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海藍天,大船行進當中。
一身嶄新重型甲的丹尼站在船頭,作為一只旱鴨子,在不停搖擺的航船上全副武裝其實很傻、很愚蠢,萬一失足跳下去,絕對會像一個大鐵塊一樣迅速沉底,救都沒得救。
但丹尼這家伙還是撫著自己光亮的甲衣不停地發出傻笑,對于自己跟隨新老大后,立刻獲得一件全身甲的饋贈感到滿足無比,在中世紀一套全身鋼甲,可絕對不是便宜貨,幾可說是除附魔裝備以外的最昂貴物品了。
而在此時此刻,朱鵬正在船艙中雙手結印,沉浸于最深沉的冥想當中,隨著這個身體精神力修為的漸漸提升,自己總算可以潛入到最深處、更深處的心內世界。
事實上,如果想的話,朱鵬完全可以憑此時二階頂的精神力修為基礎,直接沖擊成為三階死靈法師,但他卻并沒有那么做。
雖然在這個世界上成為三階死靈法師后再晉升傳奇圣域,是比較常規的,在不死大陸世人把職業階位劃分為:一、二、三階然后是圣域、半神,神級。
而在巫師世界體系視角看來,這個世界的所謂圣域其實就是傳奇,就是三階精英版,只是被這個世界認定為第四階而已。
在巫師世界,底蘊深厚的精英可以由二階頂晉升三階時直接成為傳奇強者,而在這個世界這樣的事鳳毛麟角,在公眾認知中幾乎不存在,只能在高階強者口中才能隱隱聽到這樣的口風傳聞。
朱鵬沒興趣突破到三階然后再積蓄再突破一次晉升圣域,那樣反而是在消耗自己寶貴的時間與潛力,但現在的一身修為是以左道法瘋狂精進上來的,哪怕自身的靈魂本質強大無匹,想要絲毫不久后患也最好積淀、整理一下。
在重新生成的心內世界中,近乎百分之九十五的空間都被一團混沌的光焰占據了,于火焰的中心處有著一團琥珀似的封存,那里面是一具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龍、背生雙翼的龐大身軀,此時此刻他閉目沉睡著,哪怕朱鵬走上前去以手掌虛按呼應,也沒有絲毫的反應。
在迷霧始祖世界中,朱鵬為突破超凡,以肉身硬抗天劫雙方同歸于盡,迷霧始祖世界的位面意志被毀滅形成朱鵬晉升超凡的輔魂,但朱鵬的洪荒古巫真身連同滅世四劍也盡數被轟得灰飛煙滅。
(……沒關系,我已然成功晉升超凡,將混沌之焰轉化為我的超凡魔力。混沌之焰可以燃燒一切也可以生成一切,只要我的靈魂本質留存,肉身毀滅一萬次也可以創造重生,只是這樣一來想要翻轉深淵惡魔牌,所需要的能量就太多了。)在心內世界當中,在那山岳似遮天蔽日的洪荒古巫真身面前,此時此刻一身白衣臉罩骷髏面具的朱鵬渺小的就好像一只螞蟻般。
然而,現在卻需要以這只螞蟻的力量,去不斷尋找資糧、不斷地堆積,然后重塑洪荒古巫體魄、滅世四劍,將深淵惡魔牌重新翻轉過來,如此朱鵬才能返回巫師主世界。
幸好,還有被動積蓄的命運卡牌可以提供一些助力,命運之力可以轉化為多種力量,其中的一種功能就是補充深淵惡魔牌,雖然在此時此刻這種情況下多少有些杯水車薪,但對于現在的朱鵬而言,真的是蚊子腿也是塊肉,他根本就不敢動用命運之力去支付其它任何事。
在某種程度而言,命運之力代表著天(蓋亞意志),深淵惡魔牌代表著地(無盡深淵的饋贈),而勝利誓約則代表著人(自身的好勝精神),其三者對于朱鵬而言就好像是天地人三才意味。
(沉迷于往昔的強大當中沒有任何的意義,我現在真正需要的是專注于自身,只有自身變得更強,獲得資糧的能力方才能變的更加強大。)收回虛按的手掌漸漸將之握緊,下一刻朱鵬雙手伸展,那一身白袍的骷髏面具人身軀虛化消失于心內世界當中,唯獨留下混沌之焰所封印中,恍若萬古長存的半人半龍洪荒古巫真身。
