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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西湖音樂廳”舉辦的H市鋼琴演奏比賽,雖只是地方性比賽,但是因為J音樂大學的關系,次比賽的評委實力卻也非常高超,比一般比賽含金量要高不少的,有不少國各地的鋼琴演奏者慕名而來,就是為了讓這些實力高超的評委看看自己的技術,萬一被賞識,收做門徒,一輩子受用無窮。uukla
可是沈武寰通過參賽人員通道,拿著彩印的比賽次序表,上面的這幾位評委老師,她一個都不認識,這就有些慌神了。
參加比賽并非只是拿獎那么單純,觀察評委老師的喜好也是重中之重,次序表上就清晰的寫出,李海老師對音符的獨立性要求很高,如果想拜在他門下,那么演奏中音符的處理就必須要干凈利落,帶有強烈的顆粒感和獨立性才行。
而名叫張愛琴的女性音樂教師,則更加注重音符感情的細膩處理,踏板的運用、手腕的呼吸、音符觸鍵的力度和長短,就成了需要注意的地方。
最后一位董佳文則沒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東西,就是基功,對樂曲的還原程度,能否還原作曲家的創作意圖,節奏感、音符質感、音色、指法是他所關注的地方。
沈武寰又看了看除她以外二十多名參賽者演奏的曲目,從腦內曲庫中調取了這些曲目的樂譜,頓時有了一種吃了蒼蠅的感覺。
難怪一上午要比完將近三十人的數目,這些曲子雖然音樂性豐富多樣,韻味十足,但是多數都不超過三分鐘,甚至沒有BPM超過1以上的急板曲目,有幾位選手的曲目長達四分鐘,卻都是BPM5左右的慢板曲。
這種難度的曲子她閉著眼睛倒著彈都不會出錯,實在太沒挑戰性了。
沈武寰前世就是這種性子,拋開音樂不談,她是一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普通人,對人溫和善良甚至有些懦弱,但是一談到音樂,她就馬上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侵略性極強的人,任何人針對她的音樂挑刺,不好意思,那她就要好好的和這個人比劃一下。
也因為這種性格,她幾乎把能得罪的人都得罪了,以至于在最慘的時候也沒有任何一家媒體愿意幫她話。
這輩子她要改變嗎?廢話,當然不改,這就是性格,這就是標簽,敢質疑我,先過過招再!
這想法一升起,自信就回來了,面對不認識的評委的忐忑也消失了,因為那些她們觀測的東西,沈武寰沒有一點是無法做好的,她可以做到最好,比任何人都好。
但曲子不行,這曲子展現不出自己的技術,要換曲子!
這次比賽并非是某位作曲家為名的比賽,沒有限定參賽曲目的范圍,任何作曲家的只要是古典鋼琴曲都可以參賽,更換曲目也并非是什么大事。
可是恐人癥大爆發的沈武寰,卻無法分辨哪位是工作人員,哪位是選手,一時間又迷茫了,無奈之下,她看到了一個熟人,那正是之前幫助過她的李蕓熙。
“那個我想更換曲目,可是我不知道該找誰。”
此時正在和熟識的同好聊天化解賽前焦慮癥的李蕓熙突然見到沈武寰的出現,哭笑不得情緒再度攀上高峰,剛想話,卻突然聽到身邊幾位同好竊竊私語的聲音。
“這不是沈武寰嗎?我剛看參賽表,還以為是重名呢,沒想到她真來了。”
“不是吧?她不是在國外演奏會上出過演奏事故的那個嗎?”
“不是那么簡單的,據她在國外還被人包養了,年紀就被玩了個遍,不是什么好人。”
話題過分,李蕓熙皺著眉頭,拉著沈武寰遠離這幫八婆的家伙,“我帶你去更換曲目。”
“哦,謝謝。”逆來順受的沈武寰就這樣被李蕓熙拉著,頓時引起了周圍人群的指指點點。
李蕓熙把這一幕都看在眼里,氣不打一處來,她現在算是想起來這位是誰了,CN最有天賦的少女鋼琴家,在國外開過好幾場演奏會,雖然自己不一定會比她差,但對方的成就自己也無法否認。
那次演奏會的事情她當然也知道,同樣知道的是這位沉寂了三年的少女鋼琴家已經非常慘了,可是這些人竟然還在背后嚼舌根。
她突然停下腳步,掃視了一眼周圍的人,那些人迫于李蕓熙的眼神,頓時聲音了不少。
李蕓熙是法國華裔,出生在浪漫之都巴黎,在歐洲數個國家有名氣,回國發展是祖父的愿望,而她的音樂成就也是國內頂尖的,在這個音樂無國界的世界中,華裔的榮耀也會讓CN人感同身受,這次是她回國以后的第一站,同樣她的名聲讓這些地位不高的參賽者不敢對她的行為發表異議。
“啊,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得,沈武寰根沒有聽到李蕓熙什么,滿腦子都在想換曲子的事情,李蕓熙這邊一停,她就撞了上來,她那胳膊腿哪里撞的動李蕓熙,吃疼之下,她疑惑的詢問。
李蕓熙看著她皺起了可愛的眉頭,輕聲道,“沒事,我們走。”
到了工作間,李蕓熙很快明了來意,工作人員看了看李蕓熙又看了看沈武寰冷聲道:“換不了。”
李蕓熙愕然:“怎么可能換不了,你們這里有這種規定?”
