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葉如火隨著晚風拂動緩緩而落,四處飄蕩。
在夕陽的映照下秋日的景色極美,然而布倫納的心情卻有些陰沉低落,這位穿著紅色格子衫與牛仔褲的妙齡少女拿著筆記本一點點尋找、鎖定道路旁的一間大宅。
“鈴鈴鈴鈴鈴鈴”
是很老式的門鈴,房屋里面的狗嘶聲咆哮起來。
“沒事的,布隆,沒有事。”伴隨著一位老人的低語安慰聲,狗的咆哮聲漸漸低了下來,緊接著門吱得一聲被打開了一道縫隙,在看清門外只有一名年輕的少女后,滿頭銀色短發的老婦人解下門鎖鏈子打開了門。
“孩子,你找誰?”
“嗯,很冒昧來打擾,我事先打過電話但始終沒打通,請問您是伊莉絲夫人嗎?”
“沒錯。”
“我,我是凱拉女士介紹來的,她和我說您是一位很出眾的……呃”棕黑色長發的年輕女孩似乎有些不好措辭,幸好,對方顯然是聽明白了。
“抱歉,孩子,我已經不做靈媒很久了,恐怕無論如何我都幫不到你什么。”伊莉絲夫人伸手向后撫了一下頭發,直接拒絕言道。
“呃……這樣,啊,那真是抱歉,打擾了。”滿懷希望而來,剛剛找到對方的喜悅才涌上心頭,就被澆了一頭的冷水,布倫納的神色頓時有些凄婉。
“進來坐吧,從諾布德爾特森林穿過來,可是一段不短的路,雖然我幫不上你什么,但進來喝點咖啡暖暖身子也是好的。”返身向屋內走去,老人家這樣言道。
“您!?您怎么知道我是從諾布德爾特森林穿過來的……難道這就是靈媒的能力嗎?”進入有些陰森、頗有些歌特式布局風格的房間,布倫納坐在椅子上后有些驚訝的言道。
“不,這和靈媒什么的沒有任何關聯,只是你肩膀上的針葉是這座鎮子沒有的,這種寒季葉是諾布德爾特森林里梟龍慣用筑巢的葉子,由此猜出你從哪來的并不是很困難。”交談的過程中,老婦人將香氣升騰的咖啡杯遞送到布倫納的面前。
“謝謝。”
“不客氣。你的眉眼里還殘留著許多悲傷,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傾訴給我聽,雖然我不做那個行當很久了,但積壓在心里的事如果可以說出來的話,還是會輕松很多。”
“…………”
“如果介意的話,就算了。”伊莉絲夫人舉起杯盞抿了一口。
“是一年半前,我母親去世了。她患了癌癥,先是把**切除,可是后來病毒擴散到了她的肺部。”一邊說著,玉珠似的眼淚一邊大滴大滴的落了下來。
“她是一個特別特別好的媽媽,她和我所有的朋友都處得來,她總是試圖和我聊天,和我交流心事,而那個時候我卻總是很不耐煩……”
“哦,可憐的孩子,她不怪你,她從來都沒有責怪你。孩子與家長交流困難,這是每個家庭都會遇到的問題。”
“謝謝您,夫人。”接過對方遞過來的手帕,布倫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表,然后繼續言道:“在媽媽去世后,我總能感覺到她還在我的身邊,我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有時房間里的東西也會自己移動。”
“哦,也許您覺得我瘋了,但我覺得媽媽是有什么話想要對我說,我,真的真的很想和她再見上一面。”
看著面前的女孩,伊莉絲夫人只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抽痛,那種剛剛失去至愛親人的痛苦她可以深切的體會……因為她也才剛剛失去自己的丈夫。
沉默半晌,就在布倫納收拾東西準備離去時。
“好吧,那么就破例一次,我也能感受到你的身邊有陰靈在徘徊,她應該也有一些話想要對你說。”以手掌揉了揉面頰,然后伊莉絲夫人這樣言道。
聞言對面的年輕女孩布倫納一臉驚喜之色,她開始翻動自己的包裹。
“我這里有一些錢,雖然不多”
“收回去,孩子。如果我收了你的錢,那么我就又入行了,我向自己發過誓,絕不會再使用自己的能力,這一次不收你的錢,算是一個擦邊球吧。本來,我們應該去下面的書房,不過……這次算了吧。”直接伸手按滅身旁的臺燈,因為伊莉絲夫人的住宅四面窗戶都罩著厚厚得簾布,因此臺燈一滅整個房間就黑暗下來了。
“首先,你母親叫什么名字?”
