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如雪顯然看出了劉巖和西門卿各自內心的糾結與掙扎,她必須站出來話了。
“我們并不是想逼迫你做出什么決定,但你應該站在你自己的角度上好好想一想,如果你繼續保持沉默,還能夠勉強維持下去,或者還能夠茍延殘喘地活著,你可以選擇繼續沉默;如果你這樣下去連一點活路都沒有了,那還怕什么?橫豎都沒有活路了,你還有什么好顧忌的?”
西門卿顯然被陳如雪的最后這句話打動了,劉巖的無奈把他帶到了崩潰的邊緣,而陳如雪的勸又讓他重新萌發出了掙扎的**。
在這種崩潰和掙扎的雙重作用下,西門卿的身子劇烈地抖動起來,牙齒咬的嘎嘣嘎嘣響,好像是在做什么艱難的決定。
正在這時候,從外面走進來七個年輕伙子,典型的混混模樣——頭頂帶著尖兒,臂上刺著花兒,頸上掛著圈兒,嘴里叼著煙兒,站在那兒像吃了搖頭*丸一樣渾身亂晃。
陳如雪以為又是來找茬的,迅速攔在了西門卿的前面,瞪著眼珠子大聲喝道:“你們要干什么?今天姑奶奶在這里,由不得你們撒野。”
劉巖也直直的站在了陳如雪身邊,目光如炬地看著這些年輕人,同時又下意識地將西門卿護在了身后。
混混們莫名其妙的看著劉巖和陳如雪,然后又將目光投向了西門卿。
西門卿的眼睛里瞬間迸發出一種超強度的火熱,他明白,剛才劉巖和陳如雪的舉動,是誤以為這些人是武二浪的手下。這兩個年輕人能夠在危難時刻挺身而出保護自己,僅憑這一點,西門卿就看到了他們的浩氣和擔當。
轉向那七個禿腦袋的時候,西門卿的目光突然間又黯淡了下來,悻悻然地道:“怎么著?你們是不是鐵定要離開這里了?”
其中那個個子最高身體最壯的道:“老板,我們不是不愿意跟著你干,可也不能不要命啊!他們四五十個人對付我們一個,太嚇人了!再不走自己這二百多斤不定就撂這兒了。”
西門卿有氣無力地沖這些人擺了擺手,道:“走吧走吧,你們都走吧。”
從西門卿的態度上看,剛才走出去的那七個人應該是他的手下,很可能是他雇用的保安。雖然已經猜到了這些人的身份,陳如雪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西門老板,剛才這些人是干什么的?”
西門卿嘆了口氣:“是商貿大世界的保安,唉!我算是看出來了,這些人別看一個個五大三粗的,還整個禿腦袋,也就是些能嚇唬人的門神,關鍵時候,連個屁用都不頂。”
西門卿又看了看滿屋子的凌亂場景,無奈地道:“不過也不能怪他們,武老二手底下那幫人實在是太猖狂了,又仗著人多勢眾,簡直比土匪還要兇狠。這幾個人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夠意思了,我總不能要求他們跟著我一起玩命吧?”
陳如雪率性地甩了一下長發,滿不在乎地道:“怕什么?武二浪那些人的腦袋也不是柳梢,砍了還能發芽呢!如果是我,就跟他們對著干,我還就不信了。”
對于陳如雪的姿態,西門卿沒有表現出任何的質疑,剛才陳如雪展開手臂護在自己眼前的時候,西門卿就已經認定了,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俠客。
西門卿的眼睛里露出贊許的光亮,朝陳如雪伸著大拇指道:“姑娘,我看出來了,你是個好樣的。伙子,你也是好樣的,就沖你們敢跟一群伙子瞪眼睛,就充分證明你們是有擔當的人,我相信你們。”
到這里,西門卿的表情里突然流露出魚死破的堅決:“好,今天我就豁出去了,把這里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訴你們,反正也沒有活路了,大不了玉石俱焚。”
西門卿看著劉巖和陳如雪,把自己知道的情況詳詳細細地了一遍。
商貿大世界發生的騷亂,還得從郭長鑫這個人起。
郭長鑫并不是做生意的,在沒有得到商貿城之前,他只是一個教師,或者他的身份是教師,他的具體職業,是響水縣西城區辦事處教育辦公室的副主任。
一直到現在,他的身份仍然還是西城區辦事處的教育辦公室副主任。
七年前,郭長鑫的姐夫關山月從一個不起眼的縣委辦公室副主任,直接升任了響水縣的副縣長,郭長鑫覺得自己發家致富的機會來了,如果能夠借助姐夫手中的權力,不定能沾到許多便宜,比當個教書匠可強太多了。
