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金林尷尬地笑笑：“我就是隨便，像張明月這樣的尤物，我可高攀不起，告訴你們，我已經鎖定目標了，就是咱們班的巧同學。”

    巧是費金林私底下給人家起的外號，這姑娘名叫王秋紅，個子很，五官也長得極，卻極其精致，也搭配得很是協調，巧這個雅號，用在王秋紅身上可以是恰如其分。

    三個人正著私話，鄭華敏磨磨蹭蹭地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王曉亮眼睛雖然卻賊的很，大老遠就看見了鄭華敏，努努嘴對劉啟月和費金林：“噯，噯，看見了沒有，深谷里的哀怨過來了。”

    費金林趕緊歪頭往后看，迷迷糊糊地：“什么深谷里的哀怨？你子怎么神神道道的？”

    王曉亮一臉壞笑地指了指鄭華敏。

    費金林仰著臉大叫：“靠！鄭華敏不是噴氣式火箭嗎？怎么又成了深谷里的哀怨了？”

    王曉亮一正經地道：“人家鄭華敏可是個女孩子吔，叫噴氣式火箭是不是有點太直接了？總得給人留點面子吧。”

    費金林歪著腦袋：“沒看出來啊，你子還挺憐香惜玉的，不過叫噴氣式火箭更刻薄，更惡毒，更容易讓人浮想聯翩。”費金林仔細地咂摸著，“深谷里的哀怨？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王曉亮，你狗日的簡直太有才了！”

    王曉亮突然拍了拍費金林，神神秘秘地：“噯，噯，老費，你可要心著點，我怎么覺得今天這噴氣式火箭是沖著你射過來的。”

    費金林火了，狠狠地踹了王曉亮一腳，大聲罵道：“王曉亮，你他媽少惡心老子。”

    費金林的腳還沒有收回來，鄭華敏已經走到了跟前，紅著臉對費金林喊：“費金林，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跟你。”

    費金林梗著脖子沒有挪窩，好大一會，才極不耐煩地道：“有什么話你就在這兒吧。”

    鄭華敏晃著膀子道：“你過來一點嘛。”

    費金林十分不情愿地跟著鄭華敏向外面走了一點，當著劉啟月和王曉亮的面晃膀子，費金林覺得太惡心了。

    王曉亮在一旁大叫：“靠！好話不背人，背人沒好話，鄭華敏，你不是想跟費金林談戀愛吧？”

    鄭華敏的臉更紅了，聲道：“金林，你愿意不愿意也趕一下時髦？”

    “什么時髦？”費金林迷迷瞪瞪地問道。

    “就是剛才王曉亮的呀。”

    “我跟你？”費金林指了指鄭華敏，又指了指自己，“開什么玩笑！鄭華敏，你是不是以為我的腦袋被門夾了？怎么可能會跟一個烏煙瘴氣的人談戀愛？”

    王曉亮走過來，半開玩笑地道：“鄭華敏，費金林要是不愿意跟你談，你干脆跟我談吧，我最喜歡大屁股了。”

    鄭華敏瞪著王曉亮，惡狠狠地道：“我不喜歡眼睛。”

    完，又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劉啟月，怒氣沖沖地走了。

    那一年費金林考上了大學，高考前兩個月，有兩個穿公安制服的人到學校來，費金林看見了，躲著學校操場的一個角落里渾身發抖。

    劉啟月和王曉亮找到他的時候，費金林流著眼淚：“我完蛋了，徹底完蛋了，不行，我必須得躲出去了，要是被警察給逮了，我這輩子就徹底完了。”

    劉啟月和王曉亮不知道費金林干了什么事，也不好勸他什么，只能看著他走了。

    后來劉啟月才知道，其實那兩個警察是來通知學校讓學生參加宣判大會的。

    劉啟月想辦法托人給費金林捎話，告訴他那兩個警察來學校的真正目的。一個星期后，費金林才偷偷摸摸地回來了，卻一直躲在學校的水井房里不敢露頭。

    這次他并不是完為了躲警察，也是躲避那些曾經跟他來往過的混混。有幾個社會上的混混，見天到學校找他，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把費金林給活剝了。

    費金林躲在水井房里百無聊賴，只能看書了，結果考了個相當不錯的大學。

    進入社會之后，費金林憑著自己當年在社會上學來的事，在官場上一路飆升，現在已經是平原省省委的副秘書長了。

    王曉亮沒有考上，把他爸爸都快氣死了，把他關進一個屋子里，像囚犯一樣每天定時放風，一天兩次，每次二十分鐘。

    王曉亮在黑屋里先是聽了兩個月流行歌曲，他給父親要學習英語，讓父親給他買了一臺錄音機。后來王曉亮實在聽膩了，翻來覆去就那么幾首歌，聽久了就成了噪音。

    兩個月后王曉亮開始看書學習了，第二年，他考了縣第一，那時候鈞都市還叫鈞縣。

    王曉亮大學畢業之后也進入了仕途，現在已經是當年的那些同學們當中最有出息的人物。

    劉巖和父親的這些老同學之間發生了許多故事，這些當然是后話了。

    當年王秋紅也考上了，這倒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之外，雖然只是個中專。

    劉啟月沒有考上，就去參加了鄉鎮干部招聘考試，輕易而舉就考上了，鄉鎮干部考試的試題大都是初中的知識，劉啟月學的非常扎實。

    劉啟月被分配在鴻昌鎮團委。

    報到那天，劉啟月在鴻昌鎮人民政府看到了鄭華敏，她也通過了鄉鎮干部考試，被分配在鴻昌鎮婦聯。

    四目相對，鄭華敏臉黑，劉啟月臉白。

    鄭華敏咬著牙對劉啟月：“姓劉的，我可警告你，管住你這張破嘴，別胡八道，要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劉啟月從來沒有想過要胡八道，他知道鄭華敏警告他，是不讓他出諸如屁兜子毒氣彈噴氣式火箭以及深谷里的哀怨那些事，當時祖老師教訓他的時候，劉啟月也是情急之中找理由為自己開脫呢，后來又衍生出了許多版，也是他自己沒有辦法控制的。

    沒想到卻無意間傷害了鄭華敏，為了這個，劉啟月曾經懊悔了好一陣子呢，總覺得是自己對不起鄭華敏。

    劉啟月暗暗發誓，絕對不把鄭華敏的事情出去，如果因為這件事影響了鄭華敏的前途和幸福，劉啟月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

    這種喪天良的事情，劉啟月絕對干不出來。

    可鄭華敏卻沒有饒過他。

    九月中旬以后，考上大學的學生陸陸續續開始到學校去報到了，報到之前，必須到自己戶口所在的鄉鎮辦理團組織關系轉出手續，王秋紅的戶口就在鴻昌鎮。

    費金林囑托劉啟月：“兄弟，你得幫我一個忙，巧來辦理團組織關系的時候，你替我好好合合，她要是不答應，你就拖著別給她辦理轉出手續。”

    靠！這不是逼良為娼嗎？

    心里這么想，可劉啟月嘴巴上卻答應的很痛快：“放心吧，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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