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然的看著他。rg
光線是柔和的暖色調,卻依然沖淡不了男人眸底陰鷙的狠厲,很另一種濃稠的暗色……渴望。
她突然覺得,他想聽她什么。
這個什么,代指特定的內容。
但她并不知道是什么。
“我不知道,”她順著能喃喃的道,“對不起么……對不起你的青梅嗎?”
他眼底那股濃烈的情緒,在聽到這句話后很快如潮水般褪去,恢復了平和淡然,她似乎還看到他唇角揚起了一抹類似于嘲弄,或是自嘲的弧度。
她也許不聰明,但也敏銳。
這并不是他想聽的答案。
“老公。”
“嗯。”他答得自然。
這個稱呼,不管是她還是他,似乎都有意無意的忽略掉了。
她一直這樣叫,他也沒有糾正過。
稱呼似乎只是個稱呼,不能代表什么,可它又……能代表什么……罷。
邢婳看著男人好看的下顎線,輕輕的道,“我夢見你不要我了。”
他神色淡淡的,手卻也還是撫慰般的摸著她的腦袋,“是么。”
“夢見那個沈少霖,唐硯,還有沈醫生……都叫你離開我,然后你就真的不理我,還要跟……那個舒情好。”
安靜的夜里,她嗓音軟軟糯糯,陳述也是斷斷續續的。
卻又帶著一種軟弱的委屈。
邢婳沒敢,她其實是夢見宋徽曦死了……
她靠在他懷里,他低眸看她,“我不理你,你就哭成這樣?”
“夢里是很傷心的。”
霍司承淡淡道,“我不要你,你最大的損失也不過是住不起大別墅,吃不起山珍海味,穿不到名牌了,需要哭的這么如喪考妣?”
邢婳,“……”
她仰著臉看他,“你的這些……也是很值得大哭一場的。”
霍司承,“……”
眼見男人露出明顯陰郁不悅的表情,她又討好般的湊上去親了他下巴一下,“我才沒那么膚淺,我夢里都沒這些東西,就是覺得很傷心。”
用傷心兩個字……其實不太準確。
那應該是一種極其強烈的情感,是失憶的她沒有的。
她失憶后雖然會哭會笑,會難過會傷心會委屈,甚至有點點喜歡此時抱著她的男人,可這些……都算不得刻骨銘心,她情緒豐富,但太深刻的……沒有。
如果霍司承真的不要她了,她興許的確是會難過的掉眼淚,但要心痛到直不起腰什么甚至生無可戀的,那也不至于。
不過她醒來有一會兒了,再加之男人親吻她又抱著她,夢里尖銳的絞痛,已經沖淡了許多。
霍司承看著她臉上的淚痕,淡淡的想,她的確是叫著他的名字哭著醒來的,這女人做的夢,總比她人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感情來的荷槍實彈得多。
她喜歡他了么,她如今的感情,倒是真的很容易得到了。
不過……
他皺起眉,“你不是跟我睡能免于噩夢,怎么都爬到我床上來了,還是半夜把我吵醒?”
昨晚還能的通,今晚她怎么又哭醒了,哪有這么多亂七八糟的噩夢給她做。
邢婳茫然了一瞬,懵懂的搖頭,“我不知道……可能今天在你的辦公室嚇到了?”
是嗎?
男人眉頭皺得更緊,這個理由也不是不通。
沈少霖脾氣沖,又不像唐硯那樣冷漠寡言,那副兇神惡煞氣勢洶洶的模樣的確是沒少嚇著外面的姑娘。
那個心理醫生跟她心疾很重,從前可能因著經歷的事情多,所以心里的城墻也砌得厚,但那些東西扎根在她的心底從來沒有消失過。
就像是一個原內力深厚的高手中了毒,來是可以強行將毒壓下,可一旦功力散盡那些毒就會馬上游遍身,立馬發作。
她現在就是功力散盡的狀態。
以前她受得住,現在受不了什么刺激。
他淡淡嘲道,“頭發都沒碰你一根就能把你嚇的做噩夢,你現在可真脆弱的跟玻璃娃娃一樣了。”
邢婳把頭悶在他的懷里沒敢話,她覺得可能是那藥的副作用問題。
因為沈少霖兇不兇什么的,她并不在乎,也沒那么柔弱。
即便是她心懷芥蒂,她介意的也是……他一言不發任由對方指責。
霍司承摸摸她的腦袋,啞聲道,“繼續睡?”
女人抬起臉瞄他一眼,默默的從自己的被子里挪進了他的被子里,末了才畫蛇添足的解釋一句,“有點兒冷。”
他懶得管她,任由她蹭進自己懷里,只伸長手臂關了燈。
過了大概一兩分鐘,霍司承又聽懷里的女人怯怯的出聲,“老公。”
他似不耐,“又怎么?”
“我最近是不是……總吵著你睡覺了?”
“你心里沒數?”
“……”
“對不起。”
聽到這三個字,他心尖又淺淺的抽動了下,閉上眼,只發出一個音節,“嗯。”
“晚安。”
…………
傍晚下班時分,霍司承漫不經心的收拾著東西,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他眼皮也未抬,薄唇吐出兩個字,“進來。”
推門而入的是沈少霖。
“司承。”
霍司承抬眸看他一眼,眼底沒什么情緒,淡的很,“有事嗎?”
“司承,”沈少霖觀察著他的神色,聲音有點僵硬,“晚上’月色’有part,你跟我一塊兒去吧?”
“誰的part?”
“是我跟淮南組的,我這不出國幾個月了,剛回來一起聚聚,已經叫上唐硯了……還是昨天的事情,你還生我氣?”
霍司承沒什么所謂的表情,“嗯,那就去。”
見他答應,沈少霖才松了一口氣。
如果他連哥兒們的聚會都不顧了就想趕著回去陪那女人吃飯,他沒法保證自己會不會再發一次脾氣。
沈少霖并不想把關系鬧的太僵。
尤其是為了邢婳那個女人!
…………
霍司承跟沈少霖一塊去,但并不一起開車。
車行駛在車流時,他拿著的手機被是要撥藍水灣座機的電話。
臨時不回去,他一般會跟童媽一聲,尤其那女人估計會等著他吃飯。
但手指點下去前,還是頓住了。
最后在邢婳兩個字上點了下去。
電話很快被接了,軟糯的嗓音在他耳畔響起,“老公?”
“我不回來吃飯,不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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