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建安害怕的就是這個，把搜集到的那些材料交給鄭華敏，實際上就等于是變相的出賣了自己。沒辦法，梁建安只有接著裝迷糊了：“你說的是什么材料？我沒有哦！”

    “梁建安，你少在這兒裝迷糊。趕快把材料交出來。”

    面對鄭華敏咄咄逼人的氣勢，梁建安的心里有點發虛，世上無難事，就怕纏磨頭，鄭華敏如果就這樣一味的死纏爛打下去，他真不知道該怎么應付。

    “鄭書記，那些材料沒用啊，我剛才已經跟你說過了，除了你們家陳如雪之外，其他的女孩子，都沒承認自己跟劉巖之間有你想像的那種關系。這樣的材料，你拿它有什么用呢？”

    “你胡說！”鄭華敏大吼了一聲，然后將手機高高的舉過頭頂，一臉鄙夷地繼續說道，“前幾天你是怎么跟我說的，你應該沒有忘記吧？要不要我把咱們之間通話的錄音放一下你聽聽？”

    梁建安完全崩潰了，他實在沒想到鄭華敏會來這么一手：

    “鄭書記，你那么執著的去詆毀劉巖，到底圖什么呀！”梁建安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實話跟你說吧，因為劉巖的事，程耀威差一點跟我掀桌子，周和平書記是什么態度，想必你也應該知道。另外，我聽程耀威說，你在給省紀委呈送揭發材料的同時，也給中組部呈送了內容完全相同的材料。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中組部依然通過了對劉巖的提拔程序。這究竟意味著什么，你心里應該很清楚吧？俗話說胳膊拗不過大腿，你又何必如此執著呢？”

    鄭華敏像是被電擊了似的，突然就蹦了起來，說話的聲音里，有一種垂死的決絕：“我就不相信了，這天底下就沒有一個能收拾劉巖的地方。大不了，老娘就跟他魚死網破，玉石俱焚。甭廢話，麻溜把那些錄音材料交給我。不然的話，老娘就把你一起擱里面。”

    梁建安哆哆嗦嗦的把錄音筆從衣服的內袋里掏了出來，看了鄭華敏一眼，極不情愿的伸到了她的面前。

    “鄭華敏，老子早早晚晚要毀在你手里。”梁建安咬牙切齒的喊了一句，然后又囑咐道，“這個東西，你千萬別把它給弄壞了，我還指望著它保命呢！”

    鄭華敏二話沒說，拽過錄音筆揚長而去。

    看著媽媽遠去的背影，陳如雪完全崩潰了。她原以為，自從跟媽媽說了自己身體上的那點缺陷之后，媽媽已經收斂了。萬萬沒有想到，她卻更加變本加厲的去污蔑劉巖。有這樣一個母親在中間攪合著，她和劉巖之間的感情就甭想有一個好的結局。

    現在，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去面對劉巖。

    陳如雪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會場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從那一天起，陳如雪的世界完全崩塌了。

    ······

    三級擴干會在人數規模上，和人代會黨代會應該差不多，但在組織形式上，遠遠沒有兩會那么嚴格。兩會期間，因為有各個代表團的審議事項，每一個代表團都有固定的位置。三級擴干會則不然，雖然會務組也象征性的劃定了區域，大部分人并沒有遵守。會場上人員的分布，就像草原上大大小小的蒙古包，一骨堆一骨堆的，呈現出明顯的小團伙特征。各縣區之間關系比較好的，終于在這里逮到了待在一起的機會，所以，在三級擴干會上，往往是上面開大會，下面開小會。

    不過，會務組對這樣的人員分布也從來沒有太過計較。

    劉巖來的比較早，他進會場的時候，會場里基本上沒有什么人，劉巖就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劉巖剛坐下不久，陶瑩進來了。

    陶瑩還是那種齊耳的短發，緊貼著身子的，是一件中款的緊身裙，陶瑩最喜歡的就是裙裝了，一年四季經常穿裙裝，她的個頭雖然不是很高，但身材極好，中款的裙裝特能顯身材。

    不過現在是隆冬季節，陶瑩在裙裝的外面又加了一件大衣，進會場沒多久就把大衣脫了，搭在右手臂上往會場里走，遠遠的，她就看見了劉巖，像個花蝴蝶一樣撲閃著翅膀沖著劉巖飛了過來。

    “老兄弟，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遠遠的，陶瑩就沖劉巖打著招呼。

    聽到聲音，劉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笑著說：“是陶瑩姐哦，好長時間沒見了，你還是那么漂亮。”

    “是嗎？”陶瑩一臉的得意，“比京城的那些女孩子如何？”

    劉巖說：“京城的女孩子都干巴巴的，怎么能跟我姐比呢？”

    “臥槽！”

