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華敏這娘們都快把人煩死了，這一個半小時之內，她至少給余地發來了三十條信息，連三趕四的催問什么時候可以進去。外面的風澀冷澀冷的，余地的手都凍僵了，還得一條一條的給鄭華敏回復信息。后來實在是不耐煩了，就發了一條信息懟她：

    你著什么急嘛！還以為自己是二十多歲的大姑娘呢？可以隨便的撒嬌任性？你就是再著急，也得等著領導把里面那一個對付下來吧？我比你還難受呢！一個人在外面干靠著，*頭都凍硬了，我難道不想趕快進里面暖和暖和？

    信息剛發出去，余地的手機響了，電話是調查組的另外一個同事打來的，聲音十分焦急：

    “余秘書，你和馬副局長出什么事了？”

    “沒有哦，我們倆都好好的呢。你怎么這樣問？”

    同事不解地問：“那你怎么發過來那個信息？我還以為你們出啥事了呢。”

    余地一臉懵逼：“我沒給你發過信息哦，什么信息？”

    同事吞吞吐吐地說：“就是你的*頭硬了，想進哪里面去暖和暖和之類的。”

    靠！同事怎么會知道這些？

    不對！剛才那個信息，不會是群發了吧？

    要是女朋友也收到了這條信息，那麻煩就大了。

    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余地剛想到這兒，女朋友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余地戰戰兢兢的接通電話，賠著小心說：“老婆，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

    “余地，你就甭再畫蛇添足了，我又沒質問你，你要跟我解釋什么？什么不是我想像的那樣？我想像的是哪樣？余地，你這是標準的做賊心虛，此地無銀三百兩。我萬萬沒有想到，你才剛出去一天，就干這種不要臉的事，我不跟你過了，咱們現在起就散伙。”

    余地捶胸頓足地說：“老婆，我真的什么事都沒干啊！你要不相信，可以打電話問一下我們領導，我真的是冤枉死了。”

    “你們領導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那么大歲數了，對付一個還嫌不夠，外面還有一個老娘們等著，真TM夠花哨的，你們倆是狼狽為奸，一對王八蛋。”

    余地還要解釋，卻發現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余地欲哭無淚，最讓他感到窘迫的是，這個時候，有無數個電話正打過來，每一個收到信息的，都很好奇余地這邊到底出了什么事。

    余地接到的第三個電話，是張信舉打來的。

    這段時間，張信舉的心情挺壓抑的，憑直覺，他覺得自己在周和平那里已經徹底失寵了，再也回不到以前的那種狀態。

    一下子沒有了靠山，張信舉的心里惶惶然的，就像是溺水的人一樣，總想撈一根救命稻草。

    就在這時候，他聽說了馬子杰將要回到中州市主持大局的消息，于是就想著往馬子杰靠一靠。以他目前的地位，直接去跟馬子杰接觸好像還差那么點意思，要想靠上馬子杰這棵大樹，唯一的辦法，就是通過余地這座橋梁了。

    張信舉也知道，他和余地根本不是一個路子，余地在中州市工作的時候，兩個人之間也很少有聯系，現在貿然去跟余地搭訕，總得有個鋪墊吧。

    怎么完成這個鋪墊呢？

    張信舉想來想去，覺得應該先給余地發一些葷段子，帶點葷腥的笑話，簡直就是一種萬能調料，不管葷的素的，都能搭配在一起。

    于是張信舉就時不時的給余地發一些這方面的信息過去，余地回應的也非常熱烈，總是能夠及時的回復一些相應的段子。

    剛才接到余地的信息，張信舉以為余地還是在跟他開玩笑呢，于是就在電話里幸災樂禍地說：“余秘書，你真的是不容易啊！太不容易了！想甩掉點身上的包袱，還得等領導解決完了才能輪到你。嘻嘻！你以前就沒少跟在領導的后面刷鍋吧？”

    “你放屁！你TMD才跟在別人的后面刷鍋呢！老子從來就不干這種腌臜事。”

    余地突如其來的怒吼，弄的張信舉非常的尷尬，他完全愣住了。過了好大一會，才悻悻然的說：“余地，你怎么回事啊？怎么還罵人呢？信息是你主動給我發的，我還以為你是想讓我跟你一起分享呢！你要是開不起這種玩笑就算了，以后咱們不再聯系就是了。”

