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麒麟就在這片獵場的某處,翡翠之塔上紛紛離巢的飛行種就是證明,這些都是我們親眼所見!辟Z曉沉聲道。獵場上驟來的飛行種躁動,是補給站這次被襲的根源所在,營地為了藏匿之便,沒有設置觀察哨,反而失去了應敵的先機:“從鬼怒間火山到翡翠之塔幾百公里的路程,一頭瀕死的怪物怎么可能撐得下來,又怎么隱藏得了自己的行跡?” “一直在追著它的人是你們,這些問題該問你們自己才對!眾W森一無所知地攤開手,又正色道,“我們是穿越了層層怪物的阻隔,才沖到營地里來的,一路在望臺上看得清清楚楚。獸群的反應確實是古龍種的影響不錯,但這些飛行種沒有一哄而散,各自尋找爭奪新的棲息地,而是陰魂不散地在獵場的外圍徘徊,這可不像是迎接王者凱旋歸來的態度! 翡翠之塔周遭的飛行種凝而不散,恰恰是麒麟已經無力管束麾下低位者的征兆。怪物們的意圖再明顯不過,等待著上位者哪一刻死去了,它們就得以重新拿回本屬于自己的巢穴,甚至在這場重新洗牌中,搶到塔上更高、位置更好的領地。獵場外圍徘徊的飛行種,就像一群食腐的禿鷲,個個都想要在這場強者的殞落盛宴上分一杯羹。 一星獵人向舷窗外指了指,遺跡巨塔矗立在獵人們視野的極遠處,在這里仍能看見一條條禽鳥和飛龍如流星一般,從補給站邊緣的上空劃過:“野獸的直覺比我們要敏銳得多,如果連它們都這樣認為,那頭麒麟等于已經被判了死刑! “信不信由你們,不論古龍種最后是生是死,以它眼下的虛弱狀態,你們短時間內都不會看到它身上衍生出的象了。與其在這白費時間,還不如趁早簽了委托報告,早點離開這片是非之地!眾W森揚揚手,“你們不是想找到那個封塵嗎?獵人世界里想要尋人,永遠都有不止一個法子,又何苦用這守株待兔的辦法?” “不行,尤達殿下給我們的委托,就是確認麒麟的生死。得到目擊情報之前,獵團都不能停止觀測。”秦團長搖頭道。 “古龍種在萊恩也魯境內死掉,是這個國家自己的事!眾W森一臉世故地道,“麒麟在翡翠之塔安家,不知給王國的獵人和守衛軍平添了多少壓力,你們把怪物還活著的消息帶回給王室,他們未必會感激你。和古龍種有關的委托,失敗和放棄才是常態,完成這個委托不是你們的義務——不對,你們關心的不是委托?” 一星獵人這一刻才發現,獵團眾人從方才起眼中就充滿了凝重之色,似乎對什么事物產生了濃濃的忌憚。奧森將身體向椅子后挪了挪,靠在硬木的椅背上,面色隨著深度的思考而陰晴不定,片刻后開口問道:“不如你們來告訴我,為什么一定要見到這頭古龍種活著?” 艙室中霎時鴉雀無聲,晴兒鼓著雙腮期待地望向閉口不言的團長,初入獵團的女孩也想知道從前輩們口中能出什么樣的答案。盧修不安地扭動了一下身體,眼前的一星獵人雖然為龍人的此行助力不,但特選獵人仍不敢確定是否能在這種等級的秘辛上相信他。龍人尚且如此,獵團其它成員就更無輕言的理由了。 “不也罷,反正這也不是我該關心的事情。”奧森輕描淡寫地搖搖頭,緊接著道,“你們知道,這艘飛艇曾在鎧石鎮降落補給過,那個城市里的獵人但凡見到了邊境鎮受災模樣的,沒有一個不詛咒麒麟早早地死掉。我不過是很意外,明明同樣都是戴著獵人徽章的家伙,居然還有人想要那個煞星活著。不過是見識了幾頭古龍種,獵團就失去獵人榮耀了嗎?” “我們不關心麒麟的生死!”被當面質疑自己的獵人榮耀,熊不二哪還能受得了,長槍手一拍桌子,“只要不落到偷獵者的手里,它想死在什么地方都隨它……” “不二!”團長低斥了一聲,大熊也察覺了自己的失態,生生咽下了后半句話,一言不發地坐回到椅子上。 “真……”奧森嘴角微微揚起來,年輕人忍不住激將,最是容易被套出更多的情報來,“有什么好擔心的?麒麟的素材放在偷獵者的手里,和有毒的垃圾沒有半點區別! 