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拿到見面會的時間安排表之后,沈武寰便開始投身于練習之中,因為一共有三位演奏者,每個人分到的演奏時長必然不會太多。uukla
滿打滿算也就分鐘,也就是一到兩首大曲子,或者幾首品,其余的時間都交給記者和一些商業大佬,這是一次開拓名氣和投資渠道的好機會。
沈武寰卻并不看好,和其他人比起來她有更大的優勢,因為她可以換著花樣選曲子,連續幾百首不重樣,這就帶來了一定的話題性,也能夠受到資的青睞,但明眼人一下就看出來了,她只是個陪襯。
不過態度還是得有的,就這樣,沈武寰在夏夢雪的琴房里埋頭練習,把適合的曲目統統拿出來熟悉一遍,好在夏夢雪有在她彈古典的時候戴耳機的習慣,不然聽到這么多新鮮曲目,肯定要問東問西。
這樣的練習一直持續到晚上八點,沈武寰才意識已經這么晚了。
按往常的節奏,她拿起水杯和背包,就準備向夏夢雪辭行,可這回夏夢雪沒直接放她走。
“你走哪去?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沈武寰看看表,“八點,已經挺晚的了,我得回家!
“問題是公交幾點停駛你知道嗎?”
“公交還會停駛的嗎?”沈武寰一臉懵逼,在她的印象里公交車可是要二十四時換人開的。
“我去,你是生活在童話故事里的吧?”
“”看來沈武寰的常識還沒補充起來。
“行了,你回去的那班車七點不到就停駛了,你跟我走,我送你回去!毕膲粞┩昃烷_始收拾東西。
“不了吧我家很遠的,這么晚還麻煩你送我回去多不好意思啊。”
夏夢雪停下手里的動作問道:“不送你回去你在哪呆著?”
沈武寰回過頭猶豫道:“要不我就住琴房里好了,通宵彈琴應該沒問題!
夏夢雪覺得自己受到了打擊。
你妹啊,白天摧殘了我一天,晚上你還要練?你是多喜歡彈琴?
“別,我可不想明天早上開店的時候被人砸玻璃!
“哦那我還是想辦法打車回去吧”
“走吧,住姐那里去,姐租的房子床很大的,順路我們去吃個宵夜,武林那邊有家東北燒烤味道賊正宗!毕膲粞┐笫忠粨]定下了活動方針。
一路開車到達夏夢雪的住所,這里距離音不算太遠,區有些老舊,房子空間大約9㎡,雖然不大,但住個把人還是綽綽有余的。
和沈武寰那充滿濃郁童話風格的房間不同,夏夢雪的房間并沒有太多的生活氣息,樸實的書桌和墻上掛著的電吉他,宣告著主人的愛好。
除了那張床。
沈武寰不知道怎么形容那張床
主臥的空間約莫有35平,這這張床占掉了整個房間大約二分之一的位置,讓來就不大的房間變的更加擁擠,沈武寰甚至感覺兩個人落腳都有些困難。
這種一進門就上床的感覺到底是怎么回事?
還有夏姐姐那看著我的奇怪笑容又代表著什么?
沈武寰沒有深究,把背包和水杯放好,和夏夢雪一起離開的住處。
夏夢雪一路駕駛著車子開到了武林廣場附近一條幽深的巷子里,此時夏日的夜幕已經完籠罩了這座城市,行人們依然急匆匆的行走在街道上,唯獨這條巷子,顯得沉靜深邃。
下了車沈武寰看了看周圍,感覺到一股平日里感受不到的寧靜,這股寧靜和她奏響鋼琴曲時的感覺很像。
她不討厭這里。
“干嘛呢?別在那傻站著,往前走!
夏姐姐拍了拍她的屁股,催促她往前走。
“別拍我屁股,夏姐姐,你也太不淑女了吧”沈武寰埋怨道。
南方人溫潤如水,內里的熱情卻又猶如沸開的溫泉,沈武寰并沒有意識到她此時的樣子有多女性化,但這對于她來無關緊要,她只需要將這種感情融入的樂曲中就行了。
“咋了,你還害羞啊,姑娘家家的,怕什么。”
夏姐姐就是典型的北方女子,豪邁中有著毫不掩飾的激情,所以才能奏出那樣振奮人心的搖滾。
目的地還有多遠尚且不知,就在沈武寰都要抱怨為什么不開車過來的時候,她看到了前方不遠處有著一處簡陋的棚子。
棚子的唯一照明是一只用電線掛在架子上的五瓦燈泡,昏黃的燈光和忽明忽暗的路燈,交織在夜色之中,讓人格外寧靜。
兩人走入棚內,客人不多,但似乎都是熟客,夏姐姐落座之后,就有人和她打起招呼,夏姐姐也和他們熱情的揮手。
而沈武寰就像一個過客,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老板,二十塊錢肉串,十塊錢脆骨,再炒盤毛豆,一盤龍蝦,嗯再拿兩瓶啤酒,冰的!”夏姐姐很熟練的點單。
“誒,你要喝酒嘛,可是你開車了,不能喝酒的。”沈武寰一臉擔心。
“所以我才只叫了兩瓶,我倆一人一瓶,今天不喝完不許走!”
