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都骨臉色一冷,沉聲道:“你什么?”
“丹都骨,聽你早就和這兩人認(rèn)識?”朗察都魯握緊手中寒刃,“你在山下的時候,聽沒有大苗王的吩咐,你就準(zhǔn)備帶他們上山?”
丹都骨臉色乍變,厲聲道:“朗察都魯,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朗察都魯似乎對丹都骨還有一些忌憚,往后退了兩步,大聲道:“我什么意思,你難道不懂?這兩人到底是什么來歷,你要給我們一個交代。??? ”
此時屋內(nèi)有十余人之眾,眾人聽得朗察都魯這樣,都看向丹都骨。
丹都骨握拳道:“不錯,我是在回來的路上認(rèn)識他們,而且他們對我有救命之恩。”
“你承認(rèn)就好。”朗察都魯臉色陰沉:“不過你在路上認(rèn)識他們,是真是假,只有你自己清楚。”
丹都骨眼中射出怒火,厲聲喝道:“難道你覺得大苗王被害,與我丹都骨有關(guān)系?”
“有沒有關(guān)系,也只有你自己清楚。”朗察都魯冷哼一聲:“他們殺了大苗王,人證物證俱,可是你竟然還要包庇他們,究竟想做什么?”
“我只是不希望你冤枉好人。”丹都骨因?yàn)閼嵟眢w抖,“如果因?yàn)橐粫r的沖動錯怪好人,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我們?nèi)绾螌Φ闷鸢⒌俊?br />
朗察都魯大聲道:“當(dāng)然不能放過真兇,真兇就在眼前,你還要包庇,你和大苗王被害有沒有關(guān)系,大家都心里有數(shù)。”
丹都骨雖然性情比朗察都魯要沉穩(wěn)一些,但是朗察都魯這話,明顯是大苗王被害是丹都骨指使,丹都骨也是個剛烈的性子,如何能夠忍住,厲喝道:“朗察都魯,你是阿爹被害是因?yàn)槲遥俊?br />
朗察都魯見丹都骨怒,顯然還是有些忌憚,道:“丹都骨,你不用大聲叫嚷。大苗王是被這兩人所害,證據(jù)確鑿,而他們上山之前,你就與他們認(rèn)識,而且你還準(zhǔn)備帶他們上山,不得不讓人懷疑。”
“我為何要害阿爹?”丹都骨厲聲道。
朗察都魯冷笑一聲,道:“你還非要我出來?”揚(yáng)起脖子,道:“既然到這里,我們就不如把話的明白。阿爹年事已高,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等到阿爹過世之后,大苗王的位置當(dāng)然是由我來繼承,但是你丹都骨一直覺得自己精明能干,還派人在寨子里到處放話,大苗王的位置應(yīng)該由你繼承,是不是這樣?”
丹都骨臉色鐵青,冷聲道:“誰會擔(dān)起大苗王的責(zé)任,不是由你和我來做主,而是阿爹做主。阿爹如果讓你繼承大苗王之位,我丹都骨一定會力輔佐你,絕不會有其他的心思。寨子里的流言,也與我沒有任何關(guān)系。”
就在這時,又聽到外面?zhèn)鱽磬须s之聲,齊寧透過窗戶,看到一群苗人忽然出現(xiàn),將大苗王這座吊腳樓團(tuán)團(tuán)圍住,隨即從外面又走進(jìn)來五六人,齊寧掃了一眼,認(rèn)出這些人都是今日在大寨議事的苗人。
西川苗家七十二洞,而每一洞又分為數(shù)寨,各洞有洞主,而各寨則有頭人。
而每一寨又是由諸多家族聚集而成。
上水洞的洞主是大苗王,其下六寨,便有六名頭人,齊寧和依芙如今身處上水洞總寨,所以大苗王既是上水洞六寨的洞主,也是總寨的頭人。
在這總寨之內(nèi),又有大大的苗家族。
大苗王所在的家族,便是上水洞第一家族,也是整個苗家七十二洞最為神圣的家族,因?yàn)槊缂掖笪妆闶沁@一家族,所以這一家族也歷代擁有大苗王的地位。
今次依芙昨夜抵達(dá)之后,大苗王知道事關(guān)重大,所以連夜派人召集了各寨頭人以及幾個大家族的家長,因?yàn)榈ざ脊呛鸵儡竭沒有離開,不知道大苗王會不會改變主意,所以各寨頭人并沒有離開總寨。
大苗王這邊的情況,雖然并沒有立刻在寨內(nèi)到處張揚(yáng),但畢竟事關(guān)重大,還是有人迅去通知幾位頭人,幾位頭人得到消息,立刻飛趕來。
幾位頭人帶人先將吊腳樓圍困,以免真兇走脫,然后進(jìn)到屋內(nèi),大苗王的屋子雖然還算寬敞,但這一下子有二十多人,便顯得十分擁擠,不過幾個手握兵器以及竹弩箭的苗人卻是死死圍住齊寧和依芙,生怕兩人逃脫。
幾位頭人進(jìn)到屋內(nèi),便瞧見躺坐在藤椅上的大苗王,便有兩人悲嚎一聲,紛紛搶上前去,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大苗王沉穩(wěn)睿智,這些年來為苗家的安定做出了巨大的貢獻(xiàn),而且待人隨和,才干出眾,十分睿智,在苗家有著無與倫比的威望,深得人們的敬畏,此時看道大苗王竟然橫遭不測,眾人又怎能不悲傷。
等到幾人起來,一名頭人已經(jīng)厲聲問道:“兇手在哪里?”瞧見被團(tuán)團(tuán)圍住的齊寧和依芙,此人拔出腰間佩帶的彎刀,搶上前去,照著依芙一刀便砍下去,厲聲喝道:“殺了兇手,為苗王報仇。”
依芙?jīng)]有想到事情會演變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對方突然一刀砍過來,頓時怔住,齊寧卻已經(jīng)欺身上前,探手而出,抓住了那人的手腕,厲聲道:“要?dú)⑷藴缈趩幔俊?br />
那人只覺得自己手腕如同被鐵箍箍住,動彈不得。
丹都骨亦是厲聲喝道:“住手!”
