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豫在汶水也有段時間了，這個“王公子”，他也有所了解。
長相姑且不論，聽他又傻又蠢，前幾年的時候，生活都不能自理。
就算這兩年好些了，怎么也不到能娶妻生子的水平吧？
一個四十五歲的老男人，有機會娶個十幾歲的黃花閨女，能不高興么，對李長樂能不好么？
于是李豫扯了扯嘴角，問了句：“您就這么把長樂郡主的親事給定了，不擔心太后娘娘怪罪下來？”
“瞧你這話的。”
李德章略微不高興起來：“就算是太后娘娘，也不能管李府的家事。再者，咱們這里距離太后娘娘所在的五臺山遠著呢，我們一輩子都沒見過什么大人物，你就算是和我這個人，我也不了解。不過，你今日不是來談生意的么，怎么一直在問長樂的事情？”
李豫知道李德章窺探出了自己的想法，未免他起了疑心，最終就沒再繼續問下去。
看來想要調查清楚李長樂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還是要肖承來努力了。
此刻肖承同李長樂在花園中散步，還真的只是一圈圈地走，李長樂就像是木頭人一樣，不話，也不笑。
肖承跟在她身后，倒是笑得燦爛：“長樂，怎么樣，你不見我，我還是進來了。”
李長樂眨了眨眼，裝作沒聽到，臉色更冷淡了。
肖承幾步走上前，和她并排，凝視她的眸子：“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李長樂像是忍無可忍似的：“我已經和你得夠清楚了，你就不要再來糾|纏我了。”
肖承卻不肯答應：“我會來汶水，就是為了尋你。我怎么都不肯相信，你會拋棄我嫁給一個四十五歲的男人。”
李長樂皺眉：“我既然都不記得你了，還談何拋棄？再者，我看中的是他對我好，不是年齡。”
肖承更不屑了：“對你好？這話你起來也不昧心么？長樂，我發現我是來看不懂你了。你在宮中的時候，分明是個善良可愛的姑娘，怎么回了汶水，就這么陰森寒冷？有的時候我甚至懷疑，你是不是變了一個人。”
肖承努力想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么，但是長樂不給他半點回應，讓他的想法又落空了。
“你不用試探我。我就是李長樂，以前的我早就死了。時辰不早了，肖大人還是請回吧，我還要去瓷坊。”完后，李長樂就做出了一個送客的手勢。
肖承當即不同意了。他雖然失望，卻并不準備放棄：“長樂，咱們別在花園中了，你看現在花卉也沒完綻放，不如咱們去別的地方轉轉，比如你的院子什么的？”
李長樂分明不愿意答應。
可是肖承又：“剛剛李老爺可是把我交給你了，我是客人，客人的要求，你為什么不答應？”
李長樂沒辦法，只能冷著一張臉，讓肖承跟隨自己去了別的地方。
兜兜轉轉的，他們走了有李府的一半了。
但是李長樂壓根就不想讓肖承去自己的院子，還是肖承催促之下，她才帶著他過去。
肖承站在她的院子中，仔仔細細地凝視了兩眼，轉頭笑著問：“不如咱們再去你閨房看看？”
“肖大人，你別太過分了。”
李長樂臉上那掩飾不住的厭惡，讓肖承每次看，都覺得是一種折磨。
他抬起雙手：“好，好，我不進去。時辰確實不早了，我這就離開了。”
往回走的時候，正好碰到管家訓斥下人，肖承遠遠地就聽到他：“……你怎么這么粗心！都告訴你了，把人給我看好了！”
那個下人戰戰兢兢地給管家道歉，可是還沒等完，看到肖承和李長樂過來，就連忙給他們兩個行禮。
那管家也轉頭，臉上的陰冷轉瞬就變得諂媚起來：“肖大人，您來府中啦？”
如今整個李府，就沒有不知道肖承的。
好像這位京城來的大人物，對長樂郡主有意思，總是纏著她呢。
肖承點點頭：“陪一個朋友過來。”
管家走在了肖承身后，彎著腰：“來，肖大人，的從這里送您出去。”
肖承淡淡一笑：“這李府是很大，若是我一個人，指不定就迷路了呢，有勞管家了。”
“哪里的話。”管家干笑了兩聲。
等肖承回到前廳的時候，李豫和李德章的談話，顯然也已經結束了。
他們都沒有繼續留在李府的意思，和主人告辭后，便有下人送他們出府了。