“莉莉,她叫莉莉。”
“很好。一會無論發生了什么,都不要驚慌,因為當你成功召喚到一位死者時,很可有所有的死者都聽到了你的呼喚聲了。因此讓我們小聲點,僅僅只召喚你身旁的莉莉現身。”伊莉絲老夫人無疑是專業的,黑暗神秘的空間,充滿儀式感的前奏,那復雜又詭異的咒文,當老夫人閉上了眼睛令她猶如溶入進了另一處世界,一處凡人不該窺視、碰觸、進入的幽冥世界。
“莉莉,莉莉……在這個女孩的身旁再一次現世,她思念你,她想念你,愿作為你的憑依,讓你再一次現世。”
伴隨著咒文的念頌,一股陰冷的感覺漸漸就從布倫納的身后包裹住她的全身,四周越來越暗,越來越黑,并且伊莉絲老夫人的咒文內容也越來越讓布倫納感到強烈的不安。
“不,不……我,我我不見了,我不見了,讓我走。”掙扎著向后退,然而布倫納卻發現對方抓住自己雙腕的手掌就像鐵鉗一樣,就在棕黑色長發女孩的面前,伊莉絲夫人臉頰上的皮肉一塊接一塊的脫落下來,當她變成無膚的惡鬼時,血色的雙眼猛然睜開!
然而,直到此時此刻少女布倫納才真的意識到,原來在母親死后一直徘徊在自己身邊窺視自己的,并非是自己的母親。
強行突破生死的界限,這是凡人最大的癡遇與夙愿。
……………………
諾布德爾特森林,放著音樂充滿歡聲笑語的大巴車。
“如果我們在這個世界死掉了,會怎么樣?”銀發小蘿莉看著車窗外的景色,小聲言道。
“雖然并不會死掉,但我建議你最好不要這么做,強者恒強這是天道,你在心象世界強行死去彈回真實世界,看似對你損傷不大,但我懷疑損失的那部分精神力是在抽取你的根基,一次兩次也許還沒什么,次數多了,不但晉升潛力殆盡,人也會瘋掉的。”與伊雯相對坐在大巴車的靠后位置,朱鵬一邊翻看著一本紅色封面的書一邊這樣言道。
鬼形人可從來都不是什么溫柔的良師,這樣一個心象世界如果利用的好,可以令陰影假面冥想法的修煉者獲得大量的前進資糧,但“資糧”的總量是一定的,有人賺就必定有人賠,弱肉強食、優勝劣汰,這卻也很符合鬼形人的性情。
“真是麻煩,那我們要在這個世界呆多久?”
