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莫名其妙的悸動著,迫使關山月不得不再次冷靜下來。rg對于這個舅子,還真的不能太急躁了。
“長鑫,如果我能夠幫上忙,我會不幫你嗎?你應該知道的,現在早已經是市場經濟時代了,價格杠桿完由市場支配著,行政干預那一套早已經過時了,也根沒有作用。再了,我是縣委書記,不可能什么都管吧,警察還有明確的分工呢,我要是什么都干預,豈不是讓別人閑話?”
郭長鑫:“我也不是要讓你直接干預這件事,不管是警察也好,工商稅務部門也好,不都得聽你的嗎?如果這些單位一起找王海鸰的麻煩,我就不相信他不妥協。”
關山月掏出一支煙點上,使勁地吸了一口,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對郭長鑫道:“你這個事,我覺得讓正兒八經的警察出面未必有好的效果,你可以嘗試一下找‘民警’幫你解決。”
郭長鑫撇著嘴嚷嚷:“姐夫,你推的也太遠了吧,你一個縣委書記都解決不了的事情,讓民警去處理?開什么玩笑呢!”
關山月把頭往郭長鑫跟前伸了伸,神神秘秘地:“長鑫,你可能沒有聽懂我的意思。我的民警,不是正兒八經的民警,是那種‘民警’。你讓他們出面,萬一出了什么問題我給你們兜著。”
郭長鑫恍然大悟。
關山月的所謂“民警”,就是那些社會上的潑皮無賴。
坊間有一種法,如果你跟警察有很深的交情,警察就可以靠交情為你出警,這叫交警;如果你能給警察行方便,警察就可以看在你什么都行的面子上為你出警,這叫刑(行)警。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你既能給警察行方便,又跟警察有很深的交情,但你托付的事情,警察實在不方便直接出面,那就只好找社會上的潑皮無賴出面了。
人們把這些潑皮無賴戲稱為民間警察,簡稱“民警”。
郭長鑫沒有想到一個堂堂的縣委書記居然還懂得這些道道呢!他覺得這樣特別合適。潑皮無賴出面的威力,一點也不比正兒八經的警察,因為他們無所顧忌,真出了問題,還有關山月兜著呢。
郭長鑫讓武二浪去找彭子昆。
彭子昆是響水縣最大的混混,手底下有五六十個嘍啰,都是一些刑滿釋放人員或者游手好閑的社會渣滓,是民間警察組織的基力量。
這些人打一聲招呼,還可以征集到許多臨時湊數的,最多的時候,可以糾集到五六百人,場面上看起來很是壯觀。
實際上,大部分混混們根不會來真格的,他們也就相當于古代那些拎著棍子的衙役,起的就是壯聲勢的作用。
但是這些人非常愿意湊這種熱鬧,他們整天無所事事的,當是閑逛呢,而且還可以每天拿到一百塊錢的酬勞,另外還能跟其他的混混們混個臉熟。
就連那些基骨干,也不見得會動真格的,大部分情況下只是虛張聲勢,就像是老貓躲在袖筒里,往外伸在頭愣充大老虎,雖然不咬人卻怪嚇人的。
按照郭長鑫的吩咐,武二浪去找了彭子昆
見到有顧客找上門來,彭子昆一正經地道:“怎么著?是要出警嗎?”
武二浪有點想笑,但還是忍住了。他把要委托的事情詳細地跟彭子昆了一遍。
彭子昆:“我們這里都是明碼標價,像你這樣的情況,警隊的基收費標準是五萬塊,另外,每個出警人員每天一百元的酬勞和基生活費用,也由你們出。”
武二浪點點頭表示同意,又問道:“基生活費的標準是多少?”
彭子昆:“很簡單,中午每人兩包方便面,一瓶礦泉水,晚上收工了之后,雇主可以請基骨干們吃點喝點,規格高低無所謂,只要讓他們玩高興了就行。”
彭子昆又問道:“你是雇主嗎?”
武二浪搖搖頭:“我不是,這種事我們大老板不方便直接出面。”
“你們跟老警打過招呼沒有?”
“你放心,無論你們怎么做,都不會有任何麻煩的。跟你句大話,老警也得聽我們大老板的。”
彭子昆笑了:“那我就放心了,你回去告訴你們大老板,我愿意交他這樣的朋友。如果以后他能罩著我們,價格上好商量,我們可以給你打個折。”
武二郎拍了拍彭子昆的肩膀,想跟他拉拉近乎,卻不知道該怎么稱呼彭子昆。是應該叫彭老板呢,還是應該叫彭警官。
最后只好含糊其辭地:“既然你這么豪氣,我們大老板也絕對不是家子氣的人。五萬塊錢我們會一分不少給你們的,另外下面那些兄弟們晚上收工之后的安排,我們可以搞的高規格一些。”
彭子昆又問:“你們大老板交待了沒有?是文斗還是武斗?”
