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在上瘋傳,熱度節(jié)節(jié)攀升之際。不玩微博不玩論壇的蘇鈺捧著杯子,望著電腦屏幕上鮮紅的“失敗”兩個字發(fā)呆。
她今晚輸?shù)袅说谒木謫闻,隊友“智障”、“坑爹”、“學生”等罵人詞匯猶在眼前。今天心情特別不爽,打游戲心不在焉,她打開好友界面,“劃船不用槳”的ID暗著,大神改名字了,來的ID是“女裝蘿莉”,和他的好基友“女裝大佬”是情侶名。
大神上線時間來少了,蘇鈺有些煩悶,原想興師問罪來著,結(jié)果撲了個空。
她在游戲界縱橫捭闔,依靠不算快的手速,孜孜不倦的與隊友互相問候彼此家以及祖宗十八代,未嘗一敗。有時候想想也挺無聊的,何苦呢,何必呢?梢换氐郊依,不打游戲還能做什么?空空蕩蕩的屋子,除了窗外車輛飛馳的噪音,孤寂的嚇人,于是便讓游戲的音效填滿整個空間,這樣會顯得熱鬧點。
認識大神也才兩個多月,但在蘇鈺心里,他和別人不一樣,單排上分太累,有神隊友將無往不利,她聽只要在游戲里喊聲我是妹子,就有大批高手爭著搶著帶你上分。
她試過,效果確實不錯,但事后那些人就會要求開語音,過分的還要和你開視頻,哇,這么討厭。
大神不一樣,她按照往常套路,喊一聲我是妹子,然后大神就帶她上分了,可玩了這么久游戲,從來沒對她提任何要求,開視頻開語音,都沒有。而只要她喊一聲,對方欣然邀請,這讓蘇鈺意識到,大神是真心把她當游戲里的好友。最開心的是大神經(jīng)常罵她,嗯,就是經(jīng)常罵她。
手機響起,是她老子打來的,接通電話:“喂!
“鈺兒,我在你樓下。”男人沉穩(wěn)又滄桑的聲音。
蘇鈺一愣,她老子從來不會光顧她的窩,她也不喜歡別人進入屬于自己的空間。父親沒有來過這里,所以找到門,蘇鈺:“您等著,我馬上下來!
蘇鈺有一個好老子,從到大,身邊的人都這么。任誰有個身價百億的老子,做夢都會笑醒,可蘇鈺從不覺得哪里好,時候如此,現(xiàn)在依然如此。
她換上鞋子,慢吞吞走下樓,看見一輛黑色奧迪A8L,定制版的防彈車,安性毋庸置疑。等她靠近,奧迪A8L后座玻璃降下來,車里坐著一位淺藍色休閑襯衫的中年男人,五十多歲的年紀,頭發(fā)黑中帶白,并沒有刻意染黑。
男人最顯著的特點就是鼻頭大,眉毛濃,長的與蘇鈺并不相像,倒是和蘇昊有五六分相似。這樣的男人能生出貌美如花的女兒,想來定是妻子的功勞。
蘇鈺輕輕喊了聲爸。
男人笑容滿面,從車里鉆出來,鈺兒,不請爸上去坐坐?
蘇鈺點點頭,領(lǐng)著中年人上樓,轉(zhuǎn)身的剎那,她的眉梢有些許飛揚,嘴角上翹。
蘇鈺帶父親參觀自己的窩,這片精裝公寓不便宜,每平米六萬,但在男人眼中,除了狹和簡陋,在沒有更合適的形容詞。
男人從客廳看到廚房,從衛(wèi)生間看到臥室,嘆道:“鈺兒,別和爸慪氣了,回家住吧!
蘇鈺淺笑:“爸,我待這里挺好的。”
男人勸道:“這里又又擠,哪里有家舒坦。”
蘇鈺撇嘴:“回家才不舒服,看那對母子眼色?”
男人微怒道:“你對你阿姨成見太深了,聽爸的話,乖。”
他總是這樣,不容許自己那對母子半個不字,一他就翻臉。
“不這個,”蘇鈺搖頭:“我上個月和南曼去了趟杭城,帶回來一點龍井,特地進山在當?shù)剞r(nóng)家里買的,爸你嘗嘗!
男人笑道:“那倒要嘗嘗!
燒水泡茶,蘇鈺自己卻不喝,眸子亮晶晶看著父親。
男人端起茶杯吹了吹,淺啜一口,贊不絕口。
蘇鈺笑了,剎那流露的,好似純真女孩的笑容。
男人隨口,一個人管這么大的公司,還適應(yīng)嗎?
蘇鈺沒問題啊,我這季度幫爸賺了一千多萬呢。
男人拍拍女兒的手,欣慰,鈺兒長大了,能為爸爸分憂了。不過啊,你到底是女孩子,不要太操勞,公司里的事盡量交給你哥處理。
蘇鈺蹙眉道:“他懂什么金融,不知道爸你硬塞他進來干嗎!
男人:“不懂可以請人嘛,當老板不需要十項能。爸決定派一組隊伍入駐聚利,幫你經(jīng)營!
原來他來是為了這事,并不是單純的想女兒,看女兒。
當初父親投了一大把錢,是讓女兒練手開公司,虧錢了他補上,規(guī)模做大了絕不干涉,就當給女兒的嫁妝?涩F(xiàn)在才多久啊,半年多的時間,聚利資翻了兩倍,呈現(xiàn)蒸蒸日上的趨勢,先是她哥坐不住了,橫插一腳,如今不知那張嘴如何舌綻金蓮,動男人出面,摘桃子來了。
蘇鈺看著他,臉上笑容漸漸褪去,再次恢復(fù)冷冷冰冰的模樣,淡淡道:“可以,但人要我來選!
