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子杰幾乎一夜未眠,反反復復的在床上烙“燒餅”,馬上要和武局見面了,他還真有點小激動呢。
武局雖然只是個廳局級干部,但人家的衙門口大呀!官大官小,得看所處的是什么環境,像武局這種級別的官員,如果放在京城里,撐死了也就相當于生產隊長這樣的角色,甚至連生產隊長都不如呢,可要是來到下面,簡直老牛鼻子了,就連那些省部級官員也得像個小妖似的圍著他轉。
朝廷門前七品官嘛!
馬子杰是第一次跟武局見面,見面時間約在了上午九點。武局住在中州賓館,馬子杰應該什么時候過去,過去的時候是坐車還是步行,應該穿什么風格的衣服,這些細節,他都要好好的把握。
另外,要不要給武局帶點禮物,帶什么樣的禮物才能讓他愉快的接受同時還不給對方留下投機的印象,見了面該怎么巧妙的把禮物送出去,該怎么給人家打招呼,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哪些話該說到哪一步,他都必須好好斟酌。
萬一跟武局噴對了,給對方留下了非常好的第一印象,在自己接下來的工作安排上,只要武局能跟平原省的主要領導打個招呼,恐怕比他自己找十個人說情都管用。
在馬子杰看來,官場就是個投機場,能不能把握住機會,首先要看你的臉皮夠不夠厚,別人不敢拉扯的關系你敢拉扯,別人不敢攀的交情你敢攀,別人不敢送禮你敢送,即便是被撅了面子也不要緊,見十個領導,只要有兩三個肯吃你這一套,有一兩個存在進一步發展關系的希望,最后能跟一個人把關系整瓷實了,就是重大的勝利。
馬子杰打算跟武局好好攀攀交情,能單獨會見中組部的領導,這樣的機會對馬子杰來說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他一定要把握住這次難得的機會。
還不到五點半,馬子杰就從床上爬了起來,先在房間里洗了一個熱水澡,把自己弄的香噴噴的。吹頭發的時候,發現自己兩鬢上的白頭發特別的扎眼,這兩撮白頭發,把馬子杰襯托的有點老,好像整個人缺乏一種精神氣,這可不行。
他必須在武局面前展示出精神煥發的形象。
馬子杰走出房間,一嗓子就把余地從睡夢里薅了起來,兩個人一起急匆匆的趕往理發店,眼下快到春節了,理發的人應該不會少,染發又是個耽誤工夫的事情,所以他必須得趕在其他的顧客還沒有光顧理發店之前,把自己捯飭利索了。
八點鐘,馬子杰被捯飭的麗麗整整的,然后又回到了賓館,穿了西裝打了領帶,拿鏡子一照,覺得比原來精神了許多呢,最起碼年輕了七八歲。看看時間,已經八點二十了,這個時候,去中州賓館應該是最合適了。
從省城下來的時候,馬子杰坐的車是一輛奧迪A8,這輛車是馬子杰個人的,在省紀委,像馬子杰這樣的級別,是不享受專車待遇的,即便是外出公干,單位給派的也是那種普普通通的轎車。馬子杰拽慣了,不想太委屈了自己,這次出來,就把自己的奧迪A8開了出來。
走到樓下,馬子杰看了看停放在車位上的奧迪A8,對余地說道:“你去再找輛車吧,開這輛車去見武局,有點太扎眼了。”
余地問:“找輛什么檔次的?”
馬子杰說:“不超過十萬的就行。”
余地在中州市混了這么長時間了,各方面的關系還在,沒多大一會,就開過來一輛桑塔納3000。
馬子杰坐上車,直奔中州賓館而去。
中州賓館附近的馬路上,有不少警察在站崗,對來來往往的車輛進行了交通管制,對過往的行人仔細的盤查。賓館的門里門外,還撒著一些便衣。
一個小警察黑著臉把桑塔納3000攔了下來。
“對不起,這里被戒嚴了,請你們繞道通過。”
余地火了,對著小警察一個勁的狂摁喇叭,一邊摁一邊罵:“馬勒戈壁!你知道車里坐的是誰嗎?”
小警察歪著頭看了看眼前這輛八成新的桑塔納3000,一臉不屑地說:“我管球他是誰呢,不讓過就是不讓過。”
余地正要往下躥,被馬子杰一把給拽住了。
馬子杰小聲說:“你給公安局的張長定局長打個電話,讓他馬上過來。”
沒多大一會,張長定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他今天就在這附近執勤呢。
馬子杰把車窗玻璃往下降了一點,沖著張長定問:“這是咋回事?”
