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巖心里動了一下,猶猶豫豫地問:“這樣合適嗎?會不會違犯國家政策啊!”
王明君笑了笑:“怎么可能違犯國家政策呢,這是我們企業內部的人員調劑,一個瓜對一個疙瘩兒,又不是從旁門左道騙取來的名額,你怕什么。rg”
劉巖還是有點擔心,水泥廠的股份制改革,是在他來水泥廠工作的兩個月之前進行的,劉巖來到水泥廠上班的時候,關于這方面的話題還在繼續著。
普通職工們怨聲載道,紛紛議論這樣的規定非常不合理。
他們覺得,員工入股應該是自覺自愿的,即便是不愿意入股,也不能剝奪員工們享受國家職工養老金的權利,養老金制度針對的對象是員工,不是股東。
其二,員工入股的具體數額不應該有條條框框的死規定,應該著自覺自愿的原則,而不應該根據職位的高低設定界限,普通員工也可以拿的比廠領導多,這是作為股東最基的權利。
其三,就是配股的問題,配股按現在的工作崗位分等級,員工們沒有意見,可級差不應該那么大,一個車間副主任,配股的金額就是普通工人的五倍,廠長的配額更是普通員工的三十倍。
這顯然是不合理的,按照這個方案配股,水泥廠的管理人員得到的配股數額竟然高出了體普通員工的五倍。
這不就等于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利益都塞進當權者的口袋里了嗎?讓普通員工入股還有什么實際意義呢?
更讓員工們不能容忍的是,從廠領導內部透露出來的可靠消息,副廠級以上領導的個人入股部分,部都是從廠財務部的賬上劃過去的,等于從這邊的口袋里拿出來放進了那邊的口袋里,廠領導沒有從自己口袋里掏一分錢。
如果這些事都是事實,劉巖真不敢接受王明君的這番好意。
把員工們議論的問題結合到自己媽媽身上,劉巖覺得有許多方面都是不妥當的。
第一,媽媽頂替了另外一個員工享受企業養老金的權利,而這個員工之所以被剝奪了權利,僅僅是因為這個員工不愿意成為企業的股東。企業養老金制度是針對企業員工的一種福利待遇,與是不是該企業的股東沒有任何關系。
這樣想來,媽媽的頂替就名不正言不順了。
第二,企業員工要享受退休之后的養老金待遇,就應該先繳納一定時間和數額的養老基金,媽媽并非水泥廠的職工,這筆養老基金該不該補交,怎么補交,補交給誰?王明君只字未提。
第三,媽媽頂替了別人作為企業股東的權利,當然應該按規定向企業入注一些股份,關于這方面,劉巖詢問了王明君,王明君卻含糊其辭。
會不會像員工們議論的那樣,媽媽的個人入股部分也是從廠里的賬上劃的?
劉巖雖然非常希望媽媽能夠享受那些待遇,但前提是必須心安理得的享受,這些疑問不搞清楚,劉巖沒辦法接受。
帶著這些疑問,劉巖回到了自己的老家。
劉巖心里的這個老家,就是爺爺奶奶生活的那個村子,在鈞都市的正林鎮。
自從劉巖到市里讀書之后,媽媽就搬到爺爺奶奶那里長期住了下來,爺爺奶奶的年紀來大了,身邊必須得有人照顧。
媽媽一邊照顧著爺爺奶奶,一邊在村里的學當代課教師,媽媽當代課教師的工資是每個月九十塊錢,也就是,媽媽忙忙碌碌上一天課,只有區區三塊錢的收入。
劉巖到市里上中學后,爸爸在市里買了一套兩室兩廳的房子,媽媽很少去住。
聽到摩托車的響聲,張明月飛快地跑了出來,手上濕漉漉的。劉巖把摩托車停在院子的西南角,笑著向媽媽走去,張明月一直仰著臉看著兒子,臉上滿滿的幸福,也滿滿的興奮。
劉巖也看著媽媽,兩個人在距離兩米遠的地方同時站住。
劉巖不由得感嘆,媽媽真是天生的尤物,雖然已經四十大幾了,肌膚仍然是那么白皙、光滑,面若桃花,毫不夸張地,就是近距離觀看,媽媽的神采比那些二十多歲的漂亮姑娘一點也不遜色,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媽媽還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媽媽身上穿的這件衣服,是前些天劉巖從上給媽媽淘的,是一件才七十多塊的春秋裙,白色的底子,上面零零星星點綴著一些黑色的圖案,穿在媽媽的身上,顯得是那么的合體,把媽媽的神韻、氣質、身處,襯托得惟妙惟肖。
