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的瓷碗，落地碎了聽了聲響，嘁哩喀喳滴滴答答，哪里是什么碎屑，都是貪吃蟲兒們的口水尖牙。
“之兄，常某又來叨擾了�！�
常明直徑自去了春明樓，在大唐搞物流工作，像他這樣的人形垃圾，實在是太特么適合了。洛陽西城南城的腌臜貨，多半拜他的碼頭，如今搖身一變，短衫木屐換了凱申物流的制式服裝，不精神抖擻，到底也算是有個人樣。
連那些個無賴窮貨，回到坊里，也一眼。
光是提貨上門，腳力錢一天都有二百文，不是甚么豪富，就是個河南府的土財主，又不是甚么出不起的金貴價。
有做了半拉月混了一貫來去的夯貨，去賭坊輸了個精光，想是要吃一頓毒打，豈料賭坊的老板倒是禮送出門，還叮囑了一句：“郎君自在凱申號再做上幾個工，得空了，再來鄙處消遣。”
嘖，多大的面子。
這低賤行當的行首們，哪里不知道根腳？再者凱申號給的工錢，著實驚人，若非常三相識的，只怕也進不得物流行。
再了，那些個豪富人家，耳目也是靈光的。一看這凱申物流，居然是做長安洛陽兩地的，便差了人去長安打聽。京城的人就這么花了些錢，在平康坊弄了些消息，匯總到洛陽后，才有人驚呼：“啊吔，常凱申這是要生發哩�！�
順豐號做的馬車，那是在草原都經過考驗的。挽馬又比健馬便宜的多，潼關這條路又不算太差，這一路過來，妥帖的很。
又給福威鏢局派了個一年的紅白雙契，鏢局殺過人見過血的林輕俠便來負責這條路的安。
在湖城遇上了幾個毛賊，幾刀就剁了腦袋，順便在湖城領了賞錢，一時間名聲大噪。
“凱申兄，怎地這般急切。來長安尋吾？”
常明直笑了笑，手中一枚玉籽盤了一會兒，收到懷中，然后道�！爸�，柴二郎要回京城了�！�
“柴令武？”
“對�！�
“回就回，吾還能阻其歸路？”
張德不解地看著常明直。
這個人形垃圾頓時搓著手羞澀道：“這個……這個……聽之兄打的他哭爹喊娘，當年是逃出長安的。弟和柴二在洛陽多有爭執，這廝是個混賬東西。要不是他娘是……”
“凱申兄！”張德雙目凜然，“心禍從口出！”
李秀寧也是你這垃圾能提的？白癡。
得意忘形的常凱申頓時反應過來，臉一白，連忙拱手道：“多謝之兄提點�！�
不由得擦了擦冷汗，能搞出娘子關來的人，那是隨便能嘴上口花花的？再了，李秀寧在李董那里，算半個禁忌。否則柴紹這種李淵的忠犬女婿，早特么被玩死了。還容柴令武這人形垃圾裝*？
“凱申兄，有事事�！�
這時候席面上的菜已經擺滿。和分食而坐不同，這真是個大臺面。有出門自殺的大黃牛，官府覺得可惜，就讓春明樓買了去，然后做了幾色拼盤，擺上了張德的桌子。甚么羊r驢r雀兒r，能吃下去也是個事。
淺飲一杯，常凱申趕緊拿起酒壺，給張德滿上：“前陣子，那個幽州來的蠻子。也想做這物流買賣，那哪能行，弟這一切，都仰賴之兄的提攜。弟豈能答應？便要來京城問了之兄，才能定奪。豈料那廝便攛掇了柴二，讓人去我城西的倉庫鬧了一通，燒了五百匹絹，真是氣煞我也�！�
幽州來的蠻子？聽著有點像某個人啊。
“這……幽州的哪路漢子？”
“李客師的兒子！”
常凱申咬牙切齒，“你這個李德勝。他別的不挑，偏偏來洛陽尋了我的晦氣。聽上回還吃了幾家靺鞨土鱉的金貴貨，也沒人給打死，這天殺的！”
老張的表情有點豐富，想點什么，最終什么都沒。
緣分吶。
“那凱申兄的意思是？”
“噯，弟也不敢讓之兄麻煩，丹陽郡公到底也是個大人物，李德勝那般猖狂，也沒見三法司弄他，可見李家圣眷正濃。吾不和他們一般見識！”
