙月的真正身份似乎也是楚國當年一顯赫家族,那個家族據滿門被帝國定了死罪,只有極少數幾人逃了出來,魔宗的人對帝國的仇恨已久。而楚國皇族的烈焰在天坑城顯現,這件事其他勢力不知道,但魔宗很多人卻知道。因為負責安排天坑城百姓居所的人,有他們,也有另一股勢力。
這股勢力宸玲不了解,試圖調查卻也沒個結果,但她隱隱能感覺到,或許和那位消失已久的大將軍風倦離有關。
卿妙月知道宸玲外表剛強,內心亦如是,但卻是個很善良的女子。她其實有些不忍,將來宸玲可能會面對的局面。
但她終究不是宸玲,恰如此刻,她沒想到宸玲的答案是這樣的。
“卿姐,相傳曾經有武者于暗海,數劍斬斷了楚國國脈,奠定了秦國基業。如果這歷史間的規律只有圣人才能更改,那我會變強,強到足以成為圣人,足以讓這個國家畏懼。我的劍,永遠不會指向無辜的百姓。”
宸玲的聲音不大,輕飄飄的落在夜色里。但卿妙月卻覺得這話直指人心。她嫣然一笑道:“我倒是忘了,玲兒你可是比男人還要強大。”
隨即她有些擔憂,道:“昊天掌教的實力誰也不知道有多強,傳聞昊天教凈天之炎連銅鐵都能融化,玲兒,面對這人,可得心。”
宸玲不輕敵,但也不是太在意。月輝落在她的身上,如一層淡淡的白霜,晚風一拂她的長發,如林泉間隱現的仙子。
她輕聲道:“我心目中的最強是我的父親,我既然習得了他的武藝,在找到他之前,我不會允許自己敗給任何人。”
卿妙月笑道:“是了是了,怪不得唐閑追不到你,光是武功就和你差了十萬八千里。”
宸玲有些不解。卿妙月也不繼續點破,道:
“夜已深,玲兒,現在倒是個拜會他人的好時機。”
二人不再話,由卿妙月帶路,前往另一個地方。
屬于北域的和西域的戰爭已然打響,但誰也不知道,帝國的腹腰,同樣會有一場決定著帝國興衰的戰斗。
(想了想,客棧好像除了風展,其余三個漢子都是單身漢,必須得讓原計劃的女角色們早點出場了。)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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