反歸于現實世界,船艙里搖擺不斷嘎吱、嘎吱得作響,不過對于中世紀的海上航行也實在沒有什么好抱怨的,油燈并沒有點亮,朱鵬討厭它散發出來的氣味,一朵朵幽冷的死靈骨火虛空漂浮著,擴散著森冷的光芒,除了把船艙映襯得有些像墓地外,實在沒有其它什么好抱怨的了。
在這個時候,木門被輕輕得敲響。
“進來吧。”
走到一旁的椅子上翻起一本書一邊閱讀一邊這樣言道,僅僅只聽這敲門聲朱鵬就知道來的是誰,對于他這種老怪物來說這已經不是技能,而是自然本能了。
木門被推開了,因為死靈法師住進來前,這門被重新修繕過,因此沒有發出怪響。
大胡子的船長探頭進來,滿臉諂媚的笑,實際上他是三階的海上大盜,這個時代的船員遇弱是匪、遇強是民,良善人家肯當水手的不多。但這位船長似乎也深深知道眼前這個年輕死靈法師的前途與可怕,一路以來小心的奉承伺候,一心想結下個善緣。
“維克托閣下,入夜了,我給您留了兩個最好的姑娘,讓她們來伺候您?”說著,大胡子船長拉開了門,讓兩名有些怯怯弱弱女人走了進來,看著這滿房間飄舞的鬼火,其中一個膽小的有翻白眼的趨勢。
和地球中世紀的大航海不同,這個世界的船上是帶著女奴或者船妓的,中世紀大航海時船上不允許帶女人,是因為沒有足夠的武力去鎮壓水手聯合起來的暴動,而這個世界卻是不同,船長往往就是三階的強者,實力足夠強就罩得住,隨船妓女反而成了船長控制手下的一種重要手段。
當然,隨船妓女往往都是幾十號人共用的,甚至干脆就是消耗品,一向挑食的朱鵬當然對這樣的女孩無法產生任何的沖動。
“沒興趣,退下吧。”心里也很清楚人家只是禮節性的客氣一下,朱鵬揮一揮手讓他們退下了,看得出那兩個女孩因此長舒了一口氣,對于強大、可怕、恐怖死靈法師的畏懼,讓她們根本連抬起頭看朱鵬一眼的勇氣都沒有。可以想象,隨著兩個女孩回到船員間,一個又一個關于死靈法師的恐怖傳說,又會衍生無數了。
從圣坦丁堡帝國軍事學院畢業后,朱鵬雇傭了自己的手下敗將重甲大劍士丹尼與二十五名老兵返回家鄉。
丹尼擁有的不僅僅是三階戰士的戰力而已,作為圣坦丁堡學院的畢業生,他同時擁有相當的文書能力,有他的存在以及那二十五名老兵,在管理封地的許多事情上朱鵬就可以直接脫手了。
除了為其購買甲胄之外,朱鵬還許諾丹尼一個空頭支票,只要他全心全意的為自己工作,自己未來至少給他一個家族騎士身份。在丹尼看來,本屆最強畢業生達秀-維克托的話還是有一定可信度的,尤其是自己曾親身敗在他手下。
……………………
老維克托緊握著手杖,穿著一身明顯很舊的禮服走在小鎮的大街上,他緊緊抿著嘴,仰起頭,竭力想要保持住貴族不怒自威的威儀與氣派。
然而這個小鎮的居民都已經知道維克托家是怎么回事了,尤其是前些年老維克托將家族唯一留存的兩樣財產,金懷表與舊馬車也都賣掉后,就連街邊的乞丐都知道維克托家族已經敗落。
唯一堅持著不愿承認的,其實僅僅只剩下老維克托自己而已,即非平民更非是貴族的身份,不僅僅讓達秀-維克托在學院里飽受困擾,更讓維克托一家在鎮子里地位非常尷尬。
事實上,若非鎮子里的人還故道維克托家的二兒子去圣坦丁堡學院進修,這個腐朽的家族也許早就土崩瓦解了,老維克托的長子病死,二子達秀就是他此時的精神支柱,然而遙遠的求學令雙方的交流非常不便捷,別說時常回來為老維克托撐腰,就連一年一封的信件都是昔日的達秀難以負荷的
在這個時代,旅費和郵遞費都不便宜。