龍眷一族已經是地下世界能夠染指的極限了,古龍素材的制備工藝和大型飛艇核心技術類似,只有工會和有限的幾個王國才擁有。暗影獵人就算僥幸得到了,若不低價出售給前者,就只有扔進險地里任其腐爛一途——沒有相應的密封手段,偷獵者連長期保存素材都做不到,沒人敢在新鮮的龍血周遭駐足,惜命如金的偷獵者更是如此。 一星獵人一邊著,觀察起獵團眾人的神情,卻沒有發現大的變化。他又自言自語道:“還是不對,有黑星雙子的教導,諒你們也不會蠢到這種地步。” 奧森浸淫狩獵祭多年,狩技的增長如何倒還在其次,但一星獵人參與大型委托的經驗卻比絕大多數同輩豐富得多。危機四伏的廣袤獵場上,通訊阻隔、后勤斷絕的情況屢見不鮮,獵人置身何處和將欲何為,很多時候都要依靠參賽者本身自行判斷。一星獵人正是靠著過人的情報收集和分析能力,才往往能準確地判斷委托的進程和局勢,在賽場上風生水起。 如今的奧森早已無心挑戰祭,但長久鍛煉而來的敏銳卻從未丟掉。獵人的心思快速運轉著,獵團追逐幾百公里也要得到麒麟的準確情報,叛逃獵人封塵和古龍種千絲萬縷的關系,由此回溯到兩年前雷鳴沙海事件的種種始末,臉色突然變得和年輕人們一樣忌憚起來。他好像抓住了什么一樣,夢囈般吐出一個令人心悸的詞:“難道是……戰爭——” “夠了!”秦團長倏地站起來,“既然你出現在了飛艇上——我代獵團感謝這一路上你對盧修的幫助,但接下來要怎么做是我們的自由,不需要一個外人來插手!迸C人雖然口稱著感謝,臉上卻沒有半點謝意,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樣。 艙室內的氣氛再次緊張起來。四目對視了數秒,秦水謠張口還要些什么,門外卻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梅可的聲音依稀傳來:“主人?團長?枯馬站長醒了,站長叫我來告訴大家,他有話要對獵團。” 封漫云打開門閂,梅拉露正滿頭沁汗地站在門口,女團長神色一緩,點頭應道:“我們這就去! 一經奧森這個不速之客攪擾,會議只好草草結束。年輕人們起身魚貫而出,聶洋走在后面,眼神陰鷙地瞪了一眼一星獵人:“看在盧修的面子上,你想在船上待多久都沒關系。但是別忘了,從前在挑戰祭回程的飛艇上,你是怎么詆毀我們的。我不知道其它人怎么想,但你永遠也別想在我身上得到原諒! “你們也別忘了,沒有我的話,你們也不會成立這樣一個獵團。某種意義上,獵團能有今,還有我的一份功勞!眾W森玩味地道。 “獵團的一切和你沒有半點關系!”雙刀獵人鐵青著臉,食指對著奧森的鼻子,“我警告你,別再刺探我們的情報,也別想著對我們的指手劃腳了!” 眼看著聶洋氣哼哼地離開,盧修朝奧森投去一個歉然的眼神。一星獵人聳聳肩:“看到了吧,這就是我不愿意來的原因之一。你們的人不會歡迎我的,其實你也一樣,如果不是走投無路,你也不會想到我……快去跟上你的同伴吧,不用假裝在意我。” 龍人憋紅了臉,也不知道要些什么,只得徒然地道:“你還是……在船上稍事休息吧!蓖瓯銍@了一聲,轉身踏出了艙門。 艙室內,奧森保持著端坐的姿勢又過了許久,慵懶地靠到椅背上,仰頭朝望著艙頂橫豎相間的木紋。 “看來是被我中了啊……”一星獵人喃喃地道,臉上卻帶著濃濃的驚色。由于情報的匱乏,奧森并不知曉和人龍條約相關的內情,但只是猜出和戰爭有關,就足夠讓一星獵人一陣心悸了,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把胸中的煩悶壓下去,“這個獵團到底有什么魔力,安菲尼斯居然會把這種密級的情報輕易地與一群孩子聽?” ………… 獵團在四處漏光的營帳中等了許久,帳簾才被掀開。返回營帳的枯馬氣息萎靡,步履蹣跚,上身只披了一件披風,裸露在外的身體纏滿了繃帶,顯得甚是凄慘。