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行動上,劉巖也給出了建議,他的想法是,進入到西城工業園區的警員,只留下少數人著便裝,而大部分人從現在起要全副武裝,甚至可以帶上武器。
警員在工業園區內,要表現出強硬執法的姿態,徹底消除建筑承包商們的恐懼感,只要建筑承包商們對設備看管費的收取抱以等待觀望的態度,事情就好辦了。
西城工業園區管委會這邊,劉巖也對王自滿進行了具體的布置,他讓王自滿以工業園區管委會的名義,出臺一個加強治安秩序管理的通告,內容上要與公安局的通告高度契合。
劉巖還特別叮囑王自滿,這個通告擬定之后,一定要讓翟禮讓在上面親筆簽字。
布置完之后,他們開始分頭行動。
王自滿擬好通告,先讓劉巖過目,定稿之后,按照劉巖的要求打印了一百份,拿到翟禮讓的辦公室讓他簽字。
翟禮讓拿起通告,從頭至尾看了一遍,盯著王自滿說:“王副書記,你也太拿自己當回事了吧!怎么滴?連跟我打個招呼都沒有,你自己就擅自做主發通告?”
王自滿說:“這個通告,是在劉巖市長的授意下擬定的。劉巖市長特別叮囑我,擬定好通告之后,一定要在語言形成方面征求一下你的意見,如果有什么不順暢的地方,請你這個大領導大才子更正,如果沒有什么問題,請你在每一張通告上簽上你的大名。”
翟禮讓氣呼呼地說:“文字形成上我沒有什么可說的,你也別拿才子這種名頭惡心我,我不贊成的并不是文字的形成,而是這個通告本身。”
翟禮讓的話剛落音,劉巖就走了進來。
“禮讓書記,那你說說,你對這個通告本身有什么意見?”
看著劉巖一臉嚴肅的表情,翟禮讓的心里還真有點發慌。劉巖剛才質問的,是這個通告本身有沒有什么問題,能有什么問題呢?這個通告,是要加強西城工業園區治安秩序管理的,做為工業園區的一把手,難道他覺得不應該加強這種管理嗎?
可要是簽署了這個通告,則明顯是在跟霍海和冀世強過不去了,這則通告的針對性再明顯不過了,西城工業園區,除了世強公關公司和霍霍保安公司,還有哪個部門亂收費?又有哪個人敢亂收費?
如果簽署了這份通告,翟禮讓在李松林和霍發全那里肯定沒有好日子過,霍海和冀世強也不會放過他。
翟禮讓眼睛盯著通告,緊張的汗都下來了,他拼命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哼哼唧唧地說:“劉市長,我不是不愿意簽發這個通告,問題是現在西城工業園區內并不存在亂收費的現象,如果把這個通告發出去了,我害怕反而會造成人們心理上的緊張。”
劉巖義正辭嚴地問:“禮讓書記,你覺得西城工業園區沒有亂收費的現象嗎?”
翟禮讓撩了一下臉上的汗珠子,嘟嘟囔囔地說:“反正我沒有發現有這種現象。”
劉巖的表情更嚴肅了,目光中有一種攝人心魄的力量:“禮讓書記,如果你真的什么都沒有看到,什么都沒有聽到,那我只能說,這是你工作的嚴重失職。剛才還有人向我反映,世強公關公司向剛剛進入園區承建鋪面工程的建筑承包商索要中介費,這些工程,完全是業主和工程承包方私下達成的協議,與世強公關公司沒有任何關系,我想問一下你這個園區黨委書記兼管委會主任,世強公關公司的這種行為,不叫亂收費應該叫什么?”
翟禮讓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想了半天,終于找到了一個理由:“劉市長,這都怪我,我向你做檢討,可能是因為這段時間我很少到園區來,好多情況,我還不是太了解。”
這句話,又讓劉巖抓住了把柄:“禮讓書記,做為西城工業園區的一把手,你卻帶頭違犯管委會制訂的規章制度,連續曠工高達十天以上,你的這種行為,已經不僅僅是工作失職失責的問題了,還有工作態度的問題。”
“不是,劉市長,你聽我解釋一下。”翟禮讓額頭上的汗珠子噼里啪啦落了下來。
“你先不要跟我解釋你連續曠工有什么不得已的客觀理由。”劉巖打斷了翟禮讓,“我就問你一句話,這份通告,到底有沒有原則性的問題?”