“放心,這個世界的時間流速遠比外界快,而且如果你在外面受到攻擊,遭遇危險的話,還可以強制彈出。雖然你在夏洛特的獅心堡壘,也不可能會遭遇什么危險。”
在這個時候,聽著音響哼著歌的大胡子司機突然透過前燈的照耀看到一道模糊白影,他微微皺眉向前伸長脖子,卻看清那是一個緩緩把頭顱扭出一個詭異弧度的白衣女孩,她的眼神直透人心。
“嗤嗤”
輪胎激烈摩擦著林間的泥土,受到驚嚇的絡腮胡老司機忘記自己不是在柏油高速公路,而是處于山間徑道。
劇烈的剎車與側移頓時讓整輛大巴車頓時失衡了,那巨大的車體恍若飛砸一樣打著橫向一側坡地傾翻、翻滾,激烈的慘叫聲一時間充斥開著音響的大巴車。
“我就知道會這樣。”
“嗚嗚,你就知道會這樣?”許久之后,當車子停止翻滾時,在那布滿血腥味的車廂里朱鵬從伊雯的身上爬起。
剛剛在意外發生的瞬間,一直都在翻著書的朱鵬陡然撲上來以自己的身體壓住伊雯,以雙手臂肘縛握住伊雯坐椅上兩側的把手,然后無論車廂翻滾過程中怎樣的混亂,他都緊緊壓住身軀把伊雯死死得壓在坐椅上,當一切平復時,朱鵬喘著粗氣支撐起身。
“雁過留聲,人死留名,導師主導這個世界那么久,當然會留下一些痕跡,我崇尚公正競爭、極限挑戰,而鬼形人導師更喜歡用恐懼來逼迫出弟子的潛力,甚至于這個世界的一切運行機理、底層邏輯都是他一手構造的,這么遠的路,不遭遇點恐怖意外不是導師的一貫風格。”
“的確是如此,導師的確是這樣的風格。”小臉紅通通得伊雯看了看朱鵬,喘息言道。
以應急錘砸破玻璃爬跳出去,在剛剛遇險過程中凡是把自己牢牢固定在坐位上的,往往都沒受什么傷,可惜全車五十多人做到這一點的不過個位數,而身體隨著勢能到處亂撞的,真的是不死也殘了。
那名絡腮胡子的胖司機自己就沒系安全帶,現在腦袋上溢血趴在方向盤上,睜著眼睛卻已經沒氣了。
“救治傷員,檢查一下汽油有沒有漏,另外還能找到自己電話的給兩邊鎮子里的消防隊打電話,fuck,剛好就在路中央出事故了。”一位灰頭發的硬朗大叔頗有處事經驗,在這種情況下也沒什么好出頭的,朱鵬與伊雯也都跟著幫幫忙……按照這兩人對導師性情的了解,這事絕不算完,這個時候跳得越歡,最后恐怕死得越慘。
有人打電話,有人從車廂里往外拖還活著的傷員,有人檢修傾覆翻轉的汽車,這個時候已經沒人覺得這樣的車還能啟動了,此時的檢修只為防止其爆炸。
朱鵬與伊雯因為看著年紀比較小,因此被那位硬朗大叔分派尋找食品和財物的工作,這事也就年紀小的適合去做,讓成人去做說不準事后就算是觸犯法律了。
挺讓朱鵬意外的,在荒郊野外四周大霧彌漫擴散的情況下,這求援電話居然打通了。
但那邊說現在是深夜,聯系裝備還有急行抵達事發地至少需要六到八個小時的時間,換而言之所有的幸存者都要在這里過夜了。
“很好,我們只有十四個人,明天就會有求援隊來救我們,那么現在大家把輪胎拆下來燒掉,順便烤點什么東西吃,我不希望翻車都沒死的人最后因為感冒病死了。”有人哭泣,有人因傷痛而呻吟,經歷半宿這樣的事大家的確都有些筋疲力盡了,及時補充能量的確是一個極好的選擇。
面對再大的災難,再可怕的困局,當肚子被食物填飽時,力量煥發,一切似乎都變得不再那么艱難且無法忍受了。
朱鵬甚至于在車子里搜出一口鍋,點燃輪胎把礦泉水倒進去,然后以各種食物攪拌煮爛:火腿、面包、方便面它們匯到一起最后煮出一堆說不上是什么東西,但香氣噴噴得湯糊糊,吃一口,喝一口,味蕾上傳來的味道盡是香甜醇厚,原本因寒夜與霧氣而發抖的身體都因此變得暖和起來。
“哼,我當年在五星級飯店里吃鵝肝、魚子醬都沒這個味……媽媽!”吃著吃著,一位穿著西裝的胖子就哭了,他能夠活下來純粹是因為肉厚外加運氣好,此時此刻渾身都是傷,甚至額角綻開的口子還往外滲著血,但他卻不管不顧大口大口吞吃著自己分到的湯糊糊,吃完之后還貪婪地望向朱鵬。
“都稍等一下,去照顧一下那些無法行動的人,這一鍋還沒煮好。”十四個可以活動的人,外加十多位重傷的幸存者,不大的鍋煮一兩次根本就無法滿足他們的胃,因此朱鵬一鍋接一鍋的煮,以一塊碎裂的鐵板當飯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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