感覺到眾人的目光,枯馬輕輕的點了點頭,坐回到自己的床邊,吃痛地輕哼了一聲。 直到營地奪還戰結束以后很久,老獵人還在昏迷著,一身的傷勢盡皆是在偷獵者的拷問中留下來的。晴兒站在營帳的角落里,偷偷地把眼睛瞥向別處。獵人世界里,看見怪物受傷是一回事,看到同類遭到如此待遇就是另一回事了。 “站長,您……還好吧?”不等枯馬坐穩,熊不二就問道。長槍手咧著嘴,牙縫里絲絲地冒著涼氣。 “不打緊,都是些皮外傷,萊恩也魯的軍人命都硬得很!笨蓠R的胡子抖動著,故作輕松道。藥力的催發下,老獵人話語的中氣相較剛剛醒來時穩定了不少,恢復只是時間問題。補給站正在逐漸步入正軌,對作為站長的他來就是最好的回復劑了:“那些偷獵者不是想要燃料補給嗎?我已經做好了咬碎舌頭,戳瞎眼睛,和他們一起耗死在這片獵場里的打算,F在看起來,這還遠不是最壞的結果——抱歉,叫你們來此不是為了這些。老夫本該親自去飛艇上感謝諸位才對,只是眼下營中事務繁忙,到現在才得些喘息的機會!笨蓠R試著坐直身體,卻在繃帶的牽拉下不得不就此作罷。 “獵人榮耀在上,”賈曉連忙扶住搖搖晃晃的前輩,“大家都是獵人,相互扶助是應該的! “可不是每個你們這樣年紀的獵人,都敢在敵眾我寡的情況下沖進戰局!崩汐C人欣賞地看著眾人。剛剛來到補給站的時候,在王旗的影響下,枯馬以為獵團一行人只是普通的歷練貴族,誰知后來竟成了補給站全員繳械后,最后得以依仗的存在。 站長看向隊伍旁側的盧修:“起來,開來那艘飛艇的就是你了吧?我聽三池過,船長也是一個年輕人。” 龍人靦腆地報上了名號,不好意思地:“我不過是個半吊子的船長罷了,飛艇戰完全插不上手,都是多虧了船上的同伴! “這里發生的事,將來會原原本本地出現在追認的委托書上。這個營地里的每個獵人和工人,算上我在內,都承你一個人情,承獵團一個人情!崩险鹃L正色道,“不過現在,你們應該有比萊恩也魯的感激更感興趣的東西——營地能一口氣抓住這么多偷獵者,你們在其中功不可沒,從他們口中問出的情報,理應分享給你們一份。” “那個紅胡子了什么嗎?”團長神色一凜。 枯馬惋惜地搖搖頭,紅胡子是還活著的偷獵者里地位最高的家伙,但從他身上卻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偷獵者果然都是軟硬不吃的頑固貨色……”熊不二低聲罵道。 “不,那家伙被縛住之前,就像是被什么嚇傻了,眼神飄忽不定,口中支支吾吾了好長時間,連個完整的句子都沒能出來!崩险鹃L神色古怪地。 獵團幾雙眼睛齊刷刷地望向盧修,龍人被看得臉上一熱:“團長告訴我,他是地面隊伍的首領。我試過打暈他,但那家伙身體太過強大,醒得太快,我沒辦法,只好用了些別的手段。” “你的赤瞳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強了?”賈曉在龍人的耳邊輕聲問道。 “不知道,也可能是偷獵者害怕的東西比一般人更多吧!碧剡x獵人無辜地回答。 “總之,”枯馬清咳一聲,“我們退求其次,讓紅胡子的幾個手下開了口。這個號稱血牙的偷獵團,是從王國南端一個罕有人至的航線偷渡過來的,和他們同行的還有十五艘不同獵團的飛艇。營地直到現在,還沒有其它的補給站被襲擊得手的消息。我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解決燃料問題的,”他停頓了一下,“不過按照幾個偷獵者的法,此刻除了血牙之外,所有的偷獵船都已經進入遺跡的深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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