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兒有些委屈,眼圈都紅了,“為何不能去?是娘不想見我嗎?”
翠蘿揉揉睿兒的頭,嘆息一聲,“娘娘不是不想見皇子,只是為了皇子好。皇子呢!就用心跟著夫子讀書就是了,娘娘在翠華宮那邊也很好,皇子不必擔(dān)憂。”
自從宸妃娘娘去了翠華宮,皇子便一直很想宸妃娘娘。到底是宸妃娘娘以前對皇子好,皇子也就和娘娘親近。
只是宸妃娘娘不讓皇子到翠華宮去,她自然也不敢?guī)е首尤ァ?br />
翠華宮那邊的確是太過破敗了些,若是皇子真去看到那荒草叢生的地方,怕是會很擔(dān)心宸妃娘娘的,還真是不去的好。
這一生,皇子怕是再也不能和宸妃娘娘好好相處了。除非真有一日睿皇子能成為儲君,甚至于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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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站在楚家這邊,楚家偌大的功勞,南宮翊卻想讓楚家的人放棄權(quán)力,也太忘恩負義了些。何況大權(quán)在握的日子過的久了,哪里還能輕易放得開。
南宮翊對楚家逼迫是真,楚家謀逆也是真。
說到底并無對錯,只有輸贏。成王敗寇,楚家謀逆失敗,故而賠上了楚家?guī)缀跞宓男悦?br />
若是楚家謀逆成功,一朝成為皇族,那南宮家必然也要遭受滅頂之災(zāi),幾無活口。
皇權(quán)的爭斗里,牽扯進去的人命太多了,所以誰都輸不起。身家性命都賭進去的豪賭,誰都只能孤注一擲。生者為王,死便是亂臣賊子。
因為贏的是南宮翊,所以楚家成了謀逆亂黨,南宮翊則是英明君王。
若是反過來,那父親則會是開國帝王,雄圖霸業(yè),青史留名,南宮家的人都是前朝余孽。
而站在楚家和南宮家之間的她,左右為難,兩邊不是人。
其實誰都她阻攔不住,她阻攔不住南宮翊對楚家的步步緊逼,也阻攔不住父親的謀逆。這樣的她,除了在其中痛苦,真的什么忙都幫不上。
“姐姐,是不是時隔多年,你心里還是更偏向南宮翊的?”楚晨直直的望著顏青雯。
姐姐入宮之后,其實他們相見的會不多,可他還是能感覺得到,姐姐對南宮翊不是沒有感情的。
女人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大概出嫁了之后,心思也就漸漸放在了婆家吧!
“我沒有更偏向誰,我只是希望你們都能活著,好好的活著。”顏青雯深深嘆息著,“你是我弟弟,我不希望你再受到任何傷害。
“他是帝王,這天下無數(shù)的性命都維系在他的身上,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的去死。他即便不是我的夫婿,我也是同樣的想法。”
拋開南宮翊和楚家的爭斗不說,其實作為帝王,南宮翊的確是不錯的。
“若我和他只能有一人活著,姐姐又會如何抉擇?”
“你知道的,我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選。”顏青雯滿眼的痛苦。為何一直要做出抉擇?最好的方式,其實是她走的遠遠的,不管兩人爭斗的如何,都不聞不問,眼不見,耳不聽,心不煩。
可她做不到,她很害怕誰會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死去。
讓她遠離,她不能安心,可阻止兩人的爭斗,她怕也是做不到。
她才忽然覺得挫敗,仿佛這一生她想要守護的一切都是護不住的。
那些她所珍視的,都在一一失去。
“那姐姐你就別管了,生死都是我和南宮翊的事。姐姐不要再摻和進來。”楚晨想著先前的兩次刺殺,他差點就殺了姐姐。
那一刀很重,他是知道的。
先前不知曉是姐姐,還就罷了。可如今想起來,也是后怕。
他若真是親殺了姐姐,這樣的結(jié)果他根本就不能接受。
他不能不對付南宮翊,可他真的也很怕姐姐摻和進來。
“你以為我真的能做到不管嗎?”顏青雯苦笑起來。若是從來她都能做到置身事外,又哪里來的那么多痛苦。
或許從一開始她就不該入宮的,若是她沒有入宮,沒有成為南宮翊的皇后。那么即便她知曉南宮翊就是她當(dāng)年救下的那個小少年,或許她的心里也并不會有太多的情意。
若是不曾再見南宮翊,那她對南宮翊也不過是年少時的一點惦念,無關(guān)情愛。
十歲的她,其實哪里懂得什么男女情愛。真正把那些情誼都變成了情愛,也是再見南宮翊之后。
十七歲的南宮翊初登基,意氣風(fēng)發(fā),公子如玉,一切都很美好。
可世上最缺少的便是后悔藥,即便是知道哪里錯了,可是時光也不能回頭了。歲月如流水,一去不回頭。
她即便能再活一次,可也沒能回到多年前去改變那些已經(jīng)發(fā)生了的悲劇。
“姐姐你還是要回到宮里去?回到南宮翊的身邊?為什么啊?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憎恨他嗎?縱然伯父對你不好,可到底也是你的父親啊!”
