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少年和兩名艾露,面對上來路不明、實力莫測的莊暮能有幾成勝算?
答案是一成也沒有。
這個結果在黑炭第三次被莊暮的刀刃擊飛,身體撞爛一大塊艙壁后頹然地滑倒到墻角上的時候,盧修便已經明了了。
幾乎是在第三層中探索到一半之際,莊暮便醒悟過來。自己在二層沾染了大量的松油,鞋底滑膩膩的在地面拖出兩條清晰的腳印,而環顧四周,除了自己的蹤跡之外,船艙里卻絲毫不見半點油印。要么是那兩個少年學會了凌空而行,要么是自己又一次被他們拙劣的把戲給騙了。莊家少主由是返身回到二層,一路尋蹤追上了少年們的蹤跡。
于是在下層艙室的那一聲炸響后,黑衣青年就這樣出現在了驚魂未定的見習生們面前。
雙方沒有任何交流或談判的可能,龍玉就在盧修的懷抱中,距離莊暮僅有幾步之遙,任何的語言攻勢、威逼利誘,都不如手中的戰刀來得干脆直接。
盡管對對方突然冒出來的同伴有些詫異,但僅僅是人數的增長并不能反轉實力的對比。秦水謠被貓貓喝令禁止參戰,盧修失了武器,護著龍玉幫不上忙,賈曉的重劍在狹的空間內太過掣肘,只憑重傷初愈的黑炭和貓貓二人,竟是無法撼動莊暮絲毫。
“你們不會懂的……就算來再多的同伴,也只是區區的‘獵人’而已啊。”莊暮信步向前,一邊揮退貓貓的蓄勢一擊,臉上顯出幾分厭煩來。搖曳的火光下,兩只艾露在莊暮身側不斷騰挪閃躲,但對方手中的戰刀就像是自有靈性一般,總會出現在艾露飛身而起的必經之路上,數番交鋒,兩名艾露竟然沒有在對方身上留下絲毫的痕跡。
參戰的另一方并沒有搭腔,而是不聲不響地翻身站起。貓貓的毛發已顯得凌亂不堪,眼神也有些萎靡,不過她再一次抬起手中的短刃來,沿著墻壁快速跑動,眨眼間便鎖定了莊暮踏在前面的腿。
“嗖——!”黑衣人正欲揮刀抵擋,耳畔卻傳來一聲輕微的破空聲,他伸出另一只手在虛空中一格,卻是一顆效用不明的道具彈。
“爆彈——”莊暮暗叫不好,他身上的鎧甲早在與霞龍接觸的時候就已經有些破爛了,正面抵抗一次爆彈的沖擊不定會讓這身衣甲徹底爆散。他的手臂和空中的彈丸一觸即收,整個人團身一滾,滾進見習生們藏身的艙室內。
“噗……”道具在半空中應聲碎裂,卻并沒有按照莊暮的想象爆發出駭人的聲勢,只是散成了一股青煙,在房間里彌漫不去。
“嘔——呃!”倒地起身的莊暮深吸回氣,冷不防地吸進了一大口帶著濃重惡臭的氣體,生理反應之下連忙捂住口鼻,緊皺眉頭。他強忍住嘔吐的**,只漲得滿臉通紅,身形一滯。
“叱——叱!”兩聲幾不可聞的輕響,兩把短刃一在腿彎,一在后腦,趁著莊暮難得的恍惚之際攻了過來。戰刀短,不能同時顧及前后,人類的眼睛和耳朵也無法在光照隱現的船艙中清楚地捕捉到艾露的精確位置,這已經是兩個隨行貓在從未演練過的前提下能夠做出的最精妙的配合了。
“你們就是不肯放棄啊……”莊暮憋紅著臉,眼中卻盡是憐憫之意。黑衣人仿佛背后長了眼睛一般,單手把武器橫在身后,金鐵相交的聲音在那里響起,黑炭志在必得的一擊就這樣輕易地落空了。莊暮的另一只手在身前輕輕一撈,捉住了一個軟糯毛絨的東西,卻是貓貓柔軟的后頸。
女艾露的雙手雙腳踢打著,被莊暮抬手提到眼前,將黑衣人面上詭異的微笑盡收眼底。艾露羞憤不已,把手中的短刃狠狠地擲出去。莊暮一偏頭,短刀“咄”地一聲**了艙壁之上,握柄處還尤自晃蕩不已。
