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才養(yǎng)練出來的根基體魄想要直接毀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借著一口鮮血把體內(nèi)郁氣吐出后,朱鵬很快便舒緩了許多。此時他頭腦微微有些發(fā)脹發(fā)昏,但精神意識卻發(fā)的清明敏銳起來。
雖然明明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最應(yīng)該做的是趕緊站起來熬煉拳腳,舒活氣血,溫養(yǎng)身軀,將之前反噬的虧損彌補到最低,然而在猶豫片刻后,朱鵬卻終究又一次抓起了手旁的符文筆。
巫師的道路和華夏的武道傳承,有些時候真是彼此沖突得厲害,不斷擴散輻射身的強烈負面情緒猶如毒素般不斷磨損著朱鵬的身軀體魄,然而這在黑巫師的角度講卻是極好的狀態(tài),精神力與魔力都異常的活躍,甚至可以因為朱鵬身體與氣血的衰弱,它們反而見的亢奮與活躍起來。
陰盛陽衰,陽盛陰衰,陰神與體魄互為陰陽表里,道家稱其為“性命”而我則要居中轉(zhuǎn)輪,鎮(zhèn)壓平衡,不可傾覆……腦海中自然而然閃過這樣的明悟,同時朱鵬下筆不斷,以韓雪儀的靈魂與無名骨指融解出墨汁,意識海內(nèi)巨大的漆黑色冰山消融,擴散巨量的負面情緒為牽引,剛剛那張黃金卡牌都只能算是練手而已。這一次,朱鵬將命運卡牌積累至今的所有力量都投注了進去。
……狹的房間之內(nèi)幽暗滋生,痛苦與折磨的力量涌出,將人間化作下位面深淵世界。陰暗角落里的蜘蛛都爬了出來,它們貪婪吸取著擴散開的氣息,其身軀極速地變大并且強壯,然后砰得一下爆成碧綠色的毒漿……
“長官?您在里面嗎?我聽到您的電話在里面響了。”
敲打著房門,兩天之后四處都找不到朱鵬的朱茵實在是急了,她最后從放置在房間一側(cè)的武器中取出一根重標槍,選擇了強行破門闖入,然而下一刻實驗室里灰綠色的毒氣便將她逼了出來,那是恍若強酸般擴散開來的氣息,只是吸入一口,讓朱茵喘不上氣來。
劇烈地咳嗽,揮著手,跑到一邊打開房間的窗戶,好一會等那些氣息都散得差不多了,朱茵又一次沖入了實驗室里,而這一次,她看到一個男人自房間角落里緩緩地扶墻站立起來。
他的臉色幾如死人一般蒼白,雙目因為極度的精力消耗與接連數(shù)天的不眠不休,恍若燒紅的火炭般密布著血絲,只是短短兩天時間,這個原強健勻稱的男子居然猛烈瘦了一半般,那身寬大但原得體的黑色衣袍,穿在此時的朱鵬身上居然顯得有些飄蕩。
看著朱茵,黑袍男巫緩緩地將一張暗金色花紋,其上繪制著一個純金且布滿符文的華貴鳥籠牌收了起來,幾乎投入手中一切才制造出來的暗金牌“絕望囚籠”它不是朱鵬之前所擁有的戰(zhàn)斗、戰(zhàn)術(shù)、戰(zhàn)略中的任何一種,而是一張極為特殊的背景卡牌。厲害,厲害得離譜,弱,弱的夸張。
“命運,真是有趣啊。”
低沉沙啞著嗓音如是的語,然后朱鵬有些搖搖晃晃地走向門外。看出男人那驚人的虛弱,朱茵上前一步想要摻扶,卻被他隨手揮開了。
“我現(xiàn)在身上充斥著高濃度硫酸一般的腐毒,離得太近你會受不了的。”
“長官,您失蹤這兩天都是呆在實驗室里啊?您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的,而且是怎么在這種環(huán)境下呆了兩天一夜啊?”看著滿室狼藉,到處都是污跡與蛛,好像荒廢百年鬼屋般的實驗室,朱茵捂著口鼻疑問。
此時整個房間里充斥著酸與硫磺般的氣息,一般人在這里面呆個把時估計會直接昏過去,呆個一天半天沒準直接掛了,而朱鵬在這樣極限的環(huán)境里呆了兩天一夜,在朱茵看來簡直難以想象,只覺得眼前這家伙莫不是蟑螂變的,不然怎么可能會擁有如此夸張的旺盛生命力?
