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地雅居。
邢深撐著黑色的大傘從車上下來。
竟然下雨了,明天氣象臺的播放這幾天不會下雨,所以今晚的壽宴才是半露天模式。
因為車上只有把備用的傘,所以邢星抱著手臂站在男人的身側(cè)。
有點冷,邢星不安的問,“哥,姐是不是想起……了?”
邢深筆直的長腿往里面走,語氣淡然,“她腦子里的東西,真要想起來,誰都沒辦法。”
邢星默了下,又問,“姐是不是根本沒給你發(fā)短信?”
邢深側(cè)首,低頭看她眼。
過了幾秒,“她離開邢家后,打了個電話給古珩瑾之前當(dāng)過她半個保鏢的手下,讓人過去接她。”
那個保鏢會聽她的吩咐,倒也不奇怪。
只要邢深跟古珩瑾的交情在,邢深跟邢婳的交情也在,就默認(rèn)邢婳能指使古家的人。
何況只是開車接趟這種小事,都不必請示上邊。
兩人進(jìn)了公寓樓。
邢深收了傘。
邢星茫然的問,“那你為什么跟姐夫說,姐不想見他?”
邢深瞟她,“因為她就是不想。”
“……”
邢星在他的目光下已經(jīng)有了自己在對方眼里是個弱智的覺悟,但多年前她姐就說過,無知不是錯,不知道卻非要裝作知道才是傻逼,于是孜孜不倦的追問,“為,為什么不想啊?”
兩人已經(jīng)站到了電梯門口,等待門開。
她結(jié)結(jié)巴巴,“姐夫……沒做錯什么呀,難道因為今天他去見那個宋微曦,讓二伯母有機會害她掉進(jìn)游泳池了?”
“如果是別人做錯了事,對你姐來說從來不是什么問題。”
門開,邢深抬腳跨進(jìn)了電梯里,邢深逐步跟上。
…………
3樓。
門外站著個米九的彪形男人,見邢深跟邢星從電梯里走出,忙低頭頷首,頗為恭敬的道,“邢律師。”
邢深把傘遞給他,“她在里面?”
“我送邢小姐過來的。”
邢深邊按密碼邊問,“長江,她怎么樣了?”
長江略遲疑,“不是太好的樣子……”
門開了。
十秒后,里面響起邢星的驚叫聲,“姐。”
邢深看著昏倒在地毯上的女人,跟邢星的驚慌失措比起來,有種麻木的淡定。
點都不意外。
邢星跑過去,蹲在邢婳的身邊接連叫了幾聲姐,手探上她的額頭,又慌道,“哥,姐發(fā)燒了。”
邢深脫下大衣,“發(fā)燒很奇怪么,她今天要不發(fā)燒我才覺得奇怪。”
這種天掉冷水里,就是正常人都很有可能發(fā)燒,更別說她這種發(fā)燒狂人。
邢深把身衣服都濕透了邢婳橫抱了起來,“去找找這屋子里有沒有干的衣服。”
250平的公寓,已經(jīng)接近三年無人踏足了,厚厚的灰塵被流動的空氣吹拂開。
所有的大件家具都用白色的防塵布遮蓋著,窗簾也拉得死死的,只能聽到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
主臥很大,但床褥都被收起來了,床上也蓋著積灰的防塵布。
邢深剛抱著人進(jìn)去,就聽到了門鈴聲。
邢星跑了進(jìn)來,“哥,姐夫來了……”
邢深無動于衷,“來了就來了,他難不成還不會來,你把她身上的濕衣服脫了,然后床上的床褥鋪好。”
“哦,好。”
門外。
長江跟江易已經(jīng)是快要打起來的架勢了。
霍司承站在門外,俊美的臉黑黑沉沉如此時的雨夜,充滿著風(fēng)雨欲來的危險,整個下頷都緊繃得厲害,寒意在這本就過于低溫的天氣里,有種凍骨頭的錯覺。
江易感覺到了壓力,在業(yè)界貫以溫和耐性好為口碑的江秘書也要按捺不住脾氣了,冷聲道,“你們古家的老大是已經(jīng)橫行霸道到連別人的家事都要管了?里面是我們霍總的太太,你橫插在門口是什么意思?”
“跟我們老大沒關(guān)系,”長江站得筆直,“邢小姐進(jìn)門前說了,她暫時想個人靜靜,尤其不想見霍總您。”
江易小心看了眼自家上司的臉色。
過了會兒,他才小心翼翼的詢問,“霍總……馬上就會有人過來了,我們……等等?”
話剛說完,門就開了。
邢深站在門口,“霍總……”
話還沒說完,肩膀就給人撞了下,霍司承已經(jīng)冷寒著臉大步走了進(jìn)去。
長江問沒什么反應(yīng)的邢深,納悶的問,“邢律師……讓他進(jìn)去好嗎?”
他是古家的人,最高指令來自古家老大古珩瑾。
但鑒于親疏關(guān)系,老大不在的情況下,邢深的話又比婳有分量。
邢深斜睨他,嗤笑,“你攔得住十分鐘,攔得住小時?里面是他老婆,這公寓也是他老婆的,鬧大了不說古家吃虧,讓人知道了我們都占不了便宜。”
做保鏢的,果然是腦子都不愿意多動下。
霍司承自然是來過這套公寓,徑直就穿過冷清沒有人氣的客廳,直接推開了主臥的門。
正在給邢婳換衣服的邢星嚇了大跳。
她正在脫邢婳的長裙。
霍司承走過去,“出去。”
邢星猶疑的站著沒動。
他冷漠的道,“別讓我動手。”
邢星連忙出去了,指了指旁找出來的衣服道,“這衣服雖然放了挺久……但應(yīng)該比穿濕的好。”
見男人臉色沒什么變化,她才低著腦袋快步走出去。
霍司承在邢家先是被沈少霖因為宋微曦的事情拖了幾分鐘,又因為惹事的邢二夫人,在邢老那里耽擱了幾分鐘,在邢家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幾乎是完全沒有給邢家留任何臉面。
前后花了十分鐘不到,就比邢深慢了步。
邢婳已經(jīng)完全昏過去了。
雙眼緊閉,臉色寡白,全身冰涼。
連呼吸都是薄弱的,好似隨時會散去。
霍司承俯身下去,握了握她的雙手,喉結(jié)連著滾了幾次,盯著她蒼白的臉看了會兒,心臟抽抽的疼得厲害。
她還真是,只能時時刻刻讓他親眼看著,走開米,離開刻鐘,她都能出事。
將主臥的暖氣開到最高,他才親手把她身上的衣服都剝了下來,然后用邢星放在衣服最上面的毛巾,走到浴室里用熱水浸濕,再擰開回來替她擦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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