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口并不深,只是劃破了一點皮。
包扎完,張明月走到廚房門口,朝客廳張望了一下,然后又轉回來,看著劉巖小聲問:“小巖,到底是怎么回事?”
劉巖摸了摸鼻子,一臉尷尬地說:“我和陳如雪,可能···”
“誰?陳如雪?”張明月明顯被驚著了,眼睛瞪的溜圓,卻不敢大聲喊叫。
這事,要是讓劉啟月知道了,指定得炸鍋。
在這個家里,無論是張明月還是劉巖,對劉啟月都要懼怕三分,凡是牽涉到家庭內部的事情,劉啟月可以說是一言九鼎,他不同意的事,誰都甭想實施,鄭華敏和他的關系僵成那樣,想讓自己的兒子娶她的女兒,難!
不是一般的難,是太難了!
張明月又走向門口,伸著頭往客廳看了看,回過頭來,嘆著氣對劉巖說:“這就是該著,你老爸這大半輩子在家里霸道慣了,可能是老天爺故意要這樣安排,專門派個人來跟他做對來了。”
劉巖急忙說:“陳如雪雖然表面上看有點風風火火的,其實人心眼挺好的。”
張明月嘆著氣說:“我說的不是這個,如雪那丫頭是我看著長大的,人當然沒的挑了。我說的是你老爸和鄭華敏,這倆人幾十年了都跟冤家對頭似的,讓這倆人對親家,實在是太難了。”
劉巖苦著臉說:“所以這事得老媽你費心了。”
張明月說:“小巖,你也別太愁了,你老爸這邊,如果知道這么個情況,應該有回轉,他就是跟鄭華敏再不對付,可如雪是無辜的哦!他要是知道事情已經到這種地步了,不管心里有多恨你,怨你,如雪那邊,他首先想到的,應該是怎么對人家女孩子負責,你老爸愛認死理,你又不是不知道,放心吧!”
劉巖皺著眉頭說:“即便我老爸這邊沒啥問題,可鄭華敏呢?她就是個二瘋子,肯定不會答應的,弄的不好,說不定還會出大事呢!”
張明月苦笑:“小巖,你說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歡你,怎么到最后就偏偏跟如雪走到一起了呢?唉!這恐怕也是你命里該著,估計是你老爸跟鄭華敏這半輩子的恩怨還沒了呢,得在你們這一輩人身上延續下去,搞的好呢,這倆人的恩怨有可能就此化解,搞的不好,那鄭華敏對你老爸的怨氣,很可能會繼續發泄在你的身上。這一點,你要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
想到以后要長期面對鄭華敏,劉巖突然間連結婚的勇氣都沒有了。
張明月覺察到了兒子內心的痛苦與掙扎,安慰道:“小巖,你也別太擔心,事情總會過去的。現在呢,咱們先把你老爸和鄭華敏這兩個人拋在一邊,先商量一下接下來的事,等咱倆和如雪商量出個方案來,再通知你老爸和鄭華敏,到時候他們要炸鍋,隨便讓他們炸去,炸完了也就消停了。”
劉巖摸了摸鼻子,無奈地說:“目前也只能這樣了,不過我老爹這邊,你最好先暗示他一下,讓他也有個心理準備。”
張明月說:“你放心吧,你老爸這邊,我待會就跟他說。現在咱們先談談眼把前最關緊的事。你和如雪呢,肯定得馬上結婚,等肚子大了就不方便了。可是家里什么都沒準備呢,尤其是婚房,早就說給你買一套房子,你老爸這個人就是磨嘰,到現在了,房子還沒訂呢,待會吃飯的時候我得催他一下,讓他抓緊時間把房子解決了。”
劉巖說:“房子的事,你和老爸就別操心了,我在中州市有好幾套呢,隨隨便便挑一套當婚房就是了。”
張明月緊張了:“你在中州市有好幾套房子?小巖,你哪兒來的錢?咱可千萬不能干違法的事啊!”
劉巖笑了笑說:“老媽,你就放心吧,我賺的錢,都是從正經渠道來的。”
見媽媽仍然是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劉巖就把自己拿手頭上的余錢倒騰房子的事跟她說了,但并沒有說如果這些房產全部出手之后能賺多少多少錢,只是告訴老媽,雖然手里有幾套房子,但只是付了一點首付,銀行里還有貸款呢,他這樣做,就是想趁目前的房地產形勢好,價格上升的勢頭比較猛,想從中間賺點差價,到時候能攥夠錢全款買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
張明月連聲說:“那就好,那就好,你現在工作上順風順水的,職位比這同齡人要高出一大截,人家嘴上雖然不說什么,心里面不見得就真的沒什么。要是你手里再有好多錢,好幾套房子,人家說不定就該找你的事了。錢這東西,沒多少,夠用就行,太多了不一定是好事。”
劉巖沖老媽點了點頭,在錢的問題上,老媽和老爸的觀點還真是高度一致,老兩口對劉巖最大的希望,就是把事業做好,至于錢嘛,倒沒想著讓劉巖掙幾七幾八的,有劉啟月一個人賺的錢就足夠一家人花了。劉啟月的書法目前很有市場,光說賣書法作品這一項,一年下來,怎么著也能有個小百十萬。
談到結婚的日程安排,張明月問了一句:“小巖,如雪懷孕多長時間了?”