張長定撅著嘴說:“還不是有些人安排的!有些人口口聲聲說不能搞形式主義,輪到他自己,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不就是來了個廳局級嘛!你看這氣氛整的,簡直就是如臨大敵一般了。要按規定,廳局級是不享受安保級別的。可現在呢?就算是省委書記這樣的人物,安保級別也沒有這么高吧?有些人嘴上說的四面光八面凈,可只要看到上面的領導,照樣小心翼翼的像伺候老太爺一樣伺候著人家。”
馬子杰瞪了張長定一眼,叱責道:“你瞎咋呼啥?廳局級咋了?人家可是中組部的廳局級領導,到地方上來,必須得到應該有的尊重。”
張長定傻眼了,不知道該說點什么。
余地沖張長定擠了擠眼,說:“張局,你可能不太了解情況。在中州賓館下榻的,是中組部的武局長,別看人家只是正廳級,可好多省部級領導的命運,都在人家手里攥著呢!咱老領導這會兒過去,就是跟武局見面呢,是單獨接見。”
張長定尷尬的撓了撓頭,說:“那我一定加強戒備,保證連一只鳥都不讓它飛進去。”
余地說:“待會你還真得讓一只鳥進去。”
說著,余地朝張長定擺了擺手,張長定將耳朵貼在車玻璃上,兩個人嘀嘀咕咕的說了一陣。
張長定說:“你放心,我一定按你說的辦。”
車開進中州賓館,余地找了個位置停下,然后和馬子杰來到了賓館的吧臺。
“小姐,我是省紀委的,過來見一下中組部的武局長。”
說著,馬子杰從口袋里掏出工作證,遞給了吧臺接待。
吧臺接待看了一下馬子杰的工作證,又朝馬子杰的臉上看了看,問:“請問你有預約嗎?”
馬子杰說:“已經約過了,武局長說是今天上午九點鐘見面,麻煩你往房間里打個電話,看武局長什么時候有時間。”
電話打過去大概有十分鐘,一個年輕人從電梯里走了出來,雖然只有二十郎當歲,但從氣質和派頭上可以看的出來,他應該就是中組部的工作人員。
看到這個年輕人,馬子杰快速迎了上去,緊緊地握著對方的手,一個勁地道歉:“不好意思啊,這么早過來叨擾,沒影響您休息吧?”
年輕人看了看馬子杰身邊站著的余地,然后對馬子杰說:“你是馬子杰馬副局長吧?跟我上來吧。”
馬子杰上樓之后,余地來到了賓館外面,悄悄給鄭華敏打了一個電話。
其實在馬子杰理發的時候,余地已經跟鄭華敏交待好了,估計現在這個時候,鄭華敏已經到中州賓館的外圍了,余地給她打這個電話,只是向她通報一下賓館內外的情況,另外再跟她溝通一下細節問題。
對于鄭華敏的事情,馬子杰做了多手準備,今天到底要不要鄭華敏進到賓館里來,如果需要,那鄭華敏進來之后要不要先鬧騰一出子,鬧騰的動靜大一點還是小一點,這一切,都要視馬子杰和武局長會見的具體情況而定。
而在見面的氣氛上,馬子杰是沒有主動權的,武局長今天見他,可能只是敷衍了事的詢問一下調查方面的問題,如果是這樣的話,會見的時間就會短一些,也許是十幾分鐘,也許是二十幾分鐘,總之時間不會太長,那么鄭華敏這邊,就必須做好隨時闖進來的準備。
也有另外一種可能,兩個人剛見面時顯得很生疏,噴著噴著就噴對了,甚至有一種一見如故相見恨晚的感覺,要是倆人剛剛噴到緊要處,鄭華敏突然闖進來打擾,那就太煞風景了。
為了避免尷尬的情景發生,馬子杰和余地事先約定了信號,見面的效果到底怎么樣,他會通過消息來告知的,如果發的是空白消息,上面什么內容都沒有,說明他們交流的并不愉快,鄭華敏可以隨時闖進去。
如果發過來的信息是一個“!”,說明倆人交談的非常愉快,但關于劉巖的問題,馬子杰并未提及,或者是馬子杰提到了這件事,武局長那里卻沒有任何興趣,這樣的話,鄭華敏就不適合出面了。
如果連發三個驚嘆號,說明他們交談的非常愉快,對于劉巖的問題,武局長也相當憤慨,這種情況下,讓鄭華敏介入進來,效果應該是最好的。
余地在外面都等了一個半小時了,也沒有收到馬子杰的任何信息。
不過余地的心里卻很興奮,這么長時間馬子杰沒有出來,說明他和武局的交流非常順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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