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濤看了看云,兩人又低聲商量了一下,道:“最多兩千八,再貴我也不要了。,”
“抱歉,這個價位實在太低了。”攤主直接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云想了想,最后還是放棄了,接著又拿起另外一件兔形玉佩,問道:“這塊玉佩怎么賣?”
“三千。”攤主伸出三根手指。
云又詢問了孟子濤,:“一口價,六百,同意我立馬付錢。”
攤主猶豫了一下,這才同意道:“行,六百就六百吧。”
云這邊完成了交易,孟宏昌就指著面前的一把紫砂匏尊壺,詢問價格。
這回攤主又開出了高價,來四五千的民國紫砂匏尊壺,居然開價三萬。孟宏昌廢盡了口舌,攤主就是不同意他的價格,最后只得無奈地放棄。
之后又輪到何婉奕,她選的三件東西都算是精品,攤主和剛才一樣,又開出了高價,最終那三件東西都沒有成交。
見此情形,云有些火了,語氣不善地:“我老板,哪有你這樣的,這不賣,那不賣,你是不是誠心做生意啊!”
攤主無奈地:“我怎么不誠心做生意了,關鍵你們給的價格也實在太低了,我總不能虧賣給你們吧?”
云怒道:“什么!我們給的價格還貴?你不知道他……”
“云!”
孟子濤打斷了云的話,就對著攤主道:“行了。你的算盤我也知道,不過,我們平白幫了你的忙。怎么著,也得給我們一點好處吧?不然信不信我一個電話,讓你的算盤徹底落空!”
攤主眼珠子一轉,滿臉堆笑地:“那你再挑幾件。”
孟子濤從攤位上挑出三件東西,:“就這三樣,五百塊錢,怎么樣?”
孟子濤挑選的這三件東西分別是一件管狀的玉器。一對核桃還有一件花模蛐蛐罐,三樣東西,看起來都比較普通。
“五百塊錢太少了。”
攤主搖了搖頭。不過可能是因為孟子濤的威脅,或者這三件東西確實不太起眼的緣故,他這回并沒有獅子大開口,道:“至少要一千八。”
孟子濤搖了搖頭:“一件六百?三件六百差不多。”
“呵呵。你還價實在太狠了。我退一步,一千五!”
“一千,再加上這件東西。”孟子濤指著旁邊一件青花鳥食罐道。
攤主眼前一亮,連忙拿過那只鳥食罐,:“哪能啊,這鳥食罐最少也要五萬。”
孟子濤眼中閃過一絲怒色,盯著攤主:“那最多八百,怎么樣?”
攤主覺得見好就收。呵呵一笑道:“行,八百就八百。”
孟子濤付了錢。拿過東西轉身就走,其他人也跟了過去。
“到底怎么回事啊?”云還顯得有些迷糊。
何婉奕道:“你平時挺聰明的,怎么這事居然都想不明白?”
“沒明白。”云搖了搖頭。
孟宏昌解釋道:“他這是想通過咱們,打聽東西的價格。”
一開始,由于攤主賣了一塊玉佩給云,他還沒有多想,直到攤主拒絕他的時候,他才感覺到有些問題,等到拒絕何婉奕的時候,就肯定了他的猜測。
:“可是我又不懂古玩。”
何婉奕道:“你怎么突然之間轉不過彎了,難道你買之前,沒有問啊。”
“嗨,看我這腦子!”云輕輕拍了拍額頭,緊接著就有些惱怒地:“這家伙怎么這樣啊,難道鑒定的費用都出不起啊!”
孟子濤笑著道:“他那么多東西,都要鑒定的話,花費可不低。”
雖然攤主的想法能理解,但這種行為肯定是壞了行規,孟子濤剛才的威脅,也不是而已。這一點,攤主也知道,不然剛才就不會那么好話了。
“那也不能這樣啊!太氣人了!”云回過頭忿忿地看了攤主一眼。
“所以他也只也擺在那個偏僻的位置。”何婉奕道。
“難道這件事情就這么算啦?”云心有不甘地。
孟宏昌笑著道:“我可不相信,我們的濤同學,會不占便宜就離開。”
孟子濤無語道:“的我好像睚眥必報一樣。”
“嘿嘿,有事你發誓你剛才沒撿漏。”孟宏昌嘿嘿一笑。
“那你,哪件撿漏了?”孟子濤反問一句。
云看了看孟子濤手上的東西,:“是啊,這三樣東西我覺得都不怎么樣,這樣的東西還能撿漏啊?”
