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在草原、沙海這類沒有明顯標志物的地方,最大的問題不是迷路身,而是那種孤獨和恐懼的感覺會迫使你不斷地行走移動。而是焦躁地移動,你的疲勞感和迷失感就會強,最終在耗盡部的補給之后,又驚又怕、饑渴交加而死。
“喫,還是在水獸的領地里……”黑炭低下身來,碾了一把地上的糞便道。
“就這樣了嗎?沒有別的指路的辦法了?”封塵泄氣地坐下來,少年身上還有傷,撐到現在已經幾乎要到極限了。
自隊伍驚覺迷路后又過了數個時,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去。隊伍在水獸的領地中不知兜了好多個圈子,每每以為要走出去時,一坨怪物的排泄物就會像示威似的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少年們嘗試著讓黑炭和貓貓憑借微弱的方向感引路,秦水謠也拿出了一根指南的磁針,然而艾露的天賦徹底失去了準性,磁針也劇烈晃動著停不下來。封塵甚至開動溝通,把希望寄托在大金的身上,但是金色的巨猿也沒能給眾人帶來半點好運。
好在隊伍中兩只艾露貓都是久經風浪的老手,黑炭自不必提,貓貓也表現出了與美萌的外貌不相稱的干練。有兩個老船夫壓陣,隊伍并沒有胡亂地浪費體力,前行的速度和歇息的頻率都在可控的范圍,盡可能地讓眾人的精力耗得慢一些。但這樣也只是飲鴆止渴罷了,在摸透眼前的異象的質之前,每一分精力的浪費都注定只能是竹籃打水,不可能得到任何回報。
“這霧氣像是特意要把我們困在這里似的。”賈曉坐在大金的背上,臉色隨著隊伍一次次徒勞的嘗試而變得來陰沉。
“沒有特意針對我們,不過伴隨著霧氣,附近的磁場也一并被擾亂了。”貓貓嗅了嗅四周的味道,確認了沒有旁的怪物出沒,才安心地坐下來休息。
“貓貓,你是有辦法的吧?”女孩不待隨從坐穩,就把它抓過來抱在身前,艾露扭了扭身子,就放棄了似的安然窩在主人懷里,似乎這樣做便能帶給主人一絲安感。
草原和沙漠這等地方,過往的獵人早就總結出了一整套辨認方向、保持體力、聯絡外界等自救和求救的方式。但是在沼澤的霧海中,這些大都失去了意義。天空上無日無月,發出的求救信號百米之外就看不清楚,甚至連留下標記之類的笨辦法也難有作用了——濃重的霧中,行人甚至有可能和自己的標記擦肩而過。
“要不然,我們干脆就不要走了吧。”封塵提議道,“霧總是會散的,養足精神,等到晚上再趕路不就行了?”
“你是累瘋了?”黑炭不耐地回應,“這里可是大沼澤,夜里是怪物最活躍的時候。昨夜多虧了金毛獸找到的安之所,否則我們早就喂了野獸了,再來一次可難有昨天的好運。”
“更何況重點問題并不是這霧氣,而是方向感的缺失……我們圍著這里兜了好幾圈,已經徹底不辨東西了,就算能平安挨過一個晚上,明日一早就算霧氣散盡,只要這混亂的磁場還不恢復,我們的處境就仍然和現在沒有什么差別。”
大沼澤地形平坦,方圓數百里的景觀都一模一樣,隊伍起初能夠辨認方向,憑借的就是林立在其中的大型掠食種的領地。一個個領地連綴起來,便成了獵人行進時大致的參照物。但是現在沼澤異動之下,這些領地的位置和形狀也發生了變化,除非撒出大批的探索人員,再匯總成新的地圖,否則照樣無法辨別方向。
“呼,果真是兇地,一點活路都不留給我們。”封塵一屁股坐下,金毛獸也學著少年的樣子,頹然地坐倒在地上,抓耳撓腮地不知所措,顯得甚是可愛,但是目前已經沒有獵人笑得出來了。
“起來,我們已經在這里游蕩半日了,還沒有看見一只怪物,這片領地的水獸都哪里去了?”賈曉半是自言自語地疑。
“我們現在這幅模樣,還盼望著遇到怪物不成?”黑炭舔了舔肉掌,伸出手去感受著風向。
“不,水獸的領地至少會有幾十只怪物,野獸在霧氣中的焦躁程度還要高過獵人。”賈曉拍拍大金的背脊,后者的傷口被自己的爪鋒撕開,封塵正就地取了些龍芽草,幫他敷上療傷,“這么長時間,我們不可能一點響動都聽不見,這濃霧中寂靜得實在可怕。”
“我什么都沒有聽到過。”黑炭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著話,手臂四下里迎舉著,“唉,風向又變了,這片霧到底要飄到哪里去?”
“黑炭!”貓貓在半瞇著眼睛假寐,登時卻像被踩到了尾巴一般,從女孩的臂彎里掙了出來。女艾露鼻尖迎風抽動了兩下,“是血腥味。”
…………
迷失的境地下,沒有行進目標是比迎來戰斗更加恐怖的事情。即便幾人都知道血腥的源頭不會有什么好事情在等待,但是獵人和艾露卻都一致同意以此為目標前行——起碼過了這么久之后,眾人終于可以走上一段直線了。
味道的源頭距離方才歇腳的地方只有堪堪一公里,在艾露的帶領下十幾分鐘便走到了。離開二百米外,就是以人類的鼻子都能聞得到沖天的血味,不過眾人已經被金毛獸的體味摧殘多時了,這點耐受力還是有的。
整個隊伍的步履慢下來,還有戰力的兩人兩貓都拿出了各自的武器,將傷者拱衛在中央。大金在封塵的溝通下,也放緩了腳步,放輕了呼吸。這樣緊張地行了百余米,預料中的怪物攻擊卻沒有出現,黑炭在某一處站定,武器收回背上:“就是這里了,這一塊的味道最濃。”
“黑炭哥,水生獸……都是水生獸!”獵戶瞪大了眼睛,指著某一處空地道。
眾人沖開迷霧,放眼盡是橫七豎八的怪物尸體,水蛇狀的水生獸每只有兩米余長,堆在地上的少有二十余只。它們幾乎都是遍體鱗傷地失血死去,渾身都是牙印和撞擊的淤痕。
貓貓蹲下來檢視了怪物的尸體,“肌肉僵硬,已經死去多時了。”
“或許是我多心了,不過……這些水生獸的傷口,”賈曉從大金的背上緩緩挪下來,“像是它們自己造成的,你看,鋸齒狀的咬痕,和它們的尖牙如出一轍。”
“水生獸自己聚到一起,然后互相咬啊咬的,就組隊自殺了?”秦水謠歪著腦袋,以她淺薄的狩獵資歷還判斷不出眼下的情況。
“確實!”封塵走遠了兩步,“你們看這只,直到死去,嘴巴還咬在同伴的身體上。”獵戶用盾牌側緣戳了戳怪物的尸體,手臂稍一用力,居然陷進了水生獸的皮膚中。
“塵子心,那只還活著!”賈曉失聲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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