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警惕起來,崔林江若是服不了尹長林,就該進(jìn)行下一步計劃了。
果然,尹長林早就把崔林江當(dāng)成了死敵,也不信他的話,就算是崔林江的可能是真的,他仍想借寧軍止手,除了這個男人。
于是尹長林半點都未松懈,冷冷地對崔林江:“叛軍沒有資格同將軍講條件,眾將士聽令,將崔林江一并擊殺!”
崔林江氣的臉都白了,可是兩軍叫陣,他手底下只有幾百人,此刻能做的,就是和尹長林磨嘴皮子,等著那個人到來。
于是崔林江大聲疾呼:“尹城主口口聲聲我叛軍,你能拿出什么證據(jù)來?”
尹長林不愿意和崔林江廢話,他多少猜到崔林江是在拖延時間了,但是拖下去,對于他的士氣影響大,于是尹長林簡短地表示:“這么多人死而復(fù)生,事實擺在面前,你還想要什么證據(jù),來人……”
“尹城主等等,不能沖動啊!”后方傳來了段藝鳴的聲音,他下馬的時候,氣喘吁吁地,還擦著額頭上的汗。
今早他不過就是耽擱了一會兒,尹長林就帶著人離開了,壓根沒有通知他!
段藝鳴很氣憤,這尹長林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當(dāng)成同伴?
自己在軍營中,事事以尹長林為重,甚至把自己的兵力都交到了尹長林的手中,他也太不尊重自己了!
尹長林轉(zhuǎn)頭的時候,看到段藝鳴,眉頭狠狠地一皺。
每次看到段藝鳴,總沒什么好事發(fā)生,今天難道也躲不過么?
而尹長林沒注意到,在段藝鳴出現(xiàn)后,崔林江那驟然放松下來的眼神。
剛剛尹長林要下令的時候,他真的以為自己快死了。
不是死于尹長林之手,而是因為他沒有完成黎成的交代,對寧王已經(jīng)沒有了利用價值。
段藝鳴出現(xiàn)后,黎成也終于現(xiàn)身了。
這一場大戲,除了慕澤和元錦玉,人都了。
尹長林已經(jīng)止不住呵斥段藝鳴了:“你怎么出現(xiàn)在了這里?不是讓你留守在營地么?”
段藝鳴不肯承認(rèn)是他的心中犯慫,只能嘟囔了一句:“那還叫什么營地啊,能砸的東西,都被你給砸了……”
人家項羽當(dāng)年破釜沉舟,也是有相當(dāng)?shù)膶嵙Γ愦_定你效仿人家,就能戰(zhàn)勝寧軍了么?
尹長林對段藝也半點都不客氣,他從來都沒把這兩個人當(dāng)成過同伴,只覺得他們在拖自己的后退。
于是他最后警告段藝鳴:“這場戰(zhàn)事,你不要插手,不然就別怪城主不客氣了。”
段藝鳴臉上笑呵呵的,可是那笑意,卻并未直達(dá)心底。
他還想當(dāng)和事老,干巴巴地和尹長林:“尹城主剛剛是因為什么生氣?如果是懷疑崔城主,那著實不應(yīng)該,咱們是一條船上的啊。”
尹長林煩躁得要命:“你知道什么……”
還沒等他完,黎成的話音就響起:“是啊,段城主恐怕不知道,你把尹城主當(dāng)成盟友,尹城主可不這么想呢。”
段藝鳴的心咯噔一聲,看向尹長林的目光都不對了。
但他還盡量地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柔和一些,尹長林不給自己面子,他不能在寧軍面前示弱。
尹長林惡狠狠地轉(zhuǎn)頭:“黎大人又是什么意思?”
黎成今日換了一身衣裳,仔細(xì)看,竟然是那種極深的血色,暗黑得滲人。
在場的人,幾乎都身穿鎧甲,只有他一身布衣站在其中,格格不入。
他的話也帶著特有的幽深,嘴角勾勒一抹弧度,洞徹人心地望著尹長林:“難道我的不對么?這一萬多人,明明就是寧軍用計謀俘虜?shù)模蕹侵鳑]什么關(guān)系,你不由分,就要擊殺了崔城主,又是什么居心?”
尹長林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這黎成真是刀子嘴,字字都不饒人!
“這是我等陣營中的事情,黎大人如此插嘴,怕是不應(yīng)該!”
被崔林江和段藝鳴這么一攪和,尹長林想要進(jìn)攻的計劃再次被打斷,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士氣,都消減了。
兩方陣營的士兵都看向三個城主,再愚笨,也明白他們是各有心思了。
黎成面對尹長林的指責(zé),不痛不癢。
語言是最鋒利的刀劍,這一點他從來都知道。
而他也享受,每一句話,都像是用刀子剮在對方身上的快感。
哪怕期間他亦是如履薄冰。
下方是萬丈深淵,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此刻的他,不是那個溫文爾雅,一身清廉的黎大人,而是最危險的狩獵者,最無情的殺手。
黎成沒有和尹長林唇槍舌戰(zhàn),選擇看向了崔林江。
果然,崔林江在尹城主黎成的示意下,一臉委屈地望著尹長林,很是悲愴地:“我來以為,咱們是同一個陣營中的人,沒想到尹城主竟然這樣惡意揣測我!”