“是瀕臨極限,反而能體悟生命的真諦……至于我為什么可以在這里呆兩天,那是因為我弄明白了荊棘、痛苦這套自虐式武學(xué)的奧義……肉身痛苦,而精神反而與神同在。”如是的語,朱鵬輕輕打了個響指,一團淡白色的光焰在他食指上燃起,它所散發(fā)的光一瞬間將充斥整個房間內(nèi)的黑暗、絕望、罪孽與折磨氣息排斥壓制:光明斗氣,上帝武裝荊棘篇。
(地球上那些基督徒真是有一手,不愧是1世紀的第一大宗教,百足之蟲,雖死不僵。)
關(guān)上實驗室的門,朱茵給朱鵬倒了一杯熱水,虛弱的黑袍男巫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喝了半杯,他原蒼白得嚇人的臉色,漸漸好了一些。
在這種極限的狀態(tài)下體悟自身存在之弱點,然后緩緩地修養(yǎng)與恢復(fù),這也是武者修行的一種,古代有“苦行僧”這一職業(yè),以**的痛楚來獲取心靈的滿足,朱鵬偶爾為了精進硬拼一下可以,但讓他經(jīng)常這么干,也是受不了的。人類的身體是精微玄妙的,一味溫養(yǎng),一味壓榨,都不是前進的正道,道門的陰陽,儒家的中庸,才是修行路上正確的指引。
剛剛喝了半杯水,朱鵬突然皺眉側(cè)頭看向門外,肉身衰弱到極致,精神卻強盛到極致的他感受到了門外的某種惡意與不諧。
“誰在外面?還有,朱茵,你為什么這么急著找我?”
“啊……呃……這個……”
“不要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什么事,面對困難,直視它,總比鴕鳥心態(tài)來得更好。”泯了一口水,朱鵬如是緩緩地言道。
“門外是福林達爾團長他們……他們……他們……”
搖了搖頭,朱鵬直接站起大步走向了門外,然后在朱茵一臉的苦色里咔嚓一下把房間的門打開了,外面站著狂狼傭兵團團長福林達爾與他的老部下們,四周也有些圍觀的兵團年輕人。
不過,這些人似乎只是等在這里,并沒有想到門會自內(nèi)向外打開。
“……朱鵬,原來你在里面啊,你那個助手到處都找不到你。”
“做了一個實驗,一時忘記了時間。事先并不知道團長大人會來我這里,失禮了。”那布滿血絲恍若火炭般的雙眼掃過在場的所有人,可能是因為過度疲憊而缺乏了幾分生氣,顯得死寂而充滿了殺氣。
被朱鵬的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都有些慫了,無論是這個男人的戰(zhàn)力還是巫師職業(yè)者的恐怖,這些都已經(jīng)深入了在場雇傭兵的心靈,連原氣勢洶洶的福林達爾,在看到此刻的朱鵬時心里也咯噔了一下。然而,這老家伙眼珠子一轉(zhuǎn)還是極有氣勢的道:“得,有點事和你談?wù)劊液湍氵M屋去吧。你們都在外面等著,不要鬧哄哄的打擾了我們。”
他特意轉(zhuǎn)身告誡了一番,然后來意不明的福林達爾與朱鵬一同進了房間,至少此時此刻,這個強壯的國字臉男人表現(xiàn)得像一位一團之長。
……福林達爾的戰(zhàn)術(shù)……
一進房間,門喀嚓地一關(guān)。
撲通一聲,身材強壯的國字臉男人突然跪在了朱鵬面前,這一幕搞得朱鵬也嚇了一跳,華夏尊老倡導(dǎo)了千百年幾成漢人的執(zhí)念能,所以趕緊往旁邊讓了一步,避開對方所跪的方向。
“不是,您有事事,這干什么玩意?”
