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子杰陷入到深深的思索當中,以至于李思琪是什么時候離開的,他都渾然不覺。
剛才在李思琪面前提及屠麗的時候,馬子杰突然間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現在市紀委掌握的那些對屠麗不利的證據,絕對是劉巖提供的,那他是怎么得到這些證據的呢?
按照關山月的法,劉巖在響水縣期間,一舉一動都受到了魏亞鋒的絕對控制,他和陳如雪搜集到的所有證據材料,也被瘦猴盡數偷去,從這一點上看,那些對屠麗不利的證據,應該是劉巖在被瘦猴偷盜之后重新搜集來的。
通過這件事情,馬子杰想到了兩點,第一,魏亞鋒對劉巖的控制絕對沒有像他的那樣嚴密,要不然劉巖怎么可能有機會去搜集新的資料?第二,對于響水縣的問題,劉巖是不死心的。
現在屠麗雖然被雙規了,整個局勢卻向著與劉巖的初衷完背道而馳的方向在發展,劉巖會甘心嗎?絕對不會!一旦有機會,他肯定還會繼續調查下去的。
李思琪要把劉巖從現在的工作崗位上擠出去,實際上是一把雙刃劍,讓劉巖遠離權力中心,確實有很大的好處,但這樣一來,又等于給劉巖提供了時間和機會,劉巖很有可能會利用這個機會,繼續對響水縣的問題展開更加深入的調查。
這件事情,必須嚴加防范。
想到這里,馬子杰立馬給關山月去了電話。
掛斷馬子杰的電話,關山月第一時間把魏亞鋒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聽到劉巖可能再次孤身進入響水縣的消息,魏亞鋒咬牙切齒地:“你讓他來吧,這一次我叫他狗日的有來無回。”
對于劉巖,魏亞鋒雖然沒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心里的那點芥蒂,始終讓他無法釋懷。
魏亞峰原來一直在響水縣公安局工作,曾經擔任過響水縣公安局的局長,后來通過馬子杰的關系,調任到中州市公安局當上了副局長,剛上任沒多長時間,就鬧出了一系列亂七八糟的事情,在公安局內部和社會上都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
魏亞鋒干的事情實在是太出格了,連馬子杰都沒有辦法幫他解脫。已經有風聲傳出來,市紀委要對魏亞鋒實施雙規。
為了能把這些事平息下去,也為了繼續留在中州市公安局副局長的位置上,魏亞峰只好買通了李思琪的路子,讓李思琪安排他跟周和平見一面。可魏亞峰只是一個副局長,安排他單獨跟周和平見面,李思琪很難找到合適的理由。
李思琪費盡了心思,才把魏亞鋒安排在了上次的那個考察組里。
魏亞峰心里想,考察要進行好幾天呢,總會找到與周和平單獨接觸的機會的。
可這樣的機會,魏亞鋒一直沒有等到,無奈之下,只好去找劉巖幫忙。
在下面的時候,周和平的工作日程一般都是由劉巖安排的,魏亞峰多次找到劉巖,讓他安排一下跟周和平單獨見面的事情,劉巖總是找各種理由推脫,弄的魏亞峰一直到回到中州市,也沒有撈到與周和平單獨見面的機會。
后來要不是關山月把他要回了響水縣,讓他回任了響水縣公安局局長,不定那次魏亞鋒就徹底栽在中州市了。
因為這件事,魏亞峰到現在對劉巖還耿耿于懷呢!
關山月也想把劉巖收拾了,干了劉巖,響水縣的問題將會一了百了,再也不會有人咬著不放。
至于讓劉巖怎么死去,魏亞鋒考慮了許多種方案,其中的首選,當屬讓劉巖死于禽流感疫情,如果不能成功,備用的方案是制造一起車禍。
······
李思琪回到市委的時候,剛好碰到了劉巖。
“劉巖,現在是工作時間,你在那兒瞎溜達什么?”李思琪完是一副教訓人的口吻,臉色臭的很,一點沒掩飾對劉巖的厭惡。
劉巖心里也正煩著呢,就忍不住頂撞了一句:“李秘書長,你覺得我現在還能干什么?”
李思琪看到劉巖一臉的頹廢相,心里頭不知道有多美呢,便換了一種挪揄的口吻:“你不我還真忘了,幾天之前還是風光無限的劉大秘書呢,現如今卻成了沒娘孩兒,唉!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哦!周和平這張皮都不在了,你你這根毛毛還能安插在啥地方?”
這種像市井無賴一般的腔調讓劉巖更加忍無可忍,便怒聲回懟了一句:“李秘書長,你就是這樣理解黨的一級組織的?那我問你,你算是皮還是毛?”