媽媽從來沒有自己買過衣服,她是個對錢完沒有概念的人,卻總是舍不得為自己花一分錢,時候,媽媽的衣服都是爸爸給買的,媽媽從來沒有去試過,只要是XL號的,穿在媽媽的身上都是那么的合體,像櫥窗里的模特一樣。
劉巖不由得在心里感嘆:像媽媽這樣的,來應該像城市的闊姐闊太太那樣過著那種優雅的生活。
見兒子一直看著自己,張明月竟然有點害羞:“你這破孩子,把媽媽都看丑了。”
劉巖由衷地:“媽媽永遠都是那么的年輕,漂亮。”
張明月慌慌張張地跑進了屋里,劉巖跟在后面,剛坐下,媽媽就端著兩個盤子走了進來,一個是醋溜土豆絲,一個是涼拌荊芥黃瓜。
“巖,你還沒有吃飯吧,肯定餓了吧,媽媽不知道你今天回來,你先對付兩口,我馬上給你做你愛吃的辣椒醬豆,再給你烙幾張玉米餅子。”
劉巖搖搖頭:“媽,你別忙活了,我已經在廠里吃過了。”
“吃過了也得再吃點,你都好長時間沒吃過媽媽給你做的烙饃卷辣椒醬豆了。”
劉巖笑了笑,:“好,那我就再吃點。”
一會功夫,烙饃和辣椒醬豆就端上來了,劉巖看著這些東西,竟然像餓了幾天一樣,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張明月一邊看著兒子吃,一邊問道:“巖,最近工作怎么樣?還順利嗎?”
劉巖抬頭看了看張明月,道:“還可以。”
“那你們廠里最近怎么樣?有沒有發生什么特別的事情?”
劉巖發現媽媽的神色有點不大對頭,雖然自己平時回來的時候,媽媽也總是這樣看著他,但臉上流露出的都是關心,剛才問這句話的時候,卻有些躲躲閃閃的。
“媽,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跟我呀?”劉巖問道。
張明月低下頭,嘟嘟囔囔地:“今天你們廠里的辦公室侯主任來過家里。”
張明月著,拿毛巾擦了擦手,走到電視柜跟前從抽屜里拿出一沓紙。
“巖,你看看這個,這是侯主任送過來的。”
劉巖拿起來看著。
侯福送來的,有一份是股權書,股份總金額是十二萬。
劉巖想了想,這十二萬,應該包括個人入股和企業配股兩個部分,按照鈞都市水泥廠的配股比例,媽媽應該向鈞都市水泥有限公司繳納六萬塊錢的個人入股資金。
即使交了六萬塊錢,劉巖仍然覺得不合適,媽媽并不是水泥廠的員工,不應該享受配股待遇,可現在呢,媽媽不僅要享受配股的待遇,而且還不是普通員工的,是班組長級別的。
劉巖又看了看另外一份材料,這是一份養老基金繳納清單,清單上的名字是一個叫張建華的,總共交了十七年的養老基金,劉巖大概算了一下,七七八八加起來有四萬多塊。
在這些清單的后面,別著一份轉讓協議,上面有張建華的簽字。
劉巖抬頭問道:“侯主任沒應該找誰繳納這些錢?”
張明月搖了搖頭:“他什么都沒。”
劉巖愣愣地看著這些材料,沒有再話。
張明月盯著劉巖,一臉擔心地問道:“巖,這些東西咱們要拿了是不是會出什么問題啊,要不然就別要了,省得到時候不清楚。”
從媽媽的表情上看,她還是很希望得到這些的,只是有些擔心,怕出什么事。
劉巖笑了笑:“既然侯主任拿來了,你就先放著吧。”
劉巖心里的想法是,股權的事情就算了,他準備退回廠里去。至于養老金方面的問題,他準備找時間打聽一下,看看這個張建華到底是不是自愿放棄的,如果是,就把這四萬多塊錢給人家,也算是對人家的一點補償吧。
如果真的能這樣,也算是完成了媽媽的一樁心愿。
隨著年齡的增長,媽媽來看重這些東西了,她雖然對錢完沒有概念,但在內心深處一直有一種無法出的痛——當年沒有上大學成為國家工作人員,始終是媽媽心中的一個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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