    聽到電話被粗暴掛斷的聲音，余地囧極了，想想也是，信息是自己主動發過去的，人家跟你開兩句玩笑有什么哦？

    之后，盡管電話一直響個不停，余地再也沒有心情去接了，這些電話，都是無聊的人跟他逗悶子的，錯發信息的事一時半會兒又跟人家解釋不清楚，干嘛再去找這些麻煩。

    手機鈴聲一直不停地響著，鬧的余地頭都快要炸了，可他又不敢關掉手機，他還得等馬子杰的信息呢。

    對了，馬子杰可能也收到了那條信息吧？

    唉！這事鬧的！

    馬子杰自然也收到了這條信息，當時他跟武局長噴的正熱乎著呢，手機冷不丁的“嘀”了一聲，馬子杰拿起來一看，是余地發了的信息。

    看了一眼信息的內容，馬子杰的臉色立馬就陰沉了下來，心里在暗暗責罵：余地這個狗日的，到底在搞什么鬼呢？

    后來馬子杰冷靜下來仔細想了想，覺得這可能是個誤會，余地的信息，很可能是發給鄭華敏的，余地忙中出錯，才把信息發到他這兒來了。鄭華敏這娘們是個急性子，再說已經過去這么長時間了，她肯定是著急了。

    馬子杰決定盡快結束與武局長之間的談話。今天雙方的交流雖然說還算是順暢，但卻遠遠沒有到無話不談那一步，凡是牽涉到私人話題的內容，武局的表達并不是很明晰。尤其是到最后這一段時間，武局基本上都是在被動應付。

    也是，今天畢竟是第一次跟武局打交道，涉及私人的話題還是點到為止比較好。話太密了，會讓對方覺得你這個人很八卦，初次見面，他絕對不能讓領導對他產生這樣的印象。

    至于雙方個人關系的建立，講究的是細水長流，水到渠成，不是靠一次兩次的接觸就能夠達成的，盡管馬子杰心里也非常著急，恨不得馬上跟武局成為掏心掏肺的好朋友，但他也知道，這種事是急不來的。

    余地這邊，狂轟濫炸的電話鈴聲已經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又一個的信息，大家見電話不肯接，只好用信息來交流了。

    余地聽到信息提示音，還以為是馬子杰發過來的呢，趕緊打開來，看了信息的內容，才知道是以前在中州市工作的時候，在娛樂場合認識的一個老相好發來的：

    “嘻嘻！干嘛那樣委屈自己哦？你來我這兒吧，我保證讓你暖暖和和舒舒服服的。”

    “呸！”余地沖手機屏幕上狠狠啐了一口。

    這個娘們太臟了，什么貨色她都招惹。

    緊接著又是一個信息提示音，余地皺著眉頭打開來一看，當時就傻了眼。

    這條信息，是他女朋友的媽媽發來的：

    余地，你要是想跟我閨女拜拜，明著說就是了，干嘛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追我們家閨女的小伙子多著呢！哪一個都比你優秀一萬倍，你以為我們家閨女賊稀罕你呢？

    這可麻煩了，看起來丈母娘的火氣還不小呢！還是趕快滅火吧。

    余地什么都顧不上了，抓起手機就給準丈母娘打了過去。

    “阿姨，你先別激動，聽我慢慢跟你解釋···”

    余地整整磨嘰了半個小時，好說歹說，總算是把丈母娘這一頭給安撫住了。再到信息欄里一看，馬子杰的信息已經發過來了。

    余地看了一下信息發送的時間，離現在都已經二十多分鐘了。更要命的是，馬子杰發來的信息，是兩個驚嘆號。

    在跟馬子杰的約定當中，有一個驚嘆號的，還有三個驚嘆號的，唯獨沒有兩個驚嘆號的，這兩個驚嘆號是什么意思呢？

    是不是把一個驚嘆號表達的意思和三個驚嘆號表達的意思加起來然后再被二除？

    余地眨巴著眼睛仔細想了想，如果真的是折中方案的話，那應該是可以讓鄭華敏去武局長那里反映劉巖的問題，但要適當的控制情緒，不能太過于激烈了。

    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算了，先不管這些了，趕快通知鄭華敏要緊，至于到時候應該用什么樣的情緒去表達，只能根據現場的情況而隨機應變了。

    鄭華敏來到中州賓館主樓下面的時候，馬子杰已經下來了，他的身邊，跟著馬新輝。

    馬子杰給余地發過信息之后，又在武局長那里磨蹭了十來分鐘，卻一直聽不到下邊有動靜，馬子杰實在沒法再在武局長的房間里待了，就借口要跟馬處長打個招呼，獨自來到了516房間。

    馬子杰本來的想法，是準備跟馬新輝套套近乎的。馬新輝年紀輕輕就當上了處長，馬子杰覺得這樣的人背后肯定會有很硬的后臺，跟這樣的人套套近乎，對自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沒想到劉巖也在，馬子杰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么好了，禮節性的跟馬新輝打了個招呼，馬子杰就匆匆離開了。

    出于禮貌，馬新輝把馬子杰送到了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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