郭長鑫雖然想從關山月那里撈點好處,可他自己心里卻沒有多大把握。一般情況下,能夠借到姐夫的光,前提是姐姐必須能夠降的住自己的老公。可郭長鑫的姐姐郭亞棉完是個窩囊廢,在關山月那里根一點地位都沒有。不僅僅如此,郭亞棉好像還很怕關山月,她留著戚薇式的短發,并不是因為這種發型能夠襯托出自己的氣質,而是為了在直面關山月的時候,用前面的那縷頭發遮蓋住內心的怯懦。
郭亞棉尚且如此,那郭長鑫在關山月跟前的處境就不用再了。
事情的轉機完是因為一次偶然。
西門卿給劉巖講了一個忒俗的故事。
關山月當縣委辦公室副主任的時候,看上了同在縣委辦公室工作的齊曼,總想著把自己身上使不完的那點勁,在這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身上發泄出來。
齊曼長得賤漂亮,賤漂亮的意思都懂吧,就是漂亮的讓男人一看到她就忍不住想發賤。
想在齊曼面前犯賤的男人真不少,可是能夠在她面前發賤的那些人,有一頭算一頭,個頂個都比關山月這個縣委辦公室副主任的腦袋大。齊曼還看客下菜碟,比關山月腦袋大一圈的,頂天了也就是能在她身上蹭蹭癢得鉆心的爪子,像關山月這樣的,在齊曼的眼里,腦袋的只能勉強當個蒜捶。
可是在關山月看來,他這個蒜捶正好能配上齊曼的那個蒜臼,齊曼算什么呀,不就是縣委辦公室里一個普通的工作人員嘛!如果不是因為長得賤漂亮,即便往關山月身上生撲,他還不見得能答應呢。
要模樣,關山月一直自我感覺非常好。憑這一點,他覺得自己完有資格在齊曼面前發賤。
齊曼也是倒霉催的,她對關山月的騷擾已經忍了很久了,這一天終于忍無可忍,當著許多同事的面把關山月狠狠地羞辱了一頓。
剛撒完氣,關山月副縣長的任命文件就下來了,齊曼的腦袋一下子漲的比蒜臼還大。
下班后,齊曼把關山月堵在了辦公室里,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對關山月道:“關縣長,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關山月的頭發猛地一下就豎起來了,不顧一切地撲向了齊曼,把心里的愛和恨統統發泄了出來。
關山月實在是太激動了,居然忘記了把門鎖上,郭長鑫咣當一下推開門就進來了,把眼前的情景看了個真真切切。
郭長鑫二話沒,關上門就走了。
關山月急眼了,提起褲子就攆了出去。
關山月雖然不在乎自己老婆的想法,可這個舅子卻不是個省油的燈,他要是把這件事宣揚出去,那自己就裸穿短裙撅屁股——露大臉了。
關山月追出去至少一里地,才追上了郭長鑫,生拉硬拽地把他扯進了一家高檔酒店。
“你可以啊老關,剛剛當上縣太爺,屁股還沒坐熱呢,就著急著娶姨太太了。”
郭長鑫坐在關山月的對面,掏出一支煙抽著,脖子高高地仰起,悠閑自得地吐著煙圈,煙圈在空氣中旋轉著,重疊著,像一個個鋼圈一樣套在了關山月的頭上,同時也套在了他的心里。而且這個鋼圈,就像眼前的煙圈一樣在他的心里慢慢擴散著。
郭長鑫抽出第二支煙的時候,關山月崩潰了,瞪著眼珠子沖郭長鑫喊:“你繼續呀,怎么不放屁了?”
郭長鑫斜著眼看著關山月,慢慢吞吞地道:“我已經完了,你還讓我什么?”
關山月跳了起來,剛要大聲喊叫,看了看周圍的人們,又憤憤然地坐了下來。
“郭長鑫,你別跟我陰陽怪氣的好不好,到底想怎么樣吧,我等著呢。”關山月雖然把聲音壓的很低,無奈情緒太激動了,舌尖頂著上牙床發出來的叫聲像是在跟另外一條惡狗搶食吃。
郭長鑫笑了,笑的很愜意也很曖昧,弄得關山月差一點又跳了起來。
“郭長鑫,你到底要干什么吧?要殺要剮你給我來個痛快點的,別他媽的鈍刀子剌人。”
郭長鑫站了起來,看了看周圍的食客,指著關山月叫道:“關縣長,你這就不像話了,我媽怎么惹你了你罵我媽?”
郭長鑫的聲音很大,惹的周圍的人紛紛站起來朝他們這邊看,把關山月囧的汗都下來了。
關山月一把將郭長鑫拽回到座位上,低聲下氣地:“郭長鑫,我求求你了,你饒了我吧,你不是我舅子,你是我老祖宗,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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