翟禮讓結結巴巴地說:“沒···有,應該···沒···有。”
“那好,禮讓書記,現在我正式通知你,公安部門要對我們西城工業園區的治安工作,進行一次全面的治理,作為工業園區管委會,我們一定要積極配合公安部門的工作,這份通告,你可以再審查一下,如果沒有什么原則性問題,就趕快簽發了。”
說完這段話之后,劉巖并沒有離開,而是緊緊地盯著翟禮讓。
翟禮讓連一點回旋的余地都沒有了,維護工業園區的安定,本來就是工業園區管委會的工作職責,他沒有任何理由反對。
翟禮讓只好拿起粗體簽字筆,一張一張地在通告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劉巖和王自滿離開之后,翟禮讓的右手沒來由的哆嗦了起來,眼睛像算盤珠子一樣眨巴著,直覺告訴他,現在自己已經完全鉆進了劉巖設計的圈套里,想掙脫都難了。
翟禮讓仔細回想了一下,覺得劉巖給自己設計的很有可能是一個連環套,一環套著一環。最早讓自己鉆進套子里,應該是從信訪局出面給拆遷戶簽協議開始。
套子第一步,把你弄糊涂,讓信訪局簽訂土地使用協議,這種事違犯常規的痕跡實在是太明顯了,上面的印記比自己親爹臉上的麻子都顯眼,怎么就沒有看出來那是個坑呢!
從此之后,自己便糊里糊涂地一個套子接著一個套子地往里鉆,出臺反制條例引起了拆遷戶的一場集體上訪,讓劉巖化被動為主動,在市委常委會上輕輕松松地通過了實現三通的決議案,同時又讓劉巖能夠名正言順地到西城工業園區長期駐點。接下來又拿簽到當幌子,讓自己找李松林搬救兵。現在看來,公安局這些貨們到西城工業園區來,并不是給自己當保鏢的,是為劉巖清理垃圾的。
操蛋啊!太操蛋了,刑警隊的人是以保護自己的名義請來的,現在呢,看架勢是要對霍海和冀世強下手了,自己在這里面扮演了個什么角色啊!
還能跟李松林解釋清楚嗎?解釋不清了,把身上有窟窿眼兒的地方都當成嘴也解釋不清楚了。
怎么辦呢?
翟禮讓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應該把這個消息透露給霍海和冀世強,這是挽救自己即將在李松林那里造成信任危機的唯一機會,也是避免霍海和冀世強對自己痛下殺手的唯一機會。
翟禮讓偷偷摸摸地溜進了霍海的辦公室,臉上的表情,讓霍海覺得好像后來有人拿著鳥槍在追著翟禮讓似的,霍海忍不住走到門口到處看了看,沒有人呀。
霍海盯著翟禮讓,連諷刺帶挖苦:“靠!你狗日的讓誰家小媳婦咬了舌頭了吧,怎么一臉的臊壺樣?”
翟禮讓打了個噤聲,溜溜地走向門口,探著腦袋前后左右瞅了一圈,證實周圍確實沒有外人之后,才輕手輕腳把門關嚴實了,回過頭對霍海說道:“霍總,出大事了,估計刑警隊要對你們這兩家公司下狠手了。”
霍海直眉瞪眼地看著翟禮讓,沒有說話。
翟禮讓把劉巖和王自滿要在西城工業園區內發通告的事情跟霍海講了一遍。
霍海仍然直眉瞪眼地看著翟禮讓,弄的他心里撲騰撲騰的,可能是覺得氣氛太尷尬了,翟禮讓摸著自己的臉沖霍海撒嬌賣萌:“霍總,俺爹臉上有麻子,俺臉上可沒有麻子啊,你老盯著俺的臉看啥嘞?”
霍海黑著臉說:“你臉上是沒麻子,可你狗日的心里全都是窟窿眼兒,說實話吧,什么時候開始跟彭立新穿一條褲子了?”
翟禮讓都傻了:“霍總,你這話什么意思啊?我翟禮讓可以對天發誓,我從來就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哼!沒有嗎?我說翟禮讓,你狗日的雙簧演的不錯哦!下一步打算怎么跟彭立新那小子配合?馬勒戈壁!就你那點雕蟲小技,也TMD敢在老子面前現眼了哦!”
翟禮讓不知道霍海到底是什么意思,苦著臉說:“霍總,我真的跟彭立新沒有任何牽連,李市長只是讓彭立新來園區給我當保鏢,并沒有其它的意思。”
霍海呲著牙說:“靠!還把李松林那老東西牽扯過來了!還讓彭立新跟你當保鏢?我說翟禮讓,你的臉怎么就那么大啊!刑警大隊的副大隊長都要給你當保鏢了,下一步你準備干什么?是不是要當市委書記了?靠!市委書記恐怕也小了點吧!能讓刑警大隊的副大隊長給你當保鏢,你起碼得當個省委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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