“朱先生,您是巫師,您是大爺,您的手段和事這些日子我也都看在眼里,但您要和安恩尼先生對碰,我們狂狼傭兵團夾在你們中間捱不起啊。”福林達爾哭喪著臉向朱鵬哀嚎,還跪行幾步似乎要過來抱朱鵬大腿,被朱鵬退步避開了。
“那和您沒什么關(guān)系,您先趕緊起來再,一團之長,這讓人看見了成何體統(tǒng)像什么樣子?”朱鵬一邊著一邊要硬扶福林達爾起來,然而此時此刻他體力不濟,福林達爾又是有著相當?shù)燃壍牧α總?cè)戰(zhàn)職者,所以一時間朱鵬居然沒能把對方扶起來。
此時此刻,福林達爾才看到朱鵬背后的朱茵,此時此刻姑娘以手捂嘴,看著跪在那里的大叔一臉的不可置信。
福林達爾老臉一紅,然而他卻硬是跪在那里,是不起身。
“我的事您要是不答應(yīng),我不起來。”
“啥事,。”
“我們狂狼傭兵團是個兵團,供養(yǎng)不起……”
“明白了,您給我半天時間收拾東西,下午我脫離狂狼傭兵團。茵,去辦手續(xù)。”一口答應(yīng)后,朱鵬才成功將福林達爾從地上扶了起來。
1世紀的地球遺民對于別人這種雙膝跪禮哪怕到了巫師時代也依然難以適應(yīng),朱鵬在這一刻終于清楚的體會到為什么1世紀的丐幫是隱形富豪產(chǎn)業(yè)了,人家從漢朝一路傳承到新世紀,的確不是沒有緣由的。
下午兩點半,兩個提著行禮箱的年輕男女站在狂狼傭兵團的大門之外,看著那頭仰天長嘯的巨狼團徽,一時間都有些無言。
“福林達爾團長怎么人前一個樣,人后一個樣啊……我一直都挺欽佩他的。”朱茵喃喃的語,看著那威風凜凜的團徽,只覺得諷刺無比。
“這是他明明實力不強,卻能把狂狼傭兵團經(jīng)營好的領(lǐng),端得起,放得下,這種人很難成為某一個領(lǐng)域的精英,但在中下層社會往往都能混得風生水起……他長得那么磕磣,卻能娶到迪娜母親那么漂亮的女人,**生贏家啊,挺讓人羨慕的。”著,朱鵬提著手中沉重的行禮箱轉(zhuǎn)身走,而朱茵也提著一些東西跑著跟了上去。
“您怎么知道迪娜她母親很漂亮,您又沒見過。”
“福林達爾長那樣,迪娜不是隨她母親能隨誰?難不成還是基因突變……”
“還有可能是因為隔壁老王呢……”
“…………”
與此同時,傭兵團二樓的窗臺前,一位黑發(fā)長發(fā)的碧眸女孩目送著那一對年輕男女離去。她神色平靜,只是捏著卷軸的手掌來緊。
“姐,你心里要是難受哭出來,哭出來好過多了。”賽斯特有些擔心的看著自家老姐,作為一名花花公子,他非常清楚是像老姐這樣高傲的女孩,是承受不起打擊。
“難受,我為什么難受?特瑞斯已經(jīng)激活了屬于遠古獨眼巨人的祖先之血,戰(zhàn)力與潛力比之原提升了幾近十倍,兩個月后巫師城卡迪亞斯學(xué)院的招募,我?guī)缀跤辛吮爻傻陌盐铡瓕τ谖业氖┓ㄕ咧穪恚L的歲月,從今天才剛剛開始。”猛地轉(zhuǎn)身,長長的黑發(fā)飄舞,迪娜達爾此時此刻的雙眸銳利如刀,而她手中的卷軸內(nèi),隱隱傳來巨獸激昂的怒吼聲。
故事,才剛剛開始。強大施法者之間的戰(zhàn)斗永遠都是綿長的,持久的……朱鵬,你給我等著。(83中文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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