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巖擔任鈞都市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的提名在中州市市委常委會上得到了一致通過。
接下來,常委會又討論了中州市人代會的召開的時間和議程安排等一系列問題。
常委們的一致意見是,中州市人代會必須馬上召開,再有不足一個月,各縣市區的人代會也要相繼召開了,在此之前,必須把中州市市政府的班子確定下來。
周和平這段時間曾經就這個問題跟省委省政府領導進行過多次交流,但省里卻始終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態度,這里面,很大程度上與中州市市長的人選安排有關。
據消息人士透露,副省長梁國策還在計較著讓馬子杰重新參加中州市市長的選舉,他堅持認為上次的選舉過程存在著嚴重的舞弊問題。
梁國策就是抓住了這一點,不遺余力地在替馬子杰說話,要求省里繼續推舉馬子杰作為中州市市長的候選人,按照他的說法,只要省里加強對中州市人代會選舉過程的監督,馬子杰一定會順利當選。
對于梁國策這個人,平原省省委還真有點頭疼,梁國策屬于少年得志的干部,在平原省已經工作了將近四十年了,僅在副部級這個級別上就干了二十多年,到現在仍然是副部級,而且還是即將到點退下來的副部級。
梁國策這個人身上小毛病不少,可大毛病卻一點沒有,不管是生活作風問題,還是經濟問題,梁國策都是干干凈凈的。
梁國策可能就是仗著自己潔身自好這一點,在行將退下來之際,沒有任何節制地在平原省省委領導的面前擺自己的老資格,最重要的表現,就是要在自己官場生涯的最后一程中顯示一下他慧眼識珠的才能。
在他眼里,馬子杰幾乎是個完美無缺的好干部,可能是因為馬子杰身上的臭脾氣跟他非常相像,兩個人大概是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
對于梁國策的堅持,平原省省委一班人還真的有點束手無策,梁國策作為一個即將卸任的領導干部,情緒上表現的非常急躁,處理的不好,就會造成很大的負面影響。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趕快把馬子杰的問題落實到明面上,如果能夠用事實證明馬子杰的確是個問題干部,梁國策應該還是講道理的。
劉巖調閱了對郭長鑫、關山月和屠麗等人的審訊錄像。
郭長鑫在井里待了整整七天,被撈上來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了,因為長時間用褲子汲水喝,大量不衛生的水使他的肚子膨脹成了一個吹漲了的豬尿泡。
一看到看守所里的稀飯,郭長鑫的眼淚唰一下就流了出來,痛哭流涕地說:“我說,我什么都說。”
郭長鑫把自己干的缺德事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倒了個干干凈凈。
關山月卻死硬的很,一句話都不肯說,審訊人員給他看了劉巖從武二浪那里拿回來的U盤之后,關山月瘋狂地叫囂起來:
“靠!連間諜那一套都用上了,你們還真看的起老子,沒錯,這上面所有的壞事都是我干的,你們還有什么證據,統統拿出來吧,只要你們有證據的,我關山月都招,沒憑沒據的,想讓我多說一個字,門都沒有,甭跟我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那一套。”
關山月瞪著眼珠子沖審訊人員吼叫:“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審訊人員問:“馬子杰反復出現在錄像里,你們都干了些什么?”
關山月眨著眼睛說:“這是套我呢,少來,我只能跟你們說,馬子杰是中州市的市長,還是響水縣的老書記,他和我這個縣委書記在一起,當然是為了工作,革命工作。”
審訊人員又問:“那屠麗呢?她和你們在一起也是為了革命工作?”
關山月好像早有準備,有恃無恐地說:“當然是為了革命工作了,屠麗的大哥是做生意的,我和馬子杰把她介紹給郭長鑫,讓他們一起搞商貿城的開發,是為了響水縣的經濟發展。你們別拿馬子杰跟屠麗的那點關系,就往人家的頭上扣屎盆子。不就是那點事嘛!現在那點事還算是事嗎?領導干部也是人,看見香噴噴的肉餡包子也想咬一口。怎么著?就憑這一點小辮子就想跟人家馬子杰上綱上線?”
