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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自己具有認知的記憶只有百分之五。這句話是什么意思呢?意思就是,你能記起某年某月,你在何時何地干了什么事情,這種具有印象的記憶我們稱之為‘認知記憶’。”
偌大的一間治療室里只坐著兩個人,一道略顯清冷的女聲在緩緩響起,咬字清脆。
“韓先生,人的記憶之所以會呈現出這種現象,這一方面是局限于大腦的能力,另一方面,則就是出于一種自我保護的機制。”
再次來回翻看自己手中這份才制作了一個月左右的病歷檔案,權允兒就無聲地輕嘆口氣,摘下了自己鼻梁上的眼鏡,抬頭看向了正坐在自己面前的韓宇。
“人具有認知的記憶占百分之五,剩下的部分就都儲存在了無意識當中。這就是人腦的防御體系,從不好的記憶中保護自己。有時候,記著的東西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不過,韓先生你的情況好像和正常人不太一樣。”
韓宇聽著這話就皺了皺眉,開口問道:“不一樣的地方在哪?”
“你記著的東西太多了!”
權允兒給出了一個令人有些愕然的答案。
這位年輕的女醫生拿著一支筆,在自己的頭側比劃了一下,而后雙眸定定地凝視著韓宇,說道:“我在聽完你的描述之后,就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你說自己身體里面的其他‘人’,每一個都掌握著一段你自身的記憶,而事實上,你也確實通過他們得到了兩段很清晰、時間跨度又驚人的記憶。”
“醫生你想說什么?”
“我不知道韓先生你知不知道,現在的科學研究,還沒有辦法證明我們人的記憶到底會不會永久性消失,也就是說,不管是多么久遠的記憶,都還是存在著一定的可能性,可以把它記起來。可問題是,根據我們之前的推測,韓先生你就是因為自己過去的某段經歷而產生了現在這樣的心理變化,從一個人,分裂成了好多個‘人’。那么,這樣一來,你分裂人格的目的是為了遺忘,為了重新開始,這不就與你的遭遇產生了一種相悖的情況嗎?”
聽完權允兒的解釋后,韓宇才恍然明白過來,“如果說我是想要忘掉過去,那么他們再把記憶還給我,這樣就不合道理了。”
“對。”權允兒抱起了雙手,目光直視著韓宇,“實際上,我們大腦遺忘記憶是人體的一種保護機制,而分裂人格也是一種保護機制。不要以為精神病就是完全不好的東西,有可能,正是在那些人格的保護之下,你才避免了精神徹底崩潰的情況。盡管來說,這種方式并不正確,只能說起到一時的效果,后面只會讓情況變得越來越嚴重。”
“在你看來,他們把記憶還給我,會是我潛意識驅動的作用嗎?”韓宇問道,“我的意思是說,從權醫生你的角度來看,他們之所以會把記憶還給我,會不會是我潛意識里想要這么做?”
“這點我也說不好。”權允兒搖搖頭,“要知道,多重人格患者體內存在的每一個人格,都相當于一個獨立的個體。既然是獨立的個體,那么也就意味著,他們都有一套自己的思維方式。韓先生你也說了,他們并不是無償地把記憶還給你,而是在和你達成了某些協議以后,你才得到了一部分的記憶,這也就是說,這很有可能只是他們的個體行為。”
“可為什么他們每一個都會持有一段我的記憶?這樣的共同之處不正好說明了這個現象的特殊嗎?他們拿著那些記憶的意義又是什么?”
權允兒對此攤攤雙手,做了一個美國式的聳肩動作。
緊跟著,她就又說道:“世界上每一個多重人格患者都是獨一無二的,我們不能用過去某個人的經驗來看待另一個人。不過,說到底,人總不會害自己。雖然多重人格患者大多數都很容易對自己身邊的人,乃至是對社會產生一定的危害,但他們很少會作出自己迫害自己的行為。當然,這里所指的‘迫害’,要去掉心理、精神上的情況。畢竟,對于絕大部分多重人格患者來說,他們的病本身對他們自己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負擔。”
韓宇知道權允兒這話是在隱隱指向自己,他稍稍默然,就繼續開口問道:“醫生你的意思是說,你覺得他們把記憶還給我,并沒有存在什么想要對我不利的意思?”
“那這件事就只能相對而言了。”
權允兒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自己放在腿上的病歷檔案,然后就站起身來,轉身走向自己的辦公桌。
“反正,我們也只能從好的角度去看待這件事了。就像韓先生你所說,他們如果把記憶硬塞給你,你也拒絕不了,不是嗎?”
權允兒這話說得很直白,卻也讓人無法反駁。
“潛在的問題很多,但我們什么都做不了。”
“啪”的一聲,權允兒把手里的檔案丟到了辦公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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