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朱鵬起身,項燕稍慢一些但也很快起身了。
兩人來到窗邊,漸漸確定那隱隱約約的“沙沙”聲是從窗外傳進來的,若非兩人修煉的都是天龍八部之一的黑天無生經,他們也沒那么容易感知到情況。
(去看看?)項燕側了一下頭,雖不說話卻向同伴示意著。
朱鵬點了點頭,如果僅僅只是那沙沙聲也就罷了,主要是自己與項燕都感應到了一股死魂波動,這是在人死那剎那形成的無形波動,若非以殺意為核心勁力,若非修煉亡魂波動秘法,加強了兩人在此方面的感應,真的就是無從探知。
躡手躡腳地潛過去,這個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所有人都已沉沉睡去,朱鵬與項燕的周身像是籠罩上一層幽暗的紗衣,他們一同潛入到旅館的院落中,越是接近那核心處,沙沙聲就越是清晰明顯,同時朱鵬注意到院落范圍內的毒蟲明顯數量增多。
蜈蚣、白蛆,乃至于其它一些朱鵬都叫不上名字來的毒蟲,它們追隨著某種牽引匯聚著,朱鵬指了指,而項燕則點了點頭,然后兩人都很小心的移避那些毒蟲,誰知道踩死任何一個會不會驚動里面的人。
旅館院落中火光縈繞翻騰,白天時那名極為熱情的旅館老板此時此刻極度亢奮的施展某種隱秘咒術,他往并不大的篝火當中放著各種各樣的物品,淡淡的香氣溢散開,這些霧可以讓人睡得更香更熟,同時也可以召引大量毒蟲匯聚,朱鵬與項燕之前聽到的詭異沙沙聲,就是因為過多數量的毒蟲爬過來,因共振而疊加形成的輕微聲音。
這些巨多量的毒蟲在旅館老板的咒術指引之下,匯聚入一座古色古香的銅爐中,不僅僅如此而已,這位深藏不露的老板不僅僅能夠馭蟲,還能夠控人,隨著他的招手,一名穿著破爛,臟兮兮的汩羅女孩眼神迷茫得走上前,被老板割開手腕向銅爐內放著血水,隨著女孩血水的澆灌,銅爐中出現明顯得翻動爭奪之聲,以血養蟲,只不過這位旅館老板不是以自己的血養蟲而已。
這個時候項燕倒握匕首就想出手了,事情似乎已經很明顯,這位黑店之主并不是什么好鳥,然而他的手腕卻被身側的朱鵬拽住了,他沖著項燕搖搖頭,然后兩人又一同潛回到自己的房間。
“為什么阻止我出手?”
“你為什么要出手?”沒有回答項燕的問題,朱鵬反而這樣反問了一句。
“…………”
“人家以本族女孩之血養蠱,又沒放你華人的血,更何況你知道人家是不是花錢買的?睡覺吧,不要節外生枝。”項燕倒談不上俠性太重,只是他太好斗了,因此找到機會就想出手試一試,而朱鵬卻是清楚的,華國雖然是東亞諸國高深武功的源頭,但周邊國家各地結合本地的文化特色,也發展出一些獨特的修煉法門,蠱術、降頭就是其中比較有代表性的,也許華國許多人看不上,但這不代表蠱術、降頭的威力就差了,這些陰損的手段比之拳腳廝殺碰撞少了光明磊落,但偏邪詭異卻令人防不勝防。
“在汩羅這種地方,沒點本事也沒法把生意做長,那位老板越有手段越能護住這里安全,睡吧,只要我們沒有和他起什么直接的利害沖突,就不要去管他。”
次日,早飯之后接到了收貨方的傳訊,約朱鵬與項燕前往西南磚廠附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龍老大給朱鵬的情報中,最早也是兩個多月前的,這邊的接應人已經答應會為忠義信提供更進一步的情報,當然,投桃報李的,這一次人家的收益就要高上很多。
一路距離并不是很遠,卻花了大概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汩羅路況是完全無法和九龍灣甚至是華國相比的,并且這種基建差距恐怕會越拉越大,華國的現代化建設已經穩穩起步,大國政治轉向不容易,全面崛起負荷量也大,但一旦踏上大步奔騰之勢,悠長的勢能也導致后力綿延,就像重型戰車起步動力消耗巨大,但只要勢起,一時半會你想讓它停它都停不住。
交易的場所是一片林間的廢舊小屋,在朱鵬與項燕到達前就已經有五個汩羅人在等著,在汩羅人中他們算是膀大腰圓身材強壯的,然而比之朱鵬與項燕都低了一頭,此時此刻異常熱情客氣的迎接上來。
“你不是阿帕,阿帕呢?”