夏姐姐那語氣好像不是在啤酒,而是在二鍋頭。
沈武寰前世喝過酒,這輩子喝沒喝過她倒沒印象了,不過相對啤酒,她更喜歡紅酒。
可無論哪種酒她都是一杯就醉,三杯就倒,但看著夏姐姐那個樣子,她最終沒有開口拒絕。
“好勒,馬上來,雪,難得見到你帶朋友來啊!
“那是沒遇到能夠和我相提并論的人!
“你這丫頭就是因為老這樣話才找不到男朋友!
“呵,老板,你這店不想開了吧,心我叫人把你這棚子拆了!”
“行了吧你,你壓根沒朋友,還叫人呢,再瞎扯淡,心我多收你十塊錢!
夏姐姐和老板打趣顯得樸實且充滿人情味,沈武寰個人的氣質太過孤高或者悲冷,用粗淺一些的話來就是
她缺乏感情,或者她感情不完整,她前世的一生只有憤怒和怨恨,這種畸形成長非常不利于音樂家的發展。
并非是指她有什么心理疾病,而是她對這些感情沒有經歷,缺乏感同身受的感覺,前世這方面的問題就是她被詬病的最大主因。
她不懂人間疾苦,不懂人生滋味,脫離在人際圈之外。
雖然在學生面前可以侃侃而談的出古典既是人生,但并沒有那些報紙上描述的深層次含義。
因為正如她所的一樣,她的人生只有古典,否定了古典就否定了她的人生。
這話也許能夠給學生們帶來共鳴,但這只不過是她心靈的吶喊。
她曾經輝煌的過去在絕大多數人心中都像一樣精彩,可從沒有人想到,其實這一些在她眼中只是白紙罷了。
而在最初比賽上演奏的那次《冬風》雖然技巧上還比不上她初學的那會,但感情的飽滿程度遠超過往。
她渴望獲得更多的感情,不光光是讓她的音樂更加飽滿,也希望自己能夠像個真正的人類。
很快點單就上齊了,沈武寰賭氣似的吃著肉串喝著啤酒,第一杯下了肚,她就感覺昏昏沉沉的,可肚子里就像鬧了酒蟲,她沒多想就倒上了第二杯。
“干嘛?想在我面前裝千杯不醉啊,來,吃龍蝦!
夏姐姐一,沈武寰就拿起了一只紅彤彤的龍蝦,鋼琴家對手指的保護非常精細,平時任何時候她都不允許自己直接觸摸這種油膩到甚至可能帶有寄生蟲的食物,可今天酒勁上來,她便什么也不顧了。
可馬上她就遇到了麻煩,因為她不會剝殼,她只能拿著龍蝦像夏姐姐投射出求助的視線。
“真是受不了你,你到底怎么長這么大的?”夏姐姐搶過龍蝦,一邊剝殼,一邊問出了李蕓熙相同的問題。
可這次沈武寰并沒有給出相同的答案,因為那答案實在稱不上光彩。
剝好的龍蝦肉看起來像滾成球的粉色肉團,上面沾著腥紅的湯汁,看起來格外可口。
面對著伸過來的手,沈武寰想都沒想就一口叼住,用舌頭細細品味,一股辛辣的味道刺激著她的味蕾,讓她渾身發熱。
一口蝦肉下肚,沈武寰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望著夏姐姐,那樣子活像一只求食兒的雛鳥。
這一系列的動作把夏夢雪看呆了。
她從來沒想過這世上還有這么天然的人。
沈武寰出現在她的人生里,就像一場夢,她以為這場夢只是前一場的延續,卻發現這夢竟然根植在了她的心靈深處,讓人無法忘懷。
曾經的夏夢雪也像沈武寰一般純粹,為了夢想和家里人鬧翻,最終連姓都換了,可她沒有頂住人生中處處存在的壓力,妥協著離開了那座讓人傷心的城市。
她以為自己不會再興起一絲返回那里的念頭,可看到眼前的沈武寰,她迷茫了。
兩人此時內心的復雜交織在一起,仿佛一座困頓的圍城,城外的人想進去,城內的人想出來。
是的,人生處處是圍城
這次的夜宵,兩人話都不多,清干凈了瓶中余酒,夏夢雪就像是沒事的人一樣,可沈武寰則已經醉的找不到北了。
口中的話也多了起來。
“夏姐姐,我會很多曲子,晚上我彈給你聽吧!