李思琪被嗆得翻白眼,卻不得不改用正經的語氣跟劉巖話,對于劉巖,李思琪還是有幾分忌憚的。
“劉秘書,我可沒有要諷刺挖苦你的意思,我就是想考驗你一下,我聽出來了,你有情緒。這可不行哦!革命工作從來就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以前安排你當市委書記秘書,是為了革命工作,要是以后安排你去掏大糞,難道就不是革命工作了?”
對于李思琪這番冠冕堂皇的陳辭濫調,劉巖根不屑于回應,只是板著臉問道:“李秘書長,你就準備安排我去哪兒掏大糞吧?”
李思琪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這一下,他又被劉巖噎的不輕。
“掏大糞還不至于,是這樣的,最近一段時間,禽流感疫情又開始抬頭了,你還是下去考察一下這方面的事情吧。”
到禽流感,劉巖就自然而然想起了響水縣高頌鎮那個叫武廟村的村子,想起了武二浪和他的前妻。劉巖總覺得,他從武二浪前妻那里拿到的那個U盤,絕對不是武二浪掌握的部秘密,他在郭長鑫身邊混了那么長時間,應該了解郭長鑫不少的內幕消息,那個U盤上,只是涉及到屠麗的部分。
劉巖覺得,既然武二浪能在與屠麗打交道的問題上留著心眼,又何嘗不會在郭長鑫的身上藏著奸詐呢?武二浪手里,應該有更多關于郭長鑫甚至是關山月的一些把柄。
劉巖進一步想,武二浪只是把牽涉到屠麗的那一部分拋出來,肯定是經過一番考量的,一方面,是出于關鍵時刻保護家人的需要,另一方面,可能是借此來試探上邊的反應,以決定是不是把自己掌握的更重要的東西拿出來。
想到這次的選舉給中州市官場帶來的各種變數,劉巖心里窩囊透了,他覺得現在周和平的遭遇,很大程度上是自己造成的,如果自己再謹慎一些,絕對不會讓周書記面臨如此的尷尬境地。
想到這些。劉巖心里有一種深深的自責。
現在他要下去調查禽流感疫情,趁著這個機會,正好可以到武廟村去看一看,如果真的如自己想的那樣,而且能夠服武二浪把那些東西交給他,不定會反轉目前的情勢。
第二天凌晨四點五十,劉巖就坐上了去響水縣的公共汽車,這是李思琪特意安排的,還提前給劉巖買了車票。盡管這樣的安排完對劉巖的心思,但因為是李思琪特意強調的,劉巖便覺得好像那里不對。
李思琪還告誡劉巖,這次出去,不能像以前那樣信馬由韁,必須及時地向市委辦公室報告目前所處的位置,不得擅自行動。
車上只有三位乘客,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坐在最后面的座位上,劉巖上車的時候,這個人好像很關注他,但目光卻充滿了游弋。另外兩位是一對年齡差別很大的情侶,女人像是個中學生,男的像是個土大款,渾身上下卟啉卟啉的冒著光,兩個人旁若無人的玩著被窩里面的文明游戲。
劉巖剛坐上車,就掏出手機給李思琪打了一個電話。
“李秘書長,我已經坐上車了。”
電話那頭傳來了女人的一聲暴怒:“李思琪,你要是不想睡覺,就他媽的給老娘滾蛋!”
劉巖笑了。
他是故意打這個電話的,李思琪最后對他的那番告誡,讓劉巖覺得像是被完捆住了手腳,根就沒有辦法落實自己的行動,他必須想辦法解脫這樣的困局。
劉巖想到了李思琪家里的那只母老虎,茲要把這個母老虎惹火了,李思琪就別想困住他。
這一招還真管用。
李思琪從床上爬了下來,默默地走向了門外,秋天的凌晨寒意已濃,李思琪只披了一件單薄的睡衣,連鞋子都沒穿,冷的渾身直哆嗦。
“劉巖,你搞什么呢?怎么這么早就給我打電話?”
“李秘書長,是你讓我跟你匯報的哦!是不是我把你的意思理解錯了?”
李思琪簡直無語了。
“李秘書長,我也知道這時候給你打電話肯定會影響你休息,如果你覺得這樣不方便的話,你就給個明確的時間,什么時候不能騷擾你?”
李思琪有氣無力地:“每天早上八點之前,晚上十點之后,如果沒有什么特別關緊的事情,你盡量不要聯系我。”
“好的,我記住了。”
汽車在黑暗中行駛著,二十分鐘后進入了高速路,剛走上快車道,就出現了讓人毛骨悚然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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