“走,咱們進去再……”
孟子濤帶著大家回了店鋪,就把那三樣東西擺在了桌上,看著孟宏昌問:“你覺得哪件撿漏了?”
孟宏昌指著桌子上的東西,道:“這對雞心核桃就不了,五十塊錢的地攤貨,這件花模蛐蛐罐到還不錯,但估計最多也就一兩千的樣子,剩下的就是這件玉管了,看起來古樸自然,而且還有沁色,應該是一件古玉吧,但具體怎么樣,我就不上來了。”
孟子濤笑道:“不錯嘛,水平漸漲。”
孟宏昌得意一笑:“那是當然,不然我在拍賣公司跟著他們學了這么多天,日子難道是白混的?”
見孟子濤看向自己,道:“這事我們根不懂,你就直接得了。”
孟子濤正準備講解,舒澤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一進來,他先是咕咚咕咚喝了杯茶。
孟子濤先為舒澤和孟宏昌做了下介紹,接著問道:“我你都干嘛去了?”
舒澤擺了擺手:“別提了。去了趟分公司,光是罵人了。”
“怎么了?”
“分公司那個總經理,任人為親。如果能把業務搞好也就算了,結果我去一看,真是亂七八糟,連一個的衛生紙的數量都搞不清楚,現在想想都一肚子的火。”
“那你怎么處理了?”
舒澤回道:“派人去查帳了,我估計這回得讓他們進去幾個才行。”
“這么嚴重?”孟子濤訝然道。
“嘿嘿,你都不知道他們這幫人心有多黑。”
舒澤冷笑一聲。揮了揮手道:“這事先不了,你們這是看什么呢?”
聽孟子濤把剛才事情了一遍,他:“那讓我先看看啊。”
著。他把這三件東西都仔細看了一番,最后也給出了和孟宏昌相同的法。
孟子濤笑道:“其實,這是一件玉勒子。”
“玉勒子?這是什么東西?”何婉奕好奇地問道。
孟子濤解釋道:“它其實是一種飾品,最早是用來‘穩步’的。也叫做‘穩步勒’。”
云搖了搖頭:“沒聽明白。”
孟子濤道:“古代的士大夫穿的服裝。你們應該從電視上看到過吧?這類東西,就是當時男子走動的時候,用來壓制裙擺,以免走得過快裙擺起伏過大而失了禮儀。”
聽了孟子濤的解釋,大家臉上都露出了了然之色。
舒澤又問道:“那這東西是什么時期的?”
孟子濤拿起玉勒道:“你看它的表面并非平滑如一,可以看見有隱約的刀痕,形成多處起棱線,是明顯的商代相同物件的制作特征。”
云驚嘆道:“居然是商代的?那應該很值錢吧?”
孟子濤想了想。道:“三四十萬吧。”
這個價格卻讓何婉奕他們嚇了一大跳,半響才回過神來。
“不是吧。你幾句話的功夫,就賺了三四十萬?”道。
“還好吧,”孟子濤顯得并不太在意,實在是這種類撿的多了,對他來,已經沒多大的驚喜了。
“這還好?”云呆愣了片刻,道:“土豪,咱們做朋友吧!”
這話讓孟子濤感覺天雷滾滾,不知道應該怎么回答。
何婉奕輕輕踢了云一腳,沒好氣地:“你這丫頭,什么呢!”
云嘻嘻一笑道:“開個玩笑嘛,女子難道還會跟你爭啊!”
何婉奕俏臉一紅,嬌嗔道:“死丫頭,下回再胡八道,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云揶揄地笑道:“這話你自己數數,了多少遍了,不過,我的嘴怎么還好好的呢?”
“哼!”何婉奕冷哼一聲,如果在平時,她肯定要找云算帳,現在外人這么多,她也只能這么表示一下。
“好啦……”
正當笑的時候,舒澤對著孟子濤輕輕一笑道:“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孟子濤愣了愣:“什么意思?”
舒澤手指著桌子上一枚核桃道:“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這枚核桃有問題啊!”
孟子濤微微一怔,心想,難道舒澤也看出來了?但他是怎么看出來的?
當然,他心里雖然有些疑惑,但表現還是裝作很詫異地:“我剛才只是拿這對核桃湊數的,并沒有發現這枚核桃有問題啊!”
孟子濤的表演瞞過了舒澤,不過他還是有些不相信:“你真的沒看出來?”
孟子濤有些無奈地:“我騙你干嘛,當時我的注意力都在這枚玉勒上,再了,這就是一對普通的雞心核桃,我花時間研究它們干嘛?”
“真沒有注意?”
“真沒有!”
