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巖的大腦飛快地旋轉著,他覺得,現在的關鍵問題就在于,這一百萬塊錢,究竟是像胡麗靜的那樣,平江集團是在溫博章的脅迫之下才拿出來的呢?還是像溫博章的那樣,是因為在天然氣公司的收購案中抬高了價格,讓胡建輝惱羞成怒之后的惡意陷害呢?這個問題才是整個案子的關鍵所在。rg劉巖決定,他必須親自把這件事調查清楚。
這種想法,劉巖覺得現在還不能向梁成透露,以免在接下來的調查當中重新陷入被動。
把胡麗靜送走之后,梁成又急了,沖著劉巖嚷嚷道:“現在可以結案了吧?”
劉巖:“差不多了,還有最后一點程序。”
梁成不耐煩地問:“還有什么程序?現在人證物證部都齊了,還差什么程序?”
劉巖:“人證是有了,可是物證呢?”
梁成想了一會,:“物證不就是那一百萬塊錢嘛!另外還有那個錄音筆也可以算是物證!
劉巖:“那一百萬塊錢溫博章已經上交給紀委了,雖然算是物證,但從嚴格意義上來卻不能當作溫博章受賄的物證。那個錄音筆倒是可以做為物證,但里面有一些被趙書庭人為篡改過的痕跡。梁,你分析分析,趙書庭為什么要篡改那個錄音呢?難道真的是為了區區五千塊錢嗎?他和溫博章可是一刀割不斷的實在親戚啊!”
梁成皺著眉頭:“靠!你還真的以為趙書庭會像剛才狐貍精的那樣為了一點錢殺他親爹。「鶝]那話。對趙書庭來,平江集團給他那五千塊錢,只是一個引子,他想靠著這個引子套來更大的錢!
劉巖恍然大悟一般地拍了拍腦袋,道:“你的太有道理了,這一下我就完明白了,也完可以通了。趙書庭愿意給溫博章送錢,不是為了平江集團那五千塊錢,是為了跟溫博章分錢,趙書庭告溫博章,是因為分贓不均。”
梁成的嘴角使勁往下扯了扯,:“別臭美了,這么簡單的問題,硬生生被你弄成了繞口令!
劉巖沒有話,他從抽屜里拿出了那支錄音筆,播放著溫博章和趙書庭談話時的內容。
這段錄音,劉巖在送到省里做鑒定之前,已經聽了無數遍了。整個錄音只有短短的三句話,而且中間還存在著停頓。這種停頓顯然不是雙方交流中間人為的停頓,在那段空白里,周圍的環境沒有任何聲音,與整個錄音的背景完不同。
放完錄音,劉巖看著梁成:“你覺得錄音中間的隔斷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溫博章和趙書庭分贓時爭吵的內容?趙書庭故意把它掐了?”
“操!這么簡單的漏洞到現在才聽出來了啊,很顯然嘛!”這一次梁成的嘴角是往上翹的,臉上還不自覺地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這就好辦了,只要能找到趙書庭,把他的嘴巴撬開,把這件事落實了,馬上就可以向領導交差了!
聽完劉巖最后這段話,梁成不高興了。嘟嘟囔囔地:“事情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干嘛還要找趙書庭哦?”
劉巖認真地:“剛才的那些,只是咱們的合理推論,不能做為直接證據使用的,從法律的角度來,必須是當事人的證詞才可以做為直接證據。”
梁成歪著腦袋愣愣的看著劉巖,心里忿忿地罵道:狗日的,剛才又是鑒定又是推理的,合著熱鬧了半天,連一點屁用都沒有!你狗日的是不是在耍我哦!早知道是這樣,剛才老子費那么大勁干嘛?
后來梁成又想開了,案子畢竟馬上就要破了,在這最后的關頭,自己也該顯擺顯擺了。
第二天,梁成和劉巖一起去了趙書庭的老家。
趙書庭的老家,在鈞都市鴻暢鎮西邊的大山旮旯里,有四五里路不通汽車,劉巖只好把汽車停放在一戶人家里,和梁成袁邱徒步進了大山。
道路非常難走,不到五華里的路程,劉巖和梁成愣是走了一個多時。到趙書庭家門口的時候,兩個人都累的氣喘吁吁的。
趙書庭的家很破很簡陋,三間低矮的平房,是家里的正房,另外就是靠東面的一間廚房了,廚房是用玉米稈搭起來的,就跟個茅草庵似的。
院子里沒有人,平房頂上有一男一女正在上面翻曬糧食,看見生人來,也不打個招呼。
來這里之前,劉巖做過一些功課,了解到趙書庭家里現在還有一個大兒子,一個大兒媳婦,大兒子叫趙帥強,大兒媳婦就連愛紅。另外,趙書庭還有一個又瘋又傻什么都不知道的老婆,一天到晚床上吃床上拉的。
劉巖估計,房頂上那兩個人應該就是趙帥強和連愛紅,于是就沖著房頂上面喊:“喂!上面是趙帥強大哥和連愛紅大嫂吧?這里是趙書庭的家吧?他人在嗎?”
房頂上傳來一個女人惡狠狠的聲音:“早死了。”
“死了?什么時候死的?”
“早他奶奶的死八百年了,骨頭都漚成大糞了!
