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暗夜,白色的木屋,在前方的小花園當中有一枚銀白色的十字架,它佇立在那里,受難的圣人枯骨瘦弱,突然的,十字架銀色的外殼莫名裂開,發出一陣陣啪啪得脆響聲。
強壯的丈夫,賢惠美麗的妻子,一個半大的小子在嬰兒床前看著搖籃里的嬰兒,他伸出手掌碰觸那稚嫩的小手,知道這是自己的弟弟。
這是一個再經典不過的花旗國家庭,兩個孩子還有一條金毛大狗,大狗人立起來在男孩一旁注視著搖籃里的小小主人,片刻后男孩與大狗相視一笑。
“好了,好了,克拉克,你該回去睡覺了,不用擔心,你明天還能見到維西的,你弟弟又不會憑空消失掉。”作為一家之主的中年男人開始攆人,男孩克拉克只好帶著自己的狗戀戀不舍的離去。其后夫婦兩人相擁著注視一會搖籃當中那小小的嬰兒,對于現在的生活感到無比滿足。
“親愛的,真沒想到我們能活著退役,經歷了那么多事,我現在只要抱著你,抱著孩子們平靜的生活下去。”
“哈哈,我反倒是挺懷疑當年那刺激的生活,你,我,小杰夫,我們三個當年可是最出色的團隊……等克拉克和維西長大了,我想要訓練他們。”溫柔的妻子在聽到丈夫的話后,臉色難看的在他小腹處打了一拳,寸勁寸發的力道令強壯的男人臉色一白,然而即便如此,夫婦間的打鬧畫面也只顯得溫馨而親昵。
直到,一股濃烈的黑暗煙塵在他們身后如海潮般涌動而來,那強烈的腐蝕氣焰瞬間將年輕的夫婦燒熔,令皮肉為之潰爛,骨骼、肌肉俱為之出,下一刻,熊熊的厲火將一切焚燒,腦海中最后的畫面,卻是母親吊掛在天花板上,黑紅色的血淚在她眼眶中流出……
“維西!”
“啊……”猛地坐起身,十五年后已然是一位清秀少年的維西渾身大汗淋漓的從噩夢當中驚醒,正常而言一個人對自己嬰兒時期的經歷應該是沒有什么記憶的,但自己不同,自己可以清晰回憶起十五年前全家被殺的每一幕畫面,這些記憶糾纏了自己整整十五年。
因為維西在午夜驚呼,戒律長撞開門大步的走入進來,這里是一處大通鋪,睡石床雖然有利于身體,但無疑是不怎么舒服的。
“維西,又是你這個混蛋給我添麻煩,把他抓到禁閉室里關兩天。”隨著金發鷹鉤鼻的戒律長這樣言道,他身旁兩側的兩名修士上前將維西拽著脖子拖起,而四周的人大多都對此見怪不怪,那個倒霉的維西三天兩頭就要被抓去關禁閉,也不知道為什么,戒律長特別不喜歡他。
當黑褐色頭發的少年被丟到禁閉室當中時,維西才漸漸從令自己渾身冰冷的恐懼中擺脫出來,體力耗盡的他蜷縮在堅硬冰冷的石板地面上,因為經常被扔進來,事實上他已經頗為適應禁閉室的環境了,真正令這個少年感到苦惱恐懼的,其實是再過兩個月自己真正滿十五歲時,自己該以何生存?
