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李松林又看了翟禮讓一眼。目前這家伙就像是一只驚弓之鳥,如果要讓他踏踏實實地回到西城工業園區,一絲不茍的配合自己接下來的計劃,得首先把他心里的顧慮給徹底打消了。
“禮讓,”李松林親切地叫了一聲。
翟禮讓的身子猛地激靈了一下,心里面瞬間產生了一種即將崩潰的情緒。這個時候李松林對自己如果是怒目而視,惡語相向,翟禮讓的心里可能會更加踏實一些,冷不丁的對自己這么親切,很有可能是要拋棄他了。
“禮讓!”李松林又叫了一聲,聲音還是那么親切。
翟禮讓的身子又激靈了一下。
“禮讓,你如果非要堅持離開西城工業園區,我也不能硬攔著。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離開西城工業園區,你只能通過市委組織部給你重新安排工作。這樣的話,你今后的命運就真的要交到曹水江手里了。你自己也說了,一旦落到曹水江手里,肯定是沒好了。我認真考慮了一下,覺得曹水江很可能會給你三條路,第一條,繼續讓你享受正科級待遇,只是把你掛起來,不安排任何工作;第二條,繼續讓你享受正科級待遇,也不把你掛起來,只是給你安排的工作,讓你想想都渾身不舒服。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下,現在火葬場場長的位置空著呢,原來的老場長享受的是正科級待遇,如果市委組織部把你安排到火葬場,有可能繼續讓你享受正科級待遇;第三條,給你安排工作,但要降級使用,甚至有可能一擼到底,你什么級別也沒有。這三條路,曹水江最有可能讓你走的是第三條,你準備走哪一條?”
李松林的話音雖然不重,卻字字句句像錘子一樣敲打在翟禮讓的心窩里,他的眼神從驚嚇到失落,再從失落到絕望,最后,幾乎是嚎叫著對李松林懇求道::“李市長,你可一定要幫我啊!千萬不能讓曹水江這么糟蹋我。”
李松林的聲音還是那么不緊不慢,卻多了一些冷漠的成分:“禮讓,你那些問題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你讓我怎么幫你?你是不是要讓我在市委常委會上公開說,翟禮讓這家伙雖然違犯了組織紀律,但他是我的人,你們就不看僧面看佛面,對他網開一面吧。這種話我能說的出口嗎?即便是能說的出口,其他的市委常委能答應嗎?禮讓啊禮讓,你這個要求,很讓我為難哦!”
翟禮讓咬著牙說:“李市長,你準備讓我怎么做吧,我都聽你的,大不了,我還回到西城工業園區就是了。”
李松林說:“禮讓,你真的想好了?如果回到西城工業園區,仍然要面臨原來的困局,你想好了如何去應對嗎?”
翟禮讓歪著脖子說:“我豁出去了,大不了讓康賴孩把我弄死算啦!”
李松林一臉嚴肅地說:“禮讓,你這種想法根本就是在賭氣,你是去西城工業園區工作的,不是去挨打受氣的,如果康賴孩他們真敢對你動手動腳,我第一個不答應。”
翟禮讓的眼眶有點熱,他的身子隨著李松林的目光一個勁的在往下出溜,到最后,完全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架勢。
“李市長,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
李松林拍打著翟禮讓的肩膀說:“禮讓,我怎么可能不管你?你是代表政府到西城工業園區工作的,康賴孩欺負你,就等于是在欺負我,也等于是蔑視我們政府機關的權威。像這樣的貨色,我們必須狠狠打擊,決不姑息。”
翟禮讓的身子慢慢直了起來:“李市長,你說的太對了,康賴孩實在是太囂張了,他的這種野蠻行為,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我們政府工作人員的日常工作。像這樣的人,政府一定要出重拳狠狠打擊,一絲一毫都不能寬待。我就不信了,康賴孩這家伙的巴掌比警察的手槍還厲害!”
李松林又拍了一下翟禮讓的肩膀,說:“不過,要想拿住康賴孩,必須要有切切實實的證據才行。康賴孩要把你怎么樣,目前只是嘴上說說而已,并沒有任何實質性的行動。這種情況下,我們很難對他采取法律手段,也很難把他的行為跟那些對你別有用心的人聯系在一起。”
翟禮讓的肩膀又不由自主地抖動了一下。李松林的意思,他已經聽明白了,如果康賴孩不在他的身上戳幾個窟窿,李松林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想像著自己鮮血淋漓的樣子,翟禮讓嚇出了一額頭的汗。
“李市長,我回西城工業園區可以,你可千萬別不管我啊!一定要派警察來哦!”