幾名頭人都是神情冷峻,齊寧手一揚(yáng),那出刀的頭人連退幾步,這才站穩(wěn)。
一名年過半百身形瘦長的頭人沉著臉,問道:“到底生何事?大苗王為何遇害?”
朗察都魯立刻將事情大致了一番,隨即用寒刃指著丹都骨道:“幾位頭人,丹都骨早就與這兩人相識,昨天上山,沒有大苗王的吩咐,他擅自做主,差點(diǎn)將人帶上山來,他為何如此急切讓他們上山?”
“朗察都魯,不能這樣話。”瘦長頭人道:“丹都骨為人耿直,但是心地善良,對大苗王一直孝敬,你這樣冤枉丹都骨,人心不服。”
“不過朗察都魯?shù)囊膊皇菦]有道理。”邊上一名頭人慢悠悠道:“事情也太過湊巧,為何丹都骨剛到溪山,恰好碰上他們?這兩人到底是什么來歷?雖然這個黑巖洞依芙拿了黑巖洞的信物過來,不過這并不能證明這個女人就一定是黑巖洞依芙。”
依芙冷笑道:“我不是黑巖洞依芙,又該是什么人?”
“究竟是什么人,我們總會鬧清楚。”那人道:“諸位,現(xiàn)在最重要的不是審問這幾個人,大苗王被害,我們先要安頓好大苗王的遺體,等一切辦好,咱們再好好審問。”向齊寧和依芙道:“你們兩個是不是兇手,我們會詳細(xì)調(diào)查,如果真的是冤枉,我們會還你們清白。”
“那要等多久?”依芙立刻道:“難道我們要一直在這里等待?”
那人道:“你們當(dāng)然不能離開,大苗王被害,這件事情比你們黑巖洞被圍困要重要得多。只能先委屈你們留在寨子里,等事情辦完,咱們再。”
朗察都魯?shù)溃骸澳堑ざ脊怯秩绾翁幹茫窟@兩個人可是和他有關(guān)系。”
丹都骨怒極反笑:“朗察都魯,難道你還要將我也關(guān)起來?”
“如果不將你關(guān)起來,萬一你放跑了兇手又怎樣?”朗察都魯冷笑道:“恐怕你自己也要找機(jī)會逃跑。”
“幾位頭人,你們是什么意思?”丹都骨掃過幾名頭人,“朗察都魯污蔑大苗王被害與我有關(guān),你們也這樣以為?”
朗察都魯大聲道:“你一心想要坐上大苗王的位子,但是阿爹只想讓我繼承大苗王之位,你心中早就不滿,若是做出一些喪盡天良的事情,也并不奇怪。”
“你!”丹都骨握拳便要沖上去。
那瘦長頭人一把拉住,沉聲道:“丹都骨,老鷹永遠(yuǎn)是老鷹,蒼狼永遠(yuǎn)是蒼狼,只要你問心無愧,不要害怕任何事情。我們先安頓大苗王,你們?nèi)デ衾潜冢劝差D好大苗王,我們幾位頭人聚在一起,將事情仔細(xì)弄清楚,就算我們弄不清楚,還有大巫,總要將事情調(diào)查個水落石出。”
這人顯然在上水洞也很有威望,丹都骨雖然表情憤怒,但猶豫一下,終于還是點(diǎn)頭道:“我問心無愧,也一定會弄清楚事情真相。”
那瘦長頭人又向黑巖洞依芙行了一禮,才語重心長道:“不管你是不是黑巖洞依芙,如果你無罪,我們一定會還給你們清白,我可以用我家族所有人的生命來保證這一點(diǎn)。”
這樣的保證,對苗家人來,已經(jīng)是極重。
依芙心里很清楚,這時候?qū)Ψ饺硕鄤荼姡退阕约翰煌庖矝]有法子,而且瘦長頭人如此保證,只能道:“大苗王被害,與我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希望你們迅查清楚。黑巖洞危在旦夕,我們不能在這里留太久,最多一天,我希望你們給我答復(fù)。”
齊寧此時也明白,對方一大群人在這里,自己當(dāng)面動手,這幫苗人必定會群起而攻之,自己倒也罷了,依芙肯定是活不成,心知不能意氣用事,暗自盤算,也不話。
當(dāng)下便有人過來綁住了齊寧和依芙的雙手,連丹都骨也被綁了雙手,隨即便有七八人拿著彎刀,押著三人走出了吊腳樓,向西邊而行,穿過一片樹林,到了一處懸崖邊上,懸崖邊有一條狹窄路,僅容一人通行。
齊寧心戒備,好在這些人倒沒有輕舉妄動,順著懸崖走到底,前面出現(xiàn)塊空地,有一間木屋,木屋后面,則是一面石壁,齊寧掃了一眼,只見到石壁鑿出了幾個洞口,洞口用鐵欄封住,宛若幾處牢房。
“這里是囚狼壁。”丹都骨看了齊寧一眼:“是用來關(guān)押犯人的地方,想不到有一天我也會被關(guān)進(jìn)這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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