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陳朝旭已經夠讓鄭華敏尊嚴掃地了,女兒陳如雪呢,更是不讓鄭華敏省心。rg
陳如雪從就喜歡跟劉巖在一起玩,一會兒見不到劉巖,陳如雪就像丟了魂似的,不是悶著頭呆愣愣的一句話不,就是撒潑打滾的跟鄭華敏鬧。
那時候鄭華敏家和劉啟月家都住在鴻昌鎮一個廢棄的煙葉收購站里,住的是用來收購煙葉的那種大敞篷子,中間簡簡單單的壘了一道墻,就把兩家隔開了。每天天一亮,陳如雪就站在自家門口扯著嗓門沖劉啟月家喊叫:“劉巖,快出來騎大馬了。”
“知道了,雪子。”劉巖答應一聲,興沖沖地從家里跑出來,二話不就騎在陳如雪的身上。
兩個孩子都還,都穿著開襠褲,劉巖比陳如雪大一歲,又是個男孩子,不但比嬌的陳如雪看上去強壯的多,還比陳如雪整整高出了一個腦袋。看著人高馬大的劉巖結結實實地趴在女兒的身上,鄭華敏心里實在不是滋味。
劉巖的奶奶寧彩琴慢慢騰騰從屋子里走了出來,看到院子里的情景,瞇著眼站在那里看,嘴角上掛著笑。
寧彩琴是個弱視,兩只眼睛里都有白內障,看人的時候眼珠子老往上翻著,即便是笑著也挺瘆人的。
寧彩琴看了一會,突然陰沉著臉沖劉巖叫了起來:“劉巖乖,快點回來吧,你沒聽見人家嗎?騎狗爛褲襠,騎豬爛脊梁,騎賤人晚上老尿床。”
劉巖像沒有聽見奶奶話似的,依然興趣盎然地騎在陳如雪的背上。
寧彩琴火了,對著劉巖大聲吼:“劉巖,你給我起來,你怎么跟你爹一樣沒有出息呀,姑娘沖你一瞇眼就上勾。”
寧彩琴著,朝屋里瞟了一眼,張明月正在做飯呢,聽了老太太的話,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這些年張明月已經習慣了,自從自己坐月子老太太從老家來這里,張明月就沒有消停過一天,整天聽老太太這些含沙射影的話。也不管事情之間有沒有聯系,只要有點風吹草動,老太太總會把話題扯到劉啟月的身上。
一提到劉啟月,老太太就開始沒完沒了地數落張明月,總覺得劉啟月現在的處境,是受了張明月的拖累,要不是娶了張明月,兒子早就考上名牌大學了,要不是娶了張明月,兒子不定現在已經是大領導了。
張明月雖然一直忍著,可心里畢竟不舒坦,坐月子的時候,硬是把*里面憋出了兩個大疙瘩。劉巖只吃了半個月媽媽的奶水,就不得不吃奶粉了。
為了這件事,寧彩琴又把張明月好一頓挖苦。
鄭華敏可不吃寧彩琴這一套,剛才寧彩琴罵自己的女兒是賤人的時候,她心里就炸了,可她畢竟鎮政府的領導,和一個老太太一般見識,傳出去有點損害自己的形象,后來寧彩琴不像話了,鄭華敏實在是忍無可忍。
鄭華敏像潑婦一般沖到寧彩琴跟前,大聲吼道:“老太婆,你什么意思?誰是賤人?誰勾引你孫子了?你必須把話給我清楚。”
寧彩琴有一張不饒人的嘴,她才不在乎鄭華敏呢:“我就了怎么了?你就是賤人,你養的閨女也不是什么好貨,你別以為你是個芝麻官,別人就得巴結你,就得拿你們家的閨女當寶貝,我們家劉巖才不稀罕呢,我不能讓我們家劉巖從就養成跟他爹一樣的壞毛病,他得有志氣,千萬不能再讓賤女人給禍害了。”
寧彩琴這話有點賭氣的成分,也有點酸,那時候鄭華敏已經是鴻昌鎮的黨委副書記,劉啟月呢,卻仍然停留在鴻昌鎮團委副書記的位置上。
陳如雪趴在地上,抬起頭看著寧彩琴,奶聲奶氣地道:“劉奶奶,你就讓我跟劉巖玩吧,女孩跟男孩玩,變丫鬟,娶個媳婦不要錢。”
鄭華敏聽到這句話都氣哭了,不由分跑過去,扒拉開騎在陳如雪身上的劉巖,然后又把陳如雪拽了起來:
“陳如雪,你就是個賠錢貨。”鄭華敏惡狠狠地罵道。
寧彩琴斜著眼看了看屋子里的張明月,陰陽怪氣地道:“賠錢貨我們劉家也不稀罕,我不能讓我的大孫子像他爹一樣沒出息,家里有一個賠錢貨已經夠我受的了,要是我孫子再找個賠錢貨,還讓我這老太太活不活了?”