“大腿、肚子和眼睛,艾露一族的戰法幾百年都沒有變過了。”莊家少主搖搖頭,手臂忽地高高抬起來,將貓貓猛地向地面一摜。
“嘭!”艾露的慘嚎和艙板的悶響同時響起,獸人的口中“哇”地吐出一大口血污。
“貓貓!”秦水謠再不愿躲在同伴的背后,少女拎起錘子,擺了一個拼命沖鋒的架勢朝莊暮迎面過來,錘鋒嗚嗚作響,迎著青年的面部狠砸下去。
“天真。”莊暮托大地沒有用戰刀抵擋,反而伸出手來強行接住。黑衣人手臂上肌肉鼓脹,腰身向下一沉,粗重的錘子在少女的力催動下,居然再也沒有向下移動半分。
“呵……”秦水謠面色古怪地笑了起來,龍人一族的武器可不是這么容易空手就能接下來的。
下一秒,莊暮的手甲應聲而裂,甲胄像是爆起的玉米花一般噼噼啪啪地從手上脫落下來,裂紋從手掌處延伸到肩甲根部,一直接觸到與胸鎧分離的關節處才停住。一擊過后,青年的整條手臂已經明晃晃地露了出來,手心上還殘余著那股撕扯之力帶來的灼痛感。
“你敢……”莊暮惱羞成怒,戰刀狠狠地劈在女孩的錘柄處,趁著秦姑娘收勢不住的瞬間,當腹一腳將她踹回了墻角上,賈曉連忙在后方接應,方才沒有狼狽地摔倒。
少年穩住秦水謠的身體,稍稍睨眼向窗外看去,艙壁外是數十米的高空,就算打破墻壁跳出去,也會第一時間遇見敵友不明的王立獵團。更何況隊伍里還有一個昏迷不醒的陸盈盈,帶著一個失去意識的人,落地的危險性將會大大增加。
這樣的境況,唯一合適的形容就只有“絕境”了。
“等等。”賈曉揮停莊暮不斷逼近的身體,“你不過是想要那家伙手里的石頭而已吧?”
“沒錯。”莊暮點頭,爽快地承認道,眼神卻仍然不善地望著讓他吃了個暗虧的秦水謠。
“我們把它給你,又會怎么樣呢?”賈曉一歪頭,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道。
“你們大概……會死的爽利一些吧。”莊家少主認真地想了想,點頭。
“喂!難道不是放了我們嗎?”秦水謠恨恨地,女孩的眼睛望向地上重傷的貓貓,艾露已經爬了起來,強自擺好作戰姿勢在莊暮的身后戒備著,“我們和你無冤無仇,想要的東西也拱手讓給你了,你還想怎么樣?”
莊暮笑了笑,他無法也無心和這些孩子們解釋,當自己出現在他們眼中的第一瞬間,就已經意味著判定了他們的死刑。莊家少主出現在這片獵場上的信息,是早在出發前家主就多番警告過的,絕對不能泄露的消息,這幾個少年只不過是適逢其會罷了。
“或者那個大家伙也可以把龍玉扔到窗外去,”賈曉一聳肩,“如你所見,外面那伙人也在覬覦這塊石頭,他們的人要更多些。到了最后,我們或許誰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便不需要你來費心了,王立獵團的人我還沒有放在心上。”莊暮瞇起眼睛,傾聽著空氣中那低沉而單調的震動聲,螺旋槳的噪音在此刻的黑衣人耳中顯得如此美妙,“我可是有幫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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