“阿帕是我叔叔,他生了重病,因此讓我替他來接貨,里面坐,請進里面坐。”那名胖胖的汩羅人華語說得并不好,但至少能夠讓人聽懂,看看那破屋與開心笑著的肥胖汩羅人,朱鵬身軀略略后仰低聲道:“小心,情況有些不對頭。”
“你是怎么知道的?”
“直覺。”這舊屋子的四周都籠罩著一股隱晦得肅殺之氣,略一考慮,對方終究不可能直接在房間里放炸彈,至少錢還在自己手上之前,他們不會這樣做的。因此,不想被n多槍手圍攻的朱鵬帶著身佐走入房間內,然后朱鵬將自己的手提箱遞交給了自稱阿帕的侄子,那名自稱東東仔的男子。
東東仔雖然嘻嘻哈哈的,但他在打開錢箱之后檢查得非常仔細,甚至試先準備了一些藥水浸泡假鈔,觀測有沒有明顯的油墨浸出。
“非常完美,忠義信不愧是香港最強的黑幫之一,這樣的印鈔制幣能力連我們汩羅所謂的政府軍都比不上,這是比真鈔印得還要好的假鈔。”說著,東東仔伸出自己一只手似想要和朱鵬握手,朱鵬恰巧這個時候轉過身去,他目光注視向窗外,記憶著四周的環境同時言道:“錢您先不用給我們拿了,先說那份黑袈裟的情況吧,它現在在那里?”在那名東東仔訕訕得放下手掌后,朱鵬轉過身這樣問道。
朱鵬是故意的,這個東東仔觀其身形步伐明顯是相撲擒拿的好手,朱鵬再怎樣自負也沒有將自己刻意陷到下風,然后讓對方盡展所長的習慣,因此他在東東仔伸手的時候轉身,在東東仔放下手的時候回身,以一種看似的巧合免去了已方的劣勢或者雙方的尷尬。
朱鵬還是希望能從對方那里打聽到一些有用的情報的,不然汩羅雖小,但要茫茫然然得找到一份黑袈裟,依然是海底撈針一般。
“啊哈哈哈,還是先談錢吧,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們之前不都說好的嗎?我東東仔這個人最講究信用了。”那胖子并沒有接朱鵬的話,而是轉身從角落里拿出一個小一些的手提箱,他雙手抓著那箱子往朱鵬的手邊送。
在東東仔將小手提箱送到朱鵬手邊,朱鵬伸手接過的時候,東東仔輕輕地呼出一口氣,然而在其心神放松抬頭的那一瞬間,他看到了一雙眼睛,朱鵬的夢魘之瞳。
一股幽暗在朱鵬的雙瞳當中擴散開來,幾乎將其眼白盡數覆蓋,形成一股詭異妖邪的魅力。
“告訴我,你知道的所有關于黑袈裟的情報。”
朱鵬精神力修為極強,雖然在這個世界的身軀上遠遠沒有盡復舊觀,但他非人境界,精神力卻強的連普通外罡都不是他的對手,因此施展“夢魘之瞳”這類精神力奇功,效果異常拔群。
“……我們知道,那是華國天龍八部的黑部,蠱神大人要”剩下的話語東東仔已經說不出來了,因為在他的嘴里瞬間冒出大量的蜈蚣似毒蟲,其中一些還往朱鵬的身上撲來,彈力驚人。
“靠!”
