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來也沒有很大,典清繞了一圈,就找到慕澤了。
此刻他就在那三個病人的營帳外,因為瘟疫會被傳染,他并沒有再靠近。
典清輕輕地走過去,還沒到近前,慕澤就回了頭。
她記得,這位殿下是聽不到的,于是便鼓起勇氣,抬著頭,想對殿下道謝。
哪里想到,慕澤先開了口,淡漠的聲音中,不含半分的私情:“你來和王講講,這幾個人的病情如何了。”
典清道謝的話被打斷,猶豫了一下,就回答著慕澤的問題。
這三個病人已經(jīng)比剛搬過來的時候,情況好了許多,自己的,和習(xí)安和的病人甚至已經(jīng)能下床走動了,如果用藥適當(dāng),用不上三五日,這人的瘟疫也就能解了。
慕澤點了點頭,對于屬下能干,他從來都不吝嗇夸獎:“你同習(xí)安和都有功勞,戰(zhàn)事結(jié)束后,王會一起論功行賞。”
典清對于賞賜沒什么興趣,可慕澤能如此,是不是認可了她的能力?
都寧王妃絕代風(fēng)華,驚才艷艷,自己比起寧王妃,又差了多少?就這一手醫(yī)術(shù),王妃娘娘肯定是不如自己的吧?
一想到這里,典清心中總算是好受了些。
慕澤既然了解了情況,就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剛好三十把其他的百姓都安撫走了,他們一起上馬,準備離去。
典清跟了幾步,沒忍住,大聲對慕澤:“殿下,剛剛謝謝您,若不是您出手,屬下肯定就被為難了。”
她之前在京城的醫(yī)館中歷練,見過很多這種來鬧事的百姓。大夫是人,不是神,他們也不可能治好所有的病。
而但凡病人出了點什么問題,這些人最先怪罪的,一定就是大夫。
有些時候,典清也覺得很心酸。她出身雖然不比元錦玉,但也是個書香門第,若是當(dāng)初她不選擇當(dāng)醫(yī)女,而是在家鉆研琴棋書畫,肯定也能成為一名才女。
好不容易當(dāng)上了醫(yī)女,卻還被那些男人們歧視,現(xiàn)在出事了,就連百姓都先為難她一個女人。
她也有脆弱和難過,也有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可是這次慕澤的出現(xiàn),就像是一道光,拯救了她,讓她能繼續(xù)在這條路上走下去。
以前她只是單純的傾慕,現(xiàn)在就奢望能得到更多。
她覺得,只要再優(yōu)秀一點,就有資格,站在慕澤的身邊了。
誰知道慕澤聽到她的道謝,臉色半點變化都沒有。
實際上,他也只知道,面前這人叫典清而已。至于剛剛王軍是為難了誰,他還真沒注意。
不過既然典清都感謝他了,慕澤還是點了點頭,表示他聽到了,隨即就策馬走了。
典清站在原地,久久都沒回神過來。為什么慕澤對自己的感謝,一點表示都沒有?就點了一下頭?
她多希望,慕澤能下馬,問點兒其他的事情啊。
垂頭喪氣地往回走,她心底還是有點兒雀躍的,畢竟……慕澤也看了她一眼不是么。
剛要進營帳,卻被一個人攔住了路,她一抬頭,發(fā)現(xiàn)是墨依依。
“怎么了?”典清對墨依依話的時候,就又恢復(fù)了上位者的做派。
墨依依也是圣女,比這個典清地位高了不知道多少,平素甘心被典清驅(qū)使,不過是覺得能學(xué)到東西而已。
現(xiàn)在她竟然把想法打到了寧王殿下的身上去?墨依依可不準備退讓了。
“我見過寧親王妃。”墨依依盯著典清,見她臉色果然變了兩變。
“然后呢?這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讓一讓,我還要進去看病人。”
墨依依可不退讓:“怎么會和你沒關(guān)系?我過來,就是為了和你形容一下,寧親王妃有多雍容大氣,再漂亮的女人,在她面前都會黯然失色。”
“你到底有什么事?”典清不耐煩地看著她。
墨依依淡淡地:“我沒什么事,只是見有些人擺不清自己的位置,想站出來勸勸罷了。”
典清被人戳中了心事,登時惱羞成怒起來:“我不懂你在什么。”
“你懂。”墨依依可不害怕這個女人,反而話來犀利:“真正和他們夫妻接觸了以后,你就會發(fā)現(xiàn),最可怕的,不是寧親王妃。”
典清沉默著,索性不接話了。
墨依依靠近典清,在她耳邊,出了最后的忠告:“你若是不信的話,盡管可以去試試,看看靠近殿下后,是王妃先殺了你,還是殿下。”
典清簡直是脊背發(fā)寒,這個墨依依,在軍隊中,一直都表現(xiàn)平平。可她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還能見過寧王妃?
現(xiàn)在她又是以什么立場來告誡自己的?
