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澤傳召了三十,以往他很快就來了,這次卻因為在照顧軍營中那些染病的人,快一刻鐘才到。
“殿下,您叫屬下。”三十掀開簾幛便對慕澤。
“嗯。”慕澤回答:“王的飛鷹呢?”
這幾日實在是焦頭爛額,他壓根就沒見到飛鷹的蹤跡。他的飛鷹是戰(zhàn)鷹,這幾年,大周只有自己和容辰馴服過它們。
飛鷹平常都用來傳線報,因為它體力好,速度快,一天一夜,可以飛西海和京城一個來回。
如果線報是用千里馬傳回的京城,那飛鷹就被用來和元錦玉送信。
自從和元赫豐的人,開了海戰(zhàn)后,慕澤就沒見到它了。飛鷹很聰明,平常非得很高,羽箭是傷不到它的。
而且它很懂得隱匿,在京城住的那段時間,飛鷹始終都生活在山里,只有自己召喚的時候,它才會過來。
這都已經(jīng)多少天了?他的飛鷹怎么沒了蹤跡?
慕澤的問題,把三十都給問懵了,實在是……他也沒注意過!
主要是飛鷹太省心了,平常對它投放的注意力就不多,最近軍營中的事情一波又一波,暗衛(wèi)中都有感染了瘟疫的。
三十那樣好歹,慕澤都不肯在軍營中留著,現(xiàn)在殿下是沒什么事,可萬一……他簡直不敢想象。
“屬下去問問別人,見沒見到飛鷹。”三十完,就朝營帳外走去。
他最先找的,是宋葉。宋葉還真的有印象,殿下在海上開戰(zhàn)那天,飛鷹回來過,也沒停留,直接就朝著西海腹地飛去了。
這個回答,讓三十的心涼了半截。
這都過去多少天了?飛鷹不會是……出事了吧?
殿下常年征戰(zhàn),跟在他身邊的人不少,但是關系親厚的動物,一個是殿下的兩匹千里馬,另外一個就是飛鷹了。
這家伙平常孤傲得很,根就不和三十他們親近。殿下成親以后,飛鷹倒是挺喜歡元錦玉的,但也僅此而已了。
三十去給慕澤復命后,慕澤也皺緊了眉頭。
飛鷹不會憑空消失的,肯定是遭到了誰的毒手。這次飛鷹是傳送家中的信件,也就是,元錦玉這些天,可能都沒聯(lián)系上他。
這么一想,慕澤就坐不住了,起身出了營帳,從懷中掏出一個長長的哨子,對著天空吹了起來。
那是一種很特殊的旋律,并不刺耳,慕澤馴化了飛鷹后,有段時間靠這召喚它。
后來飛鷹長大了,更聰明了,它在天空中飛翔的時候,視野開闊,能準確地找到慕澤的方位,慕澤就沒再用過這個哨子。
現(xiàn)在他吹起哨子,聲音傳得很遠,可惜天空中,根就沒有飛鷹的蹤跡。
三十的心徹底沉下去了,飛鷹一定是出事了。
慕澤陰沉著臉,猛地就朝后方的帳篷而去,沒等侍衛(wèi)給他行禮,他一把就掀開了簾子,質(zhì)問里面的平親王:“你的人把飛鷹怎么樣了。”
平親王這兩天都在為瘟疫的事情煩心,乍一見到慕澤,還高興了一下,可馬上就反應過來他的問題。
“什么飛鷹?”他臉上的表情沒有作假,他是真的沒見到飛鷹的蹤跡。
“除了你的人,誰還能對王的飛鷹下手?它跟在王身邊很多年了,從來都不會消失這么久。”對慕澤來,紅棗是伙伴,飛鷹也是。
誰敢傷害飛鷹,他就能要了誰的命。
平親王是真的不清楚,只能認真地:“你可以去把我的幾個副將叫來問問,是否獵殺過飛鷹。”
三十站在慕澤身后,很快就去辦了這件事。
幾個副將被押過來,面對慕澤和平親王的雙重質(zhì)問,他們都解釋著:“沒有,我們真的沒有獵殺過什么飛鷹,它們太兇狠了,飛得也高,我們平常都見不到它們的蹤跡。”
那線索就斷在這里了么?不是平親王動手的,還能是誰呢?
沒有再和平親王話,慕澤轉身出了營帳,宋葉就迎面走來。
“殿下,現(xiàn)在的線報肯定已經(jīng)送到京城了,再等上幾日,應該就有支援。”
慕澤卻問他:“咱們手中的藥材,嚴重不足,還能支撐幾天?”
宋葉苦著臉:“恐怕明天都堅持不到了。”
來這瘟疫是個慢性病,可是在五十萬人中爆發(fā),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很多人熬不住,當場就暴斃了。
眼看著有同伴死在自己面前,很多士兵堅持不住,都要自殺。
連宋葉有的時候,都不由得想,這西海,是不是就是他們葬身的地方?
