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怡抱膝坐在我身邊。輕聲問道：“你，是被自己最信任……最愛的人背叛最令人傷心，還是自己最信任的人死了最讓人傷心？”

    我沒精打采地答道：“都差不多吧！都失去了……”

    她笑了一笑，笑容有些慘淡，道：“從前，有一個公主。她非常美麗，來向她提親的達(dá)官貴人無數(shù)，那些年輕的王子只為見她一面都得排隊。可這些人她都看不上。因為她覺得這些人都戴著面具，太矯情。更是懦弱不堪，沒一點(diǎn)兒男子漢大丈夫的氣概。她仰慕那些最底層的騎士，戰(zhàn)士。因為她只有從這些人的身上，才能看到一個男兒應(yīng)有的熱血！于是，后來她真的看上了一個大頭兵。”

    我靠著墻，望著她一笑：“這個公主的就是你唄？”

    她沒話，只是道：“你的意思……我知道了。在你的身上，我也見到了那種熱血。只是我不知道你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你似乎總是一副心灰意冷的樣子，對什么東西都沒興趣。”

    我道：“自己的朋友都死了。能不心灰意冷嗎？”

    她搖了搖頭，道：“不是。從我見到你開始，你就是這副樣子，對什么事情都沒興趣，都不在乎。所有的事情，你基上處于一種被動的狀態(tài)，你是不是？”

    我一呆，細(xì)細(xì)想著這些日子里發(fā)生的事情，我似乎真的一直處于被動的立場，一直都是迫不得已。

    我問道：“你學(xué)過心理學(xué)？”

    “沒有！”她尷尬地笑道，“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似乎能猜到你的心思。”

    我搖了搖頭，問道：“你……是不是有心上人呢？”

    她沉默了半響，終究還是咬著嘴唇點(diǎn)了點(diǎn)頭。

    如果是平時，心一定會痛一下，可現(xiàn)在，卻沒什么感覺了。

    痛得麻木了。這個問題，還是這個時候問好，要痛就索性痛到底。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抬起眼睛，嘆道：“我只能，我們……我們……相見恨晚！如果我是先遇到你，那我也一定會愛上你……但是現(xiàn)在……不能了。請原諒我的心胸不是很寬廣，只能裝得下一個人。”

    我一笑，沒什么，半響才問道：是嗎？

    她低著頭，眼睛有些失神，道：“因為你們，在我的眼里，是一樣的。我愛上誰，只是由先遇到誰決定。”

    “還有這么有趣的事情？可是……我聽你的語氣，你愛的那個人，他似乎辜負(fù)了你……”

    鴻怡怔怔地流下淚來。道：“正如你之前聽到的。其實，我就是一個公主。而他……他的真是身份是……一個特種兵！專門執(zhí)行頂級秘密人物的那種。可是……可是我們卻屬于不同的陣營。他們的目的，就是推到君主制！或者是建立君主立憲制，總之，就是要限制皇室的權(quán)利。”

    我道：“看這樣子，你真的很不幸運(yùn)。那你和她是怎么認(rèn)識的？”

    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沒有興趣再去探聽她的興趣愛好了，更沒有興趣知道她的過去。

    我只是想知道一個故事！

    她的臉忽然一紅，露出了女人的嬌羞：“是他調(diào)戲我！他就是一個兵痞子！”

    我搖頭笑道：“難不成我也是一個兵痞子？我遇見你的時候，可沒調(diào)戲你。你可別把我同他相提并論。我于彤從來就不是一個調(diào)戲良家婦女的流氓。相反，我最喜歡揍流氓！”

    她撇了撇嘴，不屑地道：“還不是流氓，我看你就是一個特大號的流氓！一見我你就占我的便宜。”

    我忍不住“嘖”了一聲：“那我總不能看著你死吧？”

    “得了便宜還賣乖，就是一個流氓！”

    我望著她，邪邪地笑道：“你在罵我流氓，我就真的做流氓了！”

    “別！”她豁地起身，笑著跳了開去。

    我也只是開玩笑，并不想真的就輕薄她。而且，我現(xiàn)在也沒力氣。

    其實，她只是一雙眼睛，就美到一種讓人驚心動魄的底部。如果將她的口罩摘下來，她的顏值可能要將那些當(dāng)紅女明星部秒殺下去。

    真不知道她這樣的人，怎么還會被人辜負(fù)。如果她身不重感情，這也就罷了。可她偏偏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姑娘。是被人辜負(fù)，我什么也不相信。除非她真的不幸……愛上了一個天性涼薄的人。

    這也是她命苦了。因為愛情從來就不跟你講道理。

    我有些心軟，便道：“有些事情，出來后會好些。”

    她看了我一眼，低聲道：“我能相信你嗎？”

    我道：“就算我們不能在一起，做個朋友總行唄？既然你有你喜歡的人，我也不纏著你。那樣你煩我也累。而且，我會活得一點(diǎn)兒尊嚴(yán)都沒有。在愛情面前，我還是想給自己一點(diǎn)兒尊嚴(yán)。最重要的是……那樣我們連朋友也做不成！”

    “你……這樣看得開？”她有些遲疑。

    我道：“都活到這個歲數(shù)上了，有些事情還是能想通的。那種‘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只不過是一些屁孩不負(fù)責(zé)任的屁話罷了。我從來不信什么海誓山盟。我是一個商人，看問題都比較現(xiàn)實。也或許……就是這個原因我才一直單身著唄。因為他們都女孩子的浪漫情懷比較重，又比較喜歡聽好話。”

    “你真是這樣想的？”

    我點(diǎn)點(diǎn)頭：“在我的世界里，婚姻和愛情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事，沒有什么關(guān)系。喜歡一個人是一會兒，結(jié)婚又是另外一回事。”

    “難道你就不想和自己喜歡的人永久地在一起？”

    “想！”我望著有些昏黃的天空，不由得又想起家鄉(xiāng)的藍(lán)天來。好長時間沒回南方了。

    那個地方，是落后的代名詞，它的經(jīng)濟(jì)拖著國的后腿。

    可是……我卻喜歡那里。我不用擔(dān)心霧霾什么時候會來，也不用擔(dān)心沙塵暴什么時候會刮到。看藍(lán)天不是一種奢求。

    我繼續(xù)道，“可是我從來不相信什么東西是永恒。愛情，在我眼里并沒有那么神圣，許多時候，我甚至想它是不是就是一個保質(zhì)期只有十幾個月的商品。它的保質(zhì)期還沒有家里的食鹽長。食鹽都是三年。

    你可能不會贊同我的觀點(diǎn)，畢竟你深愛著一個人。可是這并不是我胡，曾有人做過調(diào)查。一對情侶，從確定關(guān)系開始，差不多十個月后，當(dāng)時的新鮮感就沒了。擁抱也不會像當(dāng)初一樣緊。這就是愛情，保質(zhì)期就十個月。之后之所以還在一起，多半是出于一種責(zé)任和道義。他覺得他是她的男朋友，所有的事情都該這樣做。”

    她咬著嘴唇：“你對自己……真的好殘忍……”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反駁你。但是現(xiàn)在……我有些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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