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省會到中州市,只有一站的路程。下車時,梁建安看到了三個熟悉的身影。
劉巖手里拎著一個大一點的旅行箱,一個小一點的旅行箱,隨著下車的隊伍往前走著,周和平左腋下夾著一個公事包,跟劉巖保持著大約十米左右的距離,彭子渝緊緊地跟在周和平的旁邊,手里拎的旅行箱好像很沉重,走起路來吭哧吭哧的。
沒多大一會,劉巖逐漸拉開了與周和平之間的距離,彭子渝拖著旅行箱往前緊跑一陣,又回過頭看看身后的周和平,好像是既不想讓劉巖給拋下,又舍不得拋下身后的周和平。
劉巖和周和平在一起,梁建安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可彭子渝怎么跟他們攪合到一塊了呢?是偶遇?看樣子不像。如果只是偶遇的話,像彭子渝這種人,一旦逮到跟周和平單獨相處的機會,肯定會緊緊地貼上去跟他套近乎的。
是周和平不愿意搭理他?也不像。在甬道里,彭子渝的目光一直緊緊地追隨著走在前面的劉巖,反倒是周和平,會時不時的朝彭子渝瞄上一眼。
根據(jù)梁建安的觀察,他覺得最有可能的情況是,這三個人是一起從京城回來的。
在中州市官場上,彭子渝是那種八下不照又八下都照的角色,他不管做出什么樣的事,大家一點也不會感到奇怪。
奇怪的是,彭子渝居然想撇下周和平而去追趕劉巖,這又是怎么回事呢?
唯一的解釋就是,彭子渝追趕劉巖,可能是有比跟市委書記攀交情更為重要的事情。
劉巖很快的來到了車站外面,李思琪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了。
看到李思琪,彭子渝瞬間就愣住了,站在那里不再繼續(xù)往前走。
梁建安也站住了,他可不想讓李思琪這個老冤家看到他。
劉巖把那個大一點的旅行箱放在李思琪身后的車上,簡單的跟李思琪交待了幾句,然后又沖周和平的方向招了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離開了。
梁建安站著沒事,掏出手機給彭子渝發(fā)了一個信息:
你從京城回來了?
彭子渝看了一眼信息的內(nèi)容,立刻回道:
你怎么知道?
看起來,彭子渝確實是和周和平劉巖他們一塊從京城回來的,梁建安的試探成功了,又給彭子渝發(fā)了一條肉麻的信息:
靠!你現(xiàn)在可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哦!你的一舉一動,全中州市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呢!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又怎么敢不知道呢?
看到這條信息,彭子渝剎那間有一種自我膨脹的眩暈,隨即,他的虛榮心也像氣球一樣被吹的越來越大——靠!從今往后,我彭子渝還真的是個人物了呢!放眼整個中州市,還有誰會撈到和周和平劉巖這樣的大人物單獨在一起的機會?
彭子渝挺自豪的回了一句:一般般啦!也不算是太大的人物。
看到這條信息,彭子渝忍不住在心里罵了一句:NND!說你胖還真喘起來了,你咋恁不要臉啊!
不過梁建安心里也明白,任何的自我膨脹都不是無緣無故的,彭子渝這家伙,肯定是跟周和平還有劉巖勾搭上了。
既然這樣,那就讓他的自我膨脹來的更猛烈一些吧,他正好可以利用他這種自我膨脹的心理,來給自己辦一些事情。
想到這兒,梁建安又發(fā)了一條信息:
晚上還回去嗎?
彭子渝回道:應(yīng)該不回了吧。
梁建安又問:那你晚上有沒有特殊的安排?
彭子渝立即回道:怎么著?你要請我吃飯?
你TMD臉皮怎么這么厚哦!老子請你吃屎你吃不吃?
梁建安回道:我倒是有這個心思,就是不知道今天晚上排上隊排不上隊呢?
彭子渝道:唉!今天晚上還真是有太多的應(yīng)酬,可你梁書記既然開口了,這個面子我總得給吧?其它的應(yīng)酬,我能推掉的就盡量推吧。
這家伙也太不要臉了!MD!除了我這個傻逼,整個中州市還會有第二個人請你?
梁建安氣的真想把手機給摔了,但還是忍氣吞聲地回了一句:
那我真的是太榮幸了!這樣吧,你給我說一下你準(zhǔn)備在哪兒下榻,待會我開車過去接你。
在哪兒下榻?彭子渝還真沒有想好。他本來是打算跟劉巖住在一起的,他得讓中州市的人全都知道,自己跟劉巖的關(guān)系有多么的黏糊。
可劉巖已經(jīng)走了,他今天晚上會住在哪兒呢?
想到這兒,彭子渝又給梁建安發(fā)了一條信息:
你知道劉巖平時來中州市的時候,經(jīng)常住在哪兒嗎?
老子又不是劉巖的小跟班,怎么會知道他經(jīng)常住哪兒?
