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點，李謙正在路上，廖遼親自打來了電話。

    李謙一邊靠邊停車，一邊接通了電話。

    “能推的，都讓衛(wèi)蘭幫我給推了，有些不好推的，還有些不太敢推的，就跟對方協(xié)商了一下，調(diào)整了日期，所以接下來幾天，我會到處趕場，大概有個四五天，到5號左右，就可以結(jié)束所有的宣傳工作了……”

    她的聲音里明顯有些疲憊，“耽誤不了事情吧？”

    李謙有些心疼，沉默片刻，道：“累壞了吧？”

    廖遼笑笑，“沒事兒。這么做正合我心意，再忙幾天，就打道回府啦！”

    李謙聞言只好笑一笑。

    作為明湖文化的一姐，廖遼的每一張專輯都牽涉甚多，她的專輯銷量如何所產(chǎn)生的影響，也從來都不是只影響到她自己的。所以，廖遼每張專輯的宣傳和發(fā)行，都是明湖文化的頭等大事，像這張《女人花》，是在預(yù)定的上市日期之前三個月，宣傳和發(fā)行部門，就已經(jīng)開始為她著手安排和規(guī)劃宣傳的行程。

    想改，當(dāng)然不是那么容易改的。

    所以，盡管昨天晚上通電話的時候，李謙是希望廖遼能盡量先擠出時間回來，等這邊結(jié)束了，然后再去跑宣傳，但那么大的事情，顯然不是衛(wèi)蘭敢做主的，哪怕命令是來自于李謙和廖遼，也不行。到最后，只好驚動了身在新加坡的齊潔。

    于是，一大早齊潔就已經(jīng)打過電話來，希望能夠采用壓縮一下節(jié)目數(shù)量、但是提前錄制的辦法，而不是讓廖遼在宣傳中間突然撤回——那樣一來，將會在《女人花》上市之后的發(fā)力時期，形成少則一周、多則數(shù)周的宣傳真空，那是很危險的。

    即便是廖遼的專輯，齊潔也絕對不敢如此冒險，畢竟，她還要跟周嫫拼銷量呢！

    于是。李謙尊重她作為管理者的建議，同意了提前結(jié)束宣傳期的辦法。

    等到通話結(jié)束，李謙收起手機，又看了看手中剛打印出來的歌。手指用力地在紙上敲了敲，眼神發(fā)堅定了起來。

    或許是無用功，但不試一把又怎么知道不行？

    再了，不成就不成唄，反正也損失不了什么。

    目前。甚至未來數(shù)年之內(nèi)，自己的主要市場，還是國內(nèi)，還是華語。

    想通這些，李謙的心里反倒輕松起來，拿起手機想了想，撥通了王靖露的手機，等到電話接通了，他笑著問：“我記得你們上午三四節(jié)也沒課？”

    電話那頭，王靖露聲：“是啊……你等一下。我找個地方，在圖書館呢。”

    過了約莫半分鐘，她的聲音大起來，“有事？”

    李謙就又問：“下午有課沒有？”

    片刻之后，王靖露：“可以逃。”

    李謙笑了起來，“還記得那家法國人的餐廳嗎？吃牛排去？”

    “好！”

    …………

    最近一段時間，李謙已經(jīng)委托了兩家置業(yè)公司幫他選地。中午吃飯的功夫，就接了兩通電話，于是，來準(zhǔn)備下午一起去看電影的。但兩個人臨時決定，電影不看了，先去看地。

    然而跑著把置業(yè)公司給找的幾個地方都看過之后，李謙卻都不大滿意。

    不是地方太大了。就是地方太了，要么就干脆是周邊環(huán)境相對較差。李謙要自己買塊地建房子，但他并不是要修那種占地數(shù)十畝的大別墅，也不愿意就在規(guī)劃好的別墅區(qū)里買那么一畝兩畝的，那樣子，還不如直接買建好的更方便了。

    于是。白白浪費了一下午。

    不過當(dāng)天晚上，他跟王靖露兩個人一起吃過晚飯，還是跑去美滋滋的看了一場電影。

    第二天早上起來，他們吃過早餐之后，又一起出門閑逛。

    書店、服裝城、大商場、電影院、音像店……目前來，走到街上，李謙只要不是太高調(diào)，還不至于達到幾步之間就被人認出來的程度，所以，兩個人一起手拉著手逛街，總體上來，感覺甚好。

    然后，五月二十一日，周日上午，齊潔回來了。

    回來之后，她不急休息，先打發(fā)同行的工作人員帶著部資料回公司歸檔，然后自己打了輛車就直奔電話里約好的地方。

    這一頓午餐，變成了三個人一起吃。

    等到吃完了，王靖露張羅著要了一壺茶，齊潔就開始匯報工作。

    總體來，這一去十幾天，她已經(jīng)基上達成了當(dāng)初的既定目標(biāo)：新加坡、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東南亞市場最重要的三塊地方，都已經(jīng)被明湖文化給拿了下來。