陳如雪仰著臉看著媽媽,學著大人的腔調道:“你生的就是賠錢貨啊,有事你別生啊,等我長大了就嫁給劉巖,把咱家的好東西都搬到他家去。”
孩子童言無忌,可鄭華敏心里卻做下了病。
這一年陳如雪剛剛三歲,從聽到女兒出這句話開始,鄭華敏就暗暗發誓,一定要想辦法調到市里去,遠遠地離開劉啟月這一家人。
為了離開這里,鄭華敏可沒少活動,她上上下下地打點著各種關系,直到陳如雪該上初中的時候,鄭華敏終于如愿以償地調到了鈞都市市委工作。
鄭華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心想從此以后總算脫離劉啟月的魔爪,沒想到剛剛消停了一個月,劉啟月便如影隨形地跟到了市里,他被調到了市文化館工作。
鄭華敏覺得劉啟月簡直就是陰魂不散。
其實劉啟月要是愿意,早幾年就能調到市里工作了。
劉啟月雖然在鴻昌鎮混的一塌糊涂,卻很受市文化館館長閆富力的賞識,劉啟月的筆桿子在鈞都市出了名,閆館長好多次都想請劉啟月到文化館去工作。
劉啟月一直在猶豫,妻子張明月和兒子劉巖都是農村戶口,劉啟月又在市里買不起房子,調過去生活上有諸多不便。
直到劉巖該上初中了,劉啟月才開始考慮進城的事情,市里的教學條件畢竟比鄉下好的多,他能到文化館去工作,就可以把劉巖弄到市里的學校去。
劉啟月帶著劉巖進了城,而張明月卻跟著寧彩琴回到了正林鎮的老家。劉巖的爺爺奶奶一年年老了,兩個人的身體狀況又都不好,張明月回到老家,一來可以照顧公公婆婆,二來還要耕種一家四口人的責任田,劉巖到城里上學后,張明月把她和兒子的戶口都遷回了老家正林鎮。
另外,張明月還得到村里的學教書,她必須掙錢維持家里的正常開銷,包括公公婆婆的醫藥費。
劉啟月自打在仕途上遭受打擊之后,就開始破罐子破摔了,除了寫一點文章就沒干過什么正經事,一天到晚就知道酗酒,發表文章了,就高興的喝大酒,心里不順了,就借酒澆愁。
自打張明月嫁給劉啟月,從來沒有見他往家里拿過一分錢,唯一做過的事情,就是曾經給張明月買過幾件衣服。
張明月是個衣服架子,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都能顯示出與眾不同的韻味來,只要張明月穿了新衣服,沒有人不夸的。
劉啟月也只有靠這個跟別人炫耀了。
張明月跟公公婆婆處的久了,寧彩琴的態度也開始有了很大的轉變,她一共四個兒子四個兒媳婦,除了張明月,沒有一個人伺候過她,也沒有一個人給過她一分錢。
再后來,寧彩琴逢人就夸張明月:“啟月這子真的是撿著了,娶了個這么漂亮的好老婆,你看這身段,就跟十七八的大姑娘似的,你看這臉蛋,曬白,曬白。”
提到張明月的缺陷,寧彩琴:“可惜就是屁股頭子太了,要是再有兩個又圓又翹的大屁股,一準能給我再生幾個像劉巖一樣有出息的大孫子。”
想起媽媽的過往,劉巖心里沉甸甸酸溜溜的,他已經想好了,這次的事情只要不違犯上面的政策,一定把指標給媽媽留下來,讓媽媽到了退休年齡之后也能拿到養老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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