孟子濤顯得很無奈:“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這種事情有什么好隱瞞的?你還是這枚核桃到底有什么問題吧。”
著,他就拿起了舒澤的那枚核桃,打量起來。
舒澤:“你沒覺得這枚核桃比另一枚要輕嗎?”
孟子濤輕輕掂了掂,:“確實要輕一些。但如果光是這樣,也不能明問題吧?”
舒澤道:“你不覺得核桃的縫隙大了一點嗎?而且你仔細看,右半邊比左半邊還要高上一些。看起來很不自然。”
舉起核桃端詳了一番,孟子濤裝作驚訝地:“你是意思是,這對核桃被人解開過?”
舒澤:“我覺得很有可能。”
云馬上想到了一個可能,道:“難道這里面藏著東西?”
舒澤聳了聳肩膀:“這個就不好了,或許有,或許只是有人搞了破壞,擔心之下。用膠水粘上去的。”
孟子濤:“大軍,你那有刀吧?”
“有的。”
大軍拿出一把刀,放到了桌上。
孟子濤把刀打開。試了一下鋒利程度,感覺沒問題,接著就心翼翼地把核桃重新分開。
由于擔心把里面的東西損壞,孟子濤動作很慢。足足用了十多分鐘。才把核桃打開,就見里面有一用紙張包裹起來的東西,長約三厘米左右。
云驚呼了一聲:“真的有東西!”
孟宏昌接過話道:“快打開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
孟子濤心地把東西從核桃里拿出來,打開一看,只見里面是一條用果核雕刻的船,船首做著一位老人,左右放著方幾、書卷等物。中作篷櫳,兩面共有四扇窗。船尾一人側坐,一櫓置篷上,另有茶爐。
此物雖,卻精美絕倫,不但各件器物惟妙惟肖,并且所刻人物氣度瀟灑,十分傳神。而且整器只有三厘米左右,材質又是果核,這種雕刻技藝真是驚人天人。
舒澤驚訝道:“原來是核雕!”
所謂核雕,是以桃核、杏核、橄欖核等果核及核桃雕刻成工藝品。見于著作中最早的核雕作品,是明代之物。《清秘藏》記載明代宣德年間有個叫夏白眼的藝人,“能于橄欖核上刻十六娃娃,眉目喜怒悉具。或刻子母九螭,荷花九鷥,其蟠屈飛走綽約之態,成于方寸核”。
孟宏昌驚嘆道:“這個好像是桃核雕刻的,水平能有這么高,作者應該不是普通人。”
這個時候,孟子濤把船身翻了過來,就看到船底有款“王叔遠”三字,另外還有一枚印章。
孟子濤拿出放大鏡一看,發現原來是“王毅印”三個字。
“居然是王毅雕刻的桃核舟!”舒澤看到款識和鈐印,就有些不淡定了。
何婉奕道:“這個名字好像有些熟悉啊,我好像在哪個書上看到過。”
孟子濤笑道:“魏學洢的《核舟記》,有沒有印象?”
“啊,原來是他!”何婉奕他們都恍然大悟。
明代核雕,最為著名的首推用桃核雕刻而成的舟船“桃核舟”,首創人就是這枚核舟的制作者王毅。
王毅,字叔遠,又字叔明,號初平山人,人稱“鬼工”。他是晚明清初時期著名的雕刻工藝家。他的名字能為世人所知且流芳百世,就得益于何婉奕的那篇,魏學洢的《核舟記》。
據現有的資料獲悉,王毅的創作活動在明萬歷至清順治初間,他善雕刻,能因材設計精巧微雕作品,尤擅精雕核舟,所雕之物,精細入微,雕刻技藝高超,冠絕于時。
但留世作品卻并不多見,目前已知的雕刻作品只有4件,而且其中3件只有文字記載。
其中,果核雕刻作品有件,分別是桃核舟《大蘇泛赤壁》、桃核舟《東坡泛舟赤壁》,木雕作品1件,為微型木雕《天封塔》。
另外,傳世實物有一件,果核雕刻品桃核舟《蘇東坡夜游赤壁》,現藏于國內博物館。
孟子濤思考了片刻,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就是那枚《大蘇泛赤壁》桃核舟了。”
舒澤道:“我記得這枚桃核舟是王叔遠送給李日華的吧,后來李日華同樣也寫了一篇《核舟記》。”
孟子濤點了點頭,隨即拿出手機,上一查,片刻后,就查到了相關的文章。
“虞山王叔遠有絕巧,能于桃核上雕鐫種種,細如毫發,無不明了。一日同陳良卿、屠用明。顧余春波新第,貽余核舟一,長僅八分。中作篷櫳,兩面共窗四扇,各有樞可開合,開則內欄楯。”
“船首一老,皤腹匡坐,左右各一方幾、一書卷。右幾一爐,手中仍挾一冊。船尾一人側坐。一櫓置篷上。其一旁有茶爐,下仍一孔。爐上安茶壺一,仍有咮有柄。所作人眉目衣褶皆具。四窗上每扇二字。曰:‘天高、月、水落、石出’。船底有款‘王叔遠’三字。仍具印章如半粟,文云‘王毅印’。奇哉!”