來典清想反駁她兩句,誰知道墨依依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又憐憫地看了她一眼:“你且好自為之吧。”
過后,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典清真是憋氣,一口牙都要咬碎了,進了營帳后,給病人施針,都差點沒扎錯穴位。
……
這日風(fēng)和日麗,西海又有消息傳回來了,都是玉煞的線報。
關(guān)于九哥的動向,上面寫的很簡單,畢竟他武功高強,誰也不敢跟蹤他。
讓元錦玉覺得有趣的,是上面提到了典清。
她還對銀杏:“你擔(dān)心的沒錯,典清確實想要接近九哥。”
一提起這個女人,銀杏簡直嫌棄得要死,還挽著袖子,像是要打人一樣:“竟然敢接近咱們殿下,也不找個鏡子好好照照自己!”
元錦玉微微一笑,低頭專心給兩個寶貝兒穿衣服。
她的口水兜都繡好了,每個上面都有兩只活靈活現(xiàn)的老虎。她給大娃二娃穿好衣服后,再把口水兜給他們系好。
大娃二娃高興壞了,一個勁兒地低頭瞅著,還用手去摸。
嗷嗚,這是什么東東,超可愛的\\(≧▽≦)\/
等逗了一會兒娃娃,元錦玉才:“沒事兒,九哥估計連她長什么樣子都不記得,而且我就,墨依依不會坐視不理的,她好像還嚇唬了典清一番。”
銀杏幸災(zāi)樂禍起來,抿嘴笑著:“就該這么做。”
元錦玉拽著口水兜,還和兩個娃娃:“看,這個老虎是大娃,這個是二娃,好看嗎?”
大娃和二娃咯咯咯笑著,大眼睛純凈得讓人舍不得移開目光。
銀杏在一旁伺候了一會兒,元錦玉又對她道:“徐林如何了?”
一提起這個人的名字,銀杏的臉就僵硬了一下,之后冷邦邦地回答:“奴婢不知道,應(yīng)該還在天牢中關(guān)著吧。”
元錦玉從分娩到現(xiàn)在也差不多有十天了,思索了一下,道:“給他收拾一下,帶他過來見我。”
元錦玉的命令自然沒人違抗,不到半個時辰,徐林就穿著干凈的衣服過來了。
以往他回話,都是站著的,這會兒他則是直接被侍衛(wèi)給摁跪在了地上。
那兩個娃娃原都玩兒得開心,又見到個陌生人,他們就好奇地盯著徐林。
大娃:“咿呀?”
二娃:“咿呀咿?”
娘親娘親,這男人為什么要跪在地上呀?\\(≧▽≦)\/
元錦玉這次只是抓著他們的兩個手,卻沒有和娃娃話,而是觀察了一會兒徐林。
徐林明顯比十天前要消瘦了很多很多,他在天牢中應(yīng)該被用刑了,就算是清洗干凈,還是有血腥味兒。
而他身是個大夫,強撐著跪在那里,估計也明白自己的身體情況有多不好。
不過元錦玉對她,再也沒有什么憐憫之心了。
許久后,元錦玉淡淡地:“今日,宮接到了一份線報。”
徐林沒抬頭,跪在原地,死氣沉沉的,元錦玉看不到他的表情。
見徐林沒反應(yīng),元錦玉一邊把玩娃娃的手,一邊:“上面講述的是一個人的生平。這個男人,很的時候就被方丈收養(yǎng),作為和尚在山上長大。可大概在三年以前,他很多習(xí)慣都改變了。”
徐林依舊不話嗎,但是元錦玉能看出,他的身子緊繃繃的。
“飲食上,穿衣上,習(xí)慣上。但是因為他還記得以前的所有事情,大家?guī)缀醵紱]發(fā)現(xiàn)他的變化,只覺得是人的口味改變了。方丈卻發(fā)現(xiàn)了,他俗世心愿未了,于是便讓他還了俗。這個人在江湖歷練的時候,因為一手精湛的醫(yī)術(shù),被御醫(yī)看中,帶進了宮中。其實也不是什么太稀奇的經(jīng)歷,徐太醫(yī)是也不是?”
大娃和二娃瞅了瞅娘親,又瞅了瞅徐林。不多會兒還笑開了,娘親現(xiàn)在板著臉的樣子也好好看看哦,星星眼。
元錦玉就覺得這倆孩子太單純了,什么煩心事都沒有。
等元錦玉完,徐林總算是抬起頭來:“罪臣不知道娘娘在什么,罪臣就是徐林。”
“真的么?”元錦玉分明就是不信的:“那你如何解釋,你在三年之前,醫(yī)術(shù)突飛猛進,怎么解釋,你生活上出現(xiàn)的那些習(xí)慣偏差?徐林,你到底是誰?”
元錦玉在接到那份線報的時候,也是非常驚駭?shù)摹R粋人,能偽裝成和以前的人分毫不差,甚至還欺騙了所有人,這樣的經(jīng)歷,誰能相信?
甚至她心中,隱約有一個構(gòu)想,卻并不敢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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