從此英雄白骨,再不還故土?
慕澤繃著臉:“帶王去看看他們現(xiàn)在的情況吧。”
三十馬上站出來攔著他:“殿下,您不能去。以屬下看,西海的戰(zhàn)事也平定了,您現(xiàn)在帶著健康的兄弟趕回京城吧。“
“這是的什么混賬話。”慕澤顯然是怒了:“你讓王拋下自己的兵?”
三十雖然不敢忤逆慕澤,但現(xiàn)在,有些話他必須了:“殿下,您不光是一個人,您還有王妃,還有兩位公子。您要是真的出事了,屬下沒辦法和王妃娘娘交代。”
慕澤不為所動。他認準的路,就是和士兵同生共死,錦玉是很重要,但是五十萬人的生命,他一個也不想放棄。
“你沒辦法和錦玉交代,那你怎么不離開,慕林怎么不離開?你們出事了,王就能和璃瀟,和凌王妃交代了么?”
慕澤一番話出,三十沒辦法反駁,只能低下頭。
他很想念璃瀟,來他們都要成親了,現(xiàn)在,他卻已經(jīng)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別廢話了。”慕澤比他們的精神都要好:“帶路。”
三十怔忪了一下,只能走在慕澤前面。
很快,慕澤就到了隔離區(qū)域,他走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些士兵們,很多都燒糊涂了,完動不了,有些健康的士兵,用白布捂著口鼻,正在給他們喂水。
而在隔離區(qū)中,慕澤還見到了墨依依。
他皺眉:“你怎么也在這里?不是給了你藥?”墨依依是來找墨清寒的,算是百姓,他們是軍人,有解藥,當然要先給百姓。
墨依依現(xiàn)在情緒淡然許多,主要是以前也面臨過不少瀕臨死亡的經(jīng)歷,她就是挺舍不得墨清寒的,大老遠的,從京城過來,結果連墨清寒一面都沒見到。
踉蹌地站起來,墨依依不在意地:“我的藥,給了別人了。”
慕澤真是不知道該怎么她好,但是他知道,自己身邊那幾個暗衛(wèi)會染病,也是因為他們把藥給了更加需要的人。
他在心中嘆氣,準備將自己的藥拿出來,誰知道原躺在墨依依身邊的男人,竟然口吐白沫,渾身抽搐起來。
墨依依也顧不上再和慕澤話,猛地蹲下來,就掐住那個人的人中:“快點!把他摁住!”
三十和其他幾個士兵都上前來,死死地摁著那個人的四肢,但是人在抽搐的時候,力量太大了,三十他們還不能太用力,擔心把這人的胳膊腿摁斷。
慕澤也走了過來,剛剛那個要給墨依依的藥,直接就被他塞到了這個士兵的口中。
不多時候,他就平靜下來了。
其他人松口氣的同時,也都看向了慕澤。
三十簡直是痛恨極了自己,殿下把他的藥給這些士兵了!那他怎么辦?
自己的藥也早就送出去了啊!
墨依依詫異極了,呆呆地跪在地上,抬頭看慕澤,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個男人。
不過,也真像是慕澤能做出來的事情啊。在軍營的這段時間,若不是她對墨清寒心性堅定,不定會像是典清一樣迷戀上他呢。
慕澤對于自己的藥被送出去,倒是沒什么在意的,他只是問了墨依依一句:“這個人,算是脫離危險了吧?”
“嗯嗯。”墨依依點頭。
“等他平安了,給他送出去。”慕澤低頭看著她,補充一句:“王也沒有藥了。”
墨依依知道他是歉意的,反而釋然地一笑:“給了我,我也會給別人,殿下您做的很對。若是我真的熬不過這一劫,那也是我的命,怨不得別人。”
慕澤最終凝視她一眼,轉身去看別的士兵了。
他把自己的藥給了別人的事,很快就從軍營中傳開了,典清當然也知道了。
她陷入了從所未有的天人交戰(zhàn)中。怎么辦,當初習安和來找她要藥,她沒有給,現(xiàn)在她卻存了私心。
那是寧王,是她愛慕的男人啊,自己不能讓她死。
所以等忙碌了一天后,典清還是把一顆藥,偷偷地藏下了,入夜以后,她偷偷地出了營帳。
來她都已經(jīng)很心了,沒想到,卻被人尾隨了。
她想去慕澤的營帳,可剛走到一處比較偏僻的地方,就被人從后面給捂住了嘴巴,然后拖到了再往后的叢林中。
她想要掙扎,卻感覺到脖子上貼上了一抹涼意。
“別動。”是習安和的聲音。
典清沒想刺激他,只能盡量平靜地:“我不會跑,也不會叫,你先放開我。”
習安和把她狠狠地擲在樹上,匕首又貼了上來,憔悴的臉上,滿是嘲諷:“我還以為典大夫是有多深明大義,沒想到,也會做出偷藥的勾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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