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君被逮了,除了雇兇殺人之外,他還面臨著貪污受賄和瀆職罪等多項指控。
他被逮捕的直接原因,是因為被劉巖逮住的那個兇手,那個人供出了王明君是雇兇殺人的幕后推手,接著又審出了一連串的案子,其中對王明君影響最大的,恐怕就是十個億國有資產的流失案了,這里面,牽涉到王明君的巨額受賄,王明君在幕后交易上表現出來的貪欲,已經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至于雇兇殺人案,當然有鄭華強的影子,戴志超的供述和證據,讓貪污巨額公款成了鐵案,鄭華強已經被列為貪污巨額公款的犯罪嫌疑人,被公安部門正式通緝了。
一樁樁一件件無可狡辯的事實擺在眼前,王明君當然知道這對于自己來意味著什么,他已經不想再做無謂的掙扎,卻張開含著劇毒的嘴,準備在臨死之前,咬死一個塊頭大的給自己墊背。
王明君把含著劇毒的嘴伸向了周和平。他要在水泥廠土地轉讓問題上狠狠地咬周和平一口。
“我的所作所為,都是周和平授意的,他是幕后指使。”
此言一出,整個鈞都市一片嘩然。
水泥廠國有資產的處置,是市政府工作范疇內的事情,周和平是市委書記,按照工作職責的具體分工,根不可能干預這件事,王明君是周和平授意的,這不是瞎扯嗎?王明君完是瘋狗亂咬人。
這是一部分人的看法。
另一部分人則認為,正因為周和平不能從正當的渠道參與這件事,他的心理才更容易失衡,同時操縱起來就更具有隱蔽性,欺騙性,更無所顧忌。
周和平雖然沒有參與的權力,但他可以在暗中發號施令,他是市委書記,是鈞都市權力至高無上的人物,他的話對于王明君來,就是最高指示。
吔!有這種可能吆!
王明君之所以咬周和平,完是出于義憤,周和平自打來到鈞都市,就開始跟他王明君過不去,先是在新的立窯生產線建設的問題上橫加干涉,差一點讓自己的計劃胎死腹中。
后來又派來了劉巖跟自己作對,如果沒有劉巖的干擾,水泥廠絕對不會現在就被關停,如果有充分的時間去運作,絕對不至于在土地轉讓問題上露出那么多的破綻。
更可氣的是,劉巖居然把水泥廠土地使用權期限的秘密給拋了出去,他這樣做,就是為了讓范太順這些人抓住把柄。
事實上,上面對這件事情的調查,也是從王明君對范太順的那句參與土地競標的前提條件,才尋找到突破口的,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上面終于逮到了王明君利益輸送和利益交換的證據。
面對這些,王明君沒有一絲一毫的悔意,反倒覺得是劉巖陷害了他。同時他還認為,劉巖的所作所為,一定是周和平授意的。
王明君能不恨周和平嗎?
當然了,一個市委書記也不是誰都能隨隨便便亂咬的,你得有證據吧。
王明君沒有證據,從其他渠道了解,也沒有任何直接或者間接的證據證明周和平參與了這件事。
王明君雖然嘴里有毒,卻沒有牙。
眼看著這件事就要風平浪靜了,恰巧這個時候,周和平被調離了。
他被任命為中州市紀律檢查委員會書記。
這個任命,頗耐人尋味。
鈞都市雖然只是個縣級市,卻是個牛哄哄的縣級市,中州市轄四縣一市一區,僅鈞都市一個市的國民經濟總量,就占到了整個中州市國民經濟總量的百分之七十。
這些年,不斷聽到從鈞都市傳出這樣的口號——建設大鈞都!這“大”是什么意思,顯然是級別上的大了,不少人都覺得,鈞都市應該跳出中州市這個圈子,成為獨立的省轄市。
鈞都市在經濟上的強勢地位,也相應地抬高了其黨政一把手在中州市的地位,鈞都市的歷任市委書記,都是中州市的市委常委,而且在常委的排名中非常靠前,僅次于中州市市委書記、市委副書記和市長三個人,排在中州市市委常委的第四位。
有的時候,就連鈞都市市長也是中州市的市委常委,現在鈞都市的市長李亞洲,就是中州市的市委常委。
現在呢,周和平從鈞都市市委書記轉任中州市紀檢委書記,反而讓自己在中州市市委常委中的排名下降了一位。
更耐人尋味的是,以前的歷任鈞都市市委書記,如果調入中州市任職,最起碼是市委副書記,有的直接就是市長甚至市委書記。
總而言之,鈞都市的官場中人大部分都覺得,周和平已經被邊緣化了。
周和平的突然調離,在鈞都市官場上引起了一場巨大的震蕩。
人們首先考慮的就是市委書記這個空缺,在鈞都市官場這個圈子內,最具有實力競爭這個職位的,當屬市長李亞洲和市委副書記李松林了。