劉巖知道,這大兒媳婦的肯定是氣話,看起來她與老公爹的關系不咋滴哦!但他又不好再繼續追問,怎么辦呢?
劉巖往四下看了看,發現平房的西墻角上豎著一把簡易的梯子,劉巖走過去,順著梯子慢慢的往房頂上爬,腳剛踏在梯子上,梯子就吱吱呀呀地響,還左搖右晃的。梁成在下面看的臉都白了,打死也不肯上去,只好一個人留在了下面。
劉巖在爬梯子的過程當中,房頂上面的兩口子一直直眉瞪眼地看著,既不出聲,也沒有任何表示。
爬到房頂,劉巖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笑著跟這兩口子打招呼:“大哥大嫂,忙著呢?”
男的只是輕輕地哼唧了一聲,就扭過了頭去。女人一直直勾勾的看著劉巖,把劉巖嚇的差一點沒從房頂上翻下去。
這女人長的實在是太磕磣了,劉巖活了二十多年,還從來沒有見過那么丑的女人。
女人的身高充其量有一米三,還是個拐巴腿,走起路來就跟鴨子似的。兩只手就跟炊帚疙瘩一樣,手掌和手指的比例大概有十比一,形象一點,她那手就像是炊帚疙瘩往外冒了五個禿頭。臉上就更不能看了,兔唇塌鼻子,一雙綠豆大的眼睛,眼珠子里還有白內障,像兩個昏黃的玻璃珠子似的,眼皮子往上一翻,大白天也能把人嚇個半死。
房頂上曬著一大片花生,上面的泥土已經曬干了,劉巖蹲下身子,捏起一粒花生輕輕往房頂上一磕,花生上面的泥土就散落了,只留下朦朦的一點土星子。
劉巖剝開花生的外殼,朝嘴巴上就那么一甩,花生果“嗖”地一下正好落入了口中。劉巖的這個舉動,把連愛紅的目光一下子吸引了過來。
劉巖也不搭理她,繼續蹲下來捏花生,自言自語地:“這是‘百日回’吧?”
連愛紅的玻璃眼珠里有了一些亮光,好奇地問:“你還知道‘百日回’?”
劉巖不緊不慢地:“我不但知道‘百日回’,我還刨過呢!”
劉巖回憶著昔日的場景,在收獲過的花生地里,一大群半大不的男孩女孩,有的拿著鐵耙子,有的拿著鐵鋤頭,有的拿著鐵鍬,還有的拿著飯鏟,十八般兵器都上了陣,滿地里都是大大的孩子,撅著屁股吭哧吭哧地刨被落下的花生。吭哧癟肚的刨上老半天,剝開花生殼一看,奶奶個熊,癟的,里面的花生仁瘦的就跟個曬干了的蒼蠅,根就不能吃。
撅著屁股繼續刨,又是吭哧癟肚的忙活了半天,終于又刨出了一顆花生,拿手里一看,已經生芽了,嫩芽把花生殼都頂的張開了嘴,卻舍不得扔,用手指尖把芽的部分掐去,毫不猶豫就塞進了嘴里,剛嚼上一口,滿嘴都是不清楚的苦味——啊呸!啊呸呸呸!啊呸呸呸呸呸!一直把滿嘴的唾沫都吐干了,嘴里那種怪怪的苦味還沒有消失。
還是不甘心,還要撅著屁股繼續刨,不刨到昏天黑地,什么都不肯回家。
連愛紅笑了,牙齒牙床上滿滿都是花生果的殘渣:“兄弟,從賣蒸饃,你啥事都經過!”
劉巖回了一句:“我從賣葡萄,啥事都知道。”
連愛紅又笑了,笑聲嘎嘎嘎嘎的,像老母雞剛下過蛋之后的那種叫聲。
“兄弟,你家哪兒的?”連愛紅問道。
劉巖:“鴻暢村的!
連愛紅:“原來是鎮上的哦,你們那兒可比我們這兒富裕多了!
兩個人對話期間,趙帥強一直佝僂著腰在一旁聽,自始至終沒敢插一句嘴。
劉巖看了他一眼,趙帥強趕緊把頭扭了過去,好像很害羞一樣。
趙帥強的模樣可比他老婆強太多了,濃眉大眼細皮嫩肉的,身子板高高壯壯的,要不是身上的衣服次點,基上就是經常在外面混場面的模樣了。
劉巖忍不住夸贊道:“大嫂,大哥長的可真夠帥的。”
大兒媳撇了撇嘴,:“就是他這副好皮囊把我給誑了,要不然我會嫁到這窮山旮旯里受這種洋罪!”
劉巖心里好奇,這兩個人是怎么湊到一塊堆的呢?
“大嫂,跟我,當年大哥是怎么追上你的?”劉巖又忍不住問了一句。
連愛紅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話的時候還兇巴巴的看著自己的男人:“就他那窩囊樣,看著像是會追女人的嗎?”
趙帥強聽到老婆在數落自己,趕緊往后面退了幾步。
連愛紅的聲音又了下來,有點羞答答的對劉巖:“是我追的他!
劉巖故意:“那這個容易,女追男隔層紗嘛!”
連愛紅紅著臉:“還隔層紗呢!你是不知道我費了多大勁!
連愛紅了她追老公的經歷,差一點沒把劉巖給笑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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