李松林沉下了臉:“翟禮讓,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是在懷疑我的人品呢?還是在懷疑我的領導能力?如果我連公安都指揮不了,連自己的心腹都保護不了,那這個市長我也別干了。”
翟禮讓的表情非常尷尬:“李市長,我可沒有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萬一公安這邊行動晚了,那可就麻煩了。”
李松林說:“你放心好了,我馬上就跟公安局打招呼,讓他們現在就派人到西城工業園區去,只要康賴孩他們敢對你動粗,立即將他們繩之以法。”
翟禮讓看了看李松林,拍著胸脯虛張聲勢:“李市長,你放心吧,回到西城工業園區,我一定面對面的與康賴孩較量一番,面對面的跟劉巖較量一番,即便是渾身都被戳成了血窟窿,即便是壯烈犧牲了,為人民利益而死,就是死得其所。你就等著警察把他抓起來吧,就等著劉巖身敗名裂的那一天吧。”
李松林拍了拍翟禮讓的肩膀,說:“禮讓,你就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讓你白白犧牲的,我會永遠記住你的,也會永遠把你當成我的左膀右臂的。”
翟禮讓一臉豪邁的走出了市長辦公室。
望著翟禮讓離去的背影,李松林仿佛看到了康賴孩被五花大綁的樣子,看到了劉巖尷尬而又緊張的面孔。他在心里說:劉巖啊劉巖,這次看你還有什么辦法擺脫自己的困境。
第二天,翟禮讓早早地起了床,無論如何,今天他都必須要到西城工業園區上班了,既然已經答應李松林了,那他說話就得算話。
可是,李松林這家伙能說話算話嗎?不一定哦!萬一李松林根本就沒跟公安局那邊交待呢?自己就這樣冒冒失失的到西城工業園區去,豈不是羊入虎口嗎?
即便李松林準備派公安局的人去西城工業園區,這里面仍然存在著一個問題,那就是公安局的人什么時候能到達西城工業園區,如果是在自己被康賴孩整殘了搞死了之后才到達,那跟沒派有什么區別?
靠!老子都被人家搞死了,你才把公安局的人員派去了那里,那他娘的還有個毛用哦!
聽李松林昨天說話的意思,沒準他還真是這樣安排的呢!這堅決不行,什么他娘的死得其所,老子真要被搞死了,充其量也就是得個骨灰盒,那老子得有多憋屈啊!
到時候,孩子也算白養了,老婆也算白娶了,說不定老子尸骨未寒,老婆就鉆進喜柱的被窩里了。
想到老婆一提起喜柱就滿心歡喜的樣子,翟禮讓的心里就揪的慌。
不行,必須得先弄清楚了,李松林到底派沒派公安人員去了西城工業園區,要是派了,那自己就去上班,有公安局的保著駕呢,量他康賴孩也不敢把我怎么樣,要是公安人員沒去,或者李松林這家伙壓根就沒給公安局打招呼,那絕對不能去上班。
沒錯,我是承諾了你李松林要去上班,但你也承諾我派公安局的保護了,你要是不信守承諾,那我當然也可以說話不算話了,這就叫你有初一我有十五。
翟禮讓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開始給李松林打電話,他得先摸摸李松林的底牌再說。
“李市長,我馬上就到西城工業園區了,公安局那邊開始行動了沒有?”
李松林的聲音懶洋洋的,很可能還沒有起床:“你到工業園區了?好,我馬上給公安局那邊聯系,讓他們派人過去。”
看看,李松林這家伙果然連一點動靜還沒有呢,什么馬上?分明就是沒把老子的小命當回事嘛!
要是自己考慮的不周全一點,冒冒失失的就去上班,估計已經成了康賴孩的拳下之瓜了。
幸虧自己多留了個心眼,要不然真就成了甕中之鱉了。
不行,得催著李松林趕快行動起來。
“李市長,不好了,康賴孩帶了大概四五十個人,全站在大門口等著我呢,有的舉著錘子,有的拿著棍子,還有兩三個扛著老套筒呢,看架勢,十有**是要搞事啊!”
李松林興奮了起來,他正等著康賴孩這些人搞事情呢,搞的越熱鬧越好。
“禮讓,你盡管進去,我現在就讓公安局的人趕過去,對你進行保護。”
掛斷翟禮讓的電話,李松林立即又給公安局副局長彭萬軍打了過去。
“老彭,你馬上派幾個精干的警員,立即趕往西城工業園區,對翟禮讓實施保護,只要有人對翟禮讓動粗,馬上抓起來。”
打完電話之后,李松林再也睡不著了,他要馬上趕到市政府去,今天要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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