劉巖搖了搖頭。
張明月一臉訝異地問:“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劉巖不好意思地說:“我只知道這段時間她的身體有反應,具體懷孕多長時間了,我沒好意思問。”
張明月說:“這么說,你沒帶如雪到醫院去看看?”
“沒有。”
張明月嘆著氣說:“你這個破孩子啊!怎么能這么辦事呢?人家懷孕了,你就應該陪著她到醫院瞧瞧,一個女孩子家,一個人到醫院,該有多難堪哦!”
劉巖說:“說不定陳如雪也沒去醫院看過。”
“你們倆啊!一對馬大哈!”張明月說完這句話,又補充道,“如雪不愿意去醫院,可能是挑你的理呢,你到醫院去看看,老婆孕檢,哪一個男人不是在旁邊小心翼翼的陪著?老婆有一點反應,那男人的臉色看著比他老婆還痛苦呢!你可好,完全就是大撒把,小子,老媽得提醒你一句,這個時候,女人的心思最脆弱了,你別以為人家如雪現在不說什么,你就可以不管不顧,不聞不問,現在如雪不說什么,并不代表心里面沒想法,那些不痛快都在心里攢著呢,等有一天跟你翻起后賬來,夠你小子喝一壺的。”
劉巖說:“我老爸對你也不怎么樣啊,我怎么從來沒有見你跟他翻過后賬?”
張明月嘆了口氣,說:“唉!幾十年都這么過來了,我早已經麻木了。不過你要是覺得我對你老爸沒怨氣,那你就想錯了。靜下來的時候,我反反復復想我和你老爸之間的過往,越想越覺得自己這一輩子活的窩囊,這么多年了,你老爸從來就不知道體貼,這也就算了,一直到現在,你老爸連一句親熱的話都沒說過,想想都覺得冤的慌。”
劉巖看到,老媽臉上流露出來的,是難言的失落,他從來沒有看到過老媽有過這樣的情緒。
劉巖的心在一個勁地往下沉,同時有一句話在耳邊回響:無底線的隱忍,是對自己最大的傷害。
劉巖在心里告誡自己,今后一點要對老媽好點。盡可能的讓她在丈夫那里缺失的東西,在兒子的身上找補回來。
還有,這幾天一定要抽個時間,陪陳如雪到醫院去看看。
張明月的動作還真是麻利,說話間已經做好了四菜一湯,兩個人一起把飯菜端上餐桌,招呼劉啟月吃飯。
張明月看著劉啟月,小心翼翼地問:“要不要和孩子喝一杯?”
劉啟月有點發愣,他的兒子有同樣的習慣,從來不喝閑酒,就算是在節日里,兩個人坐在一起吃飯,也從來沒有想到要喝上一杯,雖然兩個人的酒量都不錯,但都沒有酒癮。
劉啟月翻了翻眼皮,甕聲甕氣地說:“又沒有什么讓人高興的事,喝什么酒啊!”
說到這兒,劉啟月盯著劉巖瞅了一會,又說了一句:“一天到晚老是對著這么幾張老臉吃飯,還喝酒呢,這樣下去我連食欲都沒有了。”
劉巖工作忙,很少回家里來,一個星期也難得有一次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的機會,劉啟月這樣說,顯然是有所指的。
張明月抓住機會說:“小巖,你老爸著急著抱孫子呢,你可得抓緊點了。”
要擱一年前,張明月說這樣的話,劉啟月立馬就回懟回去了:我有什么好著急的,他愿意什么時候娶媳婦就什么時候娶媳婦,愿意什么時候要孩子就什么時候要孩子,我著的哪門子急?
劉啟月說的是心里話,在抱孫子的問題上,他還真的是不著急。和張明月結婚的時候,劉啟月才剛滿二十歲,二十一歲上就有了劉巖,在同齡人當中,他是當爹最早的一個,如今劉啟月還不到五十,老覺得當爺爺還早呢。
在這方面,張明月倒是顯得比劉啟月要積極的多,只要劉巖一回家,就圍著他打聽交沒交女朋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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