楚晨痛心疾首的望著顏青雯。在南宮翊斬殺了楚家那么多人之后,姐姐如何還能呆在南宮翊的身邊?
難道姐姐就真的一點都不痛恨南宮翊嗎?
“阿晨,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才是對的。各有對錯,又都分不清對錯。是,我承認(rèn),我對父親并沒有什么感情,我想他對我也是如此。
“我會對南宮翊不一樣,大概是因為我和他都曾經(jīng)是棄子,都是被親生父親所拋棄的。”
南宮翊自小被送到魏國做質(zhì)子,自然是先帝所扔掉的棄子。而她又何嘗不是如此,她也不過是楚家不要的棄子。
楚家除了阿晨,沒人關(guān)心她的死活。而同樣的,當(dāng)初楚家出事,她也只救下了阿晨。
感情都是相互的吧!對她好的人,她都記得。對她不好的,她也不關(guān)心。
是,必然會有人覺得她冷血,可那又如何?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顏青雯從地上站起來,目光遠眺,正能看到皇宮。那金碧輝煌,富貴流淌,權(quán)勢滔天的地方。
多少人都盯著那個地方,恨不得哪天能成為那里的住人,其實還哪里就是多好的地方。
“阿晨,我大抵是真勸不了你,今日也就當(dāng)我是白來了一趟。那我希望你能保重,至少要好好的活著,永遠也別讓我聽到你的死訊。
“我也有一句話,希望你能始終記住。沒有任何人有資格,把私仇演變成戰(zhàn)爭。”顏青雯說著便步步遠離墓碑。
其實她也沒覺得,她隨便勸一勸,阿晨就會聽她的,畢竟一個人心里的堅持,不是旁人三言兩語就能改變的。
阿晨這幾年怕是都心懷仇恨,滿心想著的都是回來報仇。
如此一來,她還能如何勸說?
只是希望阿晨能有些分寸,至少別讓自己有危險,也別鬧出什么大的動亂來。
“姐姐,你就不能和我走嗎?”楚晨猛然抓住顏青雯的胳膊,“若是南宮翊知曉你的身份,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這樣匪夷所思的事,你曾經(jīng)同我這樣親近都很難置信,他是不會知道的。何況,我如今已然失寵,自然輕易是不能再見到他的了。”
楚晨很是詫異的望著她,“失寵?姐姐既然已經(jīng)失寵,又為何還要回宮?宮里到底還有什么值得姐姐留戀的。”
他還記得上次追殺南宮翊的時候,姐姐還陪在南宮翊的身邊,那時候看著兩個人的感情還很好。轉(zhuǎn)眼才過了多少日子啊!怎么就會失寵了?
還是說帝王便都是這般無情的?