肖承回想著剛剛看到的一切，和李豫作揖，兩個人就分開走了。
李豫站在原地，看著肖承離開的方向半晌，眼神加幽深起來。
肖承一定瞞著自己很多的事情。
……
晚上，在汶水最大的花樓包廂中，一個留著絡腮胡子的男人，正抱著兩個，喝得不亦樂乎。
那兩個嬌娘是對姐妹花，姐姐笑著扯了扯他的胡子，問著：“公子，您上次還沒有胡子呢，這么快就長這么長了？”
來只是疑惑，誰知道竟然還扯掉了一塊兒。
原來這胡子，竟然是粘上去的！胡子扯掉后，露出了里面別樣白皙的肌膚，都不像是男人的。
這公子把胡子從的手中拿過來，隨即又粘在了自己的臉上，警告地看了她一眼：“爺的胡子，豈是你隨便動的？
那女人嬌俏地一笑，馬上端起酒盞來，自罰三杯：“奴家就是手欠，爺您可不要生氣啊。”
喝完后，還直接就靠在了男人的懷中。
男人對于女人的投懷送抱，也是來者不拒的很，捏著女人的下巴，就重重地親吻了她紅唇兩口。
女人在她懷中半瞇著雙眼，還對身邊的另外一個姑娘使了一個眼色。
那女人悄悄地從包廂中退了出去，不多時候，就找到了老鴇。
“媽媽，應該就是那個人沒錯了。”收起了一身的媚氣，認真地著。
那老鴇點了點頭，嚴肅地：“聽他武功高強，又嗜血殘暴，你可要心才是。”
等到轉身走了，老鴇馬上就準備給京城的林林傳信。
來女人想回包廂繼續伺候，可是等到推門進去后，才發現，屋中已經沒有了那個男人的身影！
“姐姐？”她輕輕地叫了一聲，掀開簾子一看，有個人還在床上蠕動！
妹妹走上前，把被子一掀，看到里頭的慘狀，當即就臉色刷白。
原來姐姐原的一雙手，竟然被砍掉了！而她的嘴還被堵著，身子也綁著，難怪想呼救都不行！
妹妹剛想尖叫出聲，但是姐姐雖然疼，卻搖了搖頭。
這里是青樓，她們不能把事情鬧大。
等忙活了兩個時辰，總算是找大夫把傷口給包好，妹妹坐在床邊一邊哭一邊問：“他怎么下這么狠的手？他一定不得好死！”
她們姐妹出來討生活多困難，不過就是窺探到了他的行蹤，沒想到他就下此毒手！
姐姐苦笑了一下：“他不殺了咱們，就已經算是仁慈了。咱們不是他的對手，還是趕緊把這件事回稟給主子，讓她來定奪吧。”
來她們姐妹在這汶水這么長時間，不管是竊取什么情報，都沒有失手過的時候，今天竟然栽在這男人的手中了。
妹妹還是一個勁兒地哭個不聽：“可是姐姐，你沒了雙手，以后可怎么辦啊！”
姐姐只能輕輕嘆了口氣。
再看那個砍了她一雙手，留下了巨額銀票便離開的男人，已經走到了花樓的后巷。
他慢慢地把臉上的胡子扯掉，發出了刺啦刺啦的聲音。
有男人跪在他面前，恭敬地匯報：“公子，這些青樓女子的來歷，屬下……沒查出來。”
“真是廢物。”男人那張異常白皙的臉，精致的五官，像是一個嬌俏的女孩子，但是滿是血腥的雙眼，卻昭示著殺人無數。
這面容，不正是元錦玉尋找的蔣子澤么。
跪在他面前的男人已經害怕得麻木了，他如此的無能，主子這次一定會殺了他的。
只希望主子心情好，給他個痛快，他不想受折磨。
等了許久，蔣子澤沒有殺他，反而問起了別的事：“聽，這汶水城中，還有別人也在找我？”
“是。雖然對方做得很隱蔽，但難免還是露出了破綻來。那人是個從京城來的富商，名叫李豫，是個跛腳。”
蔣子澤如今正是用人的時候，他手下的人都被他給殺了個七七八八的，一時之間也沒處補充，于是對面前的男人：“這次就暫且留你一命，密切關注著那個李豫的動靜，公子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是想玩什么把戲。”
“屬下遵命！”
只要能活下去，不管蔣子澤給他什么任務，他都愿意答應！
等到蔣子澤轉頭要走的時候，他不由得問著：“公子，您什么時候回京？家中已經來了幾次信了。”
“著什么急？不過就是兩日的路程，過幾天再走。”完后，蔣子澤就這樣隱匿在了夜色中。
他是武學奇才，這么多年，還沒碰到什么讓他正眼相待的對手。
早就聽慕澤也是萬中無一，這京城，他是肯定得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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