就你這洛陽垃圾，皇帝沒拍死你都是看在常何的面子。你特么還有種跟李客師父子對剛？給你仨熊膽，你也只能是裝熊。
“弟只是往之兄幫忙鉗制那柴二一番，省得在洛陽亂了這等買賣。之兄，這凱申物流，可是有您的心血在啊�！�
“好，好……”
張德心老子幫你搞凱申物流，也就是練練手，等成了老司機，老子的物流業肯定是蓬勃發展啊。
不過這光景，還真不能讓柴令武瞎搗亂。
老張想了想，點頭道：“此事吾知道了，凱申兄安心就是�！�
常明直一聽大喜，連忙舉杯滿飲，又連滿兩杯，連干三杯，他才道：“那就多謝之兄了，兄多多費心，多多費心……”
以前不知道張德的斤兩，這混蛋還想裝*來著。等看到老張動不動就一萬貫八千貫的往外砸錢，已經傻了。后來又看到什么公國什么郡公什么縣公冒出來，嚇的褲襠里的二兩r都在抽抽。
再后來，特么連公主這種妖精都冒了出來，這都是個甚么道理！于是乎常明直在洛陽，也是夾著尾巴，趕緊給張德跪舔。他還送了一份大禮給當時在洛陽的遂安公主李月，走的是李月舅家的門路，然后李月在長安，就幫忙打聽一下。
沒多久，凱申物流突然就賺了一筆腳力錢，聽著也不多，可算了算，一天竟然有二百來貫落袋。
這一個月不得六千貫？一年下來不得七萬貫？
一聽到這個數字，李月舅家渾身燥熱，恨不能趕緊也入個份子。結果跑去常明直那里一問，才知道這凱申物流雖然掛了常明直的名字，可特么是長安人了算。
遂安公主的舅家們心長安咱們熟啊，皇帝當年可是受了咱們家幫襯的。于是就準備裝*，結果剛開口就被一巴掌扇了回來，扇人的是李蔻，助攻的是長孫皇后。
總之，女人對金錢的執念，比男人強多了。
然后公主的舅舅們就，月娘你好歹努努力，求求你的皇爸爸，接濟接濟咱們這可憐的窮苦人家唄。
可惜李月不上話，只好迂回，找了個同齡的姑姑，跑去瑯琊姑姑那里賣個萌啥的。
然后么，還沒得姑娘思量如何開口，長安城又多了個新奇玩意兒。
五福碗權貴人家每家一套，李淵的閨女們都沒少，一瞧見那五色新瓷，大多數女郎當時就濕了。于是遂安公主就把舅家的囑咐拋到九霄云外，就琢磨著是不是能跟張大郎好好地見個面吃個飯，拉攏一下感情。
畢竟，聽張大郎喜歡姑娘，年紀不大的最好。她才十一二歲，正是妙齡，有個瓷娃娃一般的漂亮底子，怎地也能讓張之高看兩眼吧？
可惜沒等公主付諸行動，柴家就開始忙活開來，各種宣揚柴二郎不計前嫌，各種鼓吹張大郎一笑泯恩仇。
少年江湖催人老，還是開元通寶好。
“哥哥，那腌臜貨來個甚？”
等常凱申走了，李奉誡便來詢問。
“柴令武在洛陽折騰他的買賣，又不能翻，便來求個人情�！�
張德邀著李奉誡入座，兩人隨意地吃喝了一番，李奉誡便道：“哥哥，宣紙那邊我已經叮囑好了，年底之前，我便苦讀�！�
貞觀初年開科是一年三科，李奉誡畢竟是李大亮的種，又受了張德良善美德的熏陶，如今也算是大唐未來的上好花朵。
“伯施公七十三壽誕，記得備上好禮�！�
“是，吾醒的�！�
伯施就是虞世南的字，三朝名宿，得了他的余萌，李奉誡基能抵消他爹的影響。
李大亮這輩子，只能等死后名聲了，活著，沒指望。
“好好背幾首詩，缺什么詩，問阿奴討要就是�！鳖D了頓，張德又多了一嘴，“記得給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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