“夏姐姐,你夜曲如果是藍色的,那奏鳴曲又是什么顏色的?”
“夏姐姐”
在這樣的聲音中,夏夢雪開著車子回到家中,扶著沈武寰上樓,然后把她丟在床上。
沈武寰真的不能喝酒,一瓶啤酒下肚就可以用爛醉如泥來形容她此時的狀態,這樣子恐怕連洗個澡都做不到。
“要不讓她先睡一會,等清醒一點再去洗吧!
作出這樣的決定,夏夢雪走向浴室。
相反沈武寰并沒有睡著,反而輾轉反側起來,不習慣喝酒的她有些不舒服,在那張大床上翻滾,手舞足蹈的好似在游泳。
茫然間她感覺手指尖碰到了什么東西。
她好奇的把那東西從枕頭下面抽了出來。
那是一個橡膠制作的棒狀物,粉紅色的,看起來像是一件藝術品。
沈武寰可不知道手里的東西到底有多邪惡,她還需要研究一下。
“嗯?有個開關試一下看看”
“嗡!”
電機震動的聲音嘶吼著,橡膠制品的前端開始劇烈顫動,顯然是開關被推到了底。
“啊”
沈武寰沒見過這動靜,嚇了一跳,那橡膠制品掉在了床單上,開始不規則的扭動。
過了半晌,她感覺不到危險的氣息,終于對這東西再次產生興趣,開始觀摩著它的運動,同時思考這東西到底是干嘛用的。
夏夢雪洗過澡,感覺神清氣爽,擦著頭發,隨手推門而入。
想叫沈武寰去洗澡的她一進門就聽到一聲熟悉的聲音,再看看沈武寰,正跪坐在床上,背對著她
“臥槽,這東西你也偷著用。俊
夏夢雪臉色慘白,上前就去拉扯沈武寰。
可事實并不像她想的那個樣子,被拉著的沈武寰回過頭滿臉的好奇,而她身前的床單上則有一條“蛇”在扭動。
這這是干什么?動物行為學探究嗎?
“夏姐姐,這個是干嘛的?玩具嗎?”
夏夢雪被沈武寰純真的視線看的臉都要滴出血來了,可她壓根沒法解釋,趕緊一把捉住扭動的蛇皮怪,藏在背后,默默的關掉開關。
那東西熱的發燙,顯然開了很久。
“那個這個是大人的玩具,孩子不能玩的,對了,你趕緊去洗澡,要不然等下睡覺一身酒味,明天你都出不了門!
沈武寰并沒有繼續追問那東西的作用,聽話的下了床,向廚房走去。
“誒誒,你走錯了,去那邊那邊”
好不容易給她送去浴室,夏夢雪終于可以開始解決手里這東西的問題了。
其實如果這東西被外人看到了,怎么滴也要被人嘲笑一通,然后她就會惱羞成怒和那人打鬧起來,可是偏偏看到的人是沈武寰,這種感覺
就像是被孩子發現了這種東西的父母,非常的無語。
她想干脆給這東西扔出去算了,可打開窗戶她又沒舍得,畢竟是“男朋友”,有感情。
最后想了半天,扔到衣柜里,以后再處理算了。
這邊剛處理好“男朋友”歸屬問題,那邊沈武寰就叫了起來。
夏夢雪又火急火燎的跑到浴室,才知道,她弄錯了水溫,洗了個涼水澡
喝了酒的沈武寰生活自理能力著實是下降到了負數。
洗澡水的問題解決掉之后,又是換洗衣物的問題,內褲反穿都不是大問題,最重要的是,她還要裸奔!
夏夢雪簡直驚了!
換好衣服,又要吹頭發,坐在那的沈武寰一點都不老實,活像個多動癥兒童。
吹完頭發,好歹是把沈武寰哄入夢鄉,夏夢雪發現自己已經毫無睡意了。
連酒勁都完過去了。
這一晚上夏夢雪簡直享受到了自己父母當年照顧自己的快感。
看著懷里靜靜躺著的沈武寰,她心中開始思念起自己的父母。
“想想,也有好幾年沒回家了他倆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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