梁建安在心里罵了一句,突然間想到了姜春梅,覺得劉巖很有可能會住在姜春梅那兒,于是就打了一行字:
應(yīng)該住在醉臥風(fēng)吧。那里可是劉巖的安樂窩。
剛要發(fā)出去,突然又覺得安樂窩這個字眼太過曖昧了,現(xiàn)在這個時候,任何關(guān)于劉巖的字眼,他都必須謹(jǐn)小慎微,于是又把安樂窩改成了根據(jù)地。
彭子渝看到這個信息之后,撒腿就往外面跑,到了外面,攔了一輛出租車就往醉臥風(fēng)趕。
路上,彭子渝又給梁建安發(fā)了一條信息:
等我安頓好之后再跟你聯(lián)系。
醉臥風(fēng)彭子渝很熟悉,剛走到大廳門口,前臺那個女接待就笑著跟他打招呼:“彭主任好啊!就你一個人嗎?”
彭子渝還沒走到近前,就急急火火地問:“鈞都市的劉巖市長住哪兒?”
女接待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很久才說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彭子渝把女接待的回答解讀為,劉巖的住處是保密的。也是,現(xiàn)在劉巖簡直比香餑餑還香呢,要是讓不相干的人知道他住在哪兒,不知道會有多少麻煩呢!
彭子渝瞇著眼說:“我知道劉市長的住處是不能隨隨便便透露給別人的,可對我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吧!你可能還不知道我跟劉市長什么關(guān)系,那可是比親兄弟還親呢!”
女接待笑了笑說:“彭主任,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不是我不愿意告訴你,我是真的不知道。鈞都市來參加會議的是集體訂的房間,究竟誰住哪兒,我們并不掌握具體的情況。”
彭子渝覺得女招待雖然是在推脫,但她所說的也是實際情況。沒錯,明天的確是有一個市縣鄉(xiāng)三級擴干會要召開,周和平之所以著急著從京城趕回來,也是因為這個會議。
本來,在周和平進京之前,這個三級擴干會議就打算召開了,因為周和平突然要進京,只好臨時更改了會議的日程,現(xiàn)在其它地區(qū)的三級擴干會都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省里又催著要中州市三級擴干會的相關(guān)情況,周和平只得從京城趕了回來。
像這種三級擴干會,參加會議的人比較多也比較雜,一般情況下,都是以縣區(qū)為單位統(tǒng)一安排食宿,前臺接待不知道哪個人具體住在哪個房間,是完全有可能的。
不過,像劉巖這樣的高級別領(lǐng)導(dǎo),前臺絕對不會不知道他的房間號碼。
既然人家不愿意說,彭子渝就不好再問了。沒辦法,他只好先弄清楚鈞都市包下的樓層,然后再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挨著問了。
從女接待那里打聽到,鈞都市的參會人員,分別住在五樓和六樓。劉巖是領(lǐng)導(dǎo),應(yīng)該住在高一層的房間。
彭子渝乘電梯到了六樓。
到了六樓之后,彭子渝才想到,還真不能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去挨著找,萬一碰到了李亞洲或者李松林,他不知道該怎么說。
彭子渝只好去找樓層的服務(wù)員。
好在服務(wù)員們對劉巖都有很深的印象,劉巖是最年輕的領(lǐng)導(dǎo)干部,又長的那么帥,那些女服務(wù)員會不由自主的留意他住在那個房間里,很多時候還會以服務(wù)的名義,到劉巖所在的房間里磨蹭一會。
聽說彭子渝要找劉巖,那個長的還不錯的女服務(wù)員二話沒說,領(lǐng)著彭子渝就往劉巖的房間走,而且還主動的按響了門鈴。
彭子渝見服務(wù)員一直堵在門口,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就對她說:“沒事了,你回去吧。”
服務(wù)員說:“既然過來了,我總得進去問問劉市長是不是需要什么吧?”
彭子渝皺著眉頭,沖服務(wù)員擺了擺手說:“你先去吧,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話,會打電話告訴你的。”
服務(wù)員撅著嘴走了。
門開了,劉巖頭發(fā)濕漉漉的站在門口,應(yīng)該是剛剛洗過澡。
沒等劉巖開口,彭子渝出溜一下就閃進了房間。
對于彭子渝的到來,劉巖有點納悶——才剛剛分手,彭子渝又來干嘛?是不是有什么東西落在他這兒了?
劉巖說出了心里的疑問。
彭子渝一本正經(jīng)地說:“東西是沒落下,可我的心丟在你這兒了。首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會沒看見你,我這心里面就空落落的。”
劉巖半開玩笑地說:“不至于吧?我又不是你男朋友。”
彭子渝的語氣還是那么夸張:“我真的沒騙你,剛才沒看見你的時候,我就跟丟了魂似的,現(xiàn)在心里還砰砰直跳呢,不信你摸摸。”
說著,彭子渝還真把手伸了出來,拽著劉巖的手往他的胸口放。
正在這時候,房間里的燈突然間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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