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飛一張臉漲得通紅：“高隊，高隊，我……”
“誰讓你撿菜的？”高明質問。
“我我……”
高明一把搶過王飛手里的塑料袋，將菜葉撒了一地：“跟我走……”
“去，去哪兒……”
高明在菜市場買了幾個涼菜，一瓶白酒，問道：“王飛，你家在哪里？”
“在一路巷！”
一路巷是永平市第一道巷弄，從初建到現在，至少有五十年的歷史了，那里的房子，多數已經倒塌，而沒有倒塌的，早已經成了危房，屋主人不敢住，都租給了外地來永平市討生活的。
這里到處都是垃圾，到處都是殘垣斷瓦，被四周的高樓重重包圍，采光性極差，王飛租的是一家院子，雖然老舊，但是收拾得井井有條，王妻已經做好了飯，此時正在里屋奶孩子呢，見有客人來，很是窘迫。
高明與王飛坐在天井里對飲，酒至半酣，高明問道：“吧，到底怎么一回事？”
王飛笑笑道：沒啥，我老婆生孩子的時候出了點問題，花了很多錢，將幾年的積蓄都發光了，所以……”
高明將酒盅往桌子上一頓道：“屁話，你每個月三千塊的工資，算錢花光了也夠用，至于去撿菜葉！”
王飛干笑著道：“家里開銷大，我一個在掙錢，我得為孩子省些錢不是么！”
一旁的王妻終于忍不住了，道：“王飛，你還要隱瞞到什么時候，你手機短信我都看了，那個叫黃媚的女人讓你高明是王八蛋，別人都了你沒有，這才會被穿鞋，三扣兩扣的將工資扣去了一半多！”
王飛惱道“誰讓你翻我手機的？”
王妻撇嘴道：“工資無端地少了一半，我不得找原因么，話那個高明是你什么人，至于你讓老婆孩子挨餓也不肯他一句壞話啊？”
高明尷尬地道：“是我！”
王妻看了高明幾眼，不話了。
高明喝了一口酒，看著王飛道：“這是真的嗎？”
王飛憨厚地一笑，道：“高隊，句實在話啊，一開始我不喜歡你，總覺得你是走胖大海的關系，才會爬得那么快，因此才會在安保權拍賣的時候投了反對票，但是你卻不計前嫌，仍然相信我，重用我，我王飛是知道好歹的人，我已經對不起你一次，絕沒有第二次……”
高明拍了拍王飛的肩膀道：“哥們，你也太認真了，如果罵我一句王八蛋能夠多出一千五百塊，你盡管罵好了，罵多少回也沒事的，你要覺得難為情，請我吃頓飯是了嘛！”
“這怎么行！”王飛一臉的尷尬。
王妻一邊哄著孩子一邊道：“他這人啊，是嘴犟，三年前他老子罵了他幾句，書都不讀了，只身一人來到永平市，我都是找了兩年多才找到他的……”
高明問道：“這又是怎么回事？”
王妻告訴高明，王飛來在臨海市一戶商人家的兒子，家境還不錯，她那時候是他女朋友，有一天父子吵架，王父罵了他，他當即離家出走了，她找了兩年，才將他找到，此后結婚生子，哪怕是最艱難的時刻，都沒有問家里要過一分錢……
王妻到這里笑了，分不清是幸福的笑容還是自嘲自己的傻氣……
高明笑道：“嫂子，你沒有試著聯系過他老子？”
王妻道：“聯系過，公公只是他肯認個錯，這一切算是過去了，他這犟牛，認為自己沒錯，死者不認！恰好公公也是個犟脾氣，這么懟了好幾年了！”
高明聽了也彼有些無語，想勸兩句王飛，但是看他那樣子，勸了也未必有用，閉嘴了，悶頭吃完了酒食，高明拍著王飛的肩膀道：“哥們，這一次，是我連累了你，不過你放心，我在你面前保證，明天之后，一切將會改變。”
王飛站起身道：“你要是拿我當朋友，別什么連累不連累的，看得起我，常來家里坐坐，看不起我的話別來了！……”
出門之前，高明悄悄往王妻手里塞了兩千塊，走了沒有多久，王飛追了上來，一直追出兩里地，將錢還給了高明……
呃，果然是犟牛……
高明沒有打車，手里拖著半瓶剩酒，一邊喝一邊往前走去，事實上，在老牛鼻子寬于待已，嚴于待人的教導之下，他從來沒有這么放浪形骸，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是想要放縱一回……
一個時之后，終于到了永平二中的大門前。
這時候，天已經完黑了下來，值班室的燈光像是老朋友一樣，在向他招手……
高明正要推門而入，見一個胖子跌跌撞撞地往這邊而來，一時未能躲開，被胖子撞入了懷里。
“站住，誰讓你喝酒的，永平二中不讓喝酒知道么？跟我去值班室……”
那人抬起臉來，看到高明，有些不能置信：“是高隊嗎？”
高明看清楚了，撞到自己的是吳校長，此時的他，西裝的領帶不知道哪里去了，臉上滿是搔痕，眼睛腫的像桃子似的。
高明笑道：“吳校長，怎么一身傷啊，像是喪家狗似的……”
吳校長苦著一張臉道：“我現在，與喪家狗也沒有什么區別！”
聽到這里，高明倒是有些好奇，問道：“怎么地，難道是將我趕出校園，遭了報應了？”
高明的意是調侃，沒想到吳校長卻沒有否認，抹著臉上的血道：“可不是遭了報應了么，唉，我當時也是豬油蒙了心，引狼入室，引狼入室啊……”
高明皺眉問道：“怎么了！”
見吳校長雙腿打戰，有些站立不穩，指著一旁的長椅道：“這邊聊，這邊聊！”在長椅里坐下，吳校長見一旁放著半瓶喝剩的水，也顧不得臟，咕咚咕咚地將水喝干了，拉住高明的手道：“高隊啊，我吳有德對不起你……”
高明神情一肅，道：“正事！”
吳校長苦著臉將事情的經過了一遍，原來，黃媚將高明趕出住處之后，吳校長覺得黃媚更厲害，心思活不泛了起來。(83中文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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