從綜合實力上來,李亞洲比李松林似乎更勝一籌,李亞洲四十八歲,作為中州市的市委常委,他現在的行政級別就是副廳級,而李松林呢,雖然是鈞都市的市委副書記,行政級別卻只是副處級,五十四歲對于副處級的李松林來,是個不尷不尬而又非常尷尬的年齡。
按照行政級別與退休年齡之間的約定俗成,再過一年,李松林就必須退下來了,他如果想繼續干下去,唯一的出路就是去人大或者政協。
李松林打心眼里不愿意去人大或者政協,現在人大主任和政協主席這兩個職位分別被鈞都市原市委副書記趙紅軍和原常務副市長陶永杰牢牢占據著,這兩個人論資格比他老,論年齡比他“”,李松林去人大或者政協,只能擔任副職了。
年齡比李松林是相對于職位而言的,趙紅軍和陶永杰都是五十六歲,可人家是正處級,可以在現在的崗位上干到六十歲。
李松林心里明白,這次鈞都市官場的震蕩對于自己來頗有點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的意味,如果不能前進一步,很可能會在這次的震蕩中被調劑到人大副主任或者政協副主席的位置上去。一旦被調劑到這兩個崗位,基上就和鈞都市的權力中心拜拜了,甚至有被鈞都市官場徹底邊緣化的可能。
所以李松林必須放手一搏,現在與李亞洲相比,他唯一的優勢,就是在這次水泥廠土地轉讓問題上,抓到了李亞洲的把柄。這次的土地轉讓,讓鈞都市的財政收入白白損失了十個多億。李亞洲作為鈞都市的行政一把手,對于這次國有資產的嚴重流失,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李松林準備在這個問題上好好做一下文章。他覺得在這個問題上,可以拉上常務副市長霍發作為自己的同盟軍。把霍發拉進自己的陣營,一方面可以擴大自己的聲勢,霍發是常務副市長,同時又是市委常委,在鈞都市官場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另一方面,霍發作為行政官員,直接參與了水泥廠土地轉讓的指導工作,他是領導組組長,如果他站出來公開指出李亞洲在這個問題的處理過程中存在著瀆職行為,比任何人的指責都有分量,也比任何人的指責都具有震撼力和爆炸性。
霍發在這個問題的態度非常有趣,來,在水泥廠國有資產的處置上,霍發作為領導組組長,最終導致十個多億的國有資產流失,怎么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要是追究領導責任的話,則有李亞洲在他前面擋著,為了推卸自己的責任,霍發完可以朝李亞洲腳下使絆子背后捅刀子的。只要自己上手,李亞洲肯定吃不消。
當然,他也可以采取坐山觀虎斗的策略,這對他來是最為穩妥的辦法,他畢竟是水泥廠企業資產處置領導組的組長,萬一把事情搞大了,上面認真追究起來,他自己也脫不了干系。
按照正常的思維,霍發在這個問題上,只能有兩種選擇,要么和李松林站在一起共同對付李亞洲,要么就坐山觀虎斗,當一個悠閑自得的看客,靜觀事態的發展。
來呢,霍發是準備朝李亞洲腳下使絆子背后捅刀子的,可李松林明顯的拉攏,卻讓他突然之間完轉變了想法,看到李松林丑惡嘴臉的那一刻,他把腳縮回去了,把刀子藏起來了。
他從李亞洲的對手突然間變成了親密的朋友,在這個問題上,他要旗幟鮮明地站在李亞洲這一邊,替他開脫,幫他話。
原因是顯而易見的,如果李松林當上了市委書記,霍發最大的出息,就是從常務副市長挪到市委副書記的位置上,這種雞窩挪鴨窩的事情,霍發沒有多大興趣。
可如果李亞洲當了市委書記呢,他就有非常大的可能升任鈞都市的最高行政長官。
孰輕孰重,霍發還拎的清楚。
當然了,動了心思的還不僅僅是這些人,好多人都在論資排輩,一個蘿卜一個坑地數著自己會被摁到哪個坑里。
上面的事情已經夠熱鬧的了,偏偏這時候還有一個西城工業園區管委會的人事安排問題,隨著這個人事安排,牽動了一大批的職位擢升以及行政級別的調整,這次的調整,牽涉到一批副科級干部,正科級也有個別調整。
這是周和平在任時已經醞釀好的事情。
整個鈞都市官場一下子熱鬧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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