男人擺擺手:“成員我已經(jīng)選定了,這你不用管!
蘇鈺嘴角扯起一個譏諷的弧度:“是爸選的人,還是蘇昊選的?”
“為什么總要這樣的話,”男人大聲訓斥:“你們是親兄妹,別搞得跟仇人一樣,有爸在你害怕什么,何時虧欠過你!
“你虧欠我的多了,”蘇鈺粉面通紅,叫道:“從到大,你除了做生意,你有陪過我嗎?有參加過我的家長會么,有陪我過一次生日么,等你生意步入正軌,好不容易空閑了,你又做什么,你把那個賤人和雜種帶回家,一腳把和你共患難的女人踢出家門。”
到最后,她已經(jīng)聲嘶力竭。
男人暴怒,抬起巴掌就要大,但觸及女兒淚光瑩然的眼神,這巴掌怎么都打不下去。
“事情就這么定了,”男人起身,拍了拍大腿,沉聲道:“不要老想著和你哥爭什么,你一個女兒家,該有的東西爸會給你,就算將來嫁人,也是風風光光的。”
男人走了。
屋子又恢復(fù)的清冷和孤獨,蘇鈺抱著膝蓋坐在沙發(fā)上,香肩瑟瑟抖動。
第二天早上九點,秦澤頂著黑眼圈來上班,昨天玩姐姐們……和姐姐們玩到太晚。
他們?nèi)蚺苼碇,不玩錢,誰輸誰承包一個星期的家務(wù)。
秦寶寶和王子衿兩位男人眼中的女神,牌技出乎意料的高超。王子衿打牌的風格穩(wěn)打穩(wěn)扎,不疾不徐,殺機深藏,總能在關(guān)鍵時刻亮出殺招,讓人防不勝防。秦澤和秦寶寶都被她腹黑的捅了好幾刀。秦寶寶的風格則波詭云譎,蠱惑人心。時而,阿澤姐姐只有雙了,你快打雙哦。其實她手里捏的都是單。或者阿澤,姐姐手里都是單,你就讓姐姐過一個吧,嚶嚶嚶
三人勢均力敵,比分大致持平,玩到凌晨一點半,秦澤在姐姐孜孜不倦的媚眼攻勢下,果斷放水,最后的比分秦寶寶勝八局,秦澤七局,王子衿六局。
王家姐姐笑瞇瞇道:“沒問題呀,這個星期的家務(wù)我負責了!
然后再也沒和秦澤過話,早上故意提前半時起床,默默獨自晨跑,秦澤在路上碰到她,抱怨道,子衿姐,起這么早不叫我。
王子衿面無表情的與他擦身而過。
這下好了,不但在自己姐姐眼里,在王家姐姐眼里,他也成咸魚了。
“各位同事注意:
今天上午十點在一號會議室召開人事變動會議,公司總經(jīng)理、副總經(jīng)理、總經(jīng)理助理以及各部門經(jīng)理,必須準時參加,不得請假遲到!
公司內(nèi)部通訊里發(fā)來消息。
現(xiàn)在是早上九點半,還有半個時,秦澤估摸著可以在會議結(jié)束前把周的投資細則寫出來。
辦公室的門響了響,李林峰推門進來,拋給秦澤一根煙,兩人面對面坐在辦公桌前,吞云吐霧。
“聽集團總部要派一組“欽差”駐扎咱們聚利。”李林峰。
“總部?”秦澤皺眉,他來公司的時間太短,一心撲在業(yè)務(wù)上,倒是沒怎么關(guān)注聚利的背景。
“勉強算是吧,”李林峰掐滅煙,給自己倒了杯茶,潤喉,“中風集團聽過么!
秦澤搖頭。
李林峰翻白眼:“中風食品總知道吧!
“哦,時候賣的最好的衛(wèi)龍品牌之一!鼻貪苫腥淮笪颍骸拔乙郧斑和我姐姐偷過家里的錢買衛(wèi)龍呢,被我爸狠狠揍了一頓!
那時候家里不窮,可每天給的零花錢有限,秦寶寶又嘴饞,就慫恿弟弟偷老子放在茶柜里的零錢,幾毛幾毛的偷,鈍刀子割肉似的不易察覺。頭幾天過的格外瀟灑,秦澤領(lǐng)著靈動可愛的美人胚子姐姐,大步走入賣店,手一揮:“老板,來兩包辣條。”或者“老板,來兩根冰棍!
像極了現(xiàn)在富二代領(lǐng)著金絲雀走進各大高檔商場。
真懷念那時候的純真年代啊算了,沒什么好懷念的,秦澤沒辦法忘記東窗事發(fā)后,他是怎么被老爺子吊起來打的。
老爺子自詡書香門第,一脈單傳的兒子做出此等有辱門風之事,不清理門戶已是對得起祖宗了。
秦澤哭的撕心裂肺,事后被丟進房間睡覺,姐姐半夜溜進來,抱著秦澤一起哭,然后給他香吻獎勵,因為那次秦媽也怒了,老公手持雞毛撣子,她手持搟面杖,男女混合雙打。
沒有給兒子香吻。
秦寶寶那時起便養(yǎng)成親弟弟的習慣,然后該怎么坑弟,還是怎么坑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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