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柳寒叫住楚飛,今天來的人不多,但個個身份尊貴,來歷不凡,隨同的護衛(wèi)不乏身手高明之人,這窮酸能闖到這里,絕非等閑之輩。
柳寒打量著白衣人,白衣人似乎有醉意,坐在冰涼的地上,歪著頭也打量著柳寒。
“今日是我和青衿姑娘的好日子,這位兄臺闖進來,不知所為何事?”
白衣人抬眼看著柳寒,柳寒神情平靜,延平郡王坐在房間里沒動,薛泌略帶不屑,秋戈略微有些不安,蕭雨目光四下掃了眼,給七星八將施了眼色,七星八將隨即分散開,若有若無的將整個院保護起來。
只有秋三娘一看見白衣人心中便暗暗叫苦,這家伙怎么來了,心里立刻琢磨著怎么解圍。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今日于歸,我心傷之!悲哉!悲哉!”白衣人搖頭晃腦漫聲吟道。
柳寒微微皺眉,沖左右微微擺手,圍著的商社護衛(wèi)和風(fēng)雨樓漢子隨即散開退到院外。
“維鳩有巢,維鵲居之;惜哉,惜哉!”白衣人漫聲長嘆。
柳寒聞言忍不住樂了,淡淡的一笑:“錯了,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又錯了,我與青衿乃心心相印,更何況,關(guān)雎在洲,君子好逑。兄臺來晚了。”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zhuǎn)反側(cè)。”
“哈哈哈!”柳寒大笑,嘲諷道:“惜哉!惜哉!君已無緣,悲哉,悲哉!”
白衣人翻眼盯著柳寒,柳寒也毫不含糊的直視著他,倆人神情都沒變,可氣氛卻已經(jīng)悄悄發(fā)生變化。
“江公子,江公子,您來得正好,今兒是衿兒的好日子,”秋三娘急忙出面圓場,柳寒有些納悶,聽著好像這江公子與青衿很熟,這是怎么回事?
秋三娘經(jīng)驗豐富,始終笑盈盈,眉目間風(fēng)情如畫:“柳先生,這是江塔江公子,江公子特喜歡彈琴吹簫,這幾個月常來園子與衿兒談琴。”
秋三娘話里的暗示很明顯,柳寒微微一笑,知道這是他離開五個月的后遺癥。
青衿自從奪得花魁大賽桂冠后,慕名來訪的翩翩公子和成功人士不少,比如開口便要讓柳寒相讓的丁軒,以及現(xiàn)在這位放浪形骸的江塔江公子。
柳寒對這個名字沒什么感覺,蕭雨和延平郡王幾乎同時神情微變。
“哦,江塔江公子,”柳寒面帶微笑的:“抱歉,抱歉,在下不知,既然公子來了,便請參加我和青衿姑娘的婚禮。”
江塔卻沒有立刻答應(yīng),翻了白眼,看著柳寒:“青衿就是被你買下了?”
柳寒沒有答話,依舊帶著笑意,江塔上下打量:“聽你三篇震帝都,按配青衿也勉強夠了,可我怎么看你都還差。”
“哦,”柳寒神情微滯,笑容自然而然的消失不見,淡淡的問道:“照公子所見,配得上青衿姑娘的人該什么樣?你這樣的?”
江塔失落的長嘆一聲:“遠(yuǎn)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先生得好,此等人物,那是我等臭皮囊可配得上的,憾之!憾之!”
柳寒仰天一笑:“兄臺可知,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更何況,天上孤寒,那如人間溫暖,可嘆世人皆誤,以為天上賽人間,哪知仙人恐怕也想到人間。”
江塔面露訝色,眉頭微蹙的望著柳寒,半響才搖搖頭:“君何知天上孤寒,人間遍地哀鴻,那如仙境繁華!君謬也!”
柳寒再度大笑搖頭:“那你從何而知仙境繁華?你去過?”
江塔愣了下,隨即苦澀的大笑:“妙極!妙極!”隨后情緒有些低沉的道:“難怪青衿選了你!唉!”
柳寒向他伸出手,江塔翻著白眼望著他,然后才握住他的手,從地上站起來,柳寒溫言道:“歡迎參加我的第一個婚禮。”
“有了青衿,難道你還不滿足?”江塔反問道,語氣中隱隱有些不滿。
柳寒看著秋三娘嘿嘿笑道:“嘿嘿,誰知道呢。”
秋三娘輕輕啐了口,眉目含春的低斥道:“你們這些臭男人!都是些貪心的東西!”
“三娘!”柳寒無所顧忌的攬住她的細(xì)腰:“這些臭男人要是不貪心了,你這百漪園還不得關(guān)門。”
江塔仰頭大笑,隨著這聲大笑,院子里的氣氛緩和下來,風(fēng)雨樓的六大將不引人注意的從各要退回來,院子外面的人也悄然退走。
“惜花狂生江塔。”蕭雨平靜的看著江塔。
江塔隨意的沖蕭雨拱拱手:“蕭樓主前段時間得罪了。”
蕭雨淡淡的:“沒事,幾千兩銀子風(fēng)雨樓還輸?shù)闷穑贿^蕭某還想請教下惜花狂生的賭術(shù)。”
“行啊,等我錢用完了就去找你。”江塔笑道,蕭雨也笑呵呵的:“行啊,不過,到時候你輸什么呢?”