審訊人員說:“郭長鑫可不是這么說的。”
關山月突然間激動起來:“郭長鑫那個狗日的小舅子就他媽的會滿嘴噴糞,馬勒戈壁,一天到晚就知道咋咋呼呼的,老子就知道他是個慫蛋貨。”
關山月正歇斯底里地喊叫呢,突然又停住了,眨巴著眼睛看了審訊人員半天,又說道:“郭長鑫他知道什么?你們也別拿郭長鑫來詐唬我,人家馬子杰可跟他沒有半毛錢關系,想拿郭長鑫這個狗日的咬馬子杰,告訴你們,那是瞎子點燈白費蠟。”
從關山月囂張的氣焰中,劉巖感覺到,他好像在期待著什么。
屠麗不像關山月那樣囂張,但也絕對不是善茬子,她一口咬定,自己做的那些事,跟馬子杰沒有任何關系,是她利用了馬子杰,讓他給自己介紹生意圈里的朋友。
馬子杰這樣做,只是在為她做生意提供方便,那些違法亂紀的事,馬子杰根本就不知道。
在馬子杰的問題上,審訊一直沒有取得突破,可中州市這邊實在不能再等了,常委會結束之后,周和平馬上給劉巖交待了一個任務,讓他以中州市市委的名義給平原省省委打一份報告,要求省委盡快落實中州市人代會召開的具體時間和人事安排。
劉巖坐在電腦桌前面寫材料,一直沒有抬頭,盯著電腦屏幕看久了,眼睛又澀又漲,習慣性地用手揉揉眼,突然覺得燈光忽閃忽閃的,抬起頭來看,燈光卻亮著。
劉巖以為是幻覺,又低下頭揉眼睛,手剛搭在眼皮上,又覺得燈光在忽閃,抬頭看燈光依然亮著。
如此反反復復四五次,劉巖覺得肯定不是幻覺,一定是燈光出了問題,便抬著頭一直看,不大一會,燈光開始閃爍起來,一眨一眨的,卻沒有完全熄滅。
劉巖猜想一定是電路出了問題,便站起來看,剛走了一步,旁邊床頭柜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比平時的鈴聲要尖利的多。
劉巖抓起電話聽了聽,話筒里沒有任何聲音,剛放下,鈴聲又響了起來。
電話鈴聲伴著燈光的閃爍反復了許多次,讓劉巖心里有一種不祥的感覺,他把電話放下來,鈴聲一直響個不停,完全沒有停頓的時候。
怎么回事呢?
如果是有人打電話,為什么話筒里沒有聲音?即便是話筒出了毛病,一段鈴聲之后總要有個間歇吧,為什么鈴聲一直響個不停呢?
另外,鈴聲比平時要尖銳許多,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劉巖突然想起來父親曾經說過自己的一次經歷,狀況和現在差不多,后來才知道,是火線落在電話線上了。
醉臥風所有的電線線路和電話線路都是暗線,出現線路故障的可能性不大,電線和電話線同時出現故障的可能性幾乎沒有,即便是同時斷開,暗線也不可能糾纏在一起。
如果是火線搭在了電話線上,一定是醉臥風樓外的線路。
劉巖走了出去。
剛走出大樓,便有一股熱浪劈頭蓋臉地向自己襲來,沒錯,就是那種劈頭蓋臉的感覺,打在臉上像是被火焰炙烤著一樣。
一絲風都沒有,空氣幾乎沒有流動性,每一口呼吸都含著皮子被燒焦的味道。
劉巖閉著氣往遠處看,發現大門外好像有一閃一閃的亮光,和剛才房間里燈光的閃爍差不多,但比那個刺眼。
劉巖尋著亮光走了出去。
大門外,有車輛在匯燈,一處燈光來自醉臥風大門口西面大概一百米的地方,另一處燈光大概在醉臥風大門口東面一百米左右的地方。
車輛似乎處在靜止狀態,匯燈卻一直持續著,而且都是強燈光交匯。
劉巖十分納悶,現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鐘,他們究竟在干什么呢?
正詫異間,劉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話筒里傳來了楊子江焦急的聲音。
“劉秘書,出事了,關山月剛才被人劫走了。”
“在哪里被劫走的?”劉巖問。
“在離看守所西面大概五百米的一個理發店門口。”
劉巖下意識地想起了剛才那兩輛交匯燈光的車輛,朝兩邊再看時,車輛已經消失了。
劉巖乘車朝出事地點趕去。
楊子江已經在那里了,張長定也在。
楊子江簡要地向劉巖說明了關山月被劫持的情況。
今天晚上十點多鐘,楊子江接到了看守所彭所長打來的電話,說關山月突然疾病發作,必須馬上送醫院治療。
彭所長在電話里簡單介紹了關山月目前的病情,關山月面部肌肉抽搐的非常厲害,并伴隨著大量的汗水,根據他手捂的方位來看,疼痛感應該來自于腸胃。
看守所的醫生對他的病況進行了檢查,認為不應該是食物中毒,從他表現出來的疼痛感來看,很可能是吞咽了什么尖利的東西。
詢問關山月,他卻什么都不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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