無影殺腿彈出,朱鵬隔著小手提箱把東東仔遠遠地踢開,同時一股極大的危機感涌上朱鵬的心頭,他沖著一旁已經斬出匕首正在殺人的項燕吼道:“跳。”
再下一刻,東東仔懷里小手提箱中的定時炸彈轟然爆開,朱鵬與項燕從二樓躍下破窗而出,兩人都被背后的沖擊波沖撞出去好遠,內腑為之震蕩。
……………………
與此同時,遠處一輛正在巡邏的警務車感受到這邊的火光與傳來的爆炸聲,第一時間拿起話筒呼叫總部并請求支援,在汩羅政府公職并不多,因此這里的警務人員都非常珍視自己的職業,哪怕需要為此常年與各方面勢力相爭斗。
汩羅人早就習慣爭斗與不安定的生活環境了,而成為警務人員薪水待遇福利優厚,還有一定的提升空間。
砰砰砰!
激烈得槍戰已經開始,哪怕是非人境界的武者在眾多槍手的包圍下也是很危險的,畢竟反應速度再快不會比子彈飛行的速度更快,皮膚堅韌度或者勁力外顯也沒達到硬扛子彈地步。
“死!”
項燕狂性大發,揚頭厲吼一聲,亡魂波動伴隨著音功沖擊著那些黑幫槍手的心神,再下一刻朱鵬猛然竄出,他雙手一搓間,憑空中浮出一排周邊被磨得極利的古銅幣,伴隨著高妙的暗器手法,這些古銅幣或直、或折、或彎、或曲,甚至還有數枚彼此碰撞中途變向的,但它們共同的特征都是最后穩穩打入一名黑幫槍手的要害處,血水飛濺,只此配合一擊,對面的槍聲就小了小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朱鵬之后,項燕如狼一般嘶吼著雙手飛鐮刀一邊揮舞一邊奔跑沖鋒,體能爆發之下兩柄飛鐮刀被他揮舞成一片幾乎看不到的扭曲光影,最后項燕猛然躍入槍手群中大肆砍殺……揮舞雙刀硬擋硬接子彈掃射,雖然不能持久,但這就是非人武者的恐怖威勢,當然,項燕也是等對方的火力被朱鵬掃掉一部分后,才這樣瘋狂猛沖的。
躍到高處,追殺著開始潰散的汩羅黑幫槍手,一柄金錢劍在朱鵬手中曲折如意,可以作劍,可以作刀也可以作鞭,甚至能夠彈出其中幾枚當暗器使用,中近距離內,近戰遠攻無一不可,當然,這樣武器的駕馭難度、使用技巧也是非常之高的。
“告訴我,蠱神是誰,在哪里能找到他?”放翻一名身手相對比較高,應該是眾人中頭目的一名男子,朱鵬一腳踢碎其半邊肋骨沉聲問道,為防止再次引發蠱變反應,這一次朱鵬并沒有使用夢魘之瞳。
“你別白費心思了,蠱神大人會為我報仇的。”那名黑幫頭目這樣笑了一下,然后他直接咬碎了自己的舌頭,見此,朱鵬眼中狠色一閃彈腿踢爆這家伙的頭顱。
在這時候,朱鵬突然一側頭,他站在相對高處,看到遠處有一排排的警車駛來。
“項燕,別追了,警察來了。”
“怕什么?殺光他們!”激烈得一揮布滿血漿的雙飛鐮,此時此刻的項燕已然完全化為噬血的魔王。
“那你自己在這殺吧,我先走了。”二話不說,朱鵬催動無影殺腿就往遠方林蔭間跑去,項燕愣了一下,然后他低頭尋思了尋思,最后還是收起雙刀,跟隨著朱鵬奔逃,項燕他是嗜殺,但不是傻。
汩羅政府力量薄弱,國家基礎設施建設極差,境內到處都是原生態地貌,有高明身手的武者往林蔭沼地里一鉆,追殺難度是極高的,甚至會造成本身的重大損失。看過那滿地黑幫槍手死尸的戰場后,汩羅的警方也有些消極怠工,因此朱鵬與項燕一路潛遁,整個逃脫過程并不是很困難。
“任務失敗,僅僅只得到一個‘蠱神’的名字。蠱神,敢自號為神的,就算是在汩羅這樣的小地方,至少也該是外罡境界的強者。”
“怎么,直接回九龍灣?”項燕靠著磚石墻撓撓頭,這里是一處廢棄的磚石廠,他與朱鵬繞了一圈并沒有直接轉回集鎮,而是打算先在這里對付一晚上。
“項燕,你那么喜歡殺人……有沒有想過試試殺外罡?”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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