十五年前,在一片火焰的廢墟當中,一名修道院的苦修士沖入火場將唯一還幸存的小維西拯救出來,只是苦修士是不能帶著一個嬰兒修行的,因此維西被送到修道院,作為一名未來的圣騎士培養受訓,事實上修道院每年都要收留各個方面,因為各種原因而出現的孤兒,只是這種無償的救濟只持續到你十五歲,如果孤兒終究不能達到修道院的標準,那么接下來的日子就該你自力更生,或者說就該被修道院驅逐了。
刻苦、聰明、天賦,在這三個方面維西其實都是中等偏上的程度,只是這十五年來他不斷承受著噩夢的侵襲,晚上睡不好,白天自然就精力不濟,自然就食欲不振,自然就訓練效果事倍功半,再加上戒律長似乎特別討厭他,找到個由頭就把維西扔進禁閉室關兩天,這樣時不時的中斷各項訓練,訓練成績最后能好才是怪事,更何況修行院只要排名前二十,甚至是前五的每屆最精英學生,其它全部都驅逐出去,成績中流偏上、中流的,還可以在軍隊中謀取職務,而像維西這樣成績特別差的,當大兵人家都嫌你組織紀律性差。
“十五年了……為什么還不放過我,你們不是我的家人嗎?為什么還不放過我?”想到那有些恐怖的未來,純粹只是個精神衰弱少年的維西雙手抱頭哭泣起來,在這一刻,他甚至有些怨恨自己的父母親人,若非他們這十五年來不斷的糾纏,自己也不會落入到今天這步田地。
(厭惡你的命運嗎?)
一道幽幽的話語聲,突然在維西的心底里響起,這嚇得少年整個人都激靈爬起。
“誰!?”
(少年,你渴望力量嗎?)
“不,呼呼……以圣父、圣子、圣靈之名庇佑我!”維西畢竟是作為圣騎士受訓十多年,文化課上他們非常清楚與邪靈做交易,最后都是怎樣的后果。
(……呵,平常不祈禱,這時候抱起他老人家的大腿了。更何況我就在你的心底,你為自己是在排斥誰?)伴隨著心中回響的低語,少年突然木偶一般站立起來,然后一步一步他身軀絲毫不受自己控制般移到了一側的木盆旁。
那里面是有些混濁的水,但依然可以映射出維西此時此刻的面頰臉龐。再不同于往日的懦弱、猥瑣、無力,維西此時此刻在長相上毫無變化,但他的雙目當中,由心靈溢出的風采中,充斥著一股顧盼自雄,剛烈英武的意味。
在那一瞬間,維西整個人都看呆了,忘記了掙扎,他呆呆注視著木盆當中的倒影。
(從目前的趨勢性來看,兩個月后你就會被驅逐出修道院,因為戒律長的干涉,你的學業評估很差,因此你連一份像樣點的工作都找不到,你不得不遠走他鄉,與流浪漢同行,在橋洞中露宿,最后腐爛在某個誰也找不到的角落……把你的命運交給我,讓我幫你把它編織得更為精彩美麗,你會留在修道院成為一名光榮而高貴的圣騎士,你未來會有自己的妻子,迪蘭學姐怎么樣?)
“惡魔,你別想誘惑我,如果我把自己的命運交給你,那這一切還與我有什么關系?”
(你還是能夠感受到的,就像由我來操控游戲而你在旁邊看一樣,雖然再不能入局,但摸著良心實話實說,現在這游戲難度對你來說調得太高了,你莫不如讓給我,至少我能讓你看到一個憑你永遠看不到的龐大世界。)嘩的一聲,木盆被維西揚手打翻了,里面混濁的臟水灑了一地,過往十五年一幕幕畫面在他腦海中閃爍著,心中的惡魔低語此時此刻已然止熄,然而維西卻并不能否認自己在一瞬間的心動。
靠蹲在墻角,以雙手抱膝,少年淚流滿面,滿心掙扎。
禁閉室小窗口里往里面投放了兩次食物,黑面包和水,當然也不可能有什么好的食物,甚至是長年進行高強度訓練的少年們也僅僅只是能夠吃飽而已,絕不會真的有什么好吃的餐食可供享用。
深夜,盡管饑腸轆轆,已經整整一天沒吃東西,然而維西抱著膝蓋蜷縮在角度里,卻什么都不想吃。
“惡魔,十五年來我的家庭為什么一直糾纏著我?他們不愛我嗎?”突然的,少年這樣言語一句。
(具體是什么情況,我也并不是很清楚……但無論他們愛不愛你,陰靈就是陰靈,活人長年與陰靈糾纏,絕非好事,我想你的體會也應該很深。)
“……我把我的命運交給你,你幫我殺掉那個毀掉我全家的惡魔,能做到嗎?”