穿過令自己感到有些屈辱街道,盡管并沒有人說什么,但僅僅只是那些平民的目光就令老維克托感到屈辱,家中的大夫人與二夫人已經布置好晚餐,二兒子在外求學十二年,二夫人是在這個過程中娶的,出身并不怎么好,但她需要老維克托作為鎮長書記官的身份,老維克托垂涎她的美貌與錢財,盡管這個女人帶著一個女兒,但老維克托還是娶了她,并對她的女兒視同已出……和自己的長女莎兒般,都一樣沒有什么地位。
兩年后,二夫人為老維克托生了一個小兒子,她在家庭中的地位也算是驟升,雖然,并沒有什么用。
“達秀,有信發回來嗎?”以蘿卜湯就著面包,老維克托這樣問道,這是他每過一段時間都必然要問的問題,盡管達秀已經兩年多沒往家里傳遞信件了,或者是信件中途遺失了,或者是僅僅是學院的經濟壓力就已經令他感到不堪重負。
也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傳來密集的,沉悶如雷般的馬蹄踐踏聲,這聲音在來到近處時漸漸止熄,這倒是讓老維克托有些詫異,自己家這一片的房子已經是城中舊宅,會有什么能夠讓馬隊停步的東西……追捕逃犯嗎?
有些沉重的腳步聲漸漸傳來,緊接著房門被敲響了,這一幕場景驚呆了并不寬敞房間里所有人。
“咕噥”得一聲,深深地咽了口口水,老維克托懷疑自己做假賬貪鎮子里錢的事是不是敗漏了,但這樣的事不至于派騎兵隊來抓的地步吧?
想要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腿有點較,其它人也都有些害怕,餐桌上老維克托的幼子因為感受到沉重的氛圍而哭了起來,老維克托的大夫人與二夫人也臉色蒼白,稍稍鎮定些的反倒是餐桌上的兩個女孩。
麗莎勉強站了起來,走過去打開房間的門,如果來的真的是騎兵隊的話,一扇單薄的木門也不可能擋得住他們。
并沒有什么血緣的妹妹伊莉婭也站起來跟隨在麗莎姐身后給她壯膽,似乎是因為同樣不受父親大人的待見,因此這兩個女孩相處的倒是很好,在推開房門的那一瞬間,麗莎整個人的身形僵住了。
這一幕看在后面老維克托的眼里,瞬間讓他聯想出無數非常可怕的畫面,比如說自己的女兒被一劍捅死了,冰冷的劍鋒穿透她纖細的身體,殷紅的血水流淌,生命流逝。
“你們這混賬放開我女兒,我是做了假賬貪了丹尼爾那個老混蛋的錢,跟我女兒沒有關系!”氣血沖腦,似乎是祖先的血勇之氣終究還沒有在這個老人的身上完全消退,老維克托一把抄起自己的手杖沖了上去,然而看到的卻是兩個女兒讓開后,達秀-維克托與鎮長那張一臉懵逼胖臉。
因為已經找不到家在哪里,或者說朱鵬也根本就不知道,因此朱鵬就丹尼去把那個和自己名字只差一個字的胖鎮長給提來了,死靈法師身份,實封的貴族男爵,這樣的雙重身份已經足夠這個小鎮的鎮長一路跪舔了……但老維克托的突然爆發令現場陡然變得很尷尬,朱鵬身后的丹尼握住自己長劍劍柄又放下,握住自己的長劍劍柄又放下,有些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殺胖滅口。
氣氛,一時尷尬的就像是有好多只黑烏鴉在空中呱呱叫著飛過。
“父親,您也真是的,貪污做假賬這種事情您喊什么喊嗎?我現在只能給丹尼爾鎮長來個遺忘術,然后告訴他老人家從馬上摔下來了,暫時性失憶。”遺忘術這種法術直接作用于人的精神,別說對職業者,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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