孟宏昌把這篇短文讀了一遍,再對比眼前這枚核舟,笑道:“不用。這就是文章里的這枚核舟了。濤。你這個漏可撿大發了。”
孟子濤笑著擺了擺手:“到底是不是撿漏,還得鑒定了再。”
“不是吧,都這樣你還覺得有假?”道。
“照理確實不太可能是贗品,但我們這行可沒有照理這個法,東西的真假必須有理有據才行。”孟子濤笑道。
“真是麻煩。”云嘀咕了一句,而何婉奕則暗自點了點頭,覺得孟子濤這個態度不錯。
看孟子濤準備鑒定,孟宏昌連忙道:“濤。你能不能跟我們講解一下,鑒定這類東西的要點啊?”
“沒問題。”
孟子濤笑道:“一般來。鑒定這類東西,首先看的就是包漿,以及表面是否有細微的劃痕。
之所以有劃痕,那是因為我們平常欣賞、盤玩核雕作品的時候,有很多時候不注意手的清潔,手臟的時候盤玩核雕就好比拿了一張細砂紙在劃磨核雕,這樣時間長,核雕上的劃痕也就多。
當然,就算是注意了清潔,幾百年下來,器物上的細劃痕也不少。另外,盤玩欣賞多了,器物也會變色……”
“如果這兩方面看不出問題,接下來再看雕工。雕刻工藝高低是這樣區分的,一流的師傅雕人物,二流的師傅雕動物,三流的師傅雕風景。當然,并不是一流的師傅只雕人物,只是人物的雕刻相對而言比較困難……”
孟子濤把鑒定核雕的要點仔細講述了一番,趁這個時候,他把手中的核桃舟又仔細端詳了一番,不禁嘆為觀止。
“怎么樣?”舒澤問道。
“沒問題,你們看吧。”孟子濤笑著讓了開來。
舒澤讓何婉奕她們先看,笑著對孟子濤道:“你吧,今天的事情怎么謝我?”
“沒有你,我也知道核桃里面藏著寶貝。”
孟子濤暗自嘀咕了一句,當然,話是這么,有了舒澤的發現,也讓他少了不少麻煩,不然的話,他又要編一些理由,不麻煩,也容易出問題。
于是,他笑著道:“行,你要什么,吧。”
舒澤笑瞇著:“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你把這件玉勒轉讓給我就行。”
孟子濤笑道:“行,沒問題。”
過了片刻,大家一一欣賞了這枚令人驚嘆的核舟。
云幸災樂禍地:“如果那人知道你撿了他兩個漏,估計得氣得吐血吧。”
孟子濤微微一笑,心道,就憑那人吝嗇的性格,如果真要知道他撿了兩個漏,而且還有一件珍寶,可不單單是氣得吐血,而是要過來拼命了。
孟宏昌道:“那種人,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的好,不然搞不好要惹來麻煩。”
云不以為然地:“這是他自己的問題,難道還能怨的到別人頭上啊!”
舒澤笑道:“如果只是幾千幾萬的東西,那或許還不算什么,但幾十萬、幾百萬,遇到那種心眼的,還真有可能來搞事。這種事情,在古玩這一行也并不少見,簡單來,就是輸不起。”
云想了想那位攤主的性格,覺得這事還真不準:“不過,他也占了我們不少便宜吧,還有什么不知足的。”
孟宏昌接過話道:“就是,別的不,濤最后選的那件鳥食罐,應該是一件不錯的玩意吧。”
孟子濤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實,剛才那件鳥食罐是件贗品。”
“贗品?”大家都有些愣了愣。
孟子濤攤了攤手:“這可不關我事,我選那件鳥食罐,也只是為了讓討價還價逼真一點,沒想到他把那件東西當成是寶貝了。”
舒澤呵呵一笑道:“到底,還是那人心太貪了。”
孟子濤笑道:“其實,做生意嘛,爾虞我詐也是正常的,特別是在咱們這一行,我也不覺得比別人高尚到哪去,只要問心無愧就行。”
“對,問心無愧就行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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