“我好像還沒輸過。”江塔刷的將扇子打開,隨意的扇了兩下,很是得意的道。
“馬有失蹄,人有失手,到時候你要輸了呢?”蕭雨神情不變,語氣中帶著幾分殺意。
“很多人都這樣想,可惜的是,我從來沒失過手。”江塔面帶不屑,半步不讓,絲毫不給這個帝都地下世界首領(lǐng)面子。
“呵呵,好,既然這樣,今日是柳兄的好日子,三天之后,我在吉祥賭坊恭候閣下。”蕭雨平靜的。
“蕭樓主,三天后?”江塔翻翻白眼,搖頭:“三天后我還不缺錢,等我缺錢的時候我自然會去。”
柳寒心里頓感可樂,這江塔號稱惜花狂生,可居然是個職業(yè)賭徒,專以賭場為生,現(xiàn)在這帝都的賭場大半是風(fēng)雨樓的產(chǎn)業(yè),剩下的也在風(fēng)雨樓的保護下,江塔恐怕就是因此得罪了風(fēng)雨樓。
“原來惜花狂生以賭為業(yè),”柳寒問道:“不知江老弟為何要取此稱號,倒不如賭神來得響亮。”
“誰我是以賭為業(yè)?柳兄不要誤聽人言!”江塔不悅的反問道,秋三娘含笑道:“柳先生,江公子并非以賭為生,而是琴畫雙絕,他是以畫為生,以琴為業(yè)。”
“哦!”柳寒有些意外,正要開口,薛泌也冷冷的:“沒想到,江公子居然也來了,三娘沒告訴你,”
“薛兄!”柳寒笑著打斷薛泌,沖他使個眼色:“來了都是客,今天是我和青衿的好日子,誰來我都?xì)g迎,一杯水酒我還請得起。”
延平郡王呵呵一笑:“柳先生得對,今日不管是誰,來了就請喝酒,三娘,這時辰該到了吧!”
秋三娘看看沙漏,笑盈盈:“王爺,您看還差半刻呢,王爺還請稍待,青青還要為眾位來賓獻舞呢。”
“妙極!妙極!”江塔拍手叫道,扭頭對柳寒:“我來得匆忙,沒帶禮物,就彈鳳求凰以為賀!三娘,拿琴來!”
秋三娘以目相問,柳寒微微頭,秋三娘連忙叫人拿琴來,江塔旁若無人的坐下,大廳里早已經(jīng)騰出一塊空地,江塔的琴技看來很不錯,他要彈琴的消息傳出,園子里的姑娘們立刻動手,將周圍的桌椅又收拾了一遍,空間變得更大了。
柳寒向邊上移動了幾步,靠近延平郡王,低聲問道:“這位惜花狂生是什么人?很有名嗎?”
延平郡王笑了笑:“柳先生回來的時間還是太短了,惜花狂生之名都不知道。”
柳寒淡淡一笑,從桌上端起杯酒,夾了塊冰塊放進去,這酒是他從西域帶回來的葡萄酒,現(xiàn)在正是初秋,氣溫漸漸寒冷,但還沒到結(jié)冰之時,可桌上還是擺了一盆冰塊。
“這惜花狂生成名于七年之前,在揚州的五元觀的辯難中一舉成名,操得一手好琴,更擅長繪畫,喜歡流連青樓妓坊,不過,他可不是什么樣的女人都喜歡,他喜歡有才氣的女人,特別是擅長操琴唱歌跳舞的女人。”
柳寒微微頭:“他的修為應(yīng)該不錯吧?”
“不是不錯,而是相當(dāng)高明,”延平郡王低聲:“在揚州時,他得罪了揚州的陳家,陳家出動了三個家族供奉,居然部被他擊敗,若不是他手下留情,這三個供奉都回不去,后來他在建業(yè)又得罪了人,這次是江南會出手,這一戰(zhàn)沒人知道,但他依舊在建業(yè)逍遙,而江南會再沒對他出手過。”
“這么厲害!”柳寒有些驚訝了。
“當(dāng)然,這家伙是那種又臭又硬,誰都討厭,可又沒辦法。”延平郡王道:“有幾個門閥世家邀請他擔(dān)任家族供奉,可被他拒絕了,前荊州刺史也曾征辟過,也被他拒絕了。”
園子里的姑娘們圍在江塔身邊,江塔一副享受的模樣,很有前世偶像的影子。
一個姑娘抱著琴跑進來,被一個紅姑娘接過去,送到江塔面前,江塔隨手撥了兩下,露出滿意的神情。
“沒辦法,”延平郡王看著這個情景苦笑下:“這家伙長得漂亮,不知道迷倒多少良家美女,嘿嘿,你不知道吧,前段時間,他在荊州時,和荊州馬家馬動的妾搞上了,惹惱了馬家,在荊州站不住腳,才到帝都來的。”
著延平郡王扭頭看看柳寒:“你該慶幸,要是這家伙先遇見青衿,青衿還會不會跟你,還不定。”
柳寒隨意的笑了下,延平郡王看懂了他的意思:“別以為你有錢,這家伙賭術(shù)高明之極,據(jù)我所知,他在揚州的鴻運賭坊最多一次曾經(jīng)贏過三十萬兩銀子,諾,一個月前,他在蕭雨的賭場,贏了五萬兩銀子。”
“難怪蕭樓主看到他臉都綠了。”柳寒笑呵呵的:“他師門是誰?能培養(yǎng)出這樣的人物,敢視風(fēng)雨樓如無物,師門恐怕非同可。”
延平郡王搖搖頭,正要開口,琴弦撥動,一道清音自洛水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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