    姜易民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過來，對著劉巖和陶瑩大喊了一聲。

    陶瑩回頭看了看姜易民，撇著嘴說：“你操啥操？”

    姜易民撓了撓后腦勺，說：“我的意思是說，劉巖兄弟在京城里學壞了，他怎么就知道哪兒的女孩子干巴巴的？”

    陶瑩又看向劉巖：“對呀！你怎么知道？”

    劉巖摸了摸鼻子，說：“我這倆眼又不是光會出氣？”

    姜易民又抓住了劉巖的把柄，對陶瑩說道：“你看看，被我給說著了吧？劉巖的眼睛不老實。”

    陶瑩撇著嘴說：“早知道是這樣，我就跟著他一塊進京了。”

    正在這時候，齊天晟走了過來，說：“陶書記，劉巖是不會讓你跟著他一塊進京的。”

    姜易民故意問：“這是為什么呢？”

    齊天晟說：“陶書記的水太大了，劉巖害怕把自己給沖跑。”

    “哈哈！”

    大老遠，就聽到了李亞洲那特有的笑聲，尋聲望去，李亞洲和閆海寬一塊進入了會場。

    走到陶瑩身邊的時候，李亞洲還在感慨呢：“齊書記說的沒錯，陶書記的水實在是太大了，恐怕沒有哪個男人受的了。”

    陶瑩說：“你小子當然知道了，你們幾個可能還不知道吧，這小子小的時候特別貪吃，有一回，差一點沒讓奶水給噎死。這一點，他可比你們幾個有記性。”

    說到這兒，陶瑩突然看見了劉巖，她和劉巖之間，一直是以姐弟相稱的，可剛才的那句話，等于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罵了。于是又糾正道：“剛才我說的不包括劉巖，他是我兄弟。”

    姜易民說：“劉巖，你老實說，你沒吃過陶書記的奶嗎？”

    劉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就從口袋里掏出來一張紙巾，遞到了姜易民手里：“姜書記，你先擦擦嘴吧。”

    陶瑩咯咯的笑：“姜易民，你的吃相太難看了！”

    姜易民鬧了個大紅臉，嘆著氣說：“唉！跟女人斗嘴，啥時候都甭想占便宜。”

    劉巖突然想起了什么，說：“對了，我給你們幾個都帶了禮物呢。”

    陶瑩笑嘻嘻地說：“還是我兄弟惦記我，快掏出來給姐看看，你給姐帶了啥禮物。”

    劉巖說：“在醉臥風放著呢，回頭我拿給你。”

    姜易民在一旁說道：“劉巖，你就快掏出來吧，看把陶書記給急的。”

    齊天晟皮笑肉不笑地說：“我知道劉巖給陶書記帶的是啥禮物。”

    姜易民說：“我也知道。”

    然后兩個人同時說道：“鴨子。”

    陶瑩看了看姜易民，說：“再擦擦你的嘴。”

    齊天晟說：“陶書記，我說的鴨子可不是那個意思，京城的烤鴨最出名了，劉巖兄弟知道你好這一口。”

    陶瑩說：“不管是烤鴨還是鴨子，只要是我兄弟帶回來的，我都喜歡吃，你還有啥屁就都放出來吧。”

    進入會場的人越來越多，一直沒有開口的閆海寬說道：“咱們還是坐下來說吧。”

    幾個人圍繞著劉巖坐了下來。

    參加會議的人陸陸續續走進了會場，看到他們的書記坐的位置，紛紛圍繞著自家的領導坐了下來。

    這種格局的形成，還有另外兩個方面的原因，一是這些人平時看到的，全都是領導嚴肅的面孔，冷不丁看到他們在一起斗嘴，覺得怪新鮮的，都想坐在旁邊聽聽；更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了劉巖被中組部任命為正處級調研員的事，都想早一點知道這次的改革到底會怎么進行，會不會給自己造成沖擊。

    很快的，整個會場的格局形成了一個橢圓形，就像是一個鴨蛋，在鴨蛋黃的中心位置，以劉巖為軸心，四周分別坐著李亞洲、姜易民、閆海寬、齊天晟和陶瑩。

    再接下來，就是各縣區的參會人員。

    一直鬧騰到會議開始，這個橢圓形的中心才安靜了下來。

    劉巖注意到，在會議進行當中，連子斌始終游離在這個橢圓形的中心之外，還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有好幾次，連子斌都做出了要跟劉巖打招呼的姿勢，剛把手伸出來向他揮動了一下，又猶猶豫豫的縮了回去。

    劉巖還注意到，其他的秘書都是跟著自己的領導一起進的會場，唯獨連子斌是自己一個人進來的，周和平并沒有讓他跟自己走在一起，

    看到連子斌形單影只的樣子，劉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在心里想，連子斌肯定是有什么話想跟他說。劉巖決定，等會議結束之后，一定要抽個時間跟連子斌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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