“呵呵,換不了就是換不了。”工作人員完還瞥了一眼沈武寰。
李蕓熙默然無語,她似是知道些什么,看了看身邊的沈武寰,不知道怎么弄了。
這工作人員擺明要卡沈武寰,正所謂閻王易躲,鬼難纏,這工作人員看起來像是個頭目,如果在上交給老師的譜面上做些手腳,到時候解釋都解釋不清楚,李蕓熙雖然不怕這人,但這次比賽畢竟是她進入國內的第一站,心里有了猶豫。
在看一旁的沈武寰,似乎也沒什么表示,像個性子文弱的姑娘。
那工作人員一見兩人好欺負,大放厥詞:“我看看你選的,文輝大造的《夏之聲》,這曲子不是挺好的嘛,這肯定是你家長給你挑的,你那點審美懂個屁啊?”
沈武寰騰地一下把頭抬了起來,那動作太猛,不但把那工作人員嚇得往后一跳,連李蕓熙都被嚇到了。
只見沈武寰雙目圓瞪,那氣勢簡直如同雌虎下山,李蕓熙想不到她這的樣子怎么可能突然變的那么兇。
“不能換?我參加的比賽比你玩過的女人都多?你告訴我不能換?”
“你在什么你還想不想”
那工作人員似乎也被嚇到了,嘴上卻還不忘威脅,沈武寰踏前一步,氣勢更進一步,“我想怎么樣?我在歐洲很多國家開過演奏會,上面有位知道我的名字,喜歡我的演奏,他家里有我的簽名CD,你想對我怎么樣?”
這話出來工作人員是真的被嚇到了,他當然知道沈武寰的身份,除了那次演奏事故之外,她一生的履歷簡直如同天神下凡不可直視,他甚至不敢去思考這話的真實性。
鬼雖然難纏,但也容易消滅。
那人支支吾吾半天,終于可以換,但要拿樂譜來。
“手抄譜可以嗎?”李蕓熙看了看沈武寰,發現事情解決了之后,她又恢復了那種人畜無害的樣子。
工作人員只想快點趕她們走:“可以可以,抄完給我。”
李蕓熙轉身從背包里拿出了一個五線譜子和一支筆遞給沈武寰,“武寰,抄一下吧,你是多少號,看看時間夠不夠。”
沈武寰看了看次序表,自己是排在二十一位,現在剛到第九位,滿打滿算1分鐘一個人,輪到自己還要好久,問題不大,她也不道謝,拿起子和筆就抄了起來。
她記憶很好,對音符有著絕對的觀感,這些演奏會上經常出現的曲目,她都背的滾瓜爛熟,閉著眼睛也不會寫錯任何一個音。
李蕓熙看了看表,她排在十九位,在沈武寰前面,可是直到第十一位參賽者上臺,沈武寰還沒完成抄寫工作,這下子李蕓熙可坐不住了。
沈武寰每寫完一張樂譜,就心翼翼的把樂譜從譜上撕下來,放在一邊晾干,這時候已經堆得很厚了,李蕓熙看著這么厚的樂譜,心中暗道:“這是寫錯了吧?寫這么多張干什么?”
可是一翻看下去,她震驚了,手中的這十幾頁樂譜沒有任何涂改錯誤的痕跡,音符密密麻麻的分布在五線譜上面,從a調起頭,力度從p到pp,在到中間轉為E大調,復而循環,中段又從E大調轉為C大調。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曲子,這樂譜的完整程度又不像是人草創,非常完整。
“后面呢?”李蕓熙也顧不上這么多了,推了推沈武寰詢問道。
被打斷的沈武寰苦著一張臉,因為被推,最后一張結尾處有一處筆誤。
“沒事沒事,這點錯,改改就好,寫完了嗎?”李蕓熙看著沈武寰那張快哭了的臉,趕緊好生安慰。
最后涂涂改改之際,沈武寰撕下這一張,輕輕的吹了一口氣,李蕓熙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卻只覺得眼花,因為在這一剎那,眼前的少女仿佛化作了天宮中專司音符的女神,周身浮蕩著七彩斑斕的音符,這些音符散發出來的澎湃力量讓她震驚。
“好了。”沈武寰把樂譜放在她手上。
李蕓熙回過神來,點頭回應,然后認真的翻看曲譜。
最終她再次確定這樂譜她沒見過,甚至類似的樂譜她也沒見過,甚至能比上這樂譜的曲子她更是沒見過。
以她的音樂鑒賞能力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除非,這譜子是她原創的
作為試探李蕓熙問道:“譜子怎么沒名字啊,要名字才行的。”
“哦,是嗎?”
沈武寰接過譜子,然后認真的在第一頁上寫道:“鋼琴練習曲,冬風。”
一股寒風吹散了李蕓熙的長發,讓她仿佛置身于冬日的烈風之中,音符席卷著她的大腦皮層,讓她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行動。
此刻李蕓熙見證了歷史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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