他又厲聲勸著段藝鳴:“段城主,我今日若是死在這里,恐怕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輪到你了!”
段藝鳴這才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心中對尹長林深深地警惕起來。
論兵力和心計,他都不是尹長林的對手,想要活命,只能和崔林江合作了!
于是段藝鳴心中很快就有了決斷,斬釘截鐵地對尹長林:“我也是聯(lián)軍中的一員,尹城主,我不贊成你貿(mào)然對寧軍出兵,咱們還是回去從長計議吧。”
段藝鳴此話一出,讓很多人都對他刮目相看起來。
同時,他們也更欽佩尹長林了,能把一個膽如鼠地段藝鳴逼得這樣出頭,尹城主才是最厲害的。
崔林江臉色未變,往前走了兩步,尹長林警惕地望著他,卻發(fā)現(xiàn)寧軍根就沒有阻攔。
“尹城主不用太驚慌,若是能和平解決戰(zhàn)事,我們也不愿意對尹城主刀劍相向,你是么?”
黎成每次話都很看準(zhǔn)了時機(jī),以至于崔林江回去后細(xì)細(xì)琢磨,才發(fā)現(xiàn)黎成是有多恐怖。
他竟然真的能將這三城都掌控了!
此刻崔林江附和黎成:“尹城主,你還是退兵吧。”
“城主不退!”
尹長林是鐵了心了,三十冷冷地:“你若是退兵,我可以將崔城主放了,若是不退,崔城主就是戰(zhàn)俘,我們會當(dāng)場處死他。”
崔林江的人留在原地,明顯是被控制著的,他們謹(jǐn)記著崔林江曾經(jīng)的叮囑,三十話音落下,他們就齊刷刷地跪在了地上,給尹長林磕頭:“還請尹城主救救我們!”
“是啊,我們不想死!”
段藝鳴也來摻和一腳,他是絕對不能讓崔林江死的:“請尹城主退兵吧!”
尹長林真是憋屈得很,可是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逼到了絕境,段藝鳴和崔林江都在給他施壓,還有被俘虜?shù)哪菐装偈勘羰遣还懿活櫍娴膸藳_過去,害他們被寧軍給殺死,自己也會失去軍心。
尹長林恨極了寧軍,一步一步的,怎么就能走的這樣精準(zhǔn),將他們所有人的心思都給考慮進(jìn)去了!
現(xiàn)在他還能進(jìn)軍了么?再不甘心,也不能了!
于是尹長林這一次出拳,又像是被打在了棉花上一樣,咬碎的牙和著血吞,僵持許久,對面的幾百人跪得身發(fā)涼,以為他們是在劫難逃了,尹長林才終于開口:“退兵!”
他手下的副將還準(zhǔn)備再勸,畢竟退兵的話,他們能去往何方呢?東西都被尹長林砸了啊,他們要風(fēng)餐露宿了!
鄭海摁住了身邊的人,警告地看著他們,等尹長林做決定。
他壓低了聲音,以往溫和的男人,這一刻竟然深沉得可怕:“不要輕舉妄動,當(dāng)心主將作出了什么錯誤的決定,處死了你們。”
幾個副將果然不話了,還感激地望著鄭海。
等他們退回去后,鄭海低著頭,后背一陣寒意。
幸好阻止了,不然他還真的不敢想尹長林會不會喪心病狂,誰也不放過。
寧軍把鉗制住的幾百人都給放了,崔林江帶著他們回歸了隊伍。段藝鳴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暗自慶幸,他阻止了尹長林。
一直到很久后,尹長林才明白,他今日做出來的決定,是多愚蠢。
殺死崔林江的機(jī)會,只有這么一次,他卻錯過了。
潮水一般的大軍,終于慢慢退去,那些緊繃著身子的士兵,等到尹長林的隊伍消失無蹤,才齊齊松了口氣。
三十也翻身下馬,拍了拍黎成的肩膀,眼中滿是驕傲和贊許:“黎大人真是太厲害了!”
如果昨天晚上,三城的連橫,還只是破了一半,今天就是八成了!
現(xiàn)在只要靜待崔林江的消息,并且時刻保持戒備就行了!
黎成面對同伴,收起了他鋒利的刀刃:“如果沒有你們的配合,尹長林也不會吃這么大的虧。現(xiàn)在崔林江懷恨在心,段藝鳴不信任他,等他們回去后,恐怕就會狗咬狗了。”
人心是最難掌控的,黎成利用他們的隔閡,打了這漂亮的一仗。
之后不需要他們再推波助瀾了,互相猜疑的三個人,合作關(guān)系幾乎是土崩瓦解,只等著分道揚(yáng)鑣。
陸忠哈哈大笑起來:“這個好消息,我要現(xiàn)在就寫信,告訴殿下和娘娘。”
黎成看他迫不及待地往軍營走,還不忘在后頭喊著:“別忘了也給泉捎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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