    其中新加坡最簡單，明湖文化跟當(dāng)?shù)匾患野l(fā)行公司直接合資，注冊成立了一家新的發(fā)行公司，對方負責(zé)共享發(fā)行絡(luò)，明湖文化這邊則負責(zé)提供宣傳支撐，出資比例按照雙方5:5，管理權(quán)是對方的，這邊則拿到了財務(wù)權(quán)，高管層面，除了總經(jīng)理由對方負責(zé)委派之外，也是按照1:1的比例，由雙方各自任命。

    馬來西亞其次，齊潔帶著團隊，經(jīng)過考察，最終選取了一家馬上就要資不抵債的公司，雖然對方的要價比實際資產(chǎn)肯定要高了不少，再加上一旦接手，就意味著大約四百萬美元上下的債務(wù)，但時不我待，齊潔還是立刻拍板，以兩百三十萬美元的價錢，直接收購了這家公司幾位股東手中總計78%的股權(quán)，順利成為公司的最大股東，且絕對控股。

    相比之下，印度尼西亞那邊的事情，處理的最慢、最拖沓。

    經(jīng)過長達一周的談判，最終，明湖文化跟當(dāng)?shù)氐囊患野l(fā)行公司談好了入股合同，待入股完成，明湖文化將會以5萬美元的價格，獲得那家發(fā)行公司49%的股權(quán)。

    總之吧，何潤卿的專輯上市在即，耽誤一天，就可能為盜版市場讓出大量的利益，所以。一切都是以快打快，在錢上吃點虧，肯定是免不了的，但是這三家公司或入股或注資。一共數(shù)百萬美元拋出去，明湖文化在東南亞地區(qū)鋪開發(fā)行絡(luò)的第一步，就算是邁出去了。

    這些事情都不是事，齊潔身為公司的總經(jīng)理，當(dāng)然有決定權(quán)。但畢竟李謙才是公司的所有人，所以回來之后，第一件事，她就是要找李謙匯報。

    而李謙在聽完了她的匯報之后，卻只是點頭，就一句話：“你覺得可以，就去做。我相信你，支持你的決定！”

    齊潔聞言笑了笑，緩緩地松了口氣。

    不知是打趣，還是埋怨。她笑著搖了搖頭，道：“就知道你會這么。”

    …………

    5月日，周一。

    盡管在外奔波了十幾天，齊潔自己也累得了不得，一起出差的人，齊潔都給了一天的假期，但她卻并沒有給自己放假。上午一大早，她就已經(jīng)提前到了公司。

    上午九點十分，齊潔就已經(jīng)召集了公司的高管開會，一方面是把這次出差的成果宣布一下。聽取一下大家的看法，另外一方面，則當(dāng)然是要求各部門向她匯報一下在她出差這這半個月期間，公司內(nèi)部的事務(wù)。

    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女人花》的發(fā)行和銷售。

    而等到會議剛一結(jié)束，大家笑笑地紛紛走出會議室，黃文娟已經(jīng)拿著幾張紙走過來，笑道：“齊總，《周報》那邊把銷量排行榜發(fā)過來了。”

    齊潔正跟發(fā)行部的老徐討論事情，落在了最后。但黃文娟這一喊，她卻立刻抬起頭來，面帶希冀地幾步走過去，把黃文娟手里的東西接過來，下意識地問：“看了么，多少？”

    話間，她自己卻已經(jīng)看到了數(shù)據(jù)。

    因為太顯眼了。

    東觀書店音樂/音像類銷量排行榜，1998515—199851。

    第一名，4558張，《女人花》，廖遼，明湖文化，第一周。

    第二名，7963張，《巫的眼淚》，周嫫，索尼唱片，第一周。

    第三名，18381張，《假行僧》，四大美人樂隊，明湖文化，第十周。

    第四名，8486張，《愛到盡頭》，趙信夫，索尼唱片，第二十七周。

    …………

    第七名，585張，《錦鯉》，馮飛飛，索尼唱片，第五周。

    …………

    齊潔挑了挑眉頭，似乎是笑了笑，然后，她抬起頭，見大家都看著自己，就笑笑，揚起手里的排行榜，云淡風(fēng)輕地道：“第一，四萬零五百五十八張！”

    “耶！”

    大家都笑著握拳，還有人擊掌。

    要高興，那是當(dāng)然高興，不過，也僅僅只是高興而已，并沒有人會表現(xiàn)出驚喜、狂喜之類的——這是大廖遼的專輯啊，國民天后啊，首周四萬多張雖然真的很嚇人，但對于她來，這完是一個“正常”的數(shù)值，不是嗎？

