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家屋后有一片山坡，可以看到許多村中田壟，以前農忙的時候，虞周總是把兩個丫頭丟在那里，時間久了，這片可以當滑草場用的地方逐漸被她們喜愛。
“然，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
虞周剛往前邁出腳，姑娘跟個受驚的鹿一樣蹦跳著退開，頓時心里一陣酸。
就在他眸子低垂之時，卻現項然臉色紅的嚇人，伸出一只手拉住自己的衣角，想什么又一直搖頭不語。
看她這副模樣，虞周腦子一抽了句蠢話：“有什么不好的，我把悅悅叫來你跟她好不好？”
“不要……！”
丫頭總算出了聲，虞周心里安定不少，慢慢抬起一只手，現她沒有反對，這才摸著腦袋開了口：“有什么話別藏著掖著，會把自己悶壞的，不適合跟我的還有悅悅，覺得她粗心還有項夫人，總比自己胡思亂想的強。”
項然慢慢抬起頭，只對視一下又悲別開腦袋，細聲細語的道：“子期哥哥，你轉過身去……”
虞周被她方才那一眼看的心神一蕩，暗嘆丫頭長大了，隨即抱著袖口轉了身。
只聽身后傳來幾聲細碎的腳步，腰上已經纏來兩只藕臂，嬌的身軀一直在抖，卻也堅定的貼在自己背上，虞周頓時覺得呼吸一滯，心跳如戰馬奔騰一樣“咯噔”有聲。
細汗順著脖頸流淌，口干舌也燥，一個激靈從腳底直竄腦門，虞周覺得背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僵硬又逐漸升溫起來。
“然……”
“子期哥哥，我害怕……”
輕輕握住腰間的手，有些涼，也不比以往柔軟，虞周放緩聲音道：“害怕什么，有我在呢。”
姑娘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氣，深吸幾口氣之后，才顫著聲音道：“那你不許笑話我。”
“放心吧，肯定不笑你。”
得到承諾之后，項然慢慢開口：“前幾天的時候，也不知怎么回事……我……我忽然流了好多血……”
虞周一聽腦門就漲了，這種事情確實不適合跟男子，難怪她別別扭扭好多時候，這個傻丫頭，差點把自己擔心死，結果卻是悄悄長大了……
再轉頭一想，不對啊，前幾天的時候？她一直這么硬挺著？不懂事的孩子心中得多么惶恐啊！
“然啊，此事你只跟我過？”
背上的姑娘搖了搖頭：“事情剛出，我不敢和你，就去問過叔母，她……她……反正她的我不跟你！”
聽完這么一段饒舌的話語，虞周暗笑之余放心不少，干脆一屁股坐到草地上，任憑項然在自己后背躲著耍賴。
“好，那就不和我，現在還害怕嗎？”
來挨著肩胛的臉挪到了耳邊，那種熱度即使離得有些遠都能感受到。
“不怕了……但是……子期哥哥……叔母還了許多許多……”
打聽女兒家的私房話有些不厚道，虞周沒往下追問，估計項夫人跟她點了一些，的情竇已然萌動，這才躲了自己好幾天。
“然啊，那以后，我們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姑娘沒立刻回答，倒是耳畔的熱度又高幾分，過了許久才傳來蚊吶般的細語：“是……哪一種……”
“最甜的那一種，不同于我和你大哥，不同于你和悅悅，更不同于你和父兄……”
肩頭的身軀一直在抖，虞周趁熱打鐵：“每天睜眼都能互相看到，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愿一起分享，即使是酸的也不能一個人掉牙。
需要什么我去尋來，只要能看到你笑就好，有什么苦難也一起來抗，項伯父也好，陰晴圓缺的日子也好，怎么樣都不會分開……”
“別……別了……”
丫頭從沒想過的東西被虞周一下子提起，初開的情竇怎受的住，方寸大亂之下她伸手去捂那張嘴，卻在觸碰之后更加心慌。
“子期哥哥……我從沒想過……從沒想過……你讓我好好想想……”
虞周抿了抿嘴唇，那只手立刻觸電般縮回去。
“好，我們現在還，等你及笄之后做決定也不遲，不過啊，這樣的日子我只愿和你一起，你呢？”
初涉情事的丫頭還是有點弄不清界限，居然迷迷糊糊回了句：“我跟阿虞姐姐也可以……”
讓人啞然失笑。
聽得到，聞得到，卻見不到，虞周有點心癢了，實在想看她臉上的神情，那種羞澀就如美酒的第一口讓人回味，豈能錯過。
感覺那身軀不再惶恐，這才慢慢的轉過身去，誰知她竟鐵了心一般，雙手一直伸到臉前，嘴里還喊著轉回去轉回去。
“你這丫頭，擋的了一時，以后還能再也不見嗎，這般靦腆可不似楚人。”
項然被那羞氣一頂，放下雙手回了句：“誰我不像楚人。”
正如一朵雨后初開的白蓮嬌脆欲滴，又像初啼的雛鳳不可方物。
虞周笑了笑：“走吧，天快要黑了，你還要照顧項伯父，此事就當我沒提過。”
這話的意思是定下之前不要被太多人知道，卻讓姑娘誤會了，還以為自己傷了子期哥哥的心，所以出這等后悔的話來，左右一猶豫，略帶刁蠻的性子上來了。
“子期哥哥……你……你再蹲下。”
虞周看了看天色，有些不明所以的依言而行，誰知姑娘又賴到自己背上，頓時哭笑不得。
“這都多大人了，還要我來背，也不怕人看到了笑話。”
嘴上這么著，他卻先一步背起項然，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回走。
“子期哥哥，我想聽故事……”
“子期哥哥，我想聽你哼歌，就像上次那一曲……”
一大一兩個人，正如他們以前那樣相處著，熟悉的旋律再度響起的時候，虞周忽然覺得面頰一涼，輕觸即退的腦袋已經埋進了自己頸窩，熱氣一個勁呼在脖子里，癢癢的，酥酥的……
“然……”
“我什么都沒答應……！”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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