“沒什么可留戀的。可我還有些事要辦,當(dāng)年我在宮中飲下毒酒而死,我一直以為那毒酒是父親送的。可熙寧告訴我,父親在當(dāng)時已經(jīng)去世了。
“我和當(dāng)今的皇后顧嫻,可還有很多仇怨要算。等我報了仇,自然會離開的。你不必掛念我,我能照顧好自己的。”顏青雯拍拍楚晨的肩膀,“倒是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顧嫻?姐姐若是要她的命,我可以幫姐姐。”楚晨沉吟著。他竟是不知當(dāng)年還有這樣的事,他一直以為姐姐是南宮翊賜死的。
后宮中最是爾虞我詐之地,女子們爭寵都是段百出。
顧嫻會對姐姐出,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顧嫻在之后的確是取代了姐姐的后位。
“顧嫻的事,你不要插。我和她的仇怨,要我親自和她慢慢的算。你不要冒險進宮去做什么,宮中守衛(wèi)森嚴(yán),你縱然能設(shè)法進去,可若你真鬧出太大的動靜,你是跑不了的。”
宮中可不是能輕易任人來去的地方,若是阿晨真冒險入宮,想要出來怕是難如登天了。
阿晨只是出現(xiàn)在京城都還沒那么危險。
“姐姐放心吧!我自然不會隨意入宮,入宮本就不是容易之事。”楚晨笑了笑。尋常人想要入宮,唯一容易的法子就是入宮做太監(jiān)。
他還不至于如此。而若是想以別的方式混進去,可是要艱難的多。
宮中即便只是個普通的侍衛(wèi),那甄選都是很嚴(yán)苛的。
“我先走了,我們各自珍重吧!”
顏青雯緩緩下山,熙寧還在原地等她,一見她脖子上的血跡便連忙迎了上來,“這是怎么了?他還對你動了?”熙寧皺眉。
早知道會這樣,她就該跟著青雯一起上去的。
楚晨身份敏感,若是不相信青雯就是云嵐,難免激動的對青雯出。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沒事的。要是我真和他起了沖突,便不是這一點點傷口的事了。”顏青雯苦笑著,滿臉的疲倦,“我們先下山吧!”
“看你這個樣子,他是相信你就是云嵐,可你依然說服不了他放棄刺殺皇上吧?”熙寧直直的望顏青雯。
這樣的結(jié)果她早該猜到的。楚晨和云嵐當(dāng)年很親近,要讓楚晨相信青雯就是云嵐,也并非是很艱難的事。
但凡是這樣親近的關(guān)系,必然兩人是有些小秘密,旁人是不知曉的。
說起那些事,楚晨總會有所動搖的。
只是要勸說楚晨放棄刺殺南宮翊,可不是容易的事。其實將心比心,易地而處,要是她全家都被人害死了,不論對錯如何,她對會為家人報仇。
有時候,哪里還管得了什么對錯。
人都是有私心的,和自己毫無關(guān)系的人死了對自己也不是多大的影響。可親人不同,即便是自己的親人再壞,再有無數(shù)的錯處,可也始終是自己的親人。
可與允許自己唾棄,卻不能被別人傷害。
眼睜睜的看著家里人都死在眼前,可不是尋常小事。楚晨輕易是不會放過南宮翊的。
兩人之間勢必還有很多的爭端,以后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呢!
顏青雯無奈的望著熙寧,“到底還是你看的最通透,的確如此。我好不容易讓他相信了我的身份,可他不肯放棄報仇。熙寧,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辦了。”
說到底,今日出宮也沒辦成什么事。
勸說不了阿晨遠離京城,阿晨便總是有危險的。
“我也沒什么好主意,若我是你,必然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要讓楚晨放棄報仇,除非他把過去的事都給忘了,忘記了又有這樣的仇恨。”
熙寧說著也苦笑起來,這也就是說說而已,人好端端的怎么會忘記了以前的事。
雖然曾經(jīng)也聽聞過有人摔壞了頭,摔傻了把以前的事都有給忘了的。可那到底是少部分,何況還都只是忽然發(fā)生的事。
頭受傷的人多了去了,又有幾個是傻了的?她們總不能把楚晨給打傻了吧!那分寸可是無法拿捏的,可別人沒打傻,先給打死了。
“忘了過去的仇恨?”顏青雯沉吟著,眉頭也皺了起來。這何嘗不是個法子,只是要做到很不容易罷了。
可若是真能做到的話,可就是大好事了。忘了以前,便能好好的去過自己的日子。不用一輩子沉浸在仇恨之中,阿晨也能過的開心一些。
滿心仇恨煎熬,如何能把日子給過好。
“你不會當(dāng)真了吧?我就說說而已。”熙寧訕訕的笑著。
“我還真是當(dāng)真了,若是能做到的好,倒是很好的。”顏青雯想著,她怕還真該好好的翻一翻醫(yī)書了。
只是師傅留給她的醫(yī)書都不知道如今在何處呢!當(dāng)年她中毒去世后,她的東西該是翠蘿收著,就是不知道如今翠蘿十分還收著,可千萬別燒給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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