    所以，連齊潔都是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

    這個時候，她笑著道：“謝謝大家在過去這段時間的工作，我想，如果不出預(yù)料的話，回頭咱們就可以開個會，討論一下大家的半年獎的問題了。”

    “耶！”

    大家都笑起來，然后又笑著鼓起掌來。

    待掌聲響了一陣，齊潔才笑道：“那好了，現(xiàn)在大家可以回去工作了。你們諸位的辦公桌上，現(xiàn)在肯定都已經(jīng)有這份銷量排行榜了，不過注意，高興可以，得意也可以，炫耀也沒問題，但是，別耽誤工作！”

    大家笑著，亂哄哄地答應(yīng)起來，然后三三兩兩地走出了會議室。

    …………

    等大家都出了會議室，齊潔跟黃文娟也往總經(jīng)理辦公室走，進了辦公室，齊潔一指那邊的資料柜，“娟子，去把那個銷量統(tǒng)計資料夾拿過來。”

    話間，她快步走向辦公桌，把手頭上這一份排行榜攤開了，認真地看起來。

    片刻之后，黃文娟找到文件夾，拿過來，齊潔順手接過來、打開，略一翻，找到地方，看了幾眼，嘆口氣，“果然！”

    她抬頭看向黃文娟，笑得有些釋然，又有些欣喜，道：“歷史排名第三！”

    第一名是何潤卿的《追夢人》，當(dāng)時是國內(nèi)、甚至是世界首次通過絡(luò)點播的方式做宣傳，再加上有一個甜歌皇后轉(zhuǎn)型的大噱頭，所以造成了很大的聲勢，某種程度上來講，是把來應(yīng)該是慢慢賣的銷量，都大量的集中到上市的前兩周去了。

    所以，盡管《追夢人》在上市之后的第三、第四周，經(jīng)歷了略顯恐怖的銷量大滑坡，一直到第五周，才穩(wěn)定在單周兩萬張上下，并恢復(fù)了平緩的下降趨勢，最終取得了大賣。但不得不承認，這種集中后的單周銷量，實在是足夠嚇人的。

    在《追夢人》上市的第二周，這張專輯拿下了63591張的超高記錄，至今無人能破！

    而排名歷史第二的，是廖遼的《感恩的心》。

    當(dāng)時也是有些特殊情況，因為東觀書店那邊在向下面門店的鋪貨上故意壓制，所以導(dǎo)致很多東觀書店的VIP用戶下了訂單，卻一直都拿不到貨，于是，銷量都被堆到了第二周。這就導(dǎo)致在那一周，《感恩的心》在東觀書店拿到了單周5864張的驚人成績！

    事實上誰都明白，這樣的兩個數(shù)據(jù)，完沒有什么借鑒和參考的意義，因為它們都是偶然之下形成的，所以，要正常的成績，應(yīng)該就是《女人花》在周所創(chuàng)造的這個4558張，算是歷史第一了。

    而這，才只是上市第一周！

    眾所周知，在正常情況下，一張專輯上市之后的第二到第三周，才是銷量的爆發(fā)期，是整張專輯銷售曲線的峰值！

    所以，可以預(yù)見的，下周《女人花》的成績，將會穩(wěn)穩(wěn)超過四萬張！

    …………

    對比完了廖遼的數(shù)據(jù)，何潤卿又迫不及待地翻到了周嫫的數(shù)據(jù)，看了看，她“嘖嘖”兩聲，忍不住嘆息道：“這一次上春晚唱《相約九八》，對她的幫助，要遠遠超過廖遼啊！”

    黃文娟往她手里的資料上瞥了一眼，忍不住點了點頭，道：“她下周，大概能過三萬張？”

    齊潔點點頭，道：“差不多！”

    頓了頓，她把視線重新拉回到廖遼那一行，忍不住嘆息道：“可惜了！這么好的成績，絕對要大賣，錢卻只能讓索尼給賺去了！唉……只能從潤卿姐開始了。”

    黃文娟笑笑，忍不住道：“齊姐，你這么，要是讓別的公司聽見，會不會想殺了你？”

    齊潔笑了笑，旋即自嘲般地道：“也對，大頭還是咱們賺了的！”

    話間，她放下手里的資料，想了想，又扭頭盯著周嫫的名字看了片刻，目光在“7963”的數(shù)字上看了半天，緩緩地笑起來，手指在上頭點了點，對黃文娟道：“等她也過來，再加上王靖雪和謝冰她們，咱們在女歌手這一塊兒，就真的是天下無敵了！”

    頓了頓，她掏出手機，扭頭問：“給李謙打過電話了沒？”

    黃文娟搖搖頭，一邊把她桌子上的資料收起來，一邊道：“沒呢，等你打！”

    齊潔笑笑，問：“他干嘛去了？”

    黃文娟聳聳肩，“據(jù)是……要買地？建房子？反正我聽，他看地皮去了。”

    齊潔想了想，把電話打了出去。(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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