(……您的意愿就是我的使命,自當盡力而為。)伴隨著低語與交談聲,維西緩緩得抬起了頭,在昏暗幽深的禁閉室內,深紅色的瞳光漸漸從那雙褐色的少年雙眼當中冒出,堅定、強悍,自具威嚴。
兩天的懲戒結束,一名年邁的老修士按照規定將維西從禁閉室當中放出來。
“小家伙,不要再讓費德那條老狗逮到你了,總是關禁閉你根本就沒有時間去學習、鍛煉,還有兩個月不到你們這一屆就要結業了,盡量給自己拿到一個好點的成績。”老人家通常心腸都柔軟些,他絮絮叨叨的言道。
“……呃,恐怕不行,伯伯,這兩個月恐怕還得多多麻煩您。”維西以手指蹭蹭自己的鼻子,如是言道。
“啥!?”
……………………
無論看守禁閉室的老修士理不理解,接下來的兩個月朱鵬都做到了他的承諾,維西被關進禁閉室的頻率大大提升了。
以往維西僅僅只是十天半個月、甚至數個月才被關進去一次,而由朱鵬操控維西的身體后,他關禁閉的頻率達到了每星期一次準時報道的程度,不到兩個月后,如果維西不能通過結業試考核,那以他這關禁閉的頻次之高,其成績絕對超出歷年以來的最下限。
但如果維西成功通過修道院預選圣騎士的結業試考核,那么就是另一個評分標準了,孤兒院這邊的評價將沒什么意義。
但是,沒有一個人覺得維西可以通過預選圣騎士的結業試考核,所有人都覺得他是破罐子破摔了。
接下來的每一個星期,朱鵬對于訓練倒是不怎么上心,每天都是大吃大嚼以一種要撐死自己的姿態吃東西,孤兒院這邊的伙食不好,但只要你跑在前列,食物上終究是管飽管夠的,朱鵬控制著維西的身體表現得越來越能吃,以至于不少人笑談他這是在為以后的流浪生涯儲備脂肪。
朱鵬對于至關重要的體術課不怎么上心,但他對并不多的文史課倒是分外努力,這十五年來,被壓制在維西的心底,朱鵬也只能通過一個幼兒的視角來觀察這個世界,管中窺豹都已然不足以形容其局促。
好在,這個位面世界的文明等階與巫師世界差距極大,因此在這邊的時間流速是很快的,而朱鵬在巫師主世界也并沒有什么要急著處理的事。
“你怎么又來了?”看管禁閉室的老修士看著短短半個月,胖了一圈的少年維西,目瞪口呆。
“不小心把費德戒律長最喜歡的魚缸給砸了,唉,不就是幾條魚嗎,戒律長當時一副快要氣瘋的樣子。諾,這是禁閉五天懲戒單子。”因為來得太多太勤,再加上朱鵬也不會偷奸耍滑不來,因此現在已經沒有人看著他了,全部都是朱鵬自己拿著戒律長開出的單子進禁閉室。
反正朱鵬訓練是不可能好好訓練的,這輩子可能都不會按照你們的訓練方法訓練了,裝樣子又懶得裝,只能進禁閉室才能維持生活的樣子,在這里的感覺比在宿舍里好多了,我旁邊那個家伙磨牙、放屁、打呼嚕,還是在禁閉室里感覺更清凈一些。
老虎飽餐一頓后,可以做到三天甚至一星期不食而精力不退。
朱鵬在正常訓練中大量進食,然后來到清凈的禁閉室以睡丹法調合身心,全當是閉關苦修,劍術技法一類的東西朱鵬怎么可能需要那些教官的錘煉,現在限制自身戰斗力的僅僅只是這具營養不良身軀的基礎素質,然而這其中的關竅孤兒院的戒律長費德并不清楚,普通少年被關在禁閉室兩三天就崩潰了,而像維西這樣主動找事關禁閉的,聽都沒聽說過,以至于費德最近有點繞著維西走的意思,他覺得這家伙快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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