這一點郭長鑫還真沒,不過武二浪覺得還是盡量來文的,畢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動靜太大了不好。
“先來文的吧,實在不行再動武的。”
按照事先與武二浪的約定,彭子昆率領著六百多混混,浩浩蕩蕩地開進了“海鸰房地產開發公司”。
“海鸰房地產開發公司”坐落在響水縣刑警支隊的斜對面,占地面積大約有一萬平方米左右,主體辦公大樓是一幢四層的仿歐式建筑,每一層大概有二十多個房間。
六百多人同時涌進了院子里,把這個還算比較大的院落擠的滿滿當當的,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人。
彭子昆站在辦公大樓的樓梯口處,拿著一串鞭炮噼噼啪啪地放了起來。鞭聲過后,彭子玉沖著辦公大樓大聲喊叫:“喂!里面有能喘氣的沒有?有能喘氣的出來一個,老子給你們送錦旗來了。”
王海鸰的辦公室在三樓,聽到外面亂哄哄的聲音,趕緊從辦公室里跑了出來,透過走廊的茶色玻璃往下看,映入眼簾的是密密麻麻的人群,跟螞蟻行雨似的。靠近樓梯口的地方,有兩個人扯著一條白色的橫幅。
橫幅上寫著十個黑體大字——樓房質量差,老子要找碴。
王海鸰立馬意識到,這些人是來鬧事的。單從橫幅上的內容看,這些人顯然是海鸰房地產開發公司承建的某個樓盤的業主。他們對樓盤的質量不滿意,要來討個法。
看著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王海鸰突然間有一種不祥的感覺,他覺得,事情絕對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這么簡單。最近一段時間,他并沒有聽到有任何業主反映樓盤的質量問題,即便是突發事件,也不可能一下子糾集這么多人。
刑警隊就在對面,一般情況下,只要不是出現了特別重大的問題,不管是業主還是其他什么人,都不會輕易地來這里鬧事。即便有比較嚴重的事情,也沒有人會采取這么極端的方法。
王海鸰往對面刑警隊的院里看了看,沒有看到里面有任何動靜。剛才的鞭炮聲,還有下面這些人高一聲低一聲的尖叫,刑警隊肯定能夠聽到,怎么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王海鸰與刑警隊上上下下的關系還不錯,刑警隊平時對海鸰房地產開發公司也挺照應的,只要這邊有異常的動靜,刑警隊那邊立馬就會有人趕過來。今天這是怎么啦?
王海鸰心存僥幸地想,可能是刑警隊的人都出警了,他拿起手機,給刑警隊長楚天舒撥了過去,電話通著,卻沒有人接聽。
過了大概有五分鐘,王海鸰又摁了重撥鍵,仍然無人接聽。
王海鸰預感到事情大了,這些人如此明目張膽地來公司鬧事,肯定不懼怕對面的刑警隊。而從刑警隊的動靜上來看,顯然事先已經知道了這些人要來鬧事,他們在故意躲避。
王海鸰不由得緊張起來,急忙讓自己的秘書馬下樓去看看。
馬秘書剛剛走到樓下,彭子昆就呲著牙道:“靠!還有個喘氣的呢,年輕人,你是干什么的?話管用嗎?”
馬秘書趕緊自我介紹道:“我是老板的秘書。”
“秘書啊!”彭子玉拉著長音叫了一聲,突然又瞪著眼珠子喝道,“秘書算個夜壺啊!叫你們老板出來跟我話。”
馬秘書陪著心:“老板,我們董事長在辦公室等著您呢,茶已經泡好了,麻煩您移駕到樓上走一趟唄。”
彭子昆又瞪著馬秘書看了一會,邁著叉子步像螃蟹一樣走上了樓梯。
王海鸰早已經迎候在辦公室門口,見彭子昆走過來,客客氣氣地把他讓到沙發上坐下,親手把一杯茶熱遞給彭子昆。彭子昆不接,王海鸰只好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幾上。
王海鸰一臉和氣地問道:“請問你是···?”
彭子昆瞪著大眼珠子叫道:“我是誰不要緊,你也沒有必要知道。今天我的身份,是澎湖灣區六百多名業主的代表。我代表他們過來問一下,澎湖灣區的建筑質量那么差勁,還能住人嗎?”
王海鸰徹底明白了,自己面前這個家伙,根就不是澎湖灣區的業主,也沒